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鹤擒龙-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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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岳天敏话还没说口。
却见紫致瑰笑容一敛,抢着说道:“岳少侠,三师妹被人掳去之事,目前你信已送到,是否不再预闻了?”
岳天敏愕然的道:“筱姑娘此话怎说?英妹失踪,在下天涯海角,龙潭虎穴,也非把她救出不可!”
紫玫瑰冷哼一声道:“救人如救火,但事前也总该有蛛丝马迹的线索,调查清楚,再采行动,像你这样从山西巴巴的赶上神女峰,试问把三师妹救出来了没有?昼夜赶程,马不停蹄的跑了一两千里,徒劳往返,于事无补,如果再是这样茫无头绪的空奔几千里,三师妹早已遭了人家毒手啦!”
她侃侃而言,却听得岳天敏面红耳赤。暗想:她所说倒确是事实,不过英妹妹除了被玄阴教擒回来之外,那里还想得出其他线索?
不由拱手说道:“筱姑娘说得极是,在下愚鲁,不知姑娘有何高见,还乞明言!”
紫玫瑰筱剑兰嗤的笑了一声,问道:“我说出来,你会听吗?”
岳天敏忙道:“只要能把英妹救出,在下愿听姑娘指挥。”
筱剑兰突然玉手一伸,笑道:“那你先把‘玄阴符敕’收下!”
岳天敏微微一愣,皱了皱眉头,含笑说道:“这……在下方才已经向姑娘说过,此是贵教重要信物,在下断不敢收。”
筱剑兰不由脸色一正,徐徐的道:“咱们玄阴教在长江、黄河两大流域,重要地方都设有分堂,教下弟子可说遍布各地。三师妹如果确是被人掳去,那人除非插翅会飞!否则断难逃出当地分堂的耳目。岳少侠有此‘玄阴符敕’,正好沿途听取情报,追踪救人,岂不是可以事半功倍?如果岳少侠真的不肯收下,那不会在明年重阳,再来神女峰时,当面交还师傅吗?”
岳天敏觉得筱剑兰所说,也确有道理,英妹妹到底去了那里?抑或遭人擒去?此时还是一个谜!自己当时以为是玄阴教擒回总坛,才马不停蹄的赶来,如今既然不是玄阴教所为,一时失去了目标,茫茫天涯,何处去找?
玄阴教分堂遍布各地,有“玄阴符敕”在身,自然方便得多,自己不如就暂时收下再说。
刚想到这里,紫玫瑰敢情等得不耐烦起来,嗔道:“噫!你这人怎么啦?快收起来,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向师傅覆命哩!”
岳天敏好好接过“玄阴符欶”,一面说道:“在下敬遵姑娘指教,权且收下就是!”
紫玫瑰娇笑着道:“这才对啦!唔!岳少侠,我要先走了。”
她话声才落,娇躯一挫,立即腾身而起,一条纤影,瞬倏没入围墙之中。
岳天敏瞧了瞧手上的“玄阴符敕”,连忙纳入怀中,三师兄现已去得不知去向,自己也确实光阴宝贵。目前英妹妹下落未明,琪妹妹和崆峒老道五日之约,只剩了三天。自己不如先赶到桐柏山去,和琪妹妹会合之后,再一起追访英妹妹下落不迟。心念决定,就立即展开轻功,向峰下落去!何消片刻,便回到适才藏马之处。
赤龙驹关外名马,早已瞧到主人,一声低嘶,从林中冲了出来。
岳天敏心急如箭,跨上马鞍,依旧循着来时原路,向前驰去。这时东方已逐渐吐出鱼肚白来,朝辉蒸腾,清风拂面。不由精神为之一爽。纵目四顾,群峰如屏,罗列眼前。
赤龙驹循山而行,脚程虽快,却稳如乘船,不禁使他体会到“知章骑马如乘船”之趣,前人名句,确实是从人生实际经验上得来!一阵沉思,坐下名驹,已绕过几重峰脚。瞥见前面一座峰腰上,正有一条人影,在山林岩壑之间,飞踪横掠!自己因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但朝煦初上,照在苍翠欲滴的峰峦上,那人穿着一身白衣,迎风飘忽,就十分显著那白影纵掠飞跃,天马行空,去得好快!眨眼功夫,只剩下小小一点,看方向,是向自己来路奔去!
