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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酒儿娘子-第7章

小说: 酒儿娘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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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胡说!”陆嘉宜一听羞红了脸,急忙否认,眼神闪烁。

这妮子!还害羞呢!

陆嘉仁忍不住笑了两声,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来自家小妹是春心萌动了哟~~~

南宫霖收拾了庞三之后,衙役也来了,后面居然还跟着知府。

知府一来,看着地上的庞三,直接一顿斥问:“刁民庞三,你可知罪?!”

莽匪怕官,庞三见知府亲临,当场就懵了,一时语噎。这点小事用得着劳驾知府亲自出动?怪哉!

庞三被押走以后,知府走到南宫霖面前作揖一礼:“有劳公子了。”

“不必客气。”南宫霖点点头,不卑不亢。

陆嘉宜见到这一幕愕然,知府大人为何这副神情?莫非南宫霖有什么来头?出去的这些年,他究竟在干什么?

她与南宫霖幼时同在一间书院,算是旧识,不过当年年少,南宫霖又年长她几岁,和她并不是同一个师傅,加之南宫霖生性不太和别人亲近,所以两人没什么交情。后来南宫霖离开了潼城,听说是去了宜城的登云书院,这个俊俏少年郎也就淡出了她的视线。

只是偶尔的时候,陆嘉宜会想起曾经有一位少年,白衣似云,曜目若星,是掠过她豆蔻年华的一抹惊鸿。

两三年前南宫霖又回来了,陆嘉宜再次见到他,忽然就陷进去了。依旧是俊美无双,依旧是白衣如雪,而且还带了一丝沧桑味,眼眸透出微微冷意,又点缀几分郁色,愈发难以接近。

可越是这样,越是吸引她。她太想探究,究竟眸色里的那抹哀恸是为了谁?

在众人的注视下,只见南宫霖走到酒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见到酒儿发髻有些散乱,他皱了皱眉头:“跟我回府。”

“……哦、哦……”

酒儿愣了一下方才回过神来,赶紧去拾起竹篮子,然后对着十八妹道:“那我过两日再来,你自己小心点儿啊!”

说罢她回头去看南宫霖,发现自家公子已经自顾自走出好一截了,于是急忙小跑追上去。

“公子,多亏您出手相助,不然我可就被那恶霸抓走了呢!”

“就算是我府里一条狗,也容不得别人欺负。”

“……”

“还是多谢您了!”

“虽然你做饭味道不怎么样,可好歹也是府里厨娘。要是你被拐走了,谁做饭来着?难不成饿死大家?”

“……”

风波平息,南街又恢复了平静,十八妹早早就收了摊子回屋,看着病榻缠身的娘还有嗷嗷待哺的弟弟,忍不住眼眶泛红。抹了一把泪,她拿了药进到厨房熬。

陆家的两兄妹眼睁睁看着南宫霖带着酒儿离去,各自抑郁。陆嘉仁是在想到底娇美小娘子和那小子是什么关系?看她梳了个妇人髻,该不会是那小子的人吧?!

呸呸呸,肯定不是!

陆嘉仁随即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如果真是夫妻,那这相公对娘子也太冷淡了,哪儿有自己在前大步走,娘子在后辛苦追的道理?

陆嘉宜见南宫霖并未告辞便走了,心中难免失落,她微微叹了口气:“又青,我们也回去吧。”

君去几度流年,君归心却凉寒。

南宫霖大刀阔斧地在前面走,酒儿提着沉甸甸的篮子在后面辛苦追赶,小脚迈地飞快,累得气喘吁吁。

“公子,等等我……”

突然,南宫霖伫足,酒儿追得急,一个不慎就撞上了他的背脊,鼻梁都快撞断了。

“哎哟!”

酒儿捂着鼻子,眼泪都疼出来了。南宫霖回头,见到的正是她一副泪汪汪的神情。

“我看看。”

南宫霖叫酒儿放开手让他看下伤势,只见小巧的鼻头微微泛红,并未流血,没有大碍。

酒儿今天碰到庞三这样的恶人,心里早就憋了口恶气,这时忍不住出口埋怨:“公子你怎么突然停下来嘛,撞得我好疼!”

