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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耶路撒冷三千年-第92章

小说: 耶路撒冷三千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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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最后一次插手耶路撒冷事务。'1'
  11月25日,艾伦比拿下了圣城外的先知撒母耳墓。德国人无计可施。巴本回忆道:“在我们因蛮攻而备受指责之前,我恳求法尔肯海因撤离耶路撒冷——这座城市已经没有战略价值。”他想象了报纸上的头版头条新闻:“德国佬因将圣城夷为平地备受指责!”法尔肯海因叫喊着:“我失去了凡尔登,现在你又要我撤出这座世界瞩目的圣城。不可能!”巴本打电话给德国驻君士坦丁堡大使,大使承诺会和恩维尔沟通。
  英国人的飞机轰炸了位于奥古斯塔·维多利亚城堡的德军司令部。艾伦比的情报长官则将鸦片空投到奥斯曼军队中,让他们神智恍惚,无法防守耶路撒冷。难民们涌出城市。法尔肯海因摘掉奥古斯塔·维多利亚礼拜堂里的凯撒画像,离开这座城市,并将司令部迁到了纳布卢斯。英德战机在耶路撒冷上空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混战,榴弹炮轰炸着彼此的防线。奥斯曼人在先知撒母耳墓进行了三次反攻,恶战持续了四天。“战争最激烈的时候,”教师萨卡基尼写道,“炮弹四处散落,完全失控,士兵们四处逃窜,恐惧笼罩着一切。”'2'12月4日,英国飞机轰炸了设在俄侨区的奥斯曼司令部。德国军官在法斯特酒店痛饮着他们的最后一杯杜松子酒,并开怀大笑,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此时,奥斯曼的将军们争论着是否要投降,侯赛尼家族则在他们的宅邸中秘密集会。成车的伤兵和碎裂的尸体散落街头。
  12月7日晚,英国的先头部队已经能够看到耶路撒冷。浓雾笼罩着这座城市,大雨使群山模糊不清。第二天早上,总督伊扎特(Izzat Bey)用锤子砸碎他的通讯设备,并将投降书交给市长,随后从美侨区“借”了一辆两驾马车,还发誓说一定会归还,'3'接着直奔耶利哥而去。整个晚上,成千上万的奥斯曼军队艰难地穿过这座城市,结束了奥斯曼统治耶路撒冷的历史。9日凌晨3时,德国军队撤出,巴略瓦尔伯爵称这一天为“非常美好的”一天。上午7时,最后一个土耳其人离开圣斯蒂芬门。巧合的是,那天正是犹太哈努卡节——庆祝马卡比解放耶路撒冷的光明节——的首日。抢劫者洗劫了雅法路上的商店。上午8时45分,英国士兵进入锡安门。
  圣地的美侨区里,民众高唱着《哈利路亚》,侯赛因·侯赛尼——耶路撒冷市长、乌得琴手瓦希夫的金主,赶紧加入了兴高采烈的队伍。市长想找到一面白旗——尽管在他的社会中,白旗代表的是适婚的处女。一个女人给了他一件白色衬衫,但似乎不太适合,所以侯赛尼最后从美侨区借了一张床单,并把它绑到一把扫帚上,召集了一个由数名侯赛尼家族成员组成的代表团,始终挥舞着那面滑稽的旗帜,骑上马便穿过雅法门去投降了。
  向敌人投降、交出耶路撒冷的过程颇为困难。起初,市长带着随风飘荡的床单,在阿拉伯村庄里夫塔西北部发现两个厨师,他们正在鸡窝里寻找鸡蛋。市长提出耶路撒冷向他们投降,但两个伦敦人拒绝了:床单和扫帚看起来像一个黎凡特人的诡计,而他们的少校正等着他的鸡蛋,所以他们匆忙赶回了自己的部队。
