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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江山美色 (江山)-第5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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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楚点头道:“韦大人说地很有道理,那不如我们派人让王世充平匪即可。”

“我觉得此计并非良策。”元文都摇头道。

“元大人有何妙策?”卢楚皱起了眉头。

“想西梁王远在洛口,与瓦岗激战正酣。一时间不能回转。方才我听到几处消息。说东都外城已有数处有了骚乱……而且有越发扩大地迹象。”

卢楚唯有错愕,“我怎么不知道?”

元文都不等回答,大兴殿外已经匆匆忙忙的走进来一人,却是内史侍郎郭文懿。

郭文懿向众位行礼道:“各位大人,方才我才接到外城郎将的消息,说东都外城有盗匪混入,数坊均有盗匪作乱,事态扩大。还请各位大人速做定夺。”

元文都失声道:“原来盗匪早就蓄谋已久,如果依我之意,还是应该让王世充带兵回转平定盗匪!”

韦津接腔道:“卢大人,我倒觉得元大人说的不错。防患于未然,趁动乱未起之时,适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之,若等动乱已成,只怕悔之晚矣。”

他一说完,元文都、郭文懿都是点头认可。卢楚却摇头道:“绝对不可,想东都之乱。想必是某些人浑水摸鱼而已。以东都内府精兵平定足矣,岂可引狼入室?”

元文都怒道:“卢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王大人忠心耿耿,为东都千里迢迢地赶来,怎么能说是引狼入室?”

卢楚冷哼一声,“不得西梁王地旨意,擅自带兵入东都,和造反无异。”

元文都悠然道:“卢大人,你现在恐怕不记得,如今还是大隋的江山。我只怕某人为求荣华富贵。忘却了圣上的重托,投靠叛逆。”

“你说什么?”卢楚饶是沉稳,亦是怒容满面,“老夫只为天下苍生考虑,我只怕某些人才是为了荣华富贵吧?”

元文都双眉一竖,不等说话,董奇峰已经上前拉住元文都道:“元大人,我等都是为了东都考虑。有事好好说了……”他凑到卢楚面前。伸手去拉他地衣袖,看似想要劝架。“卢大人……”

只是说话地功夫,寒光一现,卢楚踉跄后退,手臂上已经划了口子,鲜血淋淋。

大殿中惊变陡升,卢楚没想到变生肘腋,又惊又怒道:“董奇峰,你做什么?”

原来方才董奇峰去拉卢楚的手臂,手腕一翻,已经亮出把匕首,劲刺卢楚地胸膛。卢楚变生肘腋,慌忙躲闪,匕首却只划破了他的手臂,并非致命。

董奇峰微皱眉头,脸上苦意更浓,他一直沉默无语,这次蓦然出手,本来以为十拿九稳,哪里想到卢楚竟然能够闪躲地开,这让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之意。

“做什么,当然是要杀掉你。”元文都哈哈大笑起来,击掌三声。只听到脚步沓沓,无数禁卫已经从殿外涌进来,个个都是手持砍刀,杀气重重。

众禁卫包围大殿中众人,静等吩咐,元文都轻叹声,上前一步取出圣旨展开;“卢楚,你勾结萧布衣,谋反作乱,图谋东都。圣上早就密旨传来,让我等取你狗命,迎王大人进城!”

卢楚捂住手臂,怒声道:“尔等真的要造反?”

董奇峰,郭文懿早就成掎角之势围住卢楚,独孤机却是四下望过去,神色肃然,像是望风,只是众人敌意已经是昭然若揭。

元文都摇头道:“不是我要造反,而是卢大人你要造反?我有圣上密旨,你敢违抗?”

