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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公子风流-第5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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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赖俊听了,却是大惊失色。

对他来说。这最紧要的东西就是神机卫了,金吾卫是什么东西,他岂会不知?名为亲军。实则却并不算真正的护卫,且里头的成分极为复杂,大多数是勋贵子弟充任,一旦升任亲军指挥使,自己最大的底牌可就没了。

况且陛下这样拿主意,莫不是生了什么怀疑,先调任自己。再将赵王撇开,这神机营就等于是给了别人做嫁衣?

赖俊心思深沉,这等人有一个特点。那便是简单的事在他们心里,往往想得复杂无比,一个很轻描淡写的任用,往往对他们来说却仿佛蕴含着无数的杀机。赖俊不敢答应。也绝不愿答应,这大明朝的官从来不是越大越好,而在于是否位于要害的位置,赖俊眼下便处在要害,他连忙道:“微臣何德何能,岂可担得起这样的大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朱棣只当他是客套,便笑了笑道:“你当不得。谁还当的得?你不必谦虚,朕意已决。下月月初,朕便颁出旨意来,好生办差便是。”

赖俊的脸色骤变,却是无可奈何。

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升任怕极有可能是一场针对赵王和自己的阴谋,或者说,陛下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

莫不是前日夜里和郝风楼说的那些话?

赖俊心里打了个突突,此时却不敢拒绝了,拒绝就等于是坐实了自己怀有二心,他连忙谢了恩,飞快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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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神机营,赵王朱高燧正在校场观摩将士们操演。

见赖俊回来,朱高燧笑吟吟的道:“怎么,父皇召见,说了什么?”

赖俊左右看了一眼,道:“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

朱高燧漫不经心,依旧还是嘻嘻哈哈,道:“你瞧咱们这神机营,是越来越有模样了,静若处子、动若脱兔,他娘的,果真是一支劲旅。喂喂喂,老刘,你传令下去,今日正午,给弟兄们每人一碗米酒,这是本王赏的,跟着本王有肉吃。”

大家素来知道朱高燧没有心计,为人坦荡,殿下既然开起玩笑,这些人便轰然笑起来,那被称作是老刘的家伙便道:“跟着殿下确实是有酒有肉。”说罢怪异的看了赖俊一眼,道:“还有婆娘,不是?只是可惜,殿下只可怜赖指挥使,却是不垂怜我等苦哈哈的兄弟……”

朱高燧笑了,道:“你娘的,赖俊自幼无父无母,不是女人养大,本王自要多关照他,滚去操练去吧,休要多言。”

他笑嘻嘻完全没有正形的走回大帐,赖俊在后亦步亦趋。

一到了大帐,朱高燧的脸阴沉下来,宛如冰山凝固,他坐在椅上,架起脚来,慢悠悠的道:“你说,陛下今日召你去,到底说了什么?”

赖俊直接拜倒在地,道:“殿下危矣!”

他说出这句话,让朱高燧淡定不能,朱高燧眼眸里掠过一丝冷冽,旋即道:“到底所为何事?把话讲明白。”

朱高燧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显得有几分焦躁,其实赖俊入宫,他是极为关注的,一直都在猜测自己那父皇到底打的什么算盘,现在见赖俊回来这个样子,他早就感觉不妙了。

赖俊道:“殿下,卑下在暖阁见了驾,陛下先是对微臣赞誉有加,此后又说,要将微臣调任至亲军金吾卫任职。殿下,这事有蹊跷啊,微金吾卫虽也是亲军,且这指挥使比一个京营指挥使要显赫的多,可是卑下却以为,这是名升暗调,怕是为了削弱微臣对神机营的影响,这神机营如今已有了模样,算是冠绝三军,干系是何等的重大,陛下将卑下调开,下一步不就是要调开殿下?陛下这么做,怕是听了谁的谗言,对殿下起了疑心,可是要除殿下,却也并不容易,殿下这两年已蓄养了不少地威望,卑下听说这砍树得先斩了树边的荆棘,唯有如此才最是稳妥,看来陛下现在这个举动最后的目的就是殿下……”

朱高燧阴沉着脸,越发不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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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七章:大寿

晚秋时节,天色都不曾有从前亮堂了,即便是正午时分,亦都是让人懒洋洋的。

郝风楼照例这个时候要回一些书信,近来和谅山的关系已是越来越紧密。据闻谅山的小榜科举已经开始,自是大学士杨士奇坐镇,考的都是陈学八股,至于最后能取几个‘贤才’,那就说不清了。

不过对郝风楼来说,小榜取的所谓贤才,其实用处都不大,真正的意义就在于巩固陈学的地位,读书人终究是带着功利心的,若是读了书却做不了官,这书读的还有什么意思?

因而在云贵、桂粤等地,大家读的都是陈学,即便再激进的理学大家,怕也对那理学的经典没什么兴致了。

自然,小榜取的人将来做了官,还可成为陈学的代理人,这自然又是后话。

只是此番杨士奇主持的小榜,却是饱受金陵朝野内外的抨击,破口大骂的有,讥诮讽刺的也是为数不少,这杨士奇挖了理学的墙角,怎教人不痛恨。

其实这又涉及到了一个问题,即所谓政治利益和立场,杨士奇失去了理学的支持,在理学内部被解缙为首的一批人打压,想要脱困,唯一的办法怕也只有引入外援,杨士奇要延续政治生命,只凭借陛下的信重是不够的,他必须得有力,否则名为尚书,陛下交给你的事你却是贯彻不下,要你何用?

