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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第11章

小说: 心经:梨花如雪董鄂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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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威严让我无奈地放下帘子,傻坐着我纳闷地问自己,“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了,他怎么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接下来的路程完全没了方才的兴奋和好奇,取而代之的则是提心吊胆和紧张不安。

☆、第八章  一见如故(上)

马车行进的声音戛然而止,帘子随即被掀开,安郡王冷淡的脸容出现在我眼前,就连声音也是冷若冰霜,“到了,下车。”

在郡王的协助下我下了马车,印入我眼帘的不是巍峨壮丽的午门,而是西华门。在现代逛故宫时都是在午门前买门票进入,随后就大摇大摆随意四处游览。如今眼前的西华门虽比不得午门威严、雄伟,可无形中的肃穆还是压迫着我,让我不得不恭恭敬敬、谨言慎行。跟随郡王进去后,远处的宫殿庄严地耸立着,气势恢宏。他从容地带着我走过断虹桥,穿过古槐林,沿着一条通道一直往北走,我一直都规规矩矩跟在他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踏进永康门,眼前是一东西向狭长的广场,走着走着郡王停下脚步,回身转向我,我也停住谨慎地抬头一看,高悬的牌匾上写着“慈宁门”。

“这便是慈宁宫,进去吧!”郡王的脸色、语气温和了些许。

“格格住在慈宁宫?”我觉得不太可能,电视剧里的慈宁宫好像一般都是太后之类的主子。

“慈宁宫刚修葺一新,上个月皇太后才移居慈宁宫,格格自然也迁过来了,就住在慈宁宫偏院。”

“那我是不是需要先向皇太后请安?”说实话,我真的害怕,孝庄皇太后的名头可是非同一般,能见到这样的历史名人当然是激动万分,可又担心自己毛手毛脚、愚昧无知闯了祸那可就麻烦了,恐怕也不是罚跪那么简单。

“太后到南苑避暑了,所以我才选这个时候带你过来,如此你和格格都不会过于拘谨,去吧,到时候我再过来带你出宫。”

见不到孝庄太后有些小小的失落,但更是庆幸不用提心吊胆,可一想到不知格格的性格如何,心里还是直打鼓,不由得又生出胆怯。

“王爷,墨兰有得罪之处,还请王爷见谅。”

“你这是什么话,看看你,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都蔫了,打起精神来,这可不像你。”说完,他叫出一名年纪轻轻的太监交待他带我进去觐见格格,然后转身离开了。

霜打的茄子,他倒是比喻得当,可打我的霜雪不就是来自他吗?

行礼恭送郡王之后,我也赶快向这位小太监行礼示好,客客气气说道:“有劳公公引路。”

这名太监先是上下打量了我,这才领着我往里走。

穿过旁侧的廊庑来到一个偏院后,我就听到前面屋子里传出了无需扩音器也可以震耳欲聋的狂吼怒骂,“有什么了不起,竟敢耻笑我,竟敢欺负我,我要告诉皇帝哥哥。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都给我滚出去!”紧接着就是摔东西的声音,“呯”、“哐”、“嗙啷”,每一声都像砸在我身上,顿时内心连连叫惨,停住脚步不敢再往前动一下。

很快我就看见一名太监、两名宫女退了出来,谁也不搭理我匆匆躲开了,引我进来的太监小心翼翼地对我说:“姑娘请进,格格就在里头,有什么事情唤奴才们便是,奴才告退。”说完弯腰退下转眼没了影。

我站在院落中进退两难,如果安郡王站在我面前,我真的会狠狠给他一拳,他肯定知道格格的脾气,这个坏家伙。屋里好像安静了,僵硬地站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我只好硬着头皮朝着屋门走去,刚踏上一级台阶,但见一个东西横空飞来,我本能地迅速举起左胳膊挡了一下,那个东西先是砸到我的手臂然后掉落在我面前的台阶上,顿时碎片四处溅开,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精巧的小花瓶,若是个大花瓶,手臂可就难保了。

这时屋里狂躁的声音再次叫嚣起来,“好大的胆子,谁让你们进来的,我叫皇帝哥哥砍了你们。”

我心一惊,恨不得转身就跑,我可不是来玩命的。犹豫了一小会儿,最后我还是鼓足勇气艰难地再次跨上台阶,站于门口,努力平静自己颤抖的声音,恭敬请安道:“董鄂氏墨兰给格格请安。”

很快一个人站在了我面前,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明显消了一些怒气,“你就是岳乐哥哥说的墨兰姑娘吗?”

