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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浮生沐烟雨-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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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来看他的时候,见他这幅憔悴的样子,心中也是微微一惊。

若不是宣绍提醒他,决不能让二皇子在这段时间出什么事,他还想不起来看看二皇子。

原以为是宣绍担忧太过,如今见了才知道,还是太傅想的周到啊。

他若不来,二皇子是不是自己先把自己逼死了?

“太子哥!啊呸呸……皇兄!您大人有大量,臣弟以前年幼无知,多有得罪皇兄之处,还请皇兄看在咱们兄弟一场的份儿上,莫要与臣弟计较了!”

周泉说,他如今大势已去,想要活命就得让新皇对他放心,唯有他不去惦记自己不该惦记的东西,新皇才能安心让他活下来。

便是委曲求全,也比身首异处的好。

想到当年母妃连尸骨都未留下,他心里就凄寒一片。

“皇兄您想骂臣弟就骂,想罚就罚,臣弟确实已经知错了。”二皇子跪在新皇面前,痛哭流涕。

新皇安坐,看着他良久,忽而笑起来。

俯身亲手拉了二皇子起来,“二弟这是做什么呢?快快起来。”

二皇子看着新皇脸上的笑,越发胆战心惊,站都站不稳。

“二弟快坐,来人,赐坐。”皇帝说道。

二皇子被人按在了椅子上,嘴唇喏喏说不出话来。

皇帝笑道:“朕有那么可怕?”

“皇兄仁厚,乃是臣弟自知心有愧疚,面对皇兄之时难免心惊。”二皇子说道。

皇帝点了点头,“你也说了,以前是你年幼无知,朕毕竟年长你几岁,怎会和你计较那么多?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如今父皇已经得道升仙,朕刚刚登基,还需二弟从旁协助,你我兄弟同心,共同治理这大好江山!”

二皇子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禁抬眼向新皇看去,他真有这么好?不计较自己曾经对他的算计?不计较自己不止一次的在父皇面前和他争宠?不计较自己在大臣面前下他面子?

如今还要和他兄弟同心?

二皇子心中惊疑不定,待看到新皇眼中,未达眼底的浅笑之时。猛然低下头去,心中不禁嘲笑起自己来。都到这时候了,他还存着什么幻想呢?这不过是新皇的客气话罢了,他倒还天真的信以为真!

“多谢皇上恩典,臣无德无能,只怕难以堪此重任。今后之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心已足以。”二皇子忽而从椅子上起身,跪地说道。

连对皇帝和自己的称呼,都从“皇兄、臣弟”变成了“皇上、臣”,真真谦卑至极。

新皇脸上的笑意略深了几分,“快扶二弟起来,不管你怎么说,你总是朕的弟弟,流着我赵家的血,便是无功无过,朕也记着你的好。”

“皇上仁厚!”二皇子躬身说道。

“如今瞧着二皇子的病也好了许多,总在皇子所里闷着,难免无趣。朕封你为安乐王,赐住安乐王府,随时都可离宫。”新皇笑意盈盈的说道。

二皇子一时有些愣怔,新皇今日来,不是为了看他的窘态的?还封他为王?赐他府邸?新皇竟真的不计较以前他那些所做作为?真的还能容得下他?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爷,快谢恩吧?”二皇子身边的太监周泉,低声提醒道。

二皇子这才回神,赶紧再次跪地,“叩谢皇上恩典!”

皇帝抬手,“免礼平身,二弟无需客气。”

说完,皇帝起身,缓缓走了几步,像是打量着这皇子所,“这儿确实小了些,安乐王府可是比这里大得多,二弟尽可按着自己的喜好去添置,若是缺了什么,只管告诉朕,朕定会让人为你准备的!”

