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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迪克_孙维梓_译] "蛤蟆舱"实验-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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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5 第9期   … 科幻之窗
迪克    孙维梓   译
    译者注:中国古代的庄子曾在《天下篇》里说:“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无独有偶,在西方古希腊有位学者芝诺,他提出四个著名的悖论,其中的“二分法”也表达了类似的思想。庄子扣芝诺都已初步接触到“无穷小”和“无限”的概念,他们实际上都是在探讨有关1/2+1/4+1/8+1/16……=?的问题。
    “芝诺是位伟大的科学家,”哈基教授郑重其事地宣称,他用严厉的目光扫视一下课堂,“举例说,他有个关于青蛙和深井的悖论。芝诺断言:井底有一只青蛙,如果它每次新的跳跃距离只是上次所跳距离的—半,那它永远也到达不了井边,它和这条边缘之间始终留有一个很小的,但却是实际存在的间隙。”
    前来聆听物理课的大学生们都在诚惶诚恐地领悟教授先生的宏论,教室里一片肃静。然而后排却缓缓地举起一只手臂,哈基对它的主人投去充满怀疑的一瞥。
    “哦?”他说,“还有什么问题,佩特涅?”
    “逻辑课曾告诉我们说,那只青蛙是能够到达井口边缘的,格劳特教授还说……”
    “它到达不了!”
    “但是格劳特教授说是能够到达的。”
    哈基双手置于胸前。
    “在我的课上,青蛙永远也到达不了井口!我本人曾亲自研究过这个课题,深信青蛙离开极限始终有一段很小的距离。举例说,如果青蛙跳了……”
    这时下课铃声响了。
    同学们齐刷刷地打座位上站起并向出口走去。哈基教授由于未能尽兴而皱紧浓眉,不满地用手揉搓着下巴,他面色阴沉,目送这群青年男女纷纷离去。当最后一名学生走出课堂,哈基便拿起烟斗到了走廊上。他先朝一方,然后又朝另一方探望一下:不出所料——格劳特教授果然就站在不远之处,正从饮水喷头中喝水,接着心满意足地擦拭下巴。
    “格劳特,”哈基喊道,“到这儿来一下!”
    格劳特教授一面眨巴眼睛,一面离开了饮水龙头。
    “什么事?”
    “上这儿来,”哈基说,同时自己却在向他逼去,“您怎么敢牵扯到芝诺?他是位科学家,完全属于我的课程范围,根本与您无关。您就让芝诺安静些吧!”
    “芝诺是位哲学家!”格劳特愤怒地盯着哈基说,“其实我知道您想的是怎么回事,是关于青蛙和深井的悖论吧!奉告哈基阁下,青蛙是能够轻而易举地走出那口井的。从我的逻辑观点看来,您在把同学错误地导向歧途!”
    “嗄!逻辑!”哈基两眼炯炯,嗤之以鼻,“全是些陈词滥调!青蛙当然永远留在井内,这是命中注定,万古不移的。”
    “它能出来!”
    “不能出来!”
    “绅士们,你们完了吗?”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他俩急速转过身去,看见嘴角挂着微笑的系主任正站在那边。“如果完了,你们大概不反对上我办公室来一趟吧?”他指指自己的室门,“这不会耽误很久的。”
    格劳特和哈基对望一眼。
    “瞧,您惹出什么来了?”哈基边向系主任办公室走边低声说,“又是一堆麻烦!”
    “那全得怪您,全怪您的青蛙!”
    “请坐,两位先生,”系主任对两张硬靠背椅子示意,“坐下讲会更舒服些。我很抱歉来打搅你们,而且还是在你们这么忙的时刻,但我必须和你们谈一谈。”他沉思着望着他俩,然后问道:“我能探听一下你们今天所争论的原因吗?”
    “那都是由于芝诺。”格劳特咕哝说。
    “哪个芝诺?希腊可是有两个芝诺哪!”
