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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少年追命-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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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她那么好看稚气,李国花也真是的,何不让让她?

铁手想到这里,就乍见一朵花。

不是牵牛花。

而是木槿花。

——大红的花!

血花!

出手的当然是李国花。

铁手猝不及防,他没想到李国花会暗算他。

在七分半楼内内外外这么多人当中,铁手最不怀疑的就是李国花。因为在养养出事之际,想来他已在越色镇跟李镜花会面。

“血花”劈面攻至。

铁手及时双臂迎面一交,一个大仰身。

血花半击空。

半炸在臂腕上。

发飞散。

铁手臂功奇强,“血花”还炸不破,但额前驿马天际部位的头发,竟给削铲了一大片。

李国花已揉身猛扑,十指急啄,又快又利,制住了铁手身上十一处要穴。

铁手闭住了气,看着仍在空中飘散的落发,苦笑道:“你干吗要暗算我?”

李国花铁住了脸,凶悍得更像一头美丽的怒豹:

“你把镜花怎么了!?快把她交出来!”

“什么!?”

“别装蒜,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杀了我,就更找不到小相公了。”

“果然是你抓走了镜花!”

“如果你只是怀疑,又为何对我下此重手,万一杀错了人,岂不冤枉!”

“我跟你交过手,心里分明,不是你之敌。我明知道‘开谢血花劲’炸不死你,所以就尽力施为,只图把你制住于‘麻雀神指’下。”

铁手缓缓的舒了一口气,道:“现在我明白了。”

然后他带点遗憾的道:“只可惜,你的‘麻雀神指’也制不住我。”

一说完,他就振起,夹着一声惊雷般的大喝。

李国花为之震倒。

倒地的李国花骇然道:“你……你没有穴道!?”

“我也是人,当然也有穴道,可是,我是诸葛先生的弟子,内力学自于他;”铁手道,“他老人家早已把周身穴道练成全身聚劲之处,把至弱炼为最强了。”

然后他正色道:“我没碰过李镜花。她是在我上泪眼山后出事的。”

李国花恨恨的道:“你既然没有做这样的事,却来这般戏弄我!”

铁手肃容道:“我不是戏弄你。只因为七分半楼出了事,我们正在查明是谁所为,所以,我要弄清楚你暗算我的目的,才能分明是敌是友。我才刚在七分半楼下来,不信,尽可以向凤姑查证。”

“出事了……?”李国花诧然,他离开泪眼山只不过半天不到的事,走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就连梁癫蔡狂也言了和,“……出什么事了?”

铁手道:“敌人已精密布局,展开行动,现在事态紧急,你先告诉我,小相公出了什么事?”

千万不要要万千

李国花每次都轻易的怀疑铁手。

但每次也都轻易的信任他。

——有些人是喜怒不形于色,有些人是喜怒无常,有些人却是大喜大怒、七情上脸;有的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有的人一面信人一面疑人;有的人却将信将疑,时而疑而不信,时又信之不疑。

李国花是个性情中人。

他易信人,亦易疑人。

他信大将军,而后又疑大将军,便是一例。

他现在只关心李镜花的安危。

他立即带铁手到了久久饭店。

掌柜哈佛,一见铁手,忙又打躬作揖,但神情也十分疑虑。

铁手先不理他,走入丑字号房,只见里面家俱打散一地,凌乱一片。

这原不出奇。

因为铁手亲眼看见李镜花进房之后,大发脾气,边骂李国花,边摔碎房里的事物。

触目惊心的是:

血!

血迹。

墙上、地上,乃至于天花板上,全都血渍斑斑!

房里当然没有人了。

——李镜花到哪儿去了?

(房里是谁流的血?)

——千万不要是……

铁手问哈佛:“刚才谁进来过?”

哈佛仍哈着腰道:“铁爷出去之后,这儿就似是没人进出过。”

李国花说:“刚才我问他,他也是这样说的,所以我才他一照面就向铁手下了毒手,使铁手左右“边地”额际给刮掉了一大片头发,心里难免仍有点歉意。“你说清楚了,‘似乎’是什么意思,这可事关重大!”铁手道,“这儿无人进出入,是你们没注意还是亲眼看清楚了:要不然,房里的人到哪儿去了!?就算万一是死了,也总有个骸首啊!”

李国花立刻啐道:“千万不要要万千,万万不可要万一!镜花她貌美无暇,不可能出事的,不会不幸的!”

他虽是历过风浪的好汉,但在江湖上抡拳头啃刀尖踩火炭的人,又注重小相公,故也不免心生忌讳、诸多禁忌,要讨个好吉兆。

哈佛忙道:“其实,我们都……都没有多加留意。李小相公本领这么高,我们谁想到会出事的!不过,李女侠武功那么好,一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铁手一听,为之头大。

——这种人的话,在审案侦察时最难作断,因为只要办案人员暗示他些个什么,他就一定跟着说什么;只要你疑心些什么,他也一定会说他早已怀疑了。对这种人,因为太听话,太好说话,也太知机,所以反而难以问出真相来。

他只好问:“你有没有听到房里有打斗声?”

“……好像有……有一点……不过没有太留意。”

“客房有打斗声你还不太留意!?你是怎么开店的!”

“不不不……没有打斗声,我确定了。我没听到。”

“你没听到,你的伙计们呢?”

“伙计,我没听见,你们呢?”

哈佛扬声问,店伙这时都齐集在他身后。

十七八名店伙都异口同声说:

“没有。”

——老板都这样说了,伙计们没理由唱反调。

铁手犹如急惊风遇着个慢郎中,真是连头发都气得掉落了几根。

“房里流了那么多的血,小相公武功又非同等闲,没理由全没经过格斗;你也是武林中人,耳朵特别灵,也没道理完全听不见殴斗声的!?”

