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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玉暖春风娇-第77章

小说: 玉暖春风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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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是时,易中辅正在茂密树荫之下烹茶品茗,瞧着楼逆过来,他也没起身,只是抚袖施施然又倒了盏茶,手一引,无声胜有声。

    楼逆跪坐下来,瞧着紫砂茶盏中,清亮的茶汤,并有落叶簌簌缤纷,当真是好一派的悠闲。

    倏地,他就想凤酌了,也不知自家师父这会再作甚,是否也同样念想他?

    饮完一盏茶,易中辅才抚着银须道,“公子,那边传消息回来了。”

    楼逆挑眉,呷茶的动作一顿。

    易中辅松弛的眼皮一抬,眼底精光蹿闪,“果然不出公子所料,京城之势,眼下是越发复杂,上次刺杀,颇为古怪,不似公子从前遇见过的,反倒疑是公子如今的处境泄露。”

    楼逆放下茶盏,忖度的道,“还能拖延多少时日?”

    易中辅皱眉,他轻飘飘拂落手边羽扇上的落叶,不甚确定的道,“多则三年五载,少则眼下一两年而已。”

    后他又道,“毕竟,京城形势当前,公子不宜迟迟不归。”

    楼逆点头,他嘴角浮起淡笑,“够了。”

    说完这话,他又喝了盏茶,对易中辅叮嘱道,“密切注意京城端木家,务必要将此间纠葛探得一清二楚。”

    易中辅微愣,随即反应过来京城端木家与安城凤家的关系,心下明了楼逆此举多半是为了凤酌,然也并不说明,只应下便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凤酌探清曾二狗的古怪,那第二日,凤缺便神色淡淡地让人领着到玉矿山去走了一遭,随后又与采石师父多有攀谈。

    这些,曾二狗自然提前应对好了的,就是等在玉矿山的采石师父,要么和他一伙,要么就是受他胁迫,总归,对凤缺言道的,都是曾二狗想让凤缺晓得了,那些不为人知的勾当,是半句都没透露。

    凤缺做了个不太热衷的姿态出来,接连几日,都让曾二狗带着他四处探看,而凤酌则找了不与曾二狗沆瀣一气的采石师父和当地挖掘坑洞的百姓,径直到曾二狗的后院,将那一院的花花草草三两下给拔了,使人挖了起来,将一院子偷埋下来的原石尽数给挖了出来。

    当日,曾二狗从矿山上下来,才进村,就让凤酌一脚给踹地倒在地上爬不起来,顺手,凤酌就拿绳子将人给捆了。

    凤缺这才施舍地正视了他一眼,口吻生冷如冰的道,“如此贪得无厌之徒,若不是家主有命,我当立时就斩杀了尔去。”

    曾二狗这才反应过来,眼见事已败露,他竟不磕头求饶,反而色厉内荏吼道,“你若杀我,我定让你们俩走不出开阳!”

    凤酌与凤缺对视一眼,凤酌一拳头就砸在曾二狗头上,将人揍的眼花发黑,脑袋嗡响,“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我现在就可弄死你,信也不信?” 

    曾二狗终于心生了惧意,他艰难地睁开眼,抽了口气,哀声道,“小人鬼迷心窍,日后再不敢了,求五长老和三姑娘饶了小人这一次……”

    凤缺自是不会动手,只对凤酌使了个眼色,凤酌会意,越发将曾二狗绑的结结实实,扔进他们暂时住的小院柴房中,预备明日将曾二狗贪的银子搜问出来,用作抚恤分发给损了人命的人家,以示安抚。

    然,当天一早卯时初,因着晚夏时节,天亮的早,故而已大亮,凤酌还在睡梦之中,就有人来回禀,开阳知县带了人马急匆匆的往玉矿山去,不知所为何。

    凤酌本想先行跟去看看,凤缺略一沉吟,两人披了外衫,一道去了矿山。

    晨间,还带丝缕凉气,凤酌拉着凤缺,几个起跃,便出现在矿山高处,俯视一看,就见开阳邹知县正坐在高头大马上,正有穿着布衣带刀的衙差进进出出坑洞,却是公然明抢原石,且不论坑洞是否坍塌。

