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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中日大谍战-第68章

小说: 中日大谍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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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进了元盛斋,一个门童带他们找了个散座,赶紧上茶,茶倒不是好茶,沏上水,上面浮起一层碎末子。张云峰讲怪话:“这哪里像茶叶,倒像锯末子。”

张云岫说:“你就将就点,白喝,这就不错了。”

三个人落座后,一个老跑堂的过来,一看他那满脸核桃皮一样的皱纹,就知道是这店的三朝元老。他把抹布往肩上一甩,相面似的打量他们几眼,别看他们没穿建大操衣,竟敢断言,他们是建大学生。杨小蔚说:“你看走眼了吧,他们既没穿制服,脑门又没贴帖,怎么如此武断?”

老跑堂的还很自信,他说:“就凭感觉,建大学生有特别的精气神,嘴上说不清,可能感觉得到。”

三人相互望望,也不能说他瞎说,张云岫不是念过建大啊!他自己可不知带了建大什么幌子。杨小蔚乐得承认,说不定受优待。

果然,老跑堂的分外客气,问:“三位少掌柜的想吃点啥?”

张云峰说:“还是咱的地方温暖,一张口,咱全成了少掌柜的了,在武藏野,咱们是他妈孙子。”

老跑堂的马上用手点了点墙上“莫谈国事”的告示,张云峰不再出声。

杨小蔚说:“我们也不点菜了,信着你了,你有啥好吃的,尽管往上搬,大鱼大肉,不怕贵。”

老跑堂的一口气报了十多个看家菜:锅包肉、熘肉段、红焖肘子、香酥鸡、熘肥肠、挂浆白果、片炒黑菜……样样有!

张云峰乐了:“是吗?今儿个可来着了,活该解馋。”

老跑堂的笑他天真,说:“菜名是这么叫,过过嘴瘾而已,其实都是豆腐做的,也真有肉味。”

杨小蔚失望地说:“你逗我们呀!”

老跑堂的双手支在桌子上,低声告诉他们:“别声张,今儿个真有肉,不过,是地羊。”杨小蔚只知道有山羊、绵羊,什么叫地羊呢?

这名词张云峰懂,山里人忌讳吃狗,把狗叫地羊。

日本人虽不限制吃牛羊猪肉,可出荷厉害,肉全供应关东军和日本人了,市场基本见不着。老跑堂的说:“今儿个一大早,一个朝鲜人背了两只刚勒死的狗,从后门进来,卖给了元盛斋。刚刚炖了一锅狗肉,这个不犯禁,配给品里没有狗肉这一说,你们忌不忌口?”

张云峰说:“耗子肉我都想吃了,忌什么口?天上飞的除了苍蝇不吃,什么都吃,地上四条腿的除了板凳,也是什么都不放过。”

说得老跑堂的哈哈大笑。杨小蔚问:“狗肉怎么个做法?”

老跑堂的又说起了莲花落:“凉拌狗肉丝、蘸狗酱,炒狗肠子、酱狗蹄子、熘狗肝、狗肚,狗肉汤,全狗。过了这个村还真没这个店呢,你们真有口福,叫你们赶上了。”

张云岫说:“鲜人讲究大米饭泡狗肉汤,可香了。”

老跑堂的说:“大米饭可别想,狗肉汤泡高粱米饭也不错呀。”

杨小蔚早饿了,不让他俩再啰唆,叫老跑堂的赶快往上搬。

跑堂的下去了,不一会儿,和一个厨子就端来一大盆汤、一大盆高粱米饭,现成的凉拌狗肉。

他们自己动手盛饭,吃起来。

扒了几口高粱米饭,张云峰追问:“镶牙院的那个大夫叫什么?是不是从奉天来的?”

张云岫喝着狗肉汤说:“从哪来的没问过,姓钟,叫钟鼎。”

“他肯定改了名。”杨小蔚问张云岫,“知不知道钟大夫原来叫什么?”

