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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山河赋-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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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她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太子傅说过。”

    她被贬鹤舞时女官长已经病逝,后宫来送她的只有为她启蒙的文书女官,还有就是已经破例提升的水影。太子傅西城雅在车马启动时突然对她说“水影那孩子长得有一些象殿下——”那时她正哀哀哭泣的望着渐行渐远的永宁城门,乍然听到那么一句话怔了一下并没有多想,后来也就彻底忘了。

    “昭彤影,本王听说朝廷已有意派出钦命巡查使前往鹤舞。”

    “那正如殿下所愿,殿下对这人选可有想法?”

    “本王对朝中新锐尚不熟悉,卿的想法呢?”

    “若照规矩该从春、秋两官择人,既是巡查使,秋官为佳。对外可说提点刑狱,巡查也可不限于鹤舞一郡,这样殿下的面子上也过得去。秋官之中若说合适,莫过于四位司刑玉藻前。”

    “司刑年轻才盛,本王久闻盛名——”话音突然停住,昭彤影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见一人水边牵马而立,对着船家喊“敢问是哪一家的画舫,可否容我上船避雨。”

    两人这才发现外面乌云四合,一场骤雨将至。又听那人道:“在下西城玉台筑,可否容在下上船避雨?”

    船家尚未发话,苏台迦岚却嫣然一笑起身出舱——

    “公子请——”

上篇 第十八章 流火 四

    西城玉台筑这一夜没有回家伺候的小厮急得团团转,偏偏这天晚上洛远亲手做了夜宵招呼全家来吃,这一下小厮保也保不住。照容得报这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忍了又忍最终还是骂了句“孽子”,又对洛远说你说的一点没错,放出去两三天果然越来越不像话,连夜不归宿都做出来了。当下要叫人出去找,还是洛远拦下说玉台筑这孩子外放的时候都没什么淫荡举动,到了京城难道反而不像话,这不可能。他在京城里朋友多,兴许路上遇到什么人说得高兴在人家府里歇下了。又问小厮大少爷到底去哪里了。小厮说玉台筑吃过午饭突然说哪一家的青梅酒快要开坛了,要去抢两坛托人给老爷带去。

    照容听到儿子孝顺脸色稍和,洛远却笑了起来说这就对了,那地方玉台筑和我说过在潋滟池东面,傍晚又那么大一场雨,兴许哪里躲雨去了错过城门关闭时间。

    果然,第二日一早西城玉台筑提着两坛青梅酒从边门进了西城府。才一进自己的院子就见小厮挤眉弄眼的,心知不妙,果然推开门就见母亲照容和侧室洛远坐在那里。玉台筑知道不好放下酒坛子,笑吟吟走上前半跪在照容膝边将头凑上去柔声道:“娘,我给爹买青梅酒去了。”

    西城照容原本一肚子的气打定了主意要好好训斥他,哪想到儿子一进来就撒娇起来,放了两坛酒在地上,看封口就知道果然是丈夫最喜欢的,每年开坛时连几个王府都派人去排队的字号。又见他仰着头,眼睛眨巴眨巴一脸等着表扬的模样,宛然还是七八年前乖巧可爱的样子顿时心就软了。可还是哼了一声:“你昨晚哪里去了?连回家都不知道,你一个没出嫁的男子,还要不要名声!”

    玉台筑听了这句话就知道没事了,站起身来往侧边凳子上坐下笑道:“在城外遇了场雨,借人家画舫躲了一阵。孩儿也记得关城门的时间,雨没停就要走,可人家不肯,那人来头太大孩子不敢违逆。就这么过了时间,在船上过了一夜。”

    “来头大……你遇到什么人?”

    “正亲王殿下。哦,还有殿上书记。”

    “迦岚殿下?”

