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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婚姻是怎样炼成的 [出书版完结]-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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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就戳中余小凡痛处,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与谢少锋的关系才刚刚开始,谢少锋的条件当然是好的,医学世家,医院院长,虽然离过婚,但对于男人来说离婚不算缺点,就算他有个儿子,也仍旧是无数女人的梦想对象。

找一个条件好的男人是无数女人的梦想,余小凡过去也是这么想的,没结婚的时候每次许愿,内容都是神啊,给我一个好男人吧。至于这个好男人怎么好,不外乎爱她,帅,又多金。

但是到现在,余小凡已经完全明白这想法有多不切实际,慢说帅的男人不一定多金,多金的男人不一定帅,就算他真的又帅又有钱,他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要爱你?就算走了狗屎运,真遇到这三样条件占全的,所谓花无百日红,他此时爱你,不代表永远爱你,拥有过那么好的,等他不爱你了,岂不是更加痛不欲生。

谢少锋与她约会,余小凡当然是觉得高兴的,甚至隐隐还有一点骄傲,她喜欢与他在一起的感觉,也喜欢谢东东,但她并没有想过一定要得到结果,也没有想过要依靠他什么。

离婚之后,她常在晨起之后盯着镜子提醒自己,余小凡,别再做梦,你要靠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父亲出事,她宁愿卖掉自己的房子也没有想过想别人求助。

谁都不容易,谁都有自己的难关要过,她尽自己的全力,即使暂时过得艰难一点,也比让别人为难的好。何况她与谢少锋刚开始约会没多久,她都没想过要向宝佳与盛君求助,更别说他。

虽然被她拒绝,但谢少锋还是执意送了她,并且跟她开玩笑。

“你会迷路的。”

余小凡只好坦白:“我还没有搬家。”

谢少锋一愣。

她又说:“暂时也不会搬了,我刚卖了房子。”

“为什么?”他脱口而出。

余小凡神色一黯。

他便说:“对不起,但能否让我知道出了什么事?”



倒让余小凡觉得自己不对了,“是我家里出了点事,需要用钱,所以我就……”她说到这里,见他皱起眉头,便做了欢颜道:“其实也没什么,现在已经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谢少锋看看她,没再说什么,只是将她送回去了,一路上都很安静。

余小凡坐在他身边,心里想的是:现在好了,他一定觉得她家可怕,一出事就得卖房卖地,砸锅卖铁的才能渡过难关,连能说的话都找不到了。

到了目的地,余小凡自己推门下车,但拉了一下,发现门被锁住了,没有开。

谢少锋看着车前的老旧楼房开口:“小凡,虽然我不知道你家究竟出了什么事,但如果你急用钱,至少让我知道。”

余小凡曲着右手食指抵在鼻子下面,她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常有这个习惯性动作。

“我,我觉得自己可以解决的。”

“卖房子吗?”他反问她,倒不是质问的语气,却让她更加难过。

“我也不想卖的,可跟家里人相比……”失去房子的痛苦又回来了,余小凡红了眼睛,但随即道:“始终是家人比较重要。”

谢少锋一时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道:“是的。”

余小凡很想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来报答谢少锋的肯定,但嘴角一弯,脸颊上就一道凉,却是一滴眼泪,终于没能忍住在眼眶里,自己落了出来。

谢少锋好像叹了口气,手出手来帮她擦眼泪,男人的手指修长,温暖的拇指指腹按住那滴眼泪,轻轻地在她脸颊上擦了一下。

“这么难过,还要卖掉房子,你可以告诉我……”

“你没有必要……”余小凡没有让他说完,虽然有些语无伦次,但还是尽力解释,“我已经解决了。”

他点点头,脸上带着些复杂的表情,想一想才说:“我知道了。”说着把车门的锁打开了。

余小凡一瞬间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想推门下车,门却先一步打开了。

是谢少锋下车走到她这边来拉门,现在能够做到这一步的男人已经稀少得如同濒临灭绝物种,但谢少锋却一向做的自然而然,无懈可击的风度。

不知道今天以后她还有没有福气在享受到这样的待遇,余小凡昏头涨脑地想着,嘴里还在说:“那我上去了,谢谢你送我,路上小心。”

车门在她身后关上,她听到电子钥匙落锁的“咔哒”声,还有谢少锋的声音。

他说:“我想跟你一起上去看看,可以吗?”

余小凡很久以后都不敢相信,自己那晚怎么就真的让谢少锋与她一起上楼了。老楼的楼梯逼仄窄小,灯光昏暗,她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了,成年女人,带一个情投意合的男人回家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她竟然紧张的连楼梯都走不好,差点才空滑下去。

谢少锋走在她后面,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她抓住,然后就没再放开她的手,好不容易到了四楼,余小凡拿出钥匙开了门,门锁轻轻一响,万里长征最后一步,她却突然后悔了,转过身背对门站着,嗫嚅地,“还是不要了吧,家里很乱,或者下次……”

谢少锋没有回答她,只是伸手把门推开了。

余小凡没有拦住,只来得及轻轻地“哎!”了一声,门里的一切已经出现在两人眼前,屋里没有开灯,她这两天筋疲力尽,还有几个纸箱没有拆开整理,就叠在窗边,把原本就窄小的窗户遮去一半,令光线更加黯淡。

她这是发了什么疯,竟然让谢少锋看到这样的屋子。

余小凡刹那间尴尬后悔,整张脸都红了,而谢少锋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看了她一眼,胸口某个地方突然见涨得发疼。