“圣上早已驾崩,哪里来的密旨?你伪传圣旨,可知道是砍头的罪名?”卢楚沉声道:“元文都,现在收手,我不怪你。”

元文都似乎听到了极为有趣的笑话,仰天大笑起来,“卢楚,你不怪我?你可知道现在你性命难保?这里都是我的人,你还来怪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现在跪下来,我还可以考虑饶你一条老命。”

只听到咕咚一声,一人已经跪了下来。

元文都大为诧异,暗想卢楚这人极为倔强,怎么肯屈服。仔细一看。才发现段达已经跪了下来。

段达跪倒在地,哀声道:“元大人,卑职一直对你忠心耿耿……投靠萧布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只请元大人不计前嫌,饶我一命,若伐萧布衣,卑职愿为先锋。”

元文都意气风发,望着卢楚道:“现在我要迎王大人入城,不知道还有人反对没有?”卢楚只剩下孤家寡人。看起来凄凉孤单,元文都忍耐这久,这一次尽情爆发,不由觉得舒畅无比。

卢楚不等回话,突然有一人沉声道:“我反对!”

那声音很是低沉,却是清清楚楚地回荡在大兴殿之中。元文都勃然大怒,霍然扭过头去喝道:“你算老几?”

他话一出口,突然脊背上泛起了寒意,僵立在那里,他不敢信自己的感觉。可那声音却是如此耳熟,让他不由不信!这声音经常回荡在这大兴殿中,这是萧布衣的声音!

这怎么可能,萧布衣不是还在洛口对抗李密?他怎么会出现在大兴殿?

那声音一出,大兴殿霍然而静,董奇峰打了个寒颤,扭头望过去,不由握紧了拳头。一人不知何时,已经立在刀斧手地外围,渊岳峙般的望着众人!

那人双眉如刀。气势磅礴,随意地一站,众人如坠深渊,那人赫然就是,萧、布、衣!

萧布衣并非孤身一人,身边却是站着个史大奈,钵大地拳头一握,宛如天神。

二人在叛党之外。看起来也是孤单。可二人只是一立,外围的刀斧手早就胆寒。已经悄然后退,只过片刻,刀斧手竟然让出一条路来。

元文都脸色可笑,舌头僵硬,半晌才苦涩道:“萧……布衣,是你?”

他只想认为是场梦,疑惑以为自己是幻觉,可内心的恐怖告诉他,这绝非一场梦,这好像是个圈套!

萧布衣缓步前行,淡然道:“元文都,你好大的胆子!”

元文都四下望过去,只感觉虽全是自己的人手,可他还是半分把握没有。他宛若赤条条的站在洪荒怪兽前,那么的无助,那么地无力。

“杀了他……”终于鼓起些勇气,元文都伸手一指,声嘶力竭地喝道:“谁杀了萧布衣,官升十级!”

竟然没有一人上前,元文都怒喝道:“你们以为不动手,他就放过你们?今日大伙搏命,还能活命,不然无一人能活!”

元文都突然觉得滑稽可笑,已方数百人,萧布衣不过是两个人,可眼下看起来,他们竟然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他悲哀的发现,这数百个不过是绵羊,对的却是两头狮子,试想绵羊再多,怎么又会对狮子兴起反抗之意?

萧布衣再走几步,刀斧手纷纷后退,萧布衣沉声道:“今日只诛首恶,尔等放下兵刃,可不追责!”

他话音一落,只听到叮叮当当响声不绝,兵刃已经落了一地。

刀斧手纷纷跪倒道:“请西梁王恕罪!”

求饶声此起彼伏,纷纷不停,萧布衣只是一摆手,众人噤若寒蝉,已不能言。

萧布衣挥手道:“胁从之人,皆尽退下,今日之事,我不追究。”

若是旁人说话,刀斧手或许还是不信,可听到萧布衣许诺,皆尽大喜,众人纷纷退下,一时间大兴殿只剩下几人。

元文都没想到自己的势力竟然被萧布衣轻易瓦解,不由脸色如土,跋野纲却是怒喝一声,拔出单刀冲过去。

元文都心中一喜,暗想若是斩了萧布衣,还可扭转颓势,虽然他知道萧布衣武功极强,可暗想人总有失手的时候!可没想到萧布衣根本没有出手,史大奈早就迎出去,截住了跋野纲。

跋野纲也算是元文都手下的猛将,厉喝声中,单刀砍下。史大奈却是不躲不闪,身形前窜,一拳已经击中跋野纲地胸

长刀本厉,可还没有落下之时,跋野纲人却已倒飞了出去,众人只听到喀嚓一声响后,紧接着当啷咕咚几声,跋野纲惨叫一声,已经不成人形。

史大奈一拳击中他地胸口,竟然将他腰椎打断,折成两截!