    “是啊,孩儿要告辞,殿下却说和殿上书记两人喝了好半天酒,正觉得倦怠,要孩儿陪着多一个人说说话。我也知道这般不妥当,可殿下开了口孩儿哪里敢说不。”

    西城照容又骂了他几句,也就是说谁叫你不弄清主人就往人家船上躲,你一个年轻男子随随便便上人家的船,说出去看你日后还能不能许好人家。玉台筑笑了起来说母亲大人啊,孩子懂分寸的,再说当年您让孩儿行了暖席礼,较劲起来早许不了很多人家了。随即道:“说来也巧,昨天去买酒的时候还寻思要怎么才能送到丹霞,一转眼就有人了。”

    照容怔了一下道:“正亲王府有人回鹤舞?”

    “不是——”略一停想起今天是旬假不上朝,照容兴许还没知道那消息:“进城的时候听说的,前些日子正亲王是不是上了折子说鹤舞闹巫蛊,纠集流民祸乱乡里,请朝廷想法子么。”

    “不错——你们一晚上到说了不少话。”

    他笑笑当作没听出话里的挖苦,继续道:“朝廷点了巡查使了,就这两天出发,说是顺便提点刑狱,届时要路过丹霞,我托她带过去。”

    “点了什么人?”

    “说来也巧,一般的人还不好意思麻烦,正好是熟人——玉藻前。”

    照容心中咯噔一下,心道昨天散朝后还和卫暗如说起鹤舞这件事,都说巡查使是一定要派的,可这人选实在费思量。要知道巫蛊一事可大可小,往小里说就是有人愚弄百姓;往大里说以巫蛊混乱民心,动摇国之根基,问一个谋逆之罪也不难。她和卫暗如都觉得从春闱放榜起这朝中就不怎么太平,先是将卫方放了丹霞;之后又有好几家的当家或者大系从京官放了外职,虽然个个都是封疆大吏,总还是叫人觉得不舒服。而且被放出去的几乎都是那些素来不喜欢拉帮结派,和昔日的太子以及和亲王都没什么瓜葛的人家。

    再往后就有那让人听了心中发毛的童谣,还没缓一口气紫名彦却上了一道折子遍数男子为官议政的坏处。那时她就觉得奇怪,紫名彦再嚣张也该知道这道折子上去了会有什么后果,这朝廷中有多少男子在为官,一二位也不在少数。更重要的是,这道折子第一个指向的就是正亲王花子夜。那日她思虑不定,没想到卫暗如也一个心思邀了她过去商量,正遇到求水清回家,当下笑了笑说两位大人都糊涂了,这道折子就是写给花子夜殿下看得啊!

    等到说要点巡查使,她和卫暗如都说最好是从名门中挑,或者选皇室成员。秋水清出了个主意,她说要说最合适的人选还是皇室中人,不能选这一代,难保有偏颇。该从上一代中挑,比如——端孝亲王。她和卫暗如听了拍案叫好,两人合计这两天就去端孝亲王府拜见。哪里想到还是有人快他们一步,一转眼就点了没有靠山的平民子弟玉藻前。

    “这桩事情玉藻前担不起的啊——”她这么想着,心里有点苦涩,一个不好又是一条人命。想到这里叹了口气,突然心念一转笑着望向儿子:“既然是玉藻前,也不怕麻烦她,你现在就把两坛子酒提过去吧。”

    玉台筑看着母亲若有所思,片刻应了一声,提起酒坛又出门上马。不一会到了司刑府,却看主人正在送客,作揖告辞那人身形十分熟悉,略一想认出是琴林拂霄。

    他刻意转到一边,等拂霄上马后才走过去,玉藻前刚送走一人正要回去又见宾客,连忙迎上来。玉台筑笑吟吟道:“司刑大人这里门庭若市啊——”

    “哪里哪里。”

    “拂霄大人倒是少见她串门的。”

    “拂霄大人听说在下要远行,特意来送行,顺带嘱咐几句。”

    拂霄也在秋官任职,位在三阶。玉台筑闻言微笑道:“拂霄大人真是关怀下属,才一任命就赶来耳提面命了——哈哈。”

