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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玉暖春风娇-第102章

小说: 玉暖春风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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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哼了声,她扔了手头的朱砂御笔,不怒而威的眉目隐带利落的杀伐之气,犹如铿锵刀剑般尖锐,“十多年了,还留着她性命蹦跶,不过是时机未到而已,且,本宫观端王,那孩子,倒是所有皇子里,最为出色的。”

    严嬷嬷让这话惊诧了,她小心翼翼地看皇后表情,却是再不敢接下话头。

    且不说皇后到底是何心思,只初初天际带暮色之际,楼逆依言过来长乐殿,今日一早他就出宫去了,没上朝不说,连安也没来请,故而此时,他还正正经经的跟皇后请了个安。

    皇后也没说旁的,只道昨个照料十一,辛苦了。

    楼逆倒不像旁人那般虚虚假意推诿,并夸赞十一一番,他反而大方应下,直言不喜孩童,故而昨个确实真的辛苦。

    这等话逗笑了皇后和严嬷嬷,严嬷嬷更是道,要是十一晓得,多半又要伤心了。

    几句话后,皇后直接问道,“听十一说,你有个师父?”

    对于凤酌的存在,楼逆就没想过要瞒着谁,他索性直言道,“是,从前在安城凤家,幸的遇见师父,如若不然,日子指不定过的多苦去了。”

    接着,三言两语,他将自己与凤酌之间大概说道了遍。

    皇后也没追根究底,“既有如此情谊,当好生报答,切莫辜负了才是。”

    “自然。”楼逆一口应承。

    也没旁的好说,皇后蓦地就提及苏婉筝来,“本宫今日才晓得,你母妃出宫之后,竟然过的那般艰难,本宫以为,她一心向往自由,出去之后,定然会是天高水远,鸟飞鱼跃,十分逍遥才是。”

    楼逆抿了抿唇,薄薄的唇线绷紧了。

    皇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似是而非得道,“瞧,本宫与你说这些干甚,时隔多年,诸多的事,你也不了解。”

    楼逆明知自己不该应话,可一张嘴就道,“无碍,母后可多说些,儿臣眼下了解也不迟。”

    端茶送客,楼逆还是看得懂,他起身朝皇后行了礼,便如来时般施施然离去。

    严嬷嬷见人走的来不见了,她帮衬着收拾书案,这才道,“娘娘这是想提点端王殿下?”

    缓缓亮堂而起的殿堂之中,皇后慢条斯理地呷了口清幽茶茗,她眼眸半阖,在斑驳光影之间,只能瞧见她眼底恍若深渊的沉色,除此之外,再无半点情绪。

146、出海
        “玄一,擅斥候。”

    “玄十六,擅医毒。”

    两面容普通到让人一看就忘的十六卫,朗声回道。

    凤酌点了点头。楼逆拨给她的人,都是有一技之长的,多半是想着山高路远,故而都是很实用的暗卫。

    “日后,尔等勿须隐身跟随,自然同我一起就可。”凤酌将手头软鞭系在腰上,蹲身就着不明的烛光翻了翻脚下的尸体。

    玄一与玄十六俱是应下,眼见没危险。玄十六转身就去安抚这客栈之中被打斗惊醒的旁人。而玄一则手脚利落的将另一尸体翻了个遍。

    “姑娘,请看。”似乎发现什么线索,玄一喊了声。

    凤酌转头,就见玄一拉着一具尸体的臂膀,她清晰地看到那臂膀上有枚铜钱大小的黛青色印记,那印记线条诡异,细看,才觉像是只展翅浴火的凤凰。

    琉璃眼瞳骤然紧缩,凤酌缓缓收紧拳头,她以一种冰寒冻骨的声音问道,“可识的?”

    玄一摇头,“该是哪家豢养的死士,这样的死士按理说,执行任务之际,身上是不会留下任何线索,故而。属下也说不好是为何故。”

    凤酌深吸了口气,继续道,“这世间,谁敢用浴火凤凰为印记?”

