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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天涯浪子_2-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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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不准备反抗就这么坐着上路吗?”

暗中的韦烈静待情势的发展,他现在还不能肯定这是演戏还是事实。

蒙头怪人起身,亮剑。

双方对峙。

月光下,两支剑泛出栗人的寒光。

韦烈看清木二赖身侧的来人之后一颗心不由收缩起来,来的是黑白道闻名为之丧胆的瘟神裘一介,毒道的拔尖高手,而木二赖本身的“无定剑法”也属无匹的杀手,以二对一,蒙头怪人功力再高也难逃劫数。

死寂的空气,无边的杀机。

剑光乍闪,白光破空,金铁交鸣声中,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乍分倏合,合而又分,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试手,彼此都没施展绝招,故而表面上是势均力敌。

又是片刻对峙。

“呀!”栗叫声中,木二赖率先出手。

蒙头怪人发剑相迎。

韦烈看得出来,双方都使出了真功夫。

惊心动魄的场面叠了出来。

木二赖的“无定剑法”玄奥辛辣,凌厉无匹,每一剑都是致命杀手,而蒙头怪人的剑术也不遑稍让。

剑气横溢,无夏树落叶萧萧。

木二赖的“无定剑法”看似无准则却又有其法度,随对方的招式变化而变化,故而名之“无定”。

五十个照面之后,蒙头怪人似已接应不暇。

木二赖功势更紧,剑刃破风之声刺耳。

若纯论剑术,两人的修为直可叹为观止。

韦烈在全意观察交手双方的路数和技巧。

“呀!”木二赖又是一声栗叫,手中剑瞬息数变,式与式之间几乎没有间隔,而偏偏各式独立绝不连贯,部位与角度完全脱离剑术常轨,如果不是此中翘楚,根本就看不出其玄奥,这是“无定剑法”的精髓所在。

蒙头怪人尽力封挡,但心余力拙,险象环生。

木二赖收势毫不松懈。

蒙头怪人闷哼了一声,连打踉跄,跌坐了下去。

木二赖手中剑顺势一挑,蒙头怪人的头罩应剑而飞。

“阁下是谁?”显然木二赖认不出蒙头怪人的来路。

事实已证明这不是演戏,韦烈直起身来准备行动,太远,他看不清蒙头怪人的面目,猜也无法猜起。

“以阁下的身手而论,应该不是无名之辈……”

“哼!”蒙头怪人重重哼了一声。

“慢着!”裘一介开了口。“他的剑路很熟,让本座想想……”沉思了片刻,突地一拍手掌。“对了,凌云山庄的家传剑法。”

“那……他该是谁?”木二赖急声问。

“要他自己说!”裘一介冷声回答。

韦烈心头“咚!”地一震,蒙头怪人果然与凌云山庄有渊源,怪不得他对小青姐妹会那么关切。

木二赖的剑尖抵上蒙头怪人的咽喉。

“阁下就报个名号吧!”

“老夫的名号你还不配听!”蒙头怪人厉声回应。

“哈!有意思,你阁下的生死操在区区之手,居然说区区不配听,谁才配听?”木二赖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就在此刻,一个森冷的声音道:“本人才配听。”

木二赖与裘一介同时同感心头大震。

“什么人?”木二赖大喝了一声。

人影幽影出现。

“天涯浪子!”两人同时惊叫出声。

韦烈会在此时此地现身,大出两人意料之外,曾经是猫爪下的老鼠,两人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蒙头怪人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胸前已湿了一大片。

韦烈走近,止步,目光先扫向蒙头怪人,一看之下,两眼瞪大,全身的血管顿然收缩;呼吸也窒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谜样的蒙头怪人,竟然是他的泰山大人,凌云山庄二庄主司马长江。

司马长江托言解世谢绝江湖已数十年,人改变得太多,即使是当年旧识也难以辨认,更遑论是一面之缘的人,所以裘一介认他不出。

谜底揭开了,以往无法索解的行径,现在看来是理所当然,小青、小茜是他的骨肉,他当然维护不遗余力。

韦烈张口又闭上,他不顾在外人面前揭穿谜底,目光移向木二赖与裘一介。

“姓木的,他是你们门主?”韦烈故意如此问。

“这……不是!”木二赖舌头已打结。

“你不是说过在造门主是戴头套的,怎么……”

“他……是……冒充的!”木二赖够狡,居然能想出这答词。

“上次饶你一命,是因为你以此作为交换,既然你藉词逃生,今晚又碰上了,你还有什么花招保命没有?”