哈佛苦着脸道:“爷啊,小的的确听不见啊!小的在此开店多年,谁想到今朝儿出了这等血案哪!爷呀,小的是一介良民,素来在此地行善积德,决不做有伤阴隙的事,何况李女侠名动江湖,咱们那惹得起?爷啊,小的……”

铁手忽问:“你的伙计都齐全了吗?”

哈佛暂把苦水咽回去。

他点了点人头。

然后诧道:“怎么少了一个?”

之后又点算了人数。

——确是少了一个。

他扬声问大家:“李大七到哪里去了!”

伙计们都你望我、我望你的。

铁手眼见这般光景,这种阵容,心中分明:哈佛这一伙人,开店开得如此人多势众,是安家良善才怪呢!只不过,江湖上谁不靠山头谁不养些士卒?只要不冲着自己,不犯在手里便是了。

他听其中一名伙计似乎“失踪”了,便问:“刚才可有一个女子,穿着深色劲服,前来投宿?”

这一问,没想到那十七八名伙计,连同哈佛自己,都一齐答:

“有。”

答了之后,哈佛颇为怪之,回头问伙计们:“手足们,你们不是各都在忙吗?怎么全都知道那大姑娘来住店呢?”

伙计们七嘴八舌的说:

“来了这么漂亮的女娃子,当然知道了。”

“是牛眼告诉我的,来了个天仙化人的小相公后,又来了个仙女下凡般的仇小姐,大家都去看了,哇,真是,美死人了,我八辈子……”

竟径自讨论起美女来了。

哈佛为之气结。

“你们是这样替我做事的吗?无怪乎端道菜肴出来都比别家慢!难怪客人埋怨说:饭里扒出了老鼠屎,菜里挟出了只死蟑螂,有的还在汤里捞出了一只牙齿。”

一名当真像牛一般大眼的瘦个人答:“嘻嘻,那是荣仔打喷嚏时不小心,打飞了一只牙,遍寻不获,原来落在汤里——却不知是那个客人有福捞到宝了?”

另外一个长下巴的说:“菜上得慢,这才货真价实、名符其实啊,不然我们怎称得上‘久久饭店’?”

大家都笑了起来。

一个大头小个子在愰然搔脑袋。

哈佛骂道:“笑什么!?下回我要是没生意,卷铺盖,我把你们的牙齿全部撬下来煮丝瓜汤!只顾看美女,不知干活儿。”

“牛眼”却反问哈佛:“掌柜的,那仇姑娘入宿的的时候,你也不是正在忙着张罗别的客人吗?却是怎么知道这女子来住店的?您眼观八方,我们真是好生佩服。”

哈佛呵呵笑得像座笑佛:“有这般美女来投店,你们都如此惊动,我哪能后知后觉?

嘿,她在店外三里路,我就嗅到她的清香扑鼻了。”

于是众下都赞道:

“了不起。”

“掌柜的果有眼光。”

“哈老板神目如电,跟我们一样。”

“岂止,哈老大的鼻子简直跟狗一样,不不,比狗还灵。”

哈佛一想:自己刚才不是正骂他们好看女人吗,这一来,自己也认了一道,岂不成了一丘之貉?听手下们连讽带赞,一时作声不得。

铁手看在眼里,知道这一干“久久饭店”的弟兄们,楞头呆脑、故作精明的,看来不会跟这一件案子有关?不过心中倒想起江湖上的一伙人来。

他只凝重的问:“那女子姓仇?你们怎么知道的?”

那牛眼答:“我们见她漂亮,都探问她的名字,那是荣仔替她登记的。”

那腼腆的荣仔脸红红的说:“她没写名字,只在名册上填一个‘仇’字,然后扔下一锭银子,便上楼去了。他们问起,我说了,他们都说她一定是姓‘仇’的……我可不知道她姓什么。”

这一回,便连铁手也变了脸色。

“是她?”

李国花看铁手脸色不对,忙问:“她是谁?”

“只怕是……”铁手涩声道,“唐仇。”

李国花一听,“啊”了一声,心都凉了大半截。

一万个万一

唐仇是四大凶徒之一,而且是唯一女性,李镜花落在她手里,只怕凶多吉少。

李国花其实深爱李镜花,只不过一向倔强,不肯低声下气,又受不了李镜花的大小姐脾气,所以装得并不在乎。其实两个个性强烈,而又十分自我的人在一起,常会因太在乎自己的自尊,而忽略了对方的感受。如今李国花一听李镜花出了事,当时失魂落魄、六神无主,几乎还要哭了出来,哪还有一点高手气派、名家风范。

铁手看了,有点后悔把来人可能是唐仇一事告诉李国花,于事无补,只空令他焦虑而已。

于是他立即问哈佛:“那仇姑娘住几号房?”

不用哈佛回答,至少有七八个异口同声的说:

“子号房。”

铁手立刻赶上子号房。

敲门。

无人应。

他踢开了房门。

门倒塌,房里空无一人。

“走了。”

“怎么我们只见她进来,没见她出去?”

“奇怪,她是几时离开的呢?”

“真可惜,没有问她住哪里……”

那一干“伙计们”还在想入非非。

李国花只在着急:“她走了,我们到哪儿去找镜花?”

说着转头就要追下去。

铁手一把抓住他:“你要到哪儿去追?”

李国花浑没了主意:“我……我也不知!”

铁手忽然大喝一声:“出来!”

李国花吃了一惊,连忙左手施“燕尾剪秋水”,右臂斜对“鹰击长空”势,防守待击,左右惶顾:“敌人在哪里?”

却见铁手掠入了午字房。

可是房中一见可览,确是无人。

铁手手一长,震开天板。

格的一声,薄板落了下来,里面藏着的人,也翻落了下来。

铁手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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