岳天敏心头蓦地一惊,难不成就是琪妹妹?她在洛阳客店,先自己而去,还可以说她是为了要觅地练习“玄天十二式”,再赴桐柏之约。但她平日里逞强任性,莫非算算时间还早,又赶上巫山来了?一念及此,心头大急,赶紧猛提一口真气,左手虚空一按,“潜龙升天”一个身子,从马鞍上凭空拔起四丈来高。双臂一展,“云龙三折”由半空激射而出,身未落地,脚尖一点,又掠出去一二十丈。凌空虚渡,直向对面峰腰上追去!他这一尽力施展轻功,何异浮矢掠空,快速绝伦。但听风声飒飒,衣襟飘飘。那些峭立千仞的危崖绝壑,苍翠葱郁的古树茂林,尽向身后飞去!片刻工夫,已飞越过几重山头,可是前面那点白影,也正如御风而行,凌空横掠,自己这一阵紧追,却依然相隔甚远,可望而不可即。
岳天敏不由暗暗点头,玉箫真人的崆峒心法,果然名下无虚!平日里自己和琪妹妹从没较量过身手,但今日一看,她这份轻功提踪,当真不在自己之下!想到这里,猛的又吸了一口真气,身形突然加快,风驰电卷,急起直追!两三重山头,又眨眼而过,前面那条白影,掠到一座峻岭之前,突然停了下来。远望过去,那人书生打扮,白衣飘逸,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当是琪妹妹无疑!
岳天敏心头一喜,正想出声叫喊。却见那人仰首向峰顶望了一眼,双袖一挥。一条人影,立即凭空拔起,往上直升,袍袖一连几挥,人影始终冉冉而上,瞬倏之间,便上了峰顶。这可把昆仑一少的岳天敏,看得呆了。
像这样一点凭借都没有,完全靠着一口真气,飞升上一两百丈的高峰。此人功力之深,简直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看来比枯木和尚,追风剑客还要高出一筹。此人是谁?自己怎会没听人说起过?既然来了,倒不可失之交臂,不如跟上去瞧个究竟。岳天敏心念转动,人却并没停止,掠到峰前,略一仰望。
立即吸了一口真气,使出“潜龙升天”身法,身形不动,人已平空拔起二十来丈。
在空中略一停顿,吸气抖臂,飞扑上危岩峭壁,连踪带跃,向上飞去,宛若一头灰鹤,凌空直上!
他虽然比不上白衣人那样驭空上升,但迅捷如飞,也相差无几。等到跃近峰顶,岳天敏心知对方功力高深,自己冒昧追踪,如果引起误会,反为不美。是以越发小心翼翼,隐蔽身形,穿林而上。峰顶上约有十来亩大小一片茸茸草地,草地上并肩站立着两个灰袍老道。
那白衣人却面对他们两人,凝立含笑,似是久别重逢的老友,正在相互寒暄。
岳天敏因相距太远,听不真切,便悄悄的掩到林边,向外瞧去。
那两个老道,靠左首站着一个年近七旬,头挽道髻,穿着一袭灰色宽大道袍,童颜鹤发仙风道骨,手上执着一支拂尘。右边一个约在六旬左右,脸如古月,长须飘胸,背负宝剑。
瞧他们两眼神光湛湛,道貌俨然,准是那一门派中的得道之士!再看那白衣人,却是二十七八,三十不到的少年文士,一张秋月似的脸上,眉清目秀,饶有书倦气息。如果不是自己方才亲眼目睹,真不相信他会是武功已到达化境的人?
