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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血鹦鹉-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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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它的左爪上系着一个小铃,怪异而奇特的铃声就是从这个小铃发出,仿佛要慑人魂魄。

飞绕一匝,那只怪鸟曳着铃声竟落在李大娘的左肩上。

铃声立时停下。

偌大的一个厅堂反而变得阴森起来。

灯光更暗淡,周围的暗影更浓,这怪鸟一来,死亡的阴影便似笼罩着整个厅堂。

武三爷打了一个寒噤,忽地一声暴喝:“上!”

霹雳般的喝声喝散了满堂阴森。

十二个白衣人应声硬着头皮冲上去。

李大娘双手几乎同时一拍。

掌声方发,那四个中年妇人的双脚便自一顿,轧轧轧一阵暴响,在她们周围的地面就往下疾沉了下去。

除了堂中那张桌子以及她们站立的地方,整个厅堂的地面竟都是活动的翻板。

这实在令人意外。

还有更令人意外的东西。

暗器!七种暗器。

每一种暗器的数目只怕都以百计,突然自厅堂的四周飞蝗般射出。

千百道暗器交织成一道闪亮的巨网,四面八方的罩下。

只有李大娘她们站立的地方例外,其它的地方完全都在暗器的射击范围之内。

所有的暗器都是发自机簧,破空声尖锐刺耳,势子的急劲可想而知。

脚下地面的突然下沉,已令人惊慌失措,再来这一阵暗器更难应付。

十二个白衣人失声惊呼。

惊呼未绝,五个已跌下陷阱,七个才跃身半空,其中的四个被暗器射成了刺猬,往陷阱坠下,剩下来的三个身上亦激起了血花。

十二个白衣人之中看来还是以他们三个的武功最好,虽亦被暗器射中,身子仍灵活,半空中翻滚,硬从暗器网中穿出,直往厅堂当中扑落。

武三爷的武功更在这些人之上,地板刚沉,他的身子已飞起,双手半空乱抓,叮叮铛铛的一阵乱响,射向他的暗器全都被他抓在手中。

他的人旋即穿出了暗器的罗网,人还在半空,抓在手中的暗器便又出手,击向那四个中年妇人。

四个中年妇人手中的软剑连忙展开,灵蛇般飞卷。

暗器瞬息被击落。

武三爷人亦到了,飞将军也似的从天而降。

两支软剑旋即向他胸膛刺到。

剑锋已抖直,剑尖却仍在跳动,就像是毒蛇吐舌。

武三爷大喝一声,上半身一仰,凌空忽一个翻滚,斜刺里落在当中那张桌上。

剑跟踪刺到,仍是那两支剑。

武三爷双脚起落,竟硬将那两支剑踩在脚下。

他双脚已用上,再来两支剑他怎样应付?

另外的两支剑亦已准备刺来了。

却就在这时,三个白衣人已扑落,两个迎向另外的两个中年妇人。

刀闪当头劈落。

那两个中年妇人哪里还有时间算计武三爷,两支软剑忙应付那两把快刀。

还有一个白衣人却是挥刀砍向那个剑被武三爷踩在脚下的中年妇人。

他非独懂得掌握机会,刀亦是闪电一样。

那两个中年妇人不由得慌了。

武三爷的脚就将她们的软剑踩在脚下,已经吓了她们一跳,她们当然也想将软剑抽回,可是一动手,剑却动也不动,如同压上了千斤重铁,这又吓了她们一跳。

现在竟还再来一把快刀,她们不慌才怪。

刀闪电砍上,叮铛一声竟然弹了回去。

那剎那之间,两个中年妇人的一个左手已从怀中抽出了一柄匕首,挡住砍来的那把快刀。

刀虽然挡开,她的人已给刀上的力道震得一个踉跄。

那个白衣人比她更惨,连人带刀飞跌在地上。

她的气力还没有这么大,只是她左手的匕首挡住了砍来的那把快刀之时,另一个中年妇人亦已从怀中抽出了一柄匕首,掷向那个白衣人咽喉。

这一掷又准又狠。

这个中年妇人更懂得掌握机会。

匕首飞入咽喉,鲜血标出,那个白衣人浑身的气力亦从咽喉标出。

他飞跌地上。

两个中年妇人却同时飞了起来。

武三爷同样懂得掌握机会。

快刀一砍上,武三爷人亦凌空,双脚飞快地蹬了出去。

两个中年妇人也知道武三爷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出手,左面的一个人被刀震得踉跄倒退,同时匕首亦已带回,插向武三爷踩在她那剑上的脚,右面的一个匕首脱手挪出,手便落在剑柄之上,两于握剑,准备随时反击。