木二赖连退三个大步,与裘一介站成了犄角之势。裘一介是毒道翘楚,他希望能得到庇护,以二对一,也许能有胜算。

裘一介凭其天生仪表,时时都保持极佳风度。

“韦公子,久违了!”他居然还抱抱拳。

“幸会,也是天意!”韦烈淡然回答。

“天意二字何解?”

“生死之数是天定的,任谁也无法逃避!”

“哈哈哈哈…………”裘一介纵声大笑,上一次他施展毒功,因有谷兰在场而无法得手,现在他以为时机到了,却不知韦烈服下谷兰以“七叶灵芝”所合的灵丹之后已具备辟毒之能,根本不在乎他的毒功。

“姓木的!”韦烈很冷静。“本来有几句话要问你,现在既有比你地位高的代言人在场,就毋须你开口了。”

寒光一闪,就只是那么一闪。

韦烈的长剑斜扬半空,拔剑出之快已超过人所能的极限,如果不是因为剑光闪了那么一下,还以为他本来就是那么一个姿势根本没动过。

裘一介张口欲呼又止住了。

空气在瞬间凝固。

没有任何声息。

木二赖双目暴睁,木立许久,突地身躯晃了两晃,“砰!”然栽倒,一颗脑袋滚出老远,腔口急据喷红。

裘一介的脸孔起了扭曲,蓝衣级的使者在门中位份不低,充当着他“瘟神”的面飞头,不谈门规,光只这消息传扬出去就足以使他无法再立足江湖,“瘟神”这面不可一世的牌子也等于砸碎了。

韦烈转身面对裘一介,神光内敛的眸睛有若烂星,澄明清冷,不带煞气,但却有一股无形的慑人力量。

“姓裘的,两个问题请你回答。”

“韦烈,你要活着才能提问题。”

“很好,搬出你压箱底的功夫吧!”

裘一介不再开口,用手摸了摸嘴,脸变墨黑,看起来相当恐怖。

韦烈凝立不动,他已具辟毒之能,但仍布罡气护身。

裘一介的腮帮鼓了起来,像一只丑恶的癞蛤蟆。

这又是什么歹毒的功夫?

“呼!”地一声,一蓬黑雾从裘一介的嘴里疾劲喷出,雾中还挟有细小的黑点,涵盖了韦烈的整个正面。

韦烈的护身神罡立起反应,黑雾像被徒起的强风吹散,几粒黑点在触衣时才反弹,可以觉察出是砾石或铁砂一类的粒子,不用说是含有剧毒的。他事先用手摸嘴,原来是把毒砂放入口中,以口来发毒物,的确是骇人听闻。

韦烈屹立不移,毫发无损。

司马长江相当知机,早已退避树身之后。

裘一介毒功失效,不由亡魂大冒,一偏身…………

“别动!”人比声音快,韦烈已截在头里。

裘一介散去毒功,脸孔恢复正常,眼里尽是骇光。

韦烈的剑虚垂着,从容至极。

“姓裘的,你刚说过,活着就可以提问题,现在本人还活着,你回答问题吧。第一,杀害路老英雄的是谁?”

“不知道,反正不是老夫的手下。”

“好极,那大造门的人全是凶手,本人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见人必杀。第二,你们门主是谁?”

“休想老夫会告诉你。”

“哼!”韦烈挫了挫牙。“你不说求死都难。”

“你办得到吗?”

