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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

卡尔·麦探险小说打包下载-第4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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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过去,问道:
  “您想让我干什么?”
  “把刀子给我从胳膊和腿上拔下来!”
  “我不能这样!”
  “我肯定要死了!这么多伤,谁受得了?”
  “奇怪!难道您真的以为您还能活着?”
  “可您也活着!”
  “我没杀人。”
  “我没办法,您知道,我当时醉了。”
  “可事情还是做下了。我总是告诫您不要喝那么多酒,可您不听,现在只能承担后果了。”
  “去它的后果!替我说句话!”
  “我已经这样做了。请求原谅吧,这样他们就会让您速死,而不会再折磨您了。”
  “速死?可我不想死!我要活,活!”
  “这不可能。”
  “不可能?这么说没办法了?”
  “没有。”
  “没办法了——没办法了!”
  他撕心裂肺地吼起来,开始哀衷地哭泣呻吟,我没法在他身边呆下去,就走开了。
  “别走,先生,别走!”他在我身后喊着,“要不他们又该开始折腾我了!”
  这时酋长向他怒道:
  “别嚎了,狗!没有一个战士乐意用他的武器碰你这条臭狗。”
  他转身面向他的战士,继续说:
  “阿帕奇勇敢的子弟们,还有谁愿意搭理这个胆小鬼吗?”
  没有人回答。
  “这么说没人愿意了?”
  回答他的仍然是沉默。
  “呸!这个杀人凶手不配让战士们杀死,也不配跟克雷基·佩特拉埋在一起。这么一只癞蛤蟆怎么能跟一只天鹅一起出现在‘永恒的猎场’呢?松绑!”
  他向两个半大的男孩儿招了招手,他们跳过去,把拉特勒身上的刀子拔下来,再把他从棺材上解了下来。
  “把他的手绑在背后!”首长继续命令道。
  两个还不到十岁的男孩儿按照命令去做了,而拉特勒丝毫也不敢有所反抗,这是何等的耻辱啊!我几乎为自己是个白人而感到羞耻了。
  “拖着他的脚,把他推到河里去!”下一道命令又来了,“如果他能游到对岸,就放了他。”
  拉特勒一声欢呼,接着就被两个男孩儿弄到了佩科河边。突然他在那儿站住了,于是他们抓住他,把他推了下去。他先是沉了下去,但很快就又浮上来,接着他就开始拼命地仰卧在水面上向对岸游去。虽然他的双手绑着,但这样游法并不困难,因为他的腿是自由的,靠它们便可以浮在水面上。
  难道就让他这么轻而易举地游过河去吗?我暗地里可不希望这样,他本来就该死,你如果让他活着,逃脱惩罚,那么他以后再犯下罪行的时候,你也同样负有罪责,这还不算他日后可能会对我们实施的报复。
  两个男孩儿仍然站在河岸上看着他,这时“好太阳”又下命令了:
  “拿枪去,向他的脑袋开枪!”
  他们跑到战士们放枪的地方,每人拿了一支。这些小家伙很会使这种武器,他们在岸上跪下,瞄准了拉特勒的头。
  “别开枪,看在上帝的份上,别开枪!”他吓得拼命喊道。
  两个孩子交谈了几句。他们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个练兵的机会,先让那罪犯越游越远,酋长却也没说什么。这使我看出,他清楚地知道他们是否能射中目标。突然间,清亮的童音响起来,两人一道发令,接着便开了枪。拉特勒被射中了,转眼间就消失在水中。
  没有通常印第安人处死敌人后的欢呼声——为这么一个懦夫不值得喊。他们是那么藐视他,连他的尸体都不管,看都不看一眼,就让它那么顺流而下漂走了。
  “好太阳”走近我,问道:
  “我年轻的白人兄弟现在对我满意了吗?”
  “是的,我感谢你。”
  “你用不着谢我。即使‘好太阳’不了解你的愿望,他也会这样做的。这条狗连受刑都不配。今天你看到勇敢的印第安人战士和白人胆小鬼之间的区别了。白人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可一旦要他们显示勇气,他们就像该挨打的狗一样吓得号叫起来了。”
  “阿帕奇人的酋长别忘了,到处都有勇敢和怯懦的人,好人和坏人。”
  “你说得对,‘好太阳’不想伤害你,但是,任何一个民族也不应该认为它比其它民族强,只因为肤色不同。”
  为了把他从这个棘手的话题上引开,我问:
  “现在阿帕奇人的战士该干什么了?埋葬克雷基·佩特拉吗?”
  “是的。”
  “我和我的伙伴可以在场吗?”
  “可以。即使你不问,我们也会请你来的。当时,我们去牵马,你和克雷基·佩特拉谈过话。你们谈了些什么?”
  “那是一次很严肃的谈话,不管对他还是对我。你们走了以后,我们就坐到了一处。很快我们就发现,原来我们是同乡,于是便用我们的母语交谈。他经历了很多苦难,都讲给我听了。他告诉我他是多么喜欢你们,还说为温内图而死是他的愿望。大神几分钟之后就满足了他这个愿望。”
  “他为什么愿意为我而死?”这时已走过来的温内图问。
  “因为他爱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以后会告诉你。他的死应该是一种赎罪。”
  “他临死的时候,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和你说话。”
  “那是我们的母语。”
  “他也说到我了吗?”
  “是的。他要我永远对你忠诚。”
  “对我——忠诚?可你那时还根本不了解我!”
  “我了解你,因为我见到了你,他也给我讲了你的事。”
  “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向他保证我会满足他的愿望。”
  “那是他一生最后的请求。你成了他的继承人。你向他发誓要对我忠诚,你保护了我,宽恕了我,而我却以你为敌。我的刀子不管刺谁都是致命的,而你坚强的身体却战胜了它。我欠你的太多了,做我的朋友吧!”