张云岫摇摇头,这话问得蹊跷,平白无故问人家原来的名字,太不礼貌了,况且她怎么知道人家还有另外的名字。他听杨小蔚的口气不一般,觉得这里可能有什么说道。

张云峰抢话说:“说道大了。他是杨小蔚的未婚夫,奉天医大的名医,前些天突然不告而辞,神秘地失踪了,杨小蔚是根据钟大夫信封上的邮戳,才断定他在新京,一路追过来,好歹找到了他。”

“未婚夫?”张云岫显得很惊讶,他扫了杨小蔚一眼,“钟大夫好像比你大得多呀。”

张云峰说:“这不用哥你操心。”

张云岫对杨小蔚说:“你认错人了吧?他又没摘口罩,光从个头、眉眼,也不一定一下子认准。若不,明天再去认认,弄不好会出笑话。”

“错不了。”杨小蔚说:“不用再去看。”

张云峰笑哥哥傻,说:“谁都可能认错,唯有爱人是八辈子也认不错的。”

张云岫自己独自摇着头,反复地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是呀,钟大夫和冯大夫是夫妻呀,在大庭广众下出双入对,怎么又冒出个小未婚妻来?

张云峰说:“你嘀咕什么呢!什么不可能,人家杨小蔚自己都一口咬定是了,你还不信?”

这时跑堂的又来了,吆喝着:“炒狗肠子、酱狗蹄子各一盘,少掌柜的请慢用,用啥吱一声。”然后抹布往肩上一甩,走了。

杨小蔚望着张云岫,看他这半吞半吐的样子,好像这其中有点儿什么说道,就叫他直说。

既然她这么问了,张云岫也就不藏着掖着的了。他说:“我为什么说不可能呢?因为钟大夫早就成家结过婚了呀。”

“结了婚?这不是见鬼了吗?”杨小蔚筷子一放说,“他跟谁结的婚?”

“这个人你也见了,”张云岫说,“就是他的助手李步新大夫啊。”

冯月真也改名了?张云峰更感到奇怪了,这连他都不信,又不是不认识她。她看上的是咱们的老师西江月呀。

这也曾是张云岫百思不解的,他也偷着问过冯月真这事,她只是说西江月叫宪兵队抓走了,坐了大牢,生死不明,并没说他们是不是因为这个断的,他又不好问。

真见鬼了,闪电也没这么神速啊,杨小蔚还是不敢相信,但他们确实结婚了。

“这还有假吗?”张云岫说,“我看过他们的结婚手账,国民手账也记得一清二楚,三天两头查夜,日本人不比我们眼尖啊?若有破绽早露馅了,这还会错?”

一片阴云刮上了杨小蔚的脸,她饭也吃不下,愣了一阵,又问:“他们在一起睡吗?”

张云岫说:“这话说的,真是孩子气。哪有俩口子分开睡的?刚开业那天,就碰上查夜,我看他俩在一个被窝里……”

杨小蔚暴怒了,手猛地一扫,把盛汤的锅和盘子全扫到了地上,摔得稀碎,汤汁四溅。

碎裂声惊动了后台,老跑堂的和厨师全跑了出来,掌柜的也惊动了,不过没上前,只在远处看。张云岫忙陪笑脸,“对不起,不小心、不小心,我们赔,按价赔。”

老跑堂的没说什么难听的,一边拿笤帚来扫,一边说:“好事,碎碎(岁岁)平安。”

杨小蔚掏出一张百元票,往桌上一拍,问够不够?

老跑堂的和掌柜的吓了一跳,掌柜的上来说话了:“姑娘这不拿小店们取乐吗?这顿饭,连包赔盘子碗都算上,十块钱也用不了。饭钱照算,打的家什就算了,谁都有不小心失手的时候。”

张云岫连声说“当赔”,急忙掏钱,都是零票,一张一张地凑,杨小蔚早不耐烦了,她把百元票往老跑堂的手里一拍说:“还有说话不算数的吗?我说我请,就是我请。老板的情领了,不过不让赔,下次不好意思踏元盛斋门槛了。”

掌柜的称赞杨小蔚豪爽,老跑堂的这才接了百元大票,笑眯眯地转过身去找钱,他也说,一看这姑娘就是个干大事的茬子。打雷就下雨,敢作敢当。

4

白月朗骑着自行车来到南湖小街,抬头看,只见梁父吟的二楼窗子上还挂着满洲国旗,早换了新的。今天天暖开化,有檐流水下来,旗湿了,耷拉着。白月朗看见有一个人刚从楼里出来,没穿建大校服,脸冲墙正把一包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夹到车货架上,并用绳子捆紧。她认出是白刃,就下了车子迎过去叫了声“哥”。