“不是你叫我等等的?”南宫霖瞄了酒儿一眼,见她笑容不在,而是眼带怨色,于是嘲讽道:“这么塌的鼻子也能撞上,你也算是奇葩一朵。”

塌鼻子!酒儿气急,她鼻子哪里塌了?!顶多只是不算高而已!

“我才不是塌鼻子!”酒儿急吼吼地纠正。

南宫霖不屑轻笑:“那你鼻子有我的高么?还说不塌。”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长得那么俊?!要是天下人都长了你的鼻子,这世上就没有丑八怪了!

酒儿懒得和他争,敷衍道:“知道啦知道啦!公子您的鼻子最好看!”

她心里嘀咕:本以为公子清冷难接触,谁知说话却是这般讨人嫌!

“好了没?好了就快走,别磨磨蹭蹭的。”南宫霖不耐烦,催着酒儿回府。

酒儿吃力把竹篮挎在手臂上,点点头:“好了。”

南宫霖看她累得额头冒出细细的汗,小脸也红扑扑的,便伸手接过了篮子:“看你这小胳膊细腿儿的,还是我来吧。待会儿给我走快点!”

酒儿有些惊喜,虽然公子说话是难听了一些,但能舍下身段帮她提菜,也算好心人一个!

刚才的不快一下烟消云散了,酒儿笑得眼儿弯弯,由衷赞道:“公子您真好!谢谢!”

南宫霖嘴角撇了撇:“谁要你谢。我是见不得你慢吞吞的乌龟样,老牛拉车都比你得劲儿。我府里亏待你了?回去给我多吃点饭,省得别人见了你说我家虐待奴仆。”

你、你、你……

看着南宫霖一脸鄙夷的样子,酒儿气得直跺脚。

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的,公子变脸比翻书还快,讨厌死了!

        第八章 金玉羹

南宫霖从正门大摇大摆走进府里,酒儿跟随其后,曹管家见公子归来,急忙迎上前。

“公子您回来啦?事情办好了?”曹管家接过南宫霖手里的竹篮子,心里直犯嘀咕,公子咋提篮菜回来呢?

“没有。”南宫霖指着身后的酒儿道:“还不是因为她,害我浪费半天时间,我明日再去。”

曹管家这才看到酒儿,乍见其发髻斜散,衣衫沾染泥灰,一身狼狈,疾步上前关切问道:“出什么事了?怎的这般模样?”

酒儿赶紧安抚曹管家:“曹大叔我没事儿呢!就是遇着一个地痞不规矩,还好公子从那里经过,教训了那人一顿,最后官府把人带走了。”

曹管家放下心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赶紧去收拾收拾,我把菜提到厨房。”

酒儿感激地点点头:“有劳了。”

正当她要走的时候,忽然身后响起南宫霖的声音:“快去快回,不准磨蹭。”

酒儿闻言回头,疑惑地看着南宫霖。

为什么?公子您有事儿?

南宫霖看她不明所以,下巴一昂:“饿了。”

“知道啦!”酒儿应了一声,急忙提起裙角小跑起来,她一边跑一边做了个鬼脸。

公子真难伺候!怪脾气!

南宫霖看着酒儿粉红的衣裳飘过回廊,莫名心情大好。他嘴角噙着笑,慢吞吞踱步进了花厅。

酒儿边挽着头发边走进厨院,看见袁大娘正坐在厨院的小木凳上择菜。袁大娘见她来了,立马说道:“酒儿你可来了,饭我已经烧上了,你赶紧做菜,别让公子久等。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和我说一声。”

“好嘞。”

酒儿赶紧系上围裙就进了厨房,她先拿出两个咸鸭蛋,取出蛋黄装碗里,放在笼屉上隔水蒸熟。然后又把枸杞泡上,接着取出一墩嫩豆腐,再在青花大碗里装满清水。

只见酒儿抽出一把小巧的菜刀,比一般菜刀的一半还要小。刀面铮亮铮亮的,刀锋闪着银光,看起来很锋利。她左掌轻摊豆腐,右手紧握小刀,直接在手上就切了起来,竖切横划,刀刀快斩,犹如鸣蝉振翼。

不一会儿,酒儿收刀,然后缓缓把左手上的豆腐墩儿放进装满水的大碗。只见那依旧保持着原来形状的豆腐一进到水里,再被手指轻轻一搅动,立马散了开来,变成一根根细丝,纤如头发。

袁大娘进门看到酒儿的刀工,瞪大眼赞道:“真是神了!”