  市长遇到一位朋友的儿子梅纳赫·埃尔亚沙尔,这孩子才十几岁,来自一个受人尊敬的犹太家庭。他对这个男孩说:“你将见证一件历史事件,终生难忘。”就像《绿野仙踪》中的场景一样,埃尔亚沙尔也加入了这帮人。这帮人正好包括了穆斯林、犹太人和基督徒。突然,另一个伦敦军团的两名军士从墙后冒了出来,拿着枪扣着扳机,对他们喊道:“站住。”市长赶紧挥舞床单。军士詹姆斯·塞奇威克和弗雷德·赫科姆拒绝接受投降。“嘿,难道你们这些家伙中没一个人会说英语吗?”他们大喊道。市长英语流利,但他只愿和更高级别的英国人说。不过他们倒是同意和市长及其随从一起拍张照,照片是美侨区的一个瑞典人拍的,他们最后还收了几包烟作为报酬。
  这些耶路撒冷人随后又遇到两个炮兵军官,他们也拒绝受降,但愿意通报司令部。市长于是找到贝利中校,贝利中校将投降意向报告给了一八零旅旅长C.F.沃森准将,沃森传禀了指挥一六零师的约翰·谢伊少将,后者策马奔来。在大卫塔外的台阶上等待的市长一行人喊道:“他们来啦!”'4'美国侨民柏莎·斯帕福德亲吻了将军的马镫。谢伊以艾伦比将军的名义接受了投降。艾伦比将军是在雅法附近的帐篷中得知这一消息的,当时他正在和阿拉伯的劳伦斯谈话。但市长侯赛尼还需要再投降一次。
  公牛艾伦比:最荣耀的时刻
  当将军埃德蒙·艾伦比爵士沿着雅法路骑马来到雅法门时,枪声依然不断。他在马鞍袋里放着一本乔治·亚当·史密斯写的《圣地历史地理》,是劳合·乔治赠予他的一件礼物。在伦敦,首相得意洋洋,几天后他大言不惭地宣称:“占领耶路撒冷已经给整个世界留下最深刻的印象。经过数世纪的冲突和无谓斗争之后,这座世界上最著名的城市已落到了英国军队的手中,从此不再成为其他统治者对抗基督教世界的棋子。每座山的名字都因神圣的记忆而让人激动不已。”
  外交部电话告知艾伦比,让他避免任何凯撒式的狂妄自大或基督式的自负,一旦进入这座城市,“最好是能下马”。将军由美国、法国和意大利的使节陪同,在所有主教、拉比、穆夫提及各国领事注目下步行穿过城门。艾伦比得到了耶路撒冷市长的欢迎,后者已经是第七次投降,“许多人喜极而泣”,“陌生人之间也相互问候和祝贺”。
  刚挺过一生中最大伤痛的阿拉伯的劳伦斯一直陪同着艾伦比。11月末,在一次敌后孤身侦察中,劳伦斯在叙利亚德拉被残酷成性的奥斯曼总督哈基姆俘虏。喜好男色的哈基姆连同几个部下强奸了这位“看着还像个男孩”的英国人。劳伦斯设法逃脱后,他表面似乎已经恢复,但心理上的伤害是极深的。战后,他描述那种感觉是“无能为力,体无完肤,仅剩半条命。或许那场狂暴的蹂躏已经击碎了我的灵魂,让我堕入兽界,这种创痛将永远跟随着我,连同各种奇想、恐怖与病态的欲望”。他逃脱到亚喀巴时,正值英军占领耶路撒冷之际,艾伦比召见了他。
  劳伦斯除去他那身贝都因人的装备,为那天的会面借了件上尉军服。“对我来说,”他在《智慧七柱》中写道,“在雅法门典礼上对我的任命”是“战争中至高无上的时刻,因为历史的原因,这一刻比任何事情都更加吸引我。”他还是把耶路撒冷看作“充满酒店招待”的“一个肮脏的城市”,但此时他已经屈服于这个“支配灵魂的地方”。此时,日记作家瓦希夫·贾瓦哈里耶正在人群中注视着他。
  由于他的力量、威严和身材,艾伦比被冠以“血腥公牛”的绰号,甚至杰马勒帕夏都钦佩他的“机敏、判断力和智慧”。作为一个业余的博物学家,他了解“关于鸟类和动物的一切”,同时还“博览群书,曾在晚宴上全文引用鲁珀特·布鲁克一首鲜为人知的十四行诗”。他具有一种诙谐的幽默感,他的马和宠物蝎子都以德国军事统帅兴登堡的名字命名。即便是苛刻的劳伦斯也崇拜这位“高大、热情而快乐”的将军,他说他“道德上如此伟大,以至于我们这些小人物难以望其项背,他确实是众人崇拜的偶像”。
