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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第99章

小说: 妖后二嫁,媚惑腹黑帝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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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绸,你陪着心远到内殿玩玩,我一人静一静。”我柔柔道。

“是,娘娘。”阿绸抱着心远步入内殿。

我缓缓举步,深蹙的目光流连于端阳殿的一事一物,往昔的粉紫纱幔流垂于地,层层叠叠的一帘又一帘、如海深情;五彩花蝶纹大觚光可鉴人,几枝桃花粉色嫣然;紫檀潇湘水云屏风素洁静立,象牙雕花书案仍是玉洁冰清……手指一一抚过,一切皆是纤尘不染,与我离开时一模一样。

双眸渐趋热了,脑子里不断盘旋着的是他傲挺的身影、幽迷的眼睛……此时此刻,那细微如针的念想流遍全身,啃噬着四肢百骸,啃噬着我的心……对他的思念,从未停止过,只是被我深深压在心底,一朝回来,便惊涛卷雪……

思绪百转,思念千回……许久许久……

“启禀娘娘,”冷一笑站于大殿门扇处,恭敬道,“二皇子感染风寒,是否宣召御医?淑妃娘娘吵闹不休,说是要见娘娘。”

“哦?二皇子当真感染风寒?”我疑惑道,心中冷笑。

“宫人照看着二皇子,卑职看过,二皇子面颊通红,似有高烧迹象。”冷一笑谨声禀报。

“阿绸,仔细照看大皇子,不可懈怠!”我严肃的吩咐道,跟着冷一笑前往云岫宫。

云岫宫在永寿宫之北,殿宇飘逸如云出岫,谓之“云岫”。

侍卫、内监、宫娥跪了一地,个个肩头抖索。我步入大殿,罗幔沉沉低迷,宫砖上物什散落一地,满殿杂乱无章。

冷一笑押着一个宫娥抱出二皇子,宫娥两臂颤抖,仿佛臂弯中的小小人儿重若千钧。我伸手接过明黄襁褓,但见小小人儿兀自沉睡,面容粉嫩如软玉,面色酡红如春日桃花。

手指轻触他的脸腮,触手热烫得吓人,心中慢慢的揪了起来——眉宇之间印刻着几许流澈净的眉目之相,较之心远多了四分柔美。

怀中婴孩是流澈净与别的女子所生的孩子,顿时,仿有一根长长的锐刺扎进心里,我不想看见他,不想抱着他……我几乎抱不住……可是,他的身上亦流淌着流澈净的血液,到底是流澈净的骨肉,无论如何,我不能狠心的伤及无辜,也不能让流澈净从此心存芥蒂。

我严厉道:“冷统领,送二皇子到端阳宫,宣召御医诊治!”

冷一笑命令方才的那宫娥抱了二皇子出殿,吩咐侍卫几句,那侍卫护送着宫娥走出云岫宫。他上前低声问道:“娘娘,是否回宫?”

“不——不能抢走我的孩子……”从内殿传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凌璇摇晃着奔出来,只着青色鞠衣,青丝散落。骤然看见我,神思恍惚的脸上立时冷淡如冰,“我的孩子呢?你抢走了我的孩子……”

“娘娘,二皇子感染风寒,已经宣召御医诊治,娘娘莫担心。”冷一笑挺身冷冷道。

“我的孩子无需你们费心。”凌璇瞪我一眼,转眸看向冷一笑,“你一个小小统领,有何资格与本宫说话?***才就是***才!”

“卑职虽是奴才,有无资格,也不是娘娘说得算!”冷一笑针锋相对,声音平静。

“冷统领乃御前红人,有时一句话顶得上淑妃三句话!”我嫣然笑道,挥手示意他退下,“淑妃,年来不见,越发娇媚动人了。”

凌璇的唇边浮现一朵冰冷的笑:“你为何回来?走了岂非干净?既然狠心离开,为何还要回来受罪?”

我笑得妩媚而深凉:“受罪?没错,本宫所受过的罪,会一并讨回来!”

凌璇直直的瞪着我:“好!我等着,你走了,我还真是寂寞呢!”