“你无妨试试看!”韦烈的剑扬起。

裘一介是毒道能手,但在武功修为方面至多与木二赖相等,木二赖一剑横尸,说什么他也不敢跟韦烈斗,但韦烈不怕毒,他将如何保命?对方的剑只要一挥生死立见,鉴于木二赖的遭遇,他根本没有侥幸的余地。生死已迫在眉睫,他计无所出……

蓦在此刻,惨嗥之声破空而起,声声相叠,而且就在四周五丈之内,中间夹杂着金铁交击,有人杀人,有人反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韦烈的目光本能地一游移。

千载一时之机,裘一介洒出一蓬黄烟,人随即闪逝。

韦烈惊觉已经阻截不及,黄烟还遮挡了他的视线。

惨声很快静止,数条人影从不同方位出现,三男一女,手里都提着剑。实际上四个都是女的,是冷玉霜主从和谷兰。

“韦公子!”谷兰先冲了上前。

“你们……”

“你不让我们明跟,我们只好暗随。”

“刚才是你们……”

“嗯!杀得很痛快,没有半个活着逃走。”

“这位是……”冷玉霜开了口,她们并不认识司马长江。

“蒙头怪人!”韦烈予以点破。

“啊!”冷玉霜眸光闪闪,注定司马长江。

“凌云山庄二庄主,小青之父。”韦烈进一步点明。

“啊!”四女一同惊呼,然后行礼。“二庄主!”

“不必多礼!”司马长江抬抬手。

“韦大哥!”冷玉霜挑了挑眉。“小青的父亲当然也是司马茜的父亲,这……岂不就是你的……”

“是我岳丈大人!”

“韦大哥先前不知道?”

“唔!现在才知道。”

“二庄主到王母寺来……”

韦烈目注司马长江,他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位泰山大人在寺外枯守三个月的原因,又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追问。

就在此刻,寺门突然开启,一个女子幽然出现,手还拎了个包袱。

所有目光完全转向。

“小茜!”韦烈栗声叫出。

“司马姑娘!”冷玉霜和谷兰同时开口。

“孩子!”司马长江抢步上前。“为父的在此地苦等了三个月,不相信……你会那么绝情,孩子……”老泪挂了下来。

“爹!这里是……空门。”

“我知道!”

“人一旦看破红尘,便一切皆空。”

“孩子……”司马长江激动得全身发抖,声带凄哽。“为父的空不了,如果任你削发为尼。死难瞑目。”

“爹!女儿我……不入空门能活下去吗?”

“爹要你好好活下去。”

“小茜!”韦烈上前几步。“佛门虽广,不纳无缘,夙因未了,难登菩提!”

司马茜愣望了韦烈许久。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答应路舅舅永远照顾你,像小青一样。”

“舅舅……人呢?”

“不幸遇害了!”韦烈咬着牙说。

“舅舅遇害?”司马茜全身一颤,手中包袱掉落地上,泪水扑簌簌滚落粉腮,悲愤地道:

“谁是凶手?”

“大造门的人!”

“我发誓要……”

“小茜,我已经向舅舅发誓百倍讨债。”

“很可惜,刚才……被(瘟神)裘一介免脱。”司马长江咬牙切齿。“这毒物不除,终是武林大患。”

“他逃不了的,时间早晚而已。”韦烈沉声说。

“爹!”西马茜忽然发现。“您受了伤。”

“不要紧,皮肉之伤。”司马长江故作淡然,其实并非如他所说是皮肉之伤,只是不到致命的程度而已,他是强撑的。

谷兰立即上前,仔细看了看,从身上取出一粒药丸。

“老伯,这是特炼的伤药,十分神速!”

“谢谢谷姑娘!”

“不敢当这‘谢’字。”

司马长江把药丸纳入口中,以津液送下。

韦烈捡起掉地的包袱。

“小茜,这……”

“佛门净地染血,住持不敢再收留我了。”

“太好!”韦烈脱口而说。

司马茜白了韦烈一眼,长长吐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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