    如此强盗行径,让凤酌大怒,她带着凤缺俯冲而下,衣袂翩然间,像是只灵活的大鸟。

    邹知县,只觉耳边劲风拂面,他眼瞳骤然一缩,凤酌就到了他面前,并脚尖一点一踏,正踹在他胸口,将人踢下马背。

    

115、此大难之后
        凤酌那一脚,用了七八成的力气,当即就让邹知县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并口吐出血。

    正在搬原石。穿着布衣的衙差一愣,后齐齐扔了原石,抽刀就朝凤酌砍杀过来,凤酌勾起嘴角,冷笑一声,反手一推,将凤缺送至身后安全的角落,回头道了句,“长老,小心了。”

    凤缺冷着脸点头,处于这样刀光剑影的危险之中,他连头发丝都没乱一丝,一身气度斐然,出尘若仙。

    凤酌一拳破之,那等衙差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她三两下将人悉数打到。后一脚踏邹知县胸口,将正要爬起来的他又踩到地上,“尔这等品行败坏之徒,也配为官?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居高临下地睥睨,琉璃眼瞳半敛着,满是讥诮和蔑视,端的是在看蝼蚁一般。

    邹知县喘了口气,挣扎了几下,爬起来不得。只得双手扣住她脚踝,恶声恶气的道,“辱打朝廷命官。凤家之人当真是嚣张跋扈,你若就此放开。本官自不追究……”

    然,他话还没说完,凤酌脚尖用力,踩的他痛呼一声。

    “我凤家嚣张跋扈,你又当如何?”凤缺清冷的声音响起,他缓缓踱步过来,分明处于乱世土屑,却仍高洁优雅,“邹大人贪婪小人在先,倒成我凤家无理了?”

    邹大人脸涨的通红,他眼底有阴沉流泻而出,盯着凤缺,便生怨毒。

    凤缺停在两丈远的地儿,他双手背剪身后,“凤某原本以为,邹大人开阳一别。自是明了凤某的态度,不想邹大人依然铤而走险,公然抢夺我凤家之物,此行径,与强盗何异?”

    邹大人不说话,应当说是,凤酌脚下力气大,让他有话都说不出来。

    “我凤家虽只是安城小小的玉石之家,但邹大人如逼的狠了,凤某也不是怕生事的,使点银子,自有手段让邹大人乌纱不……”

    凤缺这话未完,斜刺里,就有一衙差爬了起来,猛地冲将过去,拖着他就往背后的坑洞里跑。

    浅色琉璃瞳骤然紧缩,凤酌冷哼一声,心头当真起了杀意,她脚下无情,狠狠一踏邹大人,将之踩成重伤,后一个旋身,裙裾飞舞如蝶的就追了上去。

    凤缺当机立断,抬手就取了髻上白玉簪,狠狠地扎进那衙差脖颈利害之处。

    那衙差一个趔趄,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凤缺抛了出去,也不知是怎的,凤缺撞到坑洞壁上,那洞壁竟松散的垮塌下来,随之他人跟着一起陷落。

    “长老!”凤酌大喊了声,顾不得那么多,飞身而起,堪堪拉住凤缺手,两人如同落羽一般轻飘飘地随着土块下陷,并很快就再看不见两人身影。

    半刻钟后,邹大人被人搀扶着进来,他瞧着垮塌的坑洞,无数的土层将坑洞堵得死死的,这才狰狞地笑出声来,“当真以为我邹某就是好惹的,但叫你两人死无葬生之地!”