  “我早就是你的朋友了。”
  “我的兄弟!”
  “我从心底里愿意。”
  “那就让我们在把我的灵魂交给你的灵魂的人的坟墓前结盟吧!一个高尚的白人离开了我们,但他离开的时候又引来了一个同样高尚的白人。让我的血成为你的血,你的血成为我的!我将饮下你的血,你将饮下我的血。我的父亲‘好太阳’,阿帕奇人最伟大的首长,请允许我这样做!”
  酋长向我们伸出双手。
  “‘好太阳’允许,”他真诚地说,“你们将不仅是兄弟,而且也将是两个身体里的一个人、一个战士。就这么定了!”
  我们走到即将建起坟墓的地方,我询问了一下它的修建形式和高度,又要了几柄斧子。随后我就同三人帮塞姆、迪克、威尔一起逆流而上,到林子里去寻找合适的木头,借助斧头做成了一个十字架。我们带着它回到营地时,哀悼活动已经开始了。红种人围着修得很快、几乎快要完工了的坟墓坐下,唱起了他们那种既单调又特别,而且极其感人的葬歌。低沉的调子不时被尖锐的怨诉声盖过,就像是刺目的闪电从厚重的云层间射出来。
  十几个印第安人在酋长和他儿子的带领下忙着修坟,一个穿着奇特、身上挂着各种莫名其妙的物件的形体正在那儿跳舞,舞步奇异而缓慢。
  “那是谁?”我问,“是巫师吗?”
  “是的。”塞姆点点头。
  “按印第安人的习惯埋葬一个基督徒!您怎么看,亲爱的塞姆?”我又问。
  “您就忍着点儿吧,先生!可别说什么反对的话!要不您会严重地伤害阿帕奇人的。”
  “可这场假面舞会我看不惯。”
  “他们是好意。这些可爱的人们信仰大神,他们死去的朋友、老师就是去他那儿了。他们以自己的方式悼念他,向他告别。巫师在那儿跳的都是很有寓意的。您就随他们去吧!他们不会不让我们用十字架装饰坟头儿的。”
  我们把十字架放到棺材旁边的时候,温内图问:
  “你们要把这个基督教的标志也立在坟上吗?”
  “是的。”
  “这很好。温内图本来还要请他的兄弟‘老铁手’做一个十字架呢,因为克雷基·佩特拉的房间里就有一个,他在它前面祷告。所以这个标志也应该守在他的坟上。该把它放在哪儿呢?”
  “应该把它竖在墓碑之上。”
  “就像那些白人在里面向大神祈祷的大房子吗?温内图会让他们按你说的做的。你们坐下来吧,看我们是怎么做的。”
  这时“丽日”来了。她从石堡里取来了两个陶碗,把它们拿到河边,盛满水,然后她走过来,把碗放在棺材上。干什么用,这我很快就会知道了。
  现在,葬礼的一切都准备好了。“好太阳”给了个信号,哀歌声停止了,巫师也坐到地上。“好太阳”走到棺材旁,开始很慢地、庄严地讲话。塞姆轻声为我翻译。
  “太阳早晨从东方升起,晚上从西方落下;一年在春天醒来,又在冬天入睡。人也是这样,对不对?”
  “对!”四周响起低沉的回声。
  “人像太阳一样升起,又落入坟墓,像春天一样醒来,又像冬天一样躺下安息。但是,太阳落下去了,第二天早上还会升起,冬天过去了,春天还会到来,是这样吗?”
  “是!”
  “克雷基·佩特拉是这样教我们的:人被送进坟墓,但在死后他还会像新的一天、新的一年一样复活,在大神的国度里继续生活。克雷基·佩特拉是这样告诉我们的,现在他就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理了,因为他像一天、一年一样消失了,他的灵魂去了他一直向往的死者的居所,是这样吗?”
  “是!”
  “他的信仰不是我们的,我们的信仰也不是他的。我们热爱我们的朋友,痛恨我们的敌人,克雷基·佩特拉却教导我们,人也应该爱他的敌人,因为他们也是我们的兄弟。我们不愿意相信这一点。但我们只要听从他和他的话,就总能从中得到好处,感到快乐。也许他的信仰就是我们的信仰,只是我们不能像他期望的那样很好地理解它。我们说,我们的灵魂将前往永恒的猎场,而他说他的灵魂将进入天国。可我经常想,我们的猎场就是死者的居所,是不是这样?”
  “是!”
  “以上是他的教导。下面我要讲讲他的死。他的死突如其来,就像猛兽扑上它的猎物一样出乎意料。他是那么健康、硬朗,当时他和我们站在一起,正要上马,同我们一起回家。就在这时,凶手的子弹射中了他。我的兄弟姐妹们,表达你们的哀恸吧!”
  低沉悲痛的怨诉声响起来,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凄厉,最后变成了浸人骨髓的哭号。随后首长继续说道:
  “我们已经为他的死复了仇,但凶手的灵魂逃离了死者,它不能在坟墓里服侍他,因为它很怯懦,无法追随他。那条拥有这颗灵魂的令人厌恶的狗被小孩子开枪打死了,他的尸体顺着河水漂走了,是不是这样?”
  “是!”
  “克雷基·佩特拉离我们而去了,但他的身体留在我们这里。我们要为他建起一座纪念碑,让我们和我们的后代纪念我们的好父亲、我们敬爱的老师。他不是在这块土地上出生的,而他来自大洋那边一个遥远的国家。他经常给我们讲起他东方的故乡,说那里生长着橡树。因此我们采来了橡树籽,种在他的坟墓四周。这样,当它们生根发芽时,他的灵魂将从坟墓里升起。当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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