“谢皇上!”被封了安乐王的二皇子已经被这从天而降的惊喜砸的有些眩晕了。

直到皇帝已经离开皇子所,他还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

周泉在一旁东看看西看看,声音有些激动的感慨道:“还以为永远都走不出这皇子所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象牙小摆件是王爷您最喜欢的,这个得带出去。这建窑的壁挂瓶也是王爷您喜欢的,也带出去。嗯,这套定窑的茶具王爷用着顺手,不能落下……”

周泉正一面看一面嘀咕。

安乐王倒是像没听见一般,抬脚缓缓走到门口,望着皇子所植被繁茂的院子,望着院中一片盛开的蔷薇,自嘲的笑了笑,“当年我以为,这一切都会属于我,这皇宫,这天下……如今,却为了他一个小小的赏赐,一个小小的恩典,就这般感恩戴德,卑躬屈膝……呵呵,人生,真是像一场戏一般呐!”

周泉停下嘀咕,看了看安乐王的背影。

安乐王逆着光,瘦弱的身影,那般凄凉萧索。

刚刚王爷不是还很高兴么?怎么一会儿就说出这番话来?

成王败寇,本来就是如此。如今能留的命在,还有个王爷的头衔,不是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么?

“王爷……”周泉轻唤了一声。

安乐王却是连头都没回,“你看着打点吧,我累了,去歇会。”

先皇殡天,停灵七日之后,由新皇扶灵送至宫门外,其余直到皇陵的路程,由安乐王代为相送。

先皇下葬之后,新皇正是册封路南飞为皇城司总指挥使。

封宣绍为帝师,并请宣绍任丞相之职。

不过被宣绍拒绝了。

宣绍躲在家中,闭门谢客。

见宣绍拒绝新皇任命为丞相的旨意,众人十分不理解。不管是站在一旁观望之人,还是路南飞等和宣绍一向亲密之人,都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但宣绍是真的闭门谢客,连路南飞,路明阳等人都被宣家家仆拦在了外面。尽阵广技。

路南飞趁着夜色翻进了宣家的院子。

却在外院寻不到宣绍的人影。靠近内院,却一时踟蹰,不知能进不能进。

内院乃是女眷活动的地方,如今又是夜里,万一遇见谁,倒是平添尴尬。

路南飞站在内院之外,犹豫之时,烟雨已经听到他的动静。

“路大人来了,相公也不去见见么?”

烟雨抬眼,看到宣绍正将宣瑶期抱在怀中,轻轻的晃着,口中还哼唱着他昨日才学会的歌谣。

宣绍的声音很好听,这么轻轻柔柔的唱着哄孩子的歌谣,比女子轻柔的声音多了几分硬朗,他压低的嗓音却又透出几分柔情,更是格外好听。

宣家的男人看来大都偏心眼儿,宣璟小时候可从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宣琸分明在一旁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爹爹,张着小手想要爹爹抱,可宣瑶期只含糊的呢喃了一句“爹……”也不知是在叫爹,还是无意中的发音,就把宣绍乐的直将女儿抱在怀中不肯撒手。

烟雨似乎已经预见到,这宣瑶期定然会被公爹和宣绍给娇惯成骄横跋扈的大小姐的!

宣璟小时候虽有宣夫人和宣大人宠着,但起码他会怕爹爹和娘亲。

如今看宣绍对宣瑶期的样子,只怕将来瑶期不会怕他,骑他脖子上揪他胡子都有可能。

待宣瑶期终于在宣绍怀中睡着,宣绍将女儿交给乳母抱下去。才回头看着烟雨问道:“他走了么?”

烟雨侧耳听了听,“还没,等在二门外,估计你再不现身,他就准备闯进来了。”

宣绍轻笑,“娘子先歇下,我去去就回。”