  艾伦比沿着台阶登上讲台,宣读他关于“祝福耶路撒冷”的宣言,接着又用法语、阿拉伯语、希伯来语、希腊语、俄语和意大利语各重复了一遍。他谨慎地避免使用在每个人心中都十分敏感的那个词——十字军。最后,当市长侯赛尼交出城门钥匙时,艾伦比大概说了这样一句话:“十字军东征现在结束了!”市长和穆夫提,两个侯赛尼家族的人,听到以后静静地拂袖而去。然而,对于那些信奉千禧年的美侨区民众而言,这句话是截然不同的:“我们认为自己见证了最后一次十字军的胜利,”柏莎·斯帕福德说,“一个基督教国家已经征服了巴勒斯坦!”当劳伦斯聆听艾伦比的演讲时,没有人能体会他内心的感受,他想到了自己几天前的遭遇:“站在高塔前聆听着指挥官的演讲,心里却想着几天前自己站在哈基姆面前的情形,这种感觉糟糕极了。”
  随后,艾伦比列队走出雅法门,重新骑上他的坐骑兴登堡。“耶路撒冷全城热烈地为我们欢呼雀跃。真是太令人难忘了。”劳伦斯写道。但是奥斯曼人正在进行反攻——劳伦斯写道:“飞机不断地在我们头上盘旋,并伴有机枪扫射。耶路撒冷已经许久没有欢欣鼓舞,此前也从未如此温和地被接收。”至于他自己,他觉得“羞耻,而无法坦然地摆出胜利的姿态”。
  劳伦斯后来回忆道,在谢伊将军的司令部有场分赃的午宴,但法国特使皮科做了一件很煞风景的事——他提出平分耶路撒冷。“而明天,我亲爱的将军,”他以“长笛般的声音”告诉艾伦比,“我将采取必要的措施在这座城市建立文官政府。”
  现场随后陷入一片寂静。沙拉、鸡肉蛋黄酱和鹅肝酱三明治挂在我们油亮的嘴边,每个人都停止咀嚼,不约而同地转向艾伦比。他涨红了脸,咽下食物,翘起下巴(我们喜欢看他摆出这种表情),冷冷地说:“这里唯一能做主的人是总司令,也就是我!”
  劳伦斯很快便回去和费萨尔及谢里夫的骆驼军团会合。法国人和意大利人被允许共同分担守卫圣墓大教堂的职责,但教堂的钥匙仍一如既往由世袭的努赛贝家族掌管。'5'艾伦比安排了印度穆斯林军队守卫圣殿山。
  在伦敦受到国王乔治五世接见之后,身着白西装的魏茨曼和他的复国主义使团在弗拉基米尔·雅布廷斯基(Vladimir Jabotinsky)资助下到达圣城。雅布廷斯基来自敖德萨,是一个夸夸其谈的民族主义者和久经世故的知识分子,他在那儿组织了一支犹太自卫队,反抗大屠杀。艾伦比的先遣部队向耶路撒冷北部只推进了一点就遭到抵抗,巴勒斯坦的奥斯曼势力仍有残余。'6'艾伦比花了将近一年时间集合军队并再次发起进攻,耶路撒冷成了一座前线城市,挤满了准备大规模进攻的英国及其殖民地军队。在詹姆斯·德·罗斯柴尔德少校的帮助下,雅布廷斯基招募了一支犹太军团,为他们效力。此时,劳伦斯和费萨尔王子指挥下的谢里夫派,焦急地等待机会去攻占大马士革,他们想借此打消法国人的野心。
  耶路撒冷俗气而寒冷,人口已从1914年的五万五千左右下降到三万。许多人挣扎在饥饿边缘,和疟疾搏斗,并遭受性病的折磨(城市里游荡着五百名十几岁的犹太妓女),还有三千名犹太孤儿。魏茨曼和劳伦斯一样,对城市的肮脏感到震惊:“任何亵渎和玷污神圣的事情他们都已经做过,难以想象有多么荒谬和亵渎。”但像之前的蒙蒂菲奥里家族和罗斯柴尔德家族一样,魏茨曼两次试图以七万英镑的价钱从穆夫提手中购买西墙。这些钱将帮助重新安置马格里布区的居民。麦格赫勒比的人对此很感兴趣,但侯赛尼家族拒绝做任何交易。
  蒙蒂菲奥罗里的一个侄孙被艾伦比新任命为耶路撒冷警察局副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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