环顾四周,大殿上满目华彩,我长长一叹,故作疑惑道:“妹妹生长于龙城,金枝玉叶,锦绣兰贵,嘉元十五年,我匆匆北上,又回扬州,或许自那时起,妹妹便对我多有敌意,本宫很是不解。想来已是三四载,妹妹可以告知为何吗?”

凌璇亦是故作惊讶道:“莫非你不知?”见我笑吟吟看着她,她的眼色浮起瞬间的迷惘,“我仍然记得唐容大哥看见你之时那惊艳而仰慕的眼神。”

果然是因为唐容啸天。我眨了眨眼睛:“就因为他,妹妹便不顾昔日情分、与我为敌?处处害我?”

凌璇嗤嗤一笑,看向雕窗外,濛濛的眸子似乎回到了那花开花落、血雨腥风的洛都三月:“国破家亡,生死攸关,再如何锦绣的凤凰,落了架,也只不过是一介平凡女子。唐容大哥是我唯一可以托付终身之人,然而,可恨的是,那次偶遇,你竟然占据了他的心,我怎能不恨?为了你,他不惜拒绝我多次,我怎能不恨?”

她越说越加激愤,我无言以对,半晌,深深的无奈:“姻缘之事,无法勉强。”

凌璇怒吼道:“原本,他就是我的!唐容大哥并非不喜欢我,若是没有那次偶遇,唐容大哥爱的是我!”她不可抑制的笑,笑得发狂、发痴,好久好久……笑够了,她的脸上凝固着冰锥一般的冷笑,“你以为只是因为唐容大哥吗?”

是的,不只是因为唐容啸天,我早已有所猜测,却始终无法猜出真正的原因。我闭了闭眼睛,低声道:“还因为谁?”

凌璇走向雕窗,嗓音低软:“我是父皇的长女,容貌娟美,生性活泼,机灵懂事,宫里谁不喜欢?谁不奉承?父皇,母后,太后,都将我捧在手心里,只要我一个不高兴,他们就千方百计的哄我宠我……可是,你进宫后,一切都变了。”

她猝然旋到我身前,目光尖利:“你与我一样,天生的公主样儿,只可惜你生错了扬州端木家。我有的,你全都有,你会的,我却不会……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静静的看着她,只觉她有些可怜——我进宫竟然给她带来如此巨大的影响,是我始料未及的,也是深深无奈的。

凌璇一抽唇角,咬牙切齿:“父皇夸你知书达理,母后赞你通书史、精音律,太后喜欢你乖巧懂事、体贴温柔,还有,西宁怀宇钦慕你文采精妙、词章风流。”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两年,看似她与我情意甚笃,实则假心假意、妒忌我、怨恨我……我竟丝毫不知、竟如此笨拙。

心里越发冷凉,亦有些不忍,我感伤道:“这些,你也都会,并不输于我。”

凌璇扬声凄厉道:“可是,他们只看见你的好!我做得再好,他们也认为是理所当然,只因我是公主、是金枝玉叶,理当比别人好!”她捂着胸口,双颊的微笑愈加凄凉,“我努力的看书、写词,可是,仍然写不出让他们喜欢的词儿,他们不说不好,然而我心里清楚,比不上你的词儿……”

我缓缓道:“或许是你误会他们的意思了!”

“怎会是误会?”凌璇怨恨的瞪我,雪腮上漫起温柔、钦慕的神色,“连西宁怀宇都说你写的词儿绝妙无双,当今无人能比,还说,你是百年来绝无仅有的女词人。”

“绝无仅有的女词人?”我轻笑,脑子里浮现出梨花满树、香满衣襟的年少光景,心底恍有清冽的泉水淙淙流过,“他当真有这么说过吗?我从未听他说过!”