岳天敏一阵打量,只听左边那个老道含笑说道:“无量寿佛!谢道友三十年不见,丰采依然,想见名山修真,驻颜有术,可喜可贺!”
岳天敏听得心头一怔,这白衣文士看上去三十不到,那老道却说什么三十年不见,又是什么驻颜有术。足见此人年龄,至少和老道也相差无几,今天倒真碰上了几位世外高人!他凝神屏息,越发不敢大意。
白衣文士微微笑道:“兄弟旁门杂学,两位道友得毋见笑?”
右边那个老道闻言冷冷的道:“谢道友不必太谦,三十年旧约,贫道两人在望霞峰头,候教多时,不知谢道友有何见教?”
左边老道即忙大袖一挥,接着呵呵笑道:“谢道友,道术通玄,师弟不可失礼!”
他说到这里,向白衣文士打了个稽首,道:“谢道友一代宗师,三十年前开罪之处,当不介意,贫道特率师弟,前来陪罪。”
白衣文士对着右边一个老道,笑了笑道:“日前兄弟在路上从几个小辈手中,救下一个小女娃,天赋极佳,颇合兄弟胃口,意欲把她收入门墙。不意那小女娃十分刁钻,说她有两个叔叔,上巫山来了,要兄弟找到她叔叔,才肯拜师。兄弟只好带她同来,致路上略有耽搁,劳两位久等,心实不安。”
岳天敏一听白衣文士提到他救了一个小女娃,又说上巫山找两个叔叔。不由心头猛的一动,他所说的小女娃,莫非是凤儿?正待再听下去,忽见白衣文士两道冷电似的眼神,似有意,又似无意的向自己扫来。脸上微露笑意。这下可使岳天敏大吃一惊,难道自己行藏,已被他识破?
还好!白衣文士一瞥之后,又徐徐的掉过头去,对着左首老道,目射异彩,朗声说道:“峨嵋派玄门正宗,道友昔日相劝,亦系至理名言,谢某焉敢挂怀?不过兄弟生平一直认为学无分邪正,道无分玄左,用之于正,邪即是正,用之于邪,虽正亦邪,叵奈一般自认为名门正派之辈,岐视旁门,排斥异己,致造成武林冰炭。兄弟当年,意欲以旁门杂学与玄门正宗,一较短长,遂自取其辱,三十年之约,倒并非谢某定欲湔雪前耻,也因穷究所学,倘有一得之愚,欲向两位道友求正罢了。”
左首老道微微颔首道:“道友三十年潜修,悟澈玄机,谅必是震惊武林旷世奇功,既以切磋见命,贫道岂敢藏拙?不知道如何试法?还请明示!”
白衣文士很温文的一笑,拱手说道:“道友一派掌门,谢某久所心折,不揣愚鲁,敢欲烦请两位道友,各展玄门无上绝学的罡气功夫,让谢某班门一试,未悉可否俯允?”
玄门罡气,乃是道家吐纳导引,练气化神,凝虚成力的无上功夫,用以护身,水火不侵,刀剑无功,用以克敌,意念所及,无坚不摧。各门各派最厉害的功夫,也难以比拟,这白衣文士居然敢向玄门罡气挑战?而且听口气,对方这位童颜鹤发的老道,竟是四大剑派中峨嵋派掌门人一瓢子,那末他身边的老道,定是他师弟一鸥子了。
那一瓢子,听四师兄说,早已不豫尘事,怎会跑到这里,和白衣文士比起功力来?
他心中一阵沉思,只听右边的一鸥子,突然冷哼一声,道:“谢道友好狂的口气!”
一瓢子却莞尔而笑:“师弟三十年苦修,怎的灵台还有如许火性?谢道友既然如此吩咐,我们何妨依言一试。”
一鸥子被师兄一说,也就嘿然不语,但脸上显然余愤未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