    “就是他那个青蛙和深井的悖论。”
    “我明白了,”系主任点点头,“懂了。关于青蛙和深井,这是个两千年前的悖论,一个古老的闷葫芦。但你们,两位成年男子,站在走廊里争吵得就像是……”
    “关键在于,”哈基说,“谁也无法对比进行实验性的检查。这个悖论带有纯粹抽象的性质。”
    “那你们两位不妨开个先例,把青蛙放到井里,看看到底会怎样,不好吗?”
    “青蛙哪会像题中条件规定的那样去跳呢?”
    “你们应该强迫它这样去跳,不就得了?我给你们两周时间去准备实验,以便确定这个儿戏般猜想的真正答案。我受够了无休无止的争论,所以希望不论怎样,你们都得一次性地彻底结束这个命题。”
    哈基和格劳特都沉默不语。
    “怎么样?”最后哈基才说,“着手干吧,格劳特?”
    “我们需要有个逮青蛙的捞网。”格劳特说。
    “是捞网和大玻璃瓶,”哈基叹口气,又补充说,“看来,我们开始得越快越好。”
    大家戏称为“蛤蟆舱”的工程很快就一下子铺开了,学校为两位学者拨出了一间地下室,格劳特和哈基立即着手在那里安装设备。全校几乎无人不知有关这个工程的事情。大部分隶属精确科学的学者们都支持哈基,他们甚至还建立了一个叫做“出不来”的俱乐部,千方百计地贬低青蛙的能耐。而哲学系和艺术系的人也打算相应组织另一个与之对抗的俱乐部,只是尚未成立。
    格劳特和哈基继续狂热地为工程作准备,随着两周期限的逼近,他们耽误了不少课程。而“蛤蟆舱”也越来越像是一条长长的下水道,横躺在地下室的墙壁边上。它的一端被一大堆电线和仪器满满包围着,另一端则固定在一扇小门上。
    那天早上格劳特去了地下室,发现哈基已在那里,正站着朝管道里面窥望。
    “听着,哈基,”格劳特的话说,“我们已有协定,当另一人不在场时,谁也不准去碰这个装置。”
    “我就只朝里瞧瞧,它里面太暗了,”哈基笑了一下,“不知青蛙能否看得清道路。”
    “不管怎么说,里面只有一条路可走。”
    “我们不妨把实验青蛙放进去一试如何?”哈基建议说,“我实在太想知道这一切的结果啦。”
    “为时尚早,”格劳特说,他不安地盯着哈基在到处寻找装有青蛙的玻璃罐,“也许,再等一下会更好些。”
    “您害怕真理了吗?最好还是来帮我找到那个罐子为好。”
    这时地下室的入口处吱呀一声,他俩同时向门口望去,门槛外站着学生佩特涅,他正好奇地望着“蛤蟆舱”。
    “您有何贵干?”哈基问,“我们很忙。”
    “你们打算开始实验了吗?”佩特涅溜进了房间,“这些线圈和继电器是干什么用的?”
    “这很简单,”格劳特得意洋洋地回答说,“全是我本人建议的,瞧这儿……”
    “还是让我来介绍会更好些,”哈基打断格劳特的话说,“您只会把这一切讲得更乱。我们正准备使用第一只实验青蛙来试试。年轻人,如果愿意的话,您可以留下来。”他打开玻璃罐子,从中拎出湿淋淋的青蛙:“你见到管道是装有入口和出口的,我们把青蛙放在入口端。你可以先瞧瞧这里面,年轻人。”
    佩特涅把头探进管道,只见是一条又长又黑的隧道。
    “那些电线是干什么用的?”
    “那是强令控制用的,格劳特,启动吧。”
    装置转动起来,发出柔和的嗡嗡声。”哈基把青蛙放入管道并关上了小门。
    “这就使它不能从入口退出来。”
    “你们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直径的管子?”佩特涅问,“这里面都能容得下一个成年人了。”
    “瞧,”哈基说,点燃了煤气灯头,“这是加热装置,炙热将迫使青蛙沿着管道前进,而我们则通过小窗口来观察它。”
    他们发现青蛙依然呆呆地蹲在原处.四肢收缩,忧伤的目光在注视着前方。
    “跳呀,笨蛋。”哈基说,一面增大了煤气。
    “别开得那么大!”格劳特嚷叫,“您打算把它烤熟吗?”