她们的思想敏捷,身手亦灵活,只可惜武三爷出击的并不在她们的意料之内。

右面的那个匕首还未插到,右面的那个左手才搭上剑柄,武三爷的双脚已左右踢在她们的肩膀之上。

两人立时被踢得飞起,飞入了半空,却连随飞蜂般纤腰一折,凌空飞回。

她们居然有这么好的轻功。

人飞回,剑亦飞回。

两柄剑,一柄匕首。

剑就像飞蜂的毒针,匕首亦寻暇抵隙。

武三爷一双眼睁大,瞪着刺来的软剑匕首,好象不知道如何应付。

他赤手空拳,要同时对付三样兵器的确并不容易。

哧哧哧的双剑一匕一齐入肉,血飞激。

不是武三爷的肉,也不是武三爷的血。

两个中年妇人的剑势一定空,他人就往后一缩,脚同时一挑,挑起了地上那个白衣人的尸身。

那虽然是他的手下,现在已是一个死人。

只要还有利用的价值,活人他都不肯放过,何况死人?

剑尖锋利,匕首也利,一刺入尸体,便直没入柄。

拔出来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往后退乘势将剑拔出也是一个办法,只可惜两个中年妇人身形下落之时,已在陷阱的边缘。

陷阱并不深,却倒插无数锋刀。

身入陷阱的白衣人不死于暗器之下,难免死于锋刀之上。

往后退根本就是一条死路。

两个中年妇人惟有起脚去踢。

她们的脚还未踢上尸体,武三爷便来了。

两只脚的一只,马上转踢武三爷的小腹,还有的一只亦自收回,人却又飞起。

这只脚的主人正是那匕首仍在手中的一个。

她的人飞起,右手便松开,左手却握着匕首更紧,软剑虽不易从尸体上抽回,匕首轻易就拔出。她弃剑用匕首,人飞起,母老虎也似的扑落,匕首疾往武三爷头顶刺下。

武三爷实时一声暴喝,偏身坐马,手一抄竟抓住了踢向自己小腹的那只脚。

那个中年妇人不由失声叫了起来。

尖叫声出口,她的左手已落在尸体之上,就抓着那具尸体猛向武三爷的胸膛撞去。

她这个动作尚未完成,便发觉自己的身子已凌空。

武三爷的左手抄住了那个中年妇人的小腿,右手旋即抓住了那个中年妇人的纤腰,一发力,那个中年妇人便给他托了起来,高举过顶。

她才开始挣扎,小腹已一下刺痛。

那插向武三爷头顶的匕首已插在她的小腹上。

手挥匕首凌空扑落的那个中年女人却给他的一脚踢了出去。

这一脚当然又是武三爷抄着她那只脚的手强迫她踢的。

后面是陷阱,那个中年女人竟给那一脚踢下陷阱。

两声惨呼差不多同时响起,一声在陷阱底下,一声在半空。

半空那一声惨呼亦往陷阱飞落。

武三爷将手中那个中年妇人掷出,不禁仰天打一个哈哈。

这一个哈哈出口,两支剑已从左右刺到。

软剑!

来的竟是另外两个中年妇人。

他的两个手下已伏尸地上。

这两个中年妇人比方才那两个显然更胜一筹,出剑更狠准。

武三爷双袖飞舞,脚踩罗汉步,连接二十四剑,竟都无法找到对方的弱点。

他开始感到不耐烦,拳掌袖齐施,硬将那两个中年妇人迫退开两步,猛可大喝道:“来人呀!”