我连忙回答:“正是。”

没想到风暴般的叫嚣又是响起,“你们这帮狗奴才,来了人也不给我通传一声,我叫皇帝哥哥砍了你们。”

这次我没有感到恐惧,反倒是脑海中立刻出现一个少年皇帝手拿一把大刀,跟随着格格的大声吆喝四处砍人,当然这些太监、宫女无论怎么砍也都活得好好的。虽说没笑出声来,但是肩膀还是忍不住抖动了几下。

“你怎么了,哭还是笑呢?起来吧!”

我缓缓起身,一脸平和地看向格格。格格一身橘色旗装,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柳眉杏眼,小巧的鼻子,薄厚适中的双唇,很难想像这样一个娇俏的小姑娘居然就是刚才掀起狂风暴雨的祸首。

格格仔细打量了我半天,这才啧啧说道:“岳乐哥哥只是说你挺有趣,却没提到你竟是如此一位美人。”

什么?说我有趣?感情在郡王眼里我就是一个逗趣的小动物。不过能得到格格的赞赏,我还是挺开心,当即倒也不吝惜词汇,美言她几句,“格格说笑了,比不得格格如嫦娥下凡,美艳动人。”

“进来吧!”我跟着格格进到屋里,坦白说,到处一片狼藉,根本无处容身。

我只得说道:“格格请移驾院中,墨兰收拾一下!”说完我便主动去捡地上的残片。

这时格格冲到我跟前拿起我的左手,叫道:“这手背怎么划破了,哎呀,许是刚才我扔过去的花瓶割破了你的手,我这就唤人来。”

我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擦拭伤口,刚才没留意,如今注意到就感觉疼了,就连刚才挡了一下花瓶的手臂也颇为疼痛,可又不好意思卷起衣袖查看,只得作罢。但听格格那肺活量十足的雷声鸣响,霎时太监、宫女们潮水般纷纷涌出又是打扫、又是擦拭,还有人打水过来帮我擦干净手背上的伤口。

转眼工夫,屋子立刻恢复干净、整洁,只不过少了些摆设的物件,显得有些空荡荡。格格赐座后,一下子也不知该说什么,虽对我还算客气,可刚才对奴才们的狂轰乱炸确实让我心有余悸。

短暂的僵持很快被格格打破了,“墨兰,你第一次进宫吧?觉得这皇宫怎么样?”

“墨兰初次进宫,看什么都觉新鲜,可毕竟是皇家重地,威严肃穆,不免紧张。”

“紧张?岳乐哥哥说你也是率真的人,我已经把宫女、太监们都打发出去了,你用不着拘谨。再者,太后去南苑休养了,要不然像我刚才那般发脾气,早就遣人过来询问,我也只有这种时候才折腾一番。”说完,她靠向椅背,歪着个脑袋摇头叹气。

我心里真是猜不透安郡王,说他报复我吧,他还特地选皇太后不在的时候带我进宫,免得在皇太后面前失了分寸。看着格格唉声叹气的模样,想想她刚才扯着嗓子大骂,看来这锦衣华食的背后也有着不为人知的委屈。

“格格贵为金枝玉叶,众人必是小心伺候,怎会让格格如此生气?不知格格现在消气了吗?都说气大伤身,还望格格保重身体。”

既是生气,必有原委,试探两句,如她坦言,倒也可以安慰她两句,哪想到我顷刻便捅了马蜂窝一发不可收拾。

只见格格一扫颓丧,立刻精神抖擞,神情中带着义愤填膺,滔滔不绝向我仔细道来。

上午格格带上奴婢到御花园赏玩,阳光渐变强烈之后,便走进亭子坐下休息。这时皇后出现了,也想进亭子里避避烈日的灼烤。一如往常,皇后不管去哪儿,身后总是跟着一大群人,拎食盒的,拿扇子的,拿坐垫的,抬轿撵的等等,总之是能拿的都拿,绝不会让皇后想到什么时手边没有。