    “看!”佩特涅惊呼,“它在跳了!”
    青蛙果真在跳跃。
    “由于热量的传递,管道的底部变得越来越烫,”哈基解释说,“于是青蛙不得不跳,以防脚爪烫伤,你瞧。”
    “上帝啊,教授,”佩特涅吃惊地喊,“它变小了,青蛙变得只有它原来的二分之一大了!”
    “这的确可称得上是个奇迹,”哈基容光焕发,“秘密就在于,在管道的那一端安装了特殊的力场发生器,而炙热又迫使青蛙向这台发生器跳去。力场只对活的生命体起作用,活体越是接近力场源,它的尺寸也就越加缩减;青蛙渐渐地跳过去,它也就变得越来越小。”
    “为什么要这样?”
    “这是唯一能保证青蛙每次跳跃距离都比上次少掉一半的办法。它边跳边在变小,相应地跳的距离也越短。我们建造了这样一台装置,使距离缩短的程度和芝诺的要求相适应。”
    “最后将会怎样?”
    “这个嘛,”哈基说,“也正是我们打算要弄清楚的。在管道的那一端还有个自动装置,如果青蛙到了那里,阻断了照在光电管上的光线,就能把力场给切断了。”
    “它一定能到达。”格劳特念叨说。
    “不,它将越来越小,跳得也越来越短;管道对它来说,将变得永无止境,所以它永远也到达不了尽头。”
    两位学者甚至以杀气腾腾的目光对视着。
    “您太自信了。”格劳特说。
    他们重新俯身在管道的小窗口上,青蛙已经跳过了很长的一段路程,但它也变得越来越难以看清。它小得只有苍蝇那么一丁点儿大,但依然还在管道底部上爬动,而且还在变得更小,不久它就完全消失了。
    “天哪!”佩特涅喊道。
    “我们不再留你了,佩特涅。”哈基搓搓手说,“我和格劳特教授还有些事情需要讨论。”
    “是这样,”格劳特在佩特涅出去后说,“管道是您设计的,青蛙现在究竟怎样啦?”
    “它又能怎样?它当然仍在原子间不停地跳动着。”
    “我怀疑是您在搞鬼,它肯定在路上出了什么乱子。”
    “如果您这样认为,”哈基反驳说,“您大可亲自去检查一下管道。”
    “好,我正打算这么做。也许我会在那里面发现什么鬼花样。”
    “随您的便。”哈基冷笑说,他关掉了煤气灯头打开了金属小门。
    “给我弄个手电筒。”格劳特要求说。
    哈基把手电筒递给了他,于是格劳特噗哧噗哧地爬进了管道。
    “只要没有搞鬼就成!”他的话声带着回音打里面传了出来。
    哈基等着,当格劳特消失在管道里时,他弯下腰朝内里望去。格劳特教授正打着喷嚏,吃力地到达了管道的中间并停顿下来。
    “出什么事了吗?”哈基问。
    “这里面太狭窄啦……”
    “是吗?”哈基笑颜大展,他打嘴中抽出烟斗放在桌上,“我可以帮您一把……”
    在说过这句话以后,他就“砰”的一下碰上了入口的门,又奔到管道的另一端,扳动了换向开关,打开了力场。
    “好了,尊敬的青蛙,现在去跳吧,”哈基把双手朝胸前一抱,“您愿意跳上多少次都成。”
    他还走到煤气灯头那儿点燃了煤气。
    管道里伸手不见五指。格劳特先是静静地伏在那儿没动,他似乎发觉了什么:哈基突然怎么啦?他在干什么?后来格劳特朋手肘撑了起来,但头马上就碰上了管道的顶部,接着一阵酷热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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