门外还有他好几个手下,他并没有忘记。

只要有人绊住这两个中年妇人,他就可以抽身擒下李大娘。

他一直毫不着急,因为李大娘在庄外的手下已被他铲除,庄内亦已被他控制。

可是到那只怪鸟出现,他却发觉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所以他立即发动攻势。

谁知道大堂中竞有那么厉害的埋伏。

他还未冲到李大娘的面前,他在堂内的十二个手下已一个不剩。

李大娘方面还有两支剑,有一只怪鸟。

那两只剑虽然不放他在心上,但那只怪乌,他却不能不顾虑。

那只怪鸟的突然飞来绝不会没有原因。

李大娘面上的笑容更可疑,仿佛已胸有成竹。

是不是这厅堂之中还有更厉害的埋伏?那只怪鸟的飞来又暗示什么?

武三爷不知道,却已感到危机已降临自己头上,必须赶快将李大娘抓起来。

那最低限度,他也有一个人质在手。

投鼠忌器,就还有机会。

况且李大娘就擒之后,说不定还可以将这个局面完全扭转。

他早已决定今夜孤注一掷,现在所有的筹码都已押上,赌局亦开始多时,要收也收不回的了。

他只有赌下去。

一叫人来人就来了。

五六个白衣人飞快冲人,却竟直冲入门后的陷阱。

武三爷一眼瞥见,不禁大吃一惊。

他挑选手下向来小心,鲁莽的他已要考虑,睁眼瞎子他更就连考虑都懒得考虑。

因为他并不是在开善堂。

现在这五六个白衣人连瞎子都比不上。

瞎子最低限度会先行探探道。

这五六个白衣人简直就像是给人掷入来。

陷阱内遍插锋刀,五六个白衣人掉下去竟一声也没有,莫非他们还是哑于?

武三爷知道绝不是。

每一个白衣人最少都已跟了他三年,他对他们都很清楚。

他们既不瞎,也不哑。

现在为什么变成又瞎又哑?

武三爷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他忽然发觉,自己完全孤立。

门大开,门外却只是一片昏暗。

没有人,人影也没有。

凤从门外吹入。

深夜的秋风清冷如冰。

剑风却森冷如冰。

剑风已迫近眉睫。

武三爷偏头一瞥门外的同时,毒针般的两支软剑已回刺,刺向他的眉心,刺向他的咽喉。

他侧身一闪,突然破声狂吼。

惊心动魄的吼声,霹雳似震撼厅堂。

这正是佛门“狮子吼”神功,他在少林寺那一段日子倒不是白过的,虽然练得还未够火候,却已够吓人。

两个中年妇人给他这一吼,手脚不由一软,那只怪鸟亦惊得从李大娘的肩头飞起。

武三爷双拳乘机出击。

钵头大的拳头,几百斤的气力,挨上这样的一拳,绝不比挨上一剑好受。

左面的一个中年妇人当场飞起,往陷阱飞坠,一声也没有。

武三爷的右拳已打断了她的喉骨。

她即使没有坠下陷阱,这一拳已足以将她那条命打掉。

武三爷的左拳却落空。

右面那个中年妇人惊吓下竞仍能闪开武三爷左拳,她的剑旋即反刺。

武三爷闷哼退避。他的面色已发白,方才那一吼,似乎已吼掉他不少的气力。

那个中年妇人乘势追击,毒针般的软剑像锋翅似的震动,一支剑剎那仿如变成了几十支。

剑震动寒光飞闪,直似洒下漫天剑雨。

叮一声,漫天剑雨突散。

那个中年妇人第一次变了面色。

她的剑仍在手,但已不能开展。

那瞬间,武三爷的右手已多了一把尺,漆黑的尺,毫不起眼,却仿佛隐藏着某种魔力。

黑尺一穿入剑雨,漫天剑雨便消失,锋利的三尺软剑竟变成昏头的青蝇,飞投在尺上,剑锋竟似被那黑尺吸住了。

那个中年妇人铁青着脸,目光从黑尺转到武三爷的面上,忽问道:“你是少林弟子?”

武三爷笑笑,反问道:“你也认得这种量天尺?”

那个中年妇人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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