“他怎会跟你说?你一来到洛都,西宁怀宇再也不理我了……”凌璇恨恨道,眸中的粲然光彩猝然消逝,神色凄婉,“他喜欢你,不再喜欢我了,不再喜欢我了……”

“原来,你喜欢西宁怀宇。”我闭上眼睛,他们是表兄妹,婚娶亦是寻常,一个是华姿娇柔的公主,一个是才倾京华的侯门才俊,门当户对,金玉良缘,却因为我,她失去了少女的青涩情怀与美好期待。

“是,从小我就喜欢他!母后和太后时常说,锦平与怀宇是一对儿金童玉女、是天作之合的良缘。从小,我就知道我长大后会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可是,是你!是你抢走了我所有的一切,我恨你!”凌璇的语音陡然尖促,恨到了极处。

她怨愤的盯着我,目光似刀锋,挺进我的眼眸;一字一字,一句一句,接连不断的刺进我的心口,鞭笞着我。

“对不起……我并非故意……”我从不知她的心里这么苦,而且是最最美丽、无忧无虑的年少岁月。

“你并非故意,我也不要西宁怀宇了,我是公主,我相信我所拥有的东西会比你更好!”凌璇稍稍冷静下来,脸上几许高傲,突然抓住我的衣襟,“我不要他了,我把他让给你了……可是,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抢呢?你已经有了西宁怀宇了,为何还要跟我抢唐容大哥呢?”

“我并没有……”我用劲的撇开她。

“你有……”凌璇嘶叫道,幽幽一笑,“这回,我不会再让给你,我一定要牢牢的抓住唐容大哥,即便他不会爱我,我也不让他和你在一起。”

静静听着她的血泪控诉与凄厉诘问,恍然明白之际,亦觉深深的无奈与悲哀。我从不知,却不表示我无过,她无法端平自己的心性,为怨愤蒙蔽一生,更是愚钝而悲凉。

我冷笑道:“原来如此!你竟然恨我那么多年,真是辛苦!”

凌璇痴狂的笑着,仿佛嗜血的小兽:“对!我很辛苦,但是我很快活,与你明争暗斗,很快活……唐容大哥死后,我发誓,只要是你的东西,或者是你心爱的东西,我都要抢过来,横刀夺爱,让你痛不欲生!”

心如刀割一般,为自己间接的毁了她一生,为她整颗心被仇恨遮蔽,为她的“横刀夺爱”与百般陷害。我低低道:“你已经达到目的了!”

她惨然笑着:“我成为陛下的淑妃了,没错,我达到目的了,你痛不欲生,你狠心的离开了,从此,这些华丽而寂寞的宫殿,就都是我的了。”她的脸上并无丝毫快意,布满深浓的无助与无奈,“陛下……陛下从未喜欢过我,每次来到云岫宫,冷若冰霜,仿佛眼前的我只是一个陌生之人。”

唇靥缓缓展开,我几近透明的笑了:“横刀夺爱而来的姻缘,并不能如意!”

凌璇突然的掩面而泣:“你知道吗?从册妃那日起,陛下来过云岫宫多少次吗?”

我摇头,默然看着她。凌璇的神色半是激愤、半是凄凉:“九次,九次……九次,多么可笑,我却怀上陛下的骨肉,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笑靥深深的看着她:“怀有龙嗣,母凭子贵,于淑妃而言是无上的荣耀;或者,淑妃心有别想,正好以此拉拢人心,以期有所成就,不是么?”

凌璇颤然的看我,不掩惊异之色:“皇后果然眼睛雪亮、心思缜密,嫔妾佩服!”

心中的不忍与悲怆渐趋冷却,眸色渐冷,我朝外喊道:“来人!”冷一笑站于大殿门扇处听候,我肃然吩咐道,“淑妃身染风寒,不宜出殿吹风,好好伺候着!懈怠者,重重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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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了,留晴殿苑子里仍是花色妖娆、斗妍争春,在这春风渐热的时节里倾尽最后的锦绣与绮丽,似要留住那迷霞般的潋滟春光。

暮色渐浓,薄寒透衣,素白罗袖下微风拂过,撩起一抹风情。

门扇虚掩着,仿佛经久无人来过。我轻轻的推开,吱呀一声,熟悉的大殿蓦然映入眼帘,一股刺鼻的陈旧气味扑面而来,令我几近窒息。雕窗外射进来几许鲜艳的落霞,打在宫砖上,映射出凄艳的华彩,大殿上却仍是昏昏然如黑夜笼罩。

正要跨步进殿,却突然有一抹轩昂的白影卷了出来,自那厚重的罗帷转出来,静静的站立,静静的望着我。

刹那,我揪紧的心松懈下来,亦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流澈潇。他的脸孔恰好隐于殿内的黑影之中,看不清此时的神色,只见一团模糊的昏影。

“为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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