    边上有衙差附和着应道,“大人神机妙算,早便备下陷阱,让凤家人上勾,如此等咱们搬完原石,远在安城的凤家人还什么都不晓得。”

    听闻这话,邹大人面色微微发沉,他死死盯着毫无动静的坑洞,良久之后道,“将曾二狗处理掉。”

    当下,就有衙差唱喏了声。

    邹大人慢慢走出坑洞,看着天光大亮的东方,命人将偷采出来的原石都装好,分几次运送下山,只等来日寻了合适的下家,将之尽数卖出去,那便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却说凤酌拉着凤缺,两人被埋坑洞之下,也幸的她动作利落,再被土块掩埋之前,寻到块大石,一拳头砸出个狭小的空间,两人挤着藏进去,如此才堪堪撑出个小之又小的空隙来。

    待上头的没了动静,凤酌小心地挪动了下身子,她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是坐在凤缺怀里,不过眼下形势所迫,她也没想太多,转头就对凤缺小声的道,“长老,可有伤着?”

    她还记挂着凤缺不会拳脚,且自来经脉不若常人。

    凤缺不敢动一下,感受到怀里软糯的小姑娘身子,鼻端清晰地嗅到幽幽发香,幸的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这才免除了耳根稍稍发烫的尴尬。估住吐圾。

    “我无碍,”冷冰似雪霜的嗓音在幽闭的缝隙中响起,凤缺顿了顿又道,“你跟着跳下来作甚?若你在上头,还可想法子救我,如今,你我二人皆被埋于此,怕是出去艰难……”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可谁都晓得处境不好。

    凤酌向来心思都不多,她伸手摸了摸前头,似乎在确定什么,边道,“长老不会拳脚,若你一人摔下来,多半是要被严严实实地活埋起来,等不等的到三儿来救你都难说。”

    摸着眼前的土松软得很,凤酌试着捏起拳头,使了三分的力砸了砸,土屑簌簌而落,那空隙竟大了一丝。

    “且,未必三儿此时就不能带长老逃出生天。”她说完这话,琉璃眼瞳之中就爆发出绝亮的光彩来,在黑暗之中,犹如璀璨晨星,叫人莫名就生出希望来。

    凤缺感觉到凤酌挪离了,他这才动了动酸麻的腿,拿手里的白玉簪,三两下将散发绾起来,竟轻似软羽地笑了声,“我便等着你带我出去。”

    凤酌已经在同一位置连砸好几下,后又在周围使手刨,“这个坑洞垮塌的古怪……”

    “自然古怪,”凤缺也挨过来帮忙,寻着凤酌挖过的地方,一下一下地刨着,这会倒也不在意那多脏污,“那狗官心大,竟罔顾人命,也难怪半年之前,家主就对独山这边的玉矿有所怀疑,本是个矿体足的,不想最近采的原石越发的少了,还尽数是玉质低劣的,哪知曾二狗那般大胆到与官勾结。”

    凤酌摩挲到个菱角尖锐的长条石块,拿手里掂了掂觉得好使,这才将之递给凤缺用,省的土刨多了伤了那双金贵的手。

    “早知如此,一到独山,当先就该杀了曾二狗,然后再对付开阳狗官。”凤酌说的杀气斐然,其实从始至终,她还真这么想的,之所以没提,是想着事事以长老为先。

    “是家主的意思,”凤缺并不用那有菱角的石块,他推还给凤酌,“家主曾有吩咐,独山这边纵使杀了一个曾二狗,可只要邹大人在,便会有第二个曾二狗,所以此次是想连邹大人一并给端了。”

    凤酌抿了抿唇,没好气的道,“眼下,是咱们被人给一锅端了。”

    闻言,凤缺动作一顿,恰好凤酌挥手挖了过来,不宽的空隙中,谁也看不见谁,可那手就是蓦地碰到了一起,凤酌不察,还一把抓住了那五根修长匀称的手指头。

    就那么一触而分,却像是电光火石,一霎照亮凤缺混混沌沌的脑海,叫他那以往只知玉雕的脑子,像是盘古初开,有暖人的光亮洒落而下,就让他整个人生出陌生而奇妙的轻松来。

    他偏头看凤酌,尽管依然看的不甚清楚,可他总能凭着那点极近的距离,想象出凤酌此刻的模样。

    “是我连累三儿了。”他不自觉轻声道。

    凤酌早再自然不过地放开了他的手,听了这话她摆了摆手,想起彼此都看不见,这才应声道,“长老勿须如此,三儿说过会孝顺你的,自然就不会将你一人置于危险之中。”

    分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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