此次杨士奇也算是绝路逢生,虽然眼下依旧是骂声一片。却已经过去了最坏的时候。

谅山其他地方传来的书信,郝风楼也是一向关注的,这一年多来。铁路修建,定南的兼并,还有西洋诸国的跌宕,让谅山财阀们急剧的膨胀,各行各业都已进入了某种狂热的跨越式的发展之中,巨大市场轻而易举的获得,各国买办资本家的掌权。都让整个谅山乃至于交趾的工坊都出现了一个错觉,似乎生产多少的货物都不足以填补这个无底洞,于是不只是谅山。便是其他各府各县都是疯狂的扩产,疯狂的引入心新的设备,疯狂的招募人手,疯狂的生产。

由于这凭空多出来的无限需求。谅山的疯狂扩张。还有大量白银的流入,这就引发了一个新的问题,即通货膨胀,市面上的生活必需品已经连涨了数倍,自然,匠人的薪金涨的比物价多一些,同样是在谅山,一个匠人的薪水几乎是内陆和西洋各地的五倍。这就导致了人口更加大量的流入,尤其是内陆区域。在临近的各省,朝廷的黄册制度几乎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不只是朝廷迁民,私底下的人口偷渡可谓防不胜防,日益猖獗,官府根本拦不住。

而这种人口外流之下,给予几省的士绅造成了空前的压力,没有人口就意味着没有佃农,没有佃农,土地就要荒芜,土地荒芜就没有收成,没有收成,地价暴跌,进项全部消失殆尽,一下数十口只能吃西北风。

抛地已经成为时尚,一些大的士绅,更是数千上万亩的出售土地,却是无人问津,即便是价格是几年前的三成,依旧是无人接盘。

既然如此,唯一的法子只有继续压价,压到了极限,就更加造成了恐慌,当土地的价格在暴跌的时候,谁敢轻易出手购地?今日五两银子买来,明日说不准就暴跌到三两银子,可见大家都并不愚蠢。

士绅们可谓损失惨重,好不容易置办的家业就这么不知不觉之中,一下子化为乌有,这是几代人积攒的财富,是祖宗基业,而如今,想要将这烫手山芋丢开,竟也成了奢侈的事。

士绅们群情汹汹,闹的很是厉害,不过这震荡的余波却还没有蔓延到金陵,金陵依旧还是歌舞升平,可是诸多问题却已是显现了。

郝风楼预感到一场封建主义危机似乎在西南诸省已经开始酝酿,这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已有征兆,只是这场危机却是前所未有,从来的危机都是人多地少,可是如今却是颠倒了过来,使所有人都不曾察觉。

可是等到爆发的一日,却不知是什么光景,郝风楼想着,忍不住心里道:“怕是那时候就是旧有势力疯狂反扑的时候。”

关于这一点,郝风楼倒是不曾有过半分怀疑,因为他深知这个扎根了近千年的士绅阶层,绝不可能坐以待毙,而他们一旦逼到了绝路,所爆发出来的力量绝对惊人。

祝寿之事刻不容缓,也就只剩下几日的功夫,郝家的寿礼自是已经准备妥当了。到时宫中设宴,却又不知会发生什么。

不知怎的,郝风楼总是感觉有事会发生,可是具体是什么事,他又有些茫然。

还有赵王殿下,以赵王殿下的性子,是肯定要在寿礼上花费一番功夫的,他素来没有主见,肯定是要来问自己的意见,可是至今却还没有一丁点的动静。

“呵……”不去想这些了……

郝风楼自嘲的笑笑,自觉的自己实在是操心劳力的命,似乎任何事都要未雨绸缪一下。

“且不去管这些,好生做好自己的事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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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日,大寿开始。

宫里已是装饰一新,宫中所言的简朴,自然也布代表寒酸,前几日宫中各处已开始披红挂绿了,等到卯时,提早起来的文武大臣便纷纷入宫朝贺。

陛下并没有出现,因此大家只是在奉天殿里贺了寿,旋即便纷纷告退而出,各自忙自己的事了。

只有一些重要的皇亲国戚留了下来,比如徐家的几个兄弟,郝风楼,还有两个皇子。

赵王朱高燧依旧还是没心没肺的带着笑,朝郝风楼挤眉弄眼,凑上来,压低声音道:“礼物带了么?你猜猜我带了什么大礼?”

郝风楼笑吟吟地道:“这个我哪里猜得着,殿下不妨直言相告。”

朱高燧便打哈哈,道:“你这人真是没趣,本王想卖个关子,你倒是好,却要本王揭了盖子,你等着看,待会儿保准教你大开眼界。”

郝风楼亦是笑了,道:“那么卑下拭目以待。”

那徐祖辉见了郝风楼,倒也很是热络,说起来二人虽然极少打交道,可是情分却是有的,当年若非郝风楼开导,这徐辉祖怕是完了,徐辉祖上前,便问了一些事:“近来可好。”

郝风楼对他不敢嬉皮笑脸,自是板着脸,道:“托公爷鸿福,尚可,公爷身体越发强健了。”

徐祖辉淡淡一笑,道:“可终究还是老了啊,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老夫几次想请你到舍下吃几杯茶水,你总是不肯来,怎么,莫不是嫌老夫的茶水不想喝?”

话里话外带着几分责怪之意,却是善意的。

郝风楼连忙请罪:“实在万死。”

徐辉祖摆摆手,道:“这却是无妨,不过下次,却不能再躲了。”

郝风楼应下。

另一边反倒是太子朱高炽显得独影单只,郝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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