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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清穿勇者系统-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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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到了六月底的时候,这新生儿便匆匆离世,满打满算不过活了不到一个月。

可是胤禛他忙,他只是赐了东西,他只是令人传了话儿,他不曾亲自前来,细细抚慰。后来倒也来了,言语之间也很是温柔,但李氏觉得这来的太迟了,她累了,不想要了。

穿越女生长的环境实在自由,现代的宅和古代的宅意义完全不同。李氏的宅斗战斗力,远远比不过本土福晋小妾们,开始时还能占着风头,到后来便疲态尽显,虽还记得那些野心和企盼,可却怎么也提不起心劲儿了。

七月时候,德妃使人去唤勇者。勇者来了永和宫里,恰巧遇上随着那拉·舒舒来请安的李恬儿。

舒舒有了儿子后,心中有了支撑,比起从前来愈发有精神头儿了。福晋当了好几年,舒舒愈当愈有经验,说话拿捏得极好,事不分大小,均是处理得当。但看她的容颜,也与几年前那个颜色寡淡的少女大为不同,成熟雍容了许多,令人不敢轻视。

再看李恬儿,勇者不由得暗暗有些心惊。

昔日容颜娇俏讨喜,远胜舒舒许多的李氏,如今纵是施以厚粉也难以遮掩住眼角眉梢的疲态,从前周身活泼泼的生气早已被消磨了大半,笑意透着虚伪和勉强,说话也不似从前灵巧。

德妃却仍然大赞李氏颜色甚好——她就这点最不好,总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勇者很不赞同。

复又想起数年前初见李氏时的情形,勇者不由得生出些许感慨。

那时候她在饭桌上说个不停,一个又一个点子十分新奇,会把九连环编成宫灯和花篮,便是怀孕躺在床上,还带着她和十四玩萝卜蹲,言语温柔而耐心。

穿越女还没来得及改变时代,便被这个时代给“吃”了。实在是个悲剧。

第47章 丁香共结相思恨

第四十五章

德妃之所以唤勇者前来;是为了给她个新宫人。馨梅入了毓庆宫,勇者身边便缺了位侍从;德妃特意挑了个老实听话又很会办事的,指给了勇者。

从前指给勇者的馨梅、朱赫、舒宜尔哈等人,说实在的;大抵都是德妃不太想留在身边的,可这一次却不同。勇者年纪渐长,再不是从前的无知幼童;再过个三五年便要许配人家,嫁做人妇;必须得有个贴心的奴才在旁帮衬着才行。

喜嬷嬷年纪大了;行事也渐渐有些糊涂,是个好人;却不是个利落人儿;水英太过老实,在说话办事儿上不大机灵;舒宜尔哈看着温柔,却实则清高,在德妃看来,她所教导的东西大多无用。数来数去,谁也不合适。

德妃选的这宫人,一来年龄与勇者相差不大,易于相处,二来生性机敏,小小年纪说话办事滴水不露,三来,相貌也平凡,断然不会像馨梅那样一心想着攀龙附凤,惹出祸端。这宫人年十四岁,名唤做他塔拉·莺哥,正白旗包衣出身,家中不算显赫却也称不上没落,无论是哪一点都十分合适。

勇者对这些事情都不甚在意,乖巧地谢了德姨母的恩,之后便不再说话。

那拉·舒舒素来与德妃关系不错,如今她精神头儿愈发得好,话也多了起来。李氏强打精神,时不时插上两句,几人间的气氛倒也算和乐融融。

那拉氏忽地望向勇者,对着德妃笑道:“坤贞格格愈发好看了,还是额娘这里养人。”

德妃微微勾唇,打趣道:“那是自然。你若是也想养养,便等弘晖大些了,挑个空当,来额娘这里住上几日。保证你回阿哥所后,惊上老四一身汗。”

玩笑罢了,她捏着帕子,细细打量起勇者来。几日不见,这小丫头果真好看了许多,肤色不再似从前那般黯沉无光,眉渐细,眼渐明,虽还是和原先一样面无表情,却已不见呆滞之色,反而多了几分皇家气度。