    闻言,玄一脸色大变,他挨个将十五具尸体的袖子都撕扯开,果然每具尸体上都有凤凰印记,他终于觉得事情很严重,立马道,“属下这就回禀殿下。”

    凤酌没阻止,她起身道。“使银子叫义庄的人拖去,在夷镇歇息几日。”

    她倒要看看。这才出京城不过一天,且她的行踪就那么几个人知晓,是哪些个魑魅魍魉不安好心!

    风波过去,下半夜,安静非常,凤酌放心大胆的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一早,赤碧醒过来,才觉自己怎睡的那般死,幸的姑娘未曾使唤,如若不然,被楼公子晓得她伺候不尽心,又该被训骂了。 

    凤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昨晚半夜刺杀之事,丝毫不提,只言会在夷镇待两天,如有需要的物什,尽管去置办就是。

    另将玄一和玄十六介绍给赤碧认脸,也算支会一声。

    两天很快过去,出乎凤酌意料,再是风平浪静不过。

    不过在客栈之中,她倒是无意听闻,东边临海之地出现几十年不遇的海潮,淹了数个渔村,更有逃过来的难民言,曾亲眼所见有海岛凭空出世。

    当这样的消息在整个夷镇蔓延,凤酌当晚就决定,调转方向往东边去。

    玄一和玄十六自是听从,赤碧就更不用说。

    往东走,因着海潮,凤酌弃了水路,只三匹马一辆马车,轻装赶路。

    她想过了,海岛之事,前世未曾听闻过,多半因她未出安城,故而孤陋寡闻,可一般这样凭空冒出来的海岛,十有八九上面是有矿体掩藏,即便不是玉脉,那也会是旁的矿。

    不管是何种矿,只要对徒弟有用就好。

    三五日过去,凤酌已到了大夏朝最东边的海城,行走城中果然可见渔村难民,海岛出世的消息更是被证实了。

    凤酌暂且在海城安顿下来,玄一外出打听,不过半日,他匆匆回来。

    “姑娘,此去继续往东,不过八九十里,便是那座新海岛。”玄一正色道,“不过,属下打听过了,这时节没人愿意出海。”休史讽划。

    听闻这话,凤酌眉头一皱,“以重金利诱。”

    玄一摇头,他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来,上面潦草地写了几个人名,“这几人是海城最有名的出海好手,属下挨个去瞧过了,无论诱以重金亦或屋里相挟,皆不出海。”

    凤酌展开那纸条,皱眉默默看了会。

    “这几位皆言,海岛出世,那是有海妖精怪作祟,是而绝不出海。”子不语乱力乱神,玄一也觉这说法十分荒谬。

    凤酌将纸条还给玄一,伸手揉了揉眉心,“再寻寻,重金之下必有匹夫。”

    玄一点头应下。

    又过去五日,凤酌都心有放弃,只认为多半是眼下时机不到,故而无人愿意出海,兴许她过个半载再来,倒时自然有大把的船愿意前往海岛。

    然,这一日,平素只埋头琢磨医毒的玄十六带了个老叟回来。

    那老叟五十来岁,驼着背,瘦削但矍铄,一双眼很是亮堂。

    “姑娘,属下觅得一人愿出海。”玄十六面上有喜色,他手里还提着个药箱子,不晓得的还以为他是个郎中。

    凤酌正与赤碧在看匣大小不一的珍珠,初初从海里采出来的珍珠,还带着水汽,未曾打磨过,故而带着一股子粗糙的美感。

    她眯眼看那老叟,心头蓦地松快几分,然而面上不动声色,“细细道来。”

    玄十六瞥了那手脚局促的老叟一眼,只道,“属下这些日子,多往药材铺子去,恰这位白老翁家儿子有疾,因着没银两请大夫,遇上属下,属下顺手施救,白老翁感激在心,听闻属下想要出海,便自告奋勇过来帮衬一二。”

    凤酌晓得这里头的玄机定然不像玄十六说的那般轻描淡写,且徒弟说过,这世间就没什么巧合的事,多半都是故意而为之。

    不过她也不说破,笑了笑道,“如此,多谢老翁。”

    那老翁似乎没想到凤酌竟这般亲切,他不安地搓了搓手,“姑娘严重了,不过姑娘眼下就想出海的话,船倒是不难找,就是怎么也还差两三个人才敢出海。”

    凤酌略一沉思,“可是踩浆掌舵用?”