咸蛋黄蒸熟了,取出来用勺子背碾碎,然后锅里倒油,炒咸蛋黄,再加豆腐丝和清水、枸杞一起小火煮沸,最后勾薄芡汁调成浓羹。

用膳的时候,酒儿亲自端着盘盏过去,菜式不多,也就五六样,不过却每样都很精致。

南宫霖先尝了一块芙蓉鸡,微微颔首,面上看不出喜恶。然后他看见一碗黄灿灿白溜溜的汤羹,上面点缀着几颗红枸杞,色鲜颜亮,于是指着问酒儿。

“蟹黄羹?”

此时正值初春,蟹还不够肥,滋味不如秋季的好,这女人难道这都不知道?

酒儿盛了一碗放在他跟前:“不是呢,这叫金玉羹,是咸蛋黄同豆腐做的。”

“俗气,不是金就是玉。”南宫霖对酒儿取的菜名嗤之以鼻,好端端一道菜,非要安上个富贵名儿,难道吃了便能富贵了?

“呵呵,菜谱上写的就是这名字。”易老爹传了她一本私房菜谱,金玉羹正是其中一道菜。

南宫霖还是不屑:“由此可见写菜谱的是个俗人。”

酒儿没接腔,她现在算是摸清公子的脾气了,你越和他说,他越来劲儿。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靠着东家吃饭,犯不着为点小事冒犯公子,那岂不是给自个儿找麻烦?

南宫霖见她不语,又说:“这菜改个名儿,以后叫漠上飞雪。”

黄沙大漠,银雪飞漫。确实雅致,兼具意境。

“是。公子请慢用。”酒儿乖巧地应声,然后端着方木退出了房门。

出门走了一大截,直到进了厨院,酒儿才停下来,绞着手绢气呼呼地说道:“我爹才不俗呢!嫌俗气有本事别吃!”

南宫霖用完膳,先进书房看了看堆积下来的文书,不一会儿觉得有些疲乏,于是走出门在府里四处晃悠。

曹管家见状提议:“听说城郊麓山的杏花林现在开得正好呢,公子您要不去瞧瞧?”

南宫霖没兴趣:“不想去。”

“春日正好,切莫辜负了踏青时节,府里待久了也会闷的,公子您应当多出去走走。”曹管家不死心,一直劝南宫霖。

上个月远在边关的将军又写信来问公子的近况,特别是关心他有没有成亲的打算,这可是愁煞了曹管家。公子一年大半时候都在外面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却是关在府里不出去,女子都没认识一个,如何成亲?

如果要他老头子先斩后奏给公子先娶个夫人回来,恐怕公子到时候知晓了,只会连他都撵出府去。公子这人,向来是我行我素,从不理会别人的看法。再说了,公子是何等身份?擅作主张,给他十个豹子胆他也不敢呐!

难难难,叫公子出门难,劝公子娶亲更难!

“知道了,过两天再说吧。我去那边转转。”南宫霖最怕曹管家唠叨,敷衍两句就找借口溜走。

“唉!”曹管家看着南宫霖躲避的背影叹了口气,又想起夜泽口中的那位美貌女子,喃喃自语:“莫非公子还是忘不了?这都多少年了……唉……”

南宫霖不知不觉走到厨院外,正巧听见酒儿和袁大娘的对话。

“袁大娘,我想跟您说个事儿。”

“咋了?可是遇见什么难处了?有什么尽管跟大娘我说,我替你想办法。”

“没呢!我好好的,您别担心。”酒儿笑了笑,挽着袁大娘的手在一旁坐了下来,“就是我今个儿上街,碰见一个小姑娘,她家是南街上卖豆腐的,姓孟的那家,您知道不?”

袁大娘是潼城人,一说便知:“哦,你说孟家十八妹呀,知道呢!这孩子命挺苦的,她爹早早就去了,她娘身体又不好,家里还拖了个五六岁的小兄弟。”

酒儿点点头:“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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