李氏接连怀孕、坐月子,许久不曾来给德妃请安,对于勇者的印象早已模糊。如今一看,李氏努力回想,却与几年前那个面貌黧黑的格格不一样了,便笑着道:“人道女大十八变,坤贞妹妹这是要开始变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看的。”

女儿家生的好看,有好处也有坏处。德妃一时静默,心中想着,自从令奴婢们严加看管后,十四老实多了。看来这小儿不过是情窦初开,一时迷蒙,对玩伴生出了情意罢了,只要隔开两人,这情意便很快就会断绝。只是德妃并不敢因此而放松,不单单是为了十四,也是为了勇者——以后郡主额驸听说了自家福晋与几位阿哥都走的这样近,难保不会生出芥蒂。

德妃但觉得十四老实了,可十四心里却毛躁得很。

刚开始时,十四故意假作乖顺,以期额娘和她的爪牙放松警惕,没想到德妃竟一心要打长久战,十四的麻痹政策全无效果。

掰着指头算一算,已经几个月没和勇者说过话了。几次在永和宫遇见了,也相隔甚远,宫人如临大敌,匆匆将十四拽走。十四十分难耐,恍若百爪抓心。

“十三哥!”这一日黄昏时,刚下了满语课,十四立刻鬼鬼祟祟地来到胤祥身边,目含期待。

在德妃的防守下,胤祥想要见勇者一面也不容易,可到底还是比十四要轻松,至少每隔七八天,胤祥就会去勇者的院子里找她说说话。

“是兄弟就帮弟弟我一回。”十四冲胤祥使眼色,避着下人悄声道,“弟弟我也没什么大事相求,就想见坤贞一面,和她说说话。”

十一岁的胤祥几不可闻地轻轻一叹,道:“你若信得过十三哥,有什么话便告诉哥哥,哥哥替你传达。”

十四静默许久,挽上胤祥的胳膊,严肃道:“十三哥,你是也喜欢坤贞么?”

胤祥凝住步子,回头看向十四。

时当八月,火伞高张,赫赫炎炎。九岁的十四已初现风姿,面貌俊爽非凡,目如点漆,炯炯发亮。在他身后,山丁香树迎光而放,一片莹白,其中间有仍未绽开的花苞,点点雪色,恍若衣襟上的盘花扣,结而不展。

他端正了神色,喟然叹曰:“十四,我知你的心思,德妃母知你的心思,任谁都看得出你的心思,坤贞未尝不知。她既无意,只当你是玩伴,你也该断了这心思才好。”

十四神色一顿,却仍是笑着道:“她是个傻子,整天呆呆的,知道个什么?得我教她。”

她才不是傻子,她来自二百五十万光年之外,她是外星人。十三摇头道:“反正十三哥不帮你。不过你也放心,我胤祥发誓,绝不会对玉克墨·坤贞生出男女之情。”

十四知道胤祥素来坦荡,绝不会出尔反尔,便放了心。只是他仍是生出了些怒意,说道:“女子出嫁从夫,只要额娘答应让坤贞嫁我,她便一辈子是我的福晋,只能对我一心一意。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你和额娘,还有那些宫人,都苦苦阻隔我二人?十三哥,你可能同我说个明白?”

十三想到勇者星球的一夫一妻制和百分之三的离婚率,实在觉得十四的爱情观很有问题,绝无可能与坤贞走在一起。他重重叹气,随即道:“好,我便与你说个明白。你以后的福晋绝不能是个幼年失怙,门庭没落的小户之女,坤贞嫁了你,顶天做个侧福晋。可坤贞是做侧福晋的人吗?如你所说,这丫头是个怪人。你若是真的为了她好,便断个一清二楚,在旗中子弟间多加留心,替她寻个脾性好、出身又不算太高的夫君。”

十四咬着牙,又道:“劝我断了心思便罢了,还劝我替她寻额驸?绝无此理。”