    老翁点点头,“我有一远方侄儿可掌舵,就是踩浆需要人力。”

    “踩浆之人,老翁不必担心,我自会找齐,不知几时可出海?”在海城耽搁太久的时间,凤酌已经不想等下去了。

    “明日就好,近日晴空万里,恰好适合出海。”白老翁一口应道。

    送别白老翁,凤酌让赤碧去掇拾行礼,吩咐玄一再去探探白老翁的底,玄十六则去准备一应路途需要的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凤酌正欲出海之际,远在京城的楼逆收到玄一送回的消息,当即一身内力蹿动而起,将回禀暗卫掀飞出去。

    他有心立马就出京去寻凤酌,却也还有理智晓得未到时候。

    他照常上朝,每日到长乐殿与皇后请安,三不五时才往贤妃那边去,贤妃似乎当没看到楼逆的殷勤,竟也不发怒。

    见圣人的时候居多,但凭楼逆那心思,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哄的圣人十分开怀,继而盛眷渐浓。

    如此过了几日,当皇后第二次提及苏婉筝昔年的闺房,楼逆顿警心起来。

    是夜,他琢磨半晌,果断换了夜行衣,出了皇宫,径直往苏家去。

    苏家除了当今贤妃的父亲苏翁一人,早就再无旁人,就是连看家护院的也没个,故而楼逆翻墙入府,整个苏家漆黑一片,且还安静的骇人。

    苏家并不大,加之常年无人打理,曾经翻耀一时的院落不仅破败,还长了半人高的荒草,半点没人气,渗人的慌。

    楼逆站在影壁前,瞧着眼前模糊的庭院轮廓,或浅或深的暗影,疏朗绰绰,无半点熟悉的模样,可他也不觉得陌生。

    幼年的记忆早不负存在,可对苏家的一切,他面上虽不闻不问,可心底,终归还是有一丝的柔软,故而早便将整个苏家的格局记在心里。

    没费多少工夫,他顺利摸进从前苏婉筝住的白月楼。

    两层高的小楼,整个都是翠竹制的,檐下他记得从前还悬挂着叮咚作响的风铃,同样竹片制的,精致又稀罕,出自他那母妃灵巧的手。

    他熟门熟路的推门而入,蓦地就愣住了。

    就着清辉碎金月光,能见书房模样的一楼干干净净,不仅连张椅子都没搬动过,且半点灰尘都没有,显然是有人经常清扫所致。

    楼逆不作他想,也猜得出清扫之人定然是他外祖,他心头说不出的情绪萦绕而起,抬脚到二楼,毫不意外,如同一楼般,赶紧又整洁。

    雕花缠枝的黄梨木拔步床,粉樱的纱幔,仕女抱银瓶的菱角铜镜,同黄梨木的妆奁,十二幅的山水屏风,每一样的物件都透着一股子舒适而精致的慵懒。

    那股风味,再是像苏婉筝不过。

    楼逆指尖划过屏风和妆奁,微凉的触感叫他猛地缩回手,像被沸水烫了一般。

    他站立在拔步床轻纱幔前,本就深邃漆黑若黑曜石的凤眼越发的深沉,像是一场簌簌而落的黑雪,不见天日,密密麻麻。

    良久,他才转了圈,找出铜灯点燃,映着微弱的点光拉开妆奁匣子,只见里面安安静静躺着几个胭脂瓷盒,剩下的尽是空的。

    楼逆拿起铜灯,下到一楼。

    一楼被布置成了书房,一面多宝阁,两面书架子,另有梨花木书案,案上并白玉笔洗,管氏毫笔,另有荷塘蛙鸣的砚台,每一样不是多罕见,可却摆放的很是有规律,丝毫不乱。

    就是那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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