烟雨点点头,目送宣绍出了房门。

宣绍拒绝皇上封他为丞相的原因,他并未向烟雨解释。

但烟雨见他这几日似乎心情格外好,脸上的笑脸也多了起来,虽然他的笑脸多半是对着她和对着女儿的。

但他心情不错,烟雨感受得到。

丞相之事,想来不会到此为止,定然还有后续。

宣绍出了院子,见到路南飞之时,果然见他已经急得要往二门里闯了。

烟雨听得两人去了书房,离得远,虽夜里宁静,但两人说了什么,她却是听不到的,她倒也未刻意去听。

不过多半个时辰,宣绍便回来了。

两人洗洗睡下,宣绍什么也未说。

又过了两日,皇帝再次下旨,言辞恳切,请宣绍为丞相,并御赐丞相府,连匾额都是皇帝亲自题字,宫中打造,鎏金的匾额都送到了御赐的丞相府邸之内。

这次皇帝未等宣绍拒绝,竟亲自出宫,微服来到宣家,亲自见宣绍,颇有些请帝师出山,肩负辅国重任的意思。

虽说是微服出宫,且宣家也就在临安住着,但皇帝的阵仗仍旧是不小,以防万一,皇城司是紧张戒备,从紫禁城到宣家,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小贩,多少行人都是皇城司侍卫伪装而成。全神贯注,紧张戒备的保护着皇帝的安危。

两道圣旨,并有皇帝亲自出宫相请,宣绍再拒绝,就显得无礼了。

所以这次宣绍领旨谢恩。

转瞬间,再次登临朝堂的政治中心。

皇帝此举也被传为佳话。

朝堂之上的风向说变就变,谁能想到半年多以前,还是一声不响,被贬谪到底的宣家,先是出了个率兵十万的大将军,后又出了帝师丞相?彻底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宣家从三进的院子搬入御赐的丞相府之时,不知羡煞了多少人。

当初宣家遭贬谪之时,拿了钱弃宣家而去的家仆如今更是肠子都悔青了!倘若不是那时候眼皮子浅,如今他们也是丞相府的家仆了,那走出去,都可以用下巴看人的!走到哪儿不被人巴结着?

不过后悔也是晚了,这时候最后悔的应该是皇城司大狱里的两个人。

高坤被玄机子断了手筋脚筋,废了武功,又被折磨的几乎已经脱了人形。

穆青青虽没有受什么酷刑,但内心的惧怕煎熬,却是比什么刑罚都来的更让人痛苦。在狱中关了一个多月,她已经落得皮包骨头,面容枯槁,哪里还能瞧得出当初的美艳动人。

皇城司拿出宦官高坤勾结西夏使臣,送美人穆青青蛊惑圣心,妖言惑众,败坏朝纲的证据来。

新皇下令,高坤、穆青青游街示众,并斩首与午门之外。

高坤被带出皇城司大狱之时,许久未见阳光的他多时都没能睁开眼睛。耳中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宣丞相如何如何。他心中微微有诧异,仔细听了一会儿,还未回过味儿来,人已经被推上了囚车。

他的脖子上挂着沉重的枷锁桎梏,手腕也已经疼得没有知觉,囚车晃晃荡荡,自是不能和当初他那宽大舒适的八抬大轿相提并论。

高坤心中滋味,难以言说。

眼睛渐渐适应了阳光,眼前的一片煞白渐渐褪去,刚能看清周遭景致的轮廓,迎面一个臭鸡蛋砸来。

黏稠的蛋液糊了他一脸,还未清晰的视线又被鸡蛋液给挡住。

不知那臭鸡蛋是谁砸的,但好似是给围观之人起了个头,临安多少年没有游街示众再砍头的热闹看了,百姓们群情激昂,掂着一早就准备好的菜篮子,里面烂菜叶子,择剩下的菜梗子,臭鸡蛋,烂豆腐,不断的往囚车里的犯人身上招呼。

后面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

高坤向回头去看,但脖子上的枷锁让他扭头艰难。

隐约能分辨出那是穆青青惊呼的声音。

他嘴角裂开一个凄惶的笑,当初他算计穆青青入宫的时候,如何也不曾算计到,今时今日,他会和穆青青一道乘着囚车,还要一道被砍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在总管的位置上逍遥下去。

玩弄朝纲,玩弄那些看不起阉人的大臣们。

他以为只要对付了宣家,对付了宣绍,他就可以高枕无忧的以俯视的姿态,看着朝纲,看着群臣,甚至……看着皇帝……

不曾想,还是将自己玩弄了进去……

身上的血腥之气,渐渐被腐坏的鸡蛋,菜叶子的味道掩盖,浑身黏腻,有干了结痂的血,有挂在头上的蛋壳菜叶子,更有他一直想要摆脱的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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