寻常百姓人家,嫂子和小姑子不对付、争吵,倒也不足为奇。可这种见面就吵,隔三差五就来一次的争执放在皇宫里,就显得格格不入了。一个贵为国母,一个金枝玉叶,即便脾性不和,为了皇家体面,隐忍维和也是应该,可两人自小就是众星捧月般呵护长大,谁也不想退让,所以每次见面都是火药味十足,这次也不例外。

皇后一踏进亭子,格格的兴致顿时全无,随随便便给她行礼之后,虽说自己就带一个宫女,可也不想退让,依然大大咧咧坐着。起初,皇后似乎心情不错,倒也不计较,还吩咐下人们把食盒提来,转眼石桌上就摆满了四五碟小点心,还邀请格格品尝,格格倒也不客气随便挑了一样吃起来。

奴才们见此情景也都松了一口气,都庆幸今儿个不会成出气筒了。许是吃人嘴短,格格倒也爽快地称赞点心好吃,之前没吃过。皇后听后顿时来了兴致,一样一样介绍起来,都是她在科尔沁时爱吃的点心,糕点师傅以及原材料也是她的父王吴克善王爷精挑细选送过来的,就连太后尝过糕点后也是赞不绝口,勾起了太后的思乡之情。

就在皇后得意忘形地夸耀自己的家乡以及因为拥有如此荣耀的家族而倍感自豪时,格格的好心情渐渐低落下来。自己的额娘不过是父皇的庶妃,虽说也是蒙古人,但并非察哈尔部显赫的家族。额娘早逝,太后抚育了自己,在太后的荣光照耀下,自己的身份也跃上了一个台阶,可内心却始终铭记自己的额娘,那温柔的呵护始终是唯一流淌在她内心深处的暖流。

皇后自入宫以来,吃穿用度一贯奢侈,不知为何极为偏爱金器,所以坤宁宫中的日常使用物件皆为金制。看着眼前装小点心的金碟,格格心里的滋味越发不好受。皇后让她再尝尝别的,可格格早已觉得索然无味,脱口而出道:“不吃了,吃多了也不过如此。这皇宫里那么多御厨,想吃什么没有,不过是一时新鲜而已。”

就这一句瞬间点燃了皇后的怒火,自己大人有大量邀请格格吃点心,竟然这样不识抬举。接下来冷嘲热讽就从皇后尊贵的口里接二连三蹦出来,格格本就觉得郁闷,于是很快硝烟四起、唇枪舌战。特别是当皇后耻笑格格的额娘出身低微,格格沾了皇太后的光、沾了科尔沁的光,格格差点就冲上去撕她的嘴,要不是众位奴才拼命拉着,两位尊贵的主子就会在御花园大打出手,上演一出精彩的撕扯之战。

在她的讲述中,我也跟着经历了一场硝烟弥漫的战事。想必是说得口干舌燥,又或是这一上午确实也让她身心疲惫,此时的她呆呆望向窗外,没有只言片语,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上午我转身离开御花园时,你猜皇后在我身后说什么吗?她说别以为太后对我慈眉善目,我就自以为了不起。什么样的出身那是注定了的,谁也改不了。自我大清建朝以来,从未有下嫁汉人的皇家嫡亲格格,我是第一个,别以为太后疼我,其实不过是早些把我扫地出门。墨兰,是这样吗?你在宫外,宫外的人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大家都心知肚明,都在看我的笑话,我堂堂的大清格格不过是大家茶余饭后的笑谈。”

梨花带雨般的泪珠滑落时,我的心也被感染有所触动。她才十三岁,正是无忧无虑贪享家人宠爱的年龄,可包围在她四周的爱显得那么不真实,甚至还有些残酷,早熟的多愁善感同样也偷偷钻进了她的心田,她的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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