他突然意识到,就算他与余小凡无缘走到最后,就算多年以后他仍旧独自一人,或者与别的女人一同生活,情投意合相处愉快,他还是会记得这一刻,昏暗灯光逼仄楼道,满脸通红的余小凡立在简陋租屋门口,瘦弱的像个孩子。

但她却宁肯卖掉她辛苦奋斗买下的新居,继续在这里住下去,都不愿向别人求助。

他从来没有这样心疼过一个人,心疼的不知道怎么表达,余小凡还在试图关上门,但她的努力很快就变成徒劳,他拉着她前进了一步,然后回转身,沉默地拥抱了她。

门被她的后背压得合上,已经是初夏,余小凡穿着短袖,薄薄皮肤下骨骼细小。他是常年上手术台的人,看惯了摸惯了女人的身体与皮肤,但这个拥抱让他心脏抽痛。

而余小凡在这个拥抱中彻底软弱下来,她说不清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她想要的不就是这些吗?

——累的没有一点力气的时候,有人一言不发地用力拥抱了她,让她知道自己还是被在意的,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

然后她听到谢少锋的声音,他说:“小凡,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5

李盛君在银行附近租了一间简单的一居室,工作这些年,她还是有些积蓄的,经济上暂时没有遇到窘境,但她心里明白,一切风波正要开始,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而已。

但她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的准备,结束一段婚姻固然需要勇气,但更重要的是决心,她已经为了自己的错误决定煎熬了三年,现在是必须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无论要她付出多大的代价。

李盛君的父母得到消息之后赶过来与她长谈了几个小时,母亲甚至在她面前说出如果她要离婚就再也别想回家去的话来,李盛君冷静地回答她:“我知道你们不会那么快接受我的决定,所以我租了房子住。”

母亲一口气接不上来,喘着气拉丈夫,“老李,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

李盛君的父亲紧皱眉头,“盛君,凡事都要以大局为重,你和念平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要闹到这个地步,你说。”

李盛君看看在旁边面色铁青的母亲,道:“我已经跟妈说过了。”

“那算什么理由!”李盛君的母亲尖叫。

“到底怎么回事?”李父盯着妻子。

李盛君的母亲脸上的颜色一变,半晌之后才用一种古怪的语气道:“你女儿嫌弃她男人不中用。”

李父陡然间没听明白,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李盛君冷静地补充:“爸,我跟林念平已经几年都没有夫妻生活了。”

屋子里突然静下来,而后李父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异的气声,突然地站起来,两只眼睛瞪着女儿,半晌之后又突然的坐了下来。

至于李盛君的母亲,已经完全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李盛君并没有对父母的反应感到意外,仍旧用冷静的声音说了下去:“林念平对我有心理障碍,他在我身上不行,在别人身上还是可以得到满足的,我也不想两个人在一起彼此折磨,离婚对我们都好。”

李盛君的母亲极其不愿谈论这个话题,但还是开口:“这种理由太牵强了,夫妻之间的事你怎么好意思拿出来说?”又问她:“什么叫在你身上不行,在别人身上就可以,是不是你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是不是有人跟你说念平在外头搞七捻三,对不起你?”

话题转到这个方向,李父终于缓过一口气来,正色道:“这件事情念平倒是跟我们聊过,他说是你误会了,他还是很看重家庭的,希望你早点回去,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

好好谈谈?

李盛君面前出现的全是那天晚上客厅里蓝莹莹的光线,电视机里机械反复的声音,还有自己跌坐在茶几上水渍中的冰冷感觉,和林念平在自己面前咬牙切齿的表情。

她觉得背后所有的毛孔突然透进一股子寒气来,握在一起的手指都开始打冷战。

“爸,妈,我已经决定离婚了。”李盛君站起来说话。

父母呆呆的看着她,像是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人是他们的女儿。

母亲突然哭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道:“你怎么变成这样?你怎么变成这样?你一直最听话了,从小到大什么都听爸妈的安排,从来没让我们操心过,你怎么能变成这样?”

李父的脸上出现痛心疾首的表情,多年的教育生涯之中,他常对那些让他觉得无药可救的学生露出这样的表情,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看着自己的女儿。

“别说了,她现在正犯糊涂,我们先回去,让她冷静几天再说,这孩子,不吃点苦头是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李父说完,拉着妻子站了起来。

母亲的哭泣声让李盛君心里绞痛,但她并没有改变决定的意思,也没有挽留他们,只是说:“那我送你们回去。”

父母拒绝让女儿送,李盛君只能站在窗口目送父母离开,两个老人互相扶持着出了楼道,母亲还在哭,走出几步之后还回头看她所在的方向,老父不知对她说了句什么,又伸手将她拉走。他们都已经老了,白色的头发被风吹起来,她静静地看着,突然间就哭了,怎么都止不住泪水。

她是他们的女儿,但她让他们伤心。

她真是个有罪的人,李盛君想。

电话响,她恍若未闻,铃声长时间的持续,终于断了,但一秒之后又响了起来。

出租车载着父母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李盛君慢慢地转身,伸手将电话接了起来。

但电话却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声音。

她看一眼号码,是夏远的。

那天之后,李盛君再也没有见过夏远,不是不能,是不想。

他令她感到混乱与矛盾,而她的生活已经足够混乱与矛盾了,再不堪承受更多。

而且她怕他。

李盛君放下电话,即使是屏幕上那个没有温度的名字都让她的身体发抖。

她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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