上篇 第十九章 远芳古道 一

    八月初,玉藻前打点行装前往鹤舞,细心的人就能发现打从她点了巡查使后司刑府就热闹起来。也不是说以往门可罗雀,毕竟是家财万贯少年得志的风流美人,有的是气味相投的风流女子和年轻多情的少年登门。然而这些天登门的却都是平素不会和这些年轻姑娘凑在一起风花雪月的要紧人。比如琴林家的琴林拂霄,又比如少宰涟明苏和西城家的公子玉台筑。而玉藻前家的侍从们就看到平日总是笑吟吟的主人这些天变的长吁短叹,愁眉不展。管家有一天实在是看不下去,说主子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不如请殿上书记大人过来商量。不说还好,一说那人连连摇头,还冷笑一声说得了吧,天知道是不是那人给我下绊。

    那个被人鄙视的人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吩咐管家派人日夜在司刑府周边守着,把去见玉藻前的人都记下每日报上来。到了八月初三,也就是玉藻前出发的前一日,下人写得小条子已经塞满桌上一个小瓷盒。都是某日某时辰拂霄拜访,停留几时的内容。她拿在手中翻来翻去看了半晌,连连冷笑,喃喃道:“一个转眼什么人都跑出来了,不容易啊。一边要把事情闹得越打越好,一边要息事宁人,恐怕还有人要从中渔利。一个个都来施压,她没有显赫背景,这些天日子怕是及其不好过。”

    管家边上站着听她说的满怀感慨情意绵绵,脸都黑了一大半,咳嗽一声低声道:“主子,我在外头听人说司刑大人点巡查使是您的主意。”

    “胡说!”顿时跳了起来:“什么人败坏我的名誉。”

    “原来不是主子做的。”

    “难道我是出卖朋友的人。”

    管家咳嗽一声:“小的记得那天主子从潋滟池回来,一直嘀咕说‘这最佳人选还是玉藻前’这样的话……”

    “想想而已。”

    “但是,小的还听说少王傅大人离京也是主子的推举。外面都说——”

    “都说什么?”

    “都说主子果然大公无私,多年的至交为了报国——”

    “行了!”脸都快绿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在外头的名声已经坏到那个地步。看样子也要找机会拜会一下玉藻前,此去鹤舞她到底存了什么样的决心。

    想到这里突然长叹一口气,想当年锦绣书院两人神采飞扬,携手画桥倚靠,在书院中都是一等一的人物,叫多少人钦羡。当初无话不谈,无事隐瞒。又想昔日与水影同车而行,谈笑深宫月夜,睥睨京城权贵,又是何等的情谊深重。而今再度相见,却再也找不到昔日无所间隔的友谊,相反彼此藏着躲着,甚至各怀心思。她和水影几乎不相见,除了皎原一会相处两日宛然昔日深宫畅谈,此后又是个不相干,即便遇到了也说一些毫无价值的客套话。而玉藻前与她,仿佛也是论风月更多,谈不到国事,谈到了也说到深处,空泛的两个人都难受。

    昭彤影啊昭彤影,她问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是不是真的过分了一点。有时候中夜醒来,她也会想各为其主就真的要弄到形同陌路的地步么,古人云君子和而不同。前朝也有的是各为其主却莫逆之交,就连迦岚口中的高祖皇帝和千月素,尽管最终恩断义绝,惨烈无比,可她仍然能从中感觉到那两人之间的情谊,那种深知其心,深明其志的契合。而不是她现在这个样子,甚至感觉不到那两个人的选择,他们的梦想和追求。

    尤其是那个人,那个少王傅,一度被所有人看作她平生知己,她自己也一度如此认为的人——水影。再度相逢,她好像变了一个人,昔日睥睨天下、飞扬傲气的女官长变得深沉内敛。当初她冰清玉洁,受不得半点侮辱,如今却甘于依偎在花子夜身边,担着不明不白的身份。

    她到底在留恋什么,荣华富贵、权倾京城;还是,仅仅想要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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