他言罢,气冲冲地拂袖而去,不经意间碰到了身后的丁香树。串串玲珑雪纷纷而坠,落地染尘,徒留幽香悠悠,悄悄挥散。

十四素喜争强好胜,心有执念,若是不顺着他来,他便会暗中蓄力,总有一天逆着你来。德妃此举反而促使十四对勇者的情意越来越浓。十三望着十四远去的身影,心中隐隐生出担忧来,总觉得以后要因此生出许多事端。

不能见,不能说话,可正如胤祥所料,十四对坤贞的执念愈来愈深。他巧计极多,在康熙三十六年的余下几月,倒还真让他逮到了数次机会,见到了勇者。

德妃得了风声,心中大怒。她也是个外柔内刚的固执人,断然没有收回决定的道理,对十四防的愈发厉害。十四难以见着心上人,常常在夜里避了人,打开自己的小锦盒,一件一件地细细翻看。

她为他绣的萝卜蹲大将军香包、她亲手绘下的炭笔画、她和他以及玛法在奇货居照下的相片……每一件东西都诱得十四又苦又甜。

她越来越好看了。前几日见了她,从前黑成炭球的人儿,如今皮肤竟然那样白,白的和今日纷纷落下的雪花无异。

可他在她还很丑的时候就喜欢她了。十四想到这里,实在有些得意。

时值康熙三十六的年尾,十四年末得了闲,三番五次地跑到德妃宫里,心中期望着能借此见着坤贞。德妃一眼看透,便令勇者不必常来请安。

勇者乐得轻松。她对于上次的落败觉得十分耻辱,这一年来一心扑在升级上,进步飞速。至于十四,勇者有点儿不想见他,尤其不想见他那双目光灼灼的眼睛。

闲暇时候,勇者便用保绶赠予的炭笔画画,画技也长进了许多,素描已完全入门。

年关时候,天降大雪。一位二八年华的明艳少女正端坐在窗边,身系斗篷,颈围龙华,两把头上插着赤金打造的簪子,边上缀着颗颗珍珠,分外富丽。

在她的对面,立着位十岁左右的小姑娘。那姑娘面色莹润姣白,五官虽稍显素淡却分外秀气,只可惜她神色寡然,少了几分女儿家应有的生气。相比那二八少女,这姑娘的打扮要清雅许多,一袭水蓝蜀锦旗袍,几朵碧玉珠花,正衬得她分外脱俗。

这二人,一个是行已订婚的郭络罗·玉录玳,一个即是勇者。

玉录玳出入宫廷较为方便,每次和宜妃、良妃请安罢了,便会拐到勇者的小院子里来,近半年来,二人的关系愈发亲近了。

画技高进的勇者想让玉录玳做猫豆,为她画幅sketch,玉录玳欣然答应。

勇者画的飞快,不过片刻,便完成大作。玉录玳将画拿在手里,但见纸上画着个明艳少女端坐窗前,处处皆好,唯有那女子的神情不太好,看着淡淡然的,眸中却暗蕴愁思。

玉录玳心上微微一顿,口中大赞勇者,同时令侍者将画收起。

人像素描令勇者渐渐学会了观察他人的表情,虽还有些天然呆,可心思却比从前敏锐了些。她看出玉录玳一直在压抑性情,心有阻滞,便问道:“你为什么总是不高兴呢?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玉录玳微微一笑,道:“我行将嫁人,又有什么不高兴的?纵有些烦恼,也不足挂齿。”这话的意思即是不愿尽然说出。

勇者并不介意,只是低着头,收拾着纸张和炭笔。玉录玳细细打量着她,复又开口道:“你如今这副样子,保绶若是见了,怕是要认不出了。”

“保绶近来可好?”勇者闻言,连忙问道。前一阵子天气转冷,据玉录玳说,保绶又大病了一场,迟迟不见起色。

“好些了,听胤禩说,已经可以下床了。”玉录玳轻声回着。

许是她这一世有了变化的缘故罢,胤禩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变化。前一世,她骄纵任性,却也因此与胤禩迅速熟悉了起来,到了真正大婚的时候,已是一对蜜里调油的有情人了;可惜这一世,她克制自己,遵循礼节,反倒与胤禩生疏了。

做了一世的夫妻,她只需一眼,便能看出胤禩神情的真伪。时至今日,他还是拿她当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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