一拳打死跋野纲后,史大奈闪身退到萧布衣的身后,脸色肃然。元文都面无人色,忍不住地倒退。段达本是跪倒在地,心惊胆寒,慌忙爬过来道:“萧……不……西梁王……卑职该死,卑职罪该万死,只是方才卑职见到敌众我寡,这才忍辱偷生,只想找机会去给西梁王通风报信……可没想到,西梁王你竟然没走,那真是天大的喜讯。卑职真的欢喜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元文都,你还不跪下磕头认错吗?”

段达回手一指元文都,声色俱厉,可斥责声中却是难掩心中的恐怖。他暗自悔恨方才反骨实在太早暴露,若是晚一刻也不会是如今的下场。

元文都已经退无可退,突然仰天狂笑了起来,“萧布衣,你果然狡猾!你借口出征,却是悄然回转,元某人棋差一招,却不心服!”

萧布衣微笑道:“我何须你服?”

元文都收敛了笑容,恶狠狠道:“萧布衣,你诡计多端果然名不虚传,可你千算万算,却也算不到,王世充如今已经兵分三路攻打东都,你现在和我争斗之时,这东都只怕很快就要落入王世充之手!”

萧布衣眼中已经露出了一丝怜悯,“元文都,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元文都愕然道。

萧布衣淡然道:“你实在算不了什么,我要杀你,何必费这么多周折?你期待着王世充救你一命,我也在期待。只是他敢兴兵进城,我当诛杀、无赦!”

三八四节 诱杀

元文都听到萧布衣语气中的杀机,宛若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很多事情看起来复杂,可发生过了,想想也就简单,他能够坐到今日的高位,毕竟不是白给。萧布衣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已经透漏了太多的信息。

最重要的一个就是,萧布衣想借他的手引出王世充,王世充不反,萧布衣寝食难安!

因为王世充非同凡人,野心极大,他在东都附近,宛若个钉子般的扎在萧布衣的胸口,萧布衣不除他,无法远行,可要除去他,还要提防拔出后大出血。

王世充等不及,可萧布衣同样有些等不及。

所以萧布衣就布下了圈套,诱使元文都造反,而元文都造反,从实力来讲,当然是远远不如萧布衣。元文都之辈,不过刀笔吏尔,他们想要叛乱,当然要寻求军方的支持,而王世充显然是他们合作的最好搭档。

这些是元文都考虑之事,却也落在萧布衣的算计之中。

萧布衣就等着他们合作,等着他们作乱,然后借口造反之名一举铲除他们!

想到这里,元文都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他突然想起了杨广。他开始还不明白为何会想起杨广,可转瞬明白过来,当年杨广诛杀李阀和如今的事情何其相像?杨广就是一直想要铲除李阀,可苦于没有借口,这才逼李阀造反,聚而歼之,萧布衣经历过那件事,显然也把这招学了去,如今用在他元文都的身上。

如今他元文都、王世充果然如期造反。后果如何,可想而知。

想到这里的元文都,只觉得浑身发冷,望着那就在眼前的萧布衣,感觉到熟悉的陌生!

萧布衣微笑着望着元文都,心中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这件事如他预想地发展。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喜悦之意。

这次是他亲手布下陷阱。一步步等着元文都、王世充上钩,他的确有些等不及了。他在东都的确已经树立了崇高的威望,但是这还远远不够。他其实很担心,他出征之时,旧阀会暗中捣鬼,再一举推翻他的统治,那他辛苦一场,不过是为他人做嫁。

他如履薄冰。亦是感觉到杨广的无奈和忧心。

萧布衣虽在东都良久,可一直以来内忧外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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