白刃似乎有些意外,但脸上随即浮上笑意,打岔说:“你不是在棚里拍戏吗?我们十八塾的同学还央求我,想去满映摄影棚里看看热闹、开开眼界呢。”

“小事一桩,”白月朗说,“这还不简单,近水楼台嘛。你回头定下日子、人数,我事先到天岗秘书那开一张观摹劵就行了。”

白刃问:“你到这来找谁呀?”

白月朗心里己猜到了八九,调皮地反问他:“那你来这儿又找谁?”

白刃当然不能说真话,他拍拍车后座上的牛皮纸包,说:“我到一个日系教授家拿讲义。”

白月朗心想,你骗我,我也不说真的。就诡称自己到满映一位化妆师家去取假睫毛。

白刃显然也不信,却也不说穿,跨上车子离开前告诉妹妹,总理大臣张景惠的担保书到了,估计下周张云岫就能返校,他说这是爸爸办的唯一一件好事。

白月朗戏谑他说:“这不算。爸爸最大的功劳是他养育子一个自命不凡的叛逆儿子。”

白刃笑嘻嘻地骑上车子走了。

白月朗望着他的背影沉思着,又抬头看了看梁父吟二楼平台上那湿漉漉的国旗。

白月朗一进入梁家,梁父吟一边往里让一边说:“你是不烧香不迈庙门槛啊。没事肯定不来。”

白月朗笑了,也不反驳,只是说:“就请梁老师猜猜,我今天到你这宝刹是来烧什么香啊?”

梁父吟拿了一个橘子给她,“不管什么事,准是找麻烦。不是又让我改哪场戏,就是哪句台词又不舒服了,或者要求加戏。”他劝白月朗适可而止,“行了,白小姐演的那个林媚娘的戏,都压过林则徐了,林则徐是钦差,林媚娘成了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了,还不知足?”

白月朗咯咯一乐,想起方才在门外碰上哥哥的事,突如其来地问梁父吟:“哥哥是不是上您这儿来了?”

梁父吟先模棱两可地说了“是吗”两个字,观察着她的表情说:“没有来呀,他跟你说来我这儿了?”他又把球踢回去了。

白月朗故意诈他,说:“哥哥都承认是来拜访你的。”

梁父吟根本不信。除非她把白刃堵在梁家门里。梁父吟用平常的口气说:“那他是逗你呢。他猜到你肯定是上我这来的,故意这么说。其实我跟你哥没有更多的交往,点头之交而已。”

他越是轻描淡写,白月朗越不信,她怀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梁父吟岔开话题,问她:“今天好像在三棚拍戏吧?”

白月朗刚在棚里排完一场戏,晚场才有她的戏,瞧梁父吟急于转移话题的样子,白日朗也顺势说道:“你别害怕、别烦,我来找你什么事都没有,纯粹想放松放松。还有,想吃你的打卤面了。”

其实梁父吟厨艺很差,吃面条机会多,熟能生巧,打卤面确实拿手。他说:“你太功利了吧,也就想着我的打卤面的时候,脚步才往南湖这边歪。更多的时候,什么湖西会馆啊、国务总理府啊,那才是你的风光之地。”

白月朗吃着橘子,斜了他一眼,一语双关地说:“这么酸啊?”

梁父吟听拧了,笑着说:“这是无核蜜橘,不酸啊。”

白月朗说:“我是说你酸。”

梁父吟这才明白她是在挖苦自己,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说起那位宝贝国务总理,白月朗说她去了一趟张景惠总理府,还真没白去。

“知道,”梁父吟故意阴阳怪气地笑,“跟着国务总理吃了满汉全席并不算隆遇,如能让他亲自拿卤水给你点一锅豆腐,那才开心啊。”

白月朗笑声响亮,梁父吟又拿张景惠扛过豆腐盘子的出身开涮,她就喜欢梁父吟的冷幽默。

梁父吟问她:“豆腐匠总理为什么那么破格待你?知道原因吗?”

白月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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