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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初旅-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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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星还有这么多故事。”那一晚他和赵迎歌聊了很长时间,何衷感到十分幸福,似乎可以一辈子就这样过去。然而,不久之后,这段往事便被轻易地遗忘了。只在何衷的脑海里留下了一丝清淡的印象。过了这么久,这被尘封了多年的记忆才在另一个夜晚被何衷想起。

何衷被自己狂野飞驰的神思吓住了,在短短的时间里,自己似乎又经历了一次童年,少年,到青年的历程,从心底涌起一股奇异的恍如隔世的感觉。连今晚的一切似乎也变得有些不真实。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许多人正在焦急地满天寻找流星雨的迹象。也有很多人默默地望着天空,似乎也在沉思着什么。

他们会在想些什么呢?是自己的童年么?是自己的初恋么?是自己的少年时代么?有没有诗?有没有歌?有没有神话?又或是一个经久难忘的梦幻?这里会有多少故事啊?正像九星之外竟还有如许浩若烟海的星辰。即使在宇宙的尽头还有另一个宇宙。那一段又一段漫长的空间,何衷又如何能一一历尽。即使在自己的星辰里,何衷还常常陷入迷茫。

“嗨,想不到你也在这儿?”又是那熟悉而美妙的声音传来。何衷感到自己幸福得开始有些心慌。“怎么会是你!”他欣喜若狂地问。赵迎歌落寞地笑了笑:“因为有流星雨。”“你是来邀风柯的?他又忘了?”何衷惊怒交集地问。“不,”赵迎歌神色怅然地摇摇头,“他根本没答应要来。”“这家伙。”何衷摇头叹息了一声,“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呢?难道……”

赵迎歌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我在这里等一等,说不定他会改主意呢?”何衷心头一阵伤楚:能让赵迎歌付出如许深情的人却不知珍惜。而自己这样倾心相许的人对她的爱情却不可得。这个世界是怎样的一场荒唐。

“你看到流星了么?”赵迎歌忽然问道。“没有,一颗都没看见。”何衷老老实实地说。“瞧你看天的样子,我还以为你看见多少颗了呢!”赵迎歌轻笑着说。“哦,……”何衷摸了摸头发,说:“我只是忽然想起了很多往事。”“哎哟,哎哟,一个活在过去里的人。”赵迎歌一面抬头望着天空,一面调侃着说。“啊,好久没这么仔细地看星星了。天上星星好像越来越少了。”赵迎歌感叹地说。“因为污染嘛。”何衷痴痴地望着她,漫不经心地说。“唉……”赵迎歌长长叹了一口气,又笑了起来:“哈!你猜怎么着,我也想起了很多往事,是不是跟你学的?”“不是。大概是因为每个人的童年和少年多多少少都与星空有关。”何衷仍在望着她,顺口说道。大概是因为夜色的关系,他的思路流畅,而且言语自然流利。“星空,这词儿……”赵迎歌含笑望着何衷。“怎么了?”何衷心里想:也许这词太书面化了,文绉绉地让她受不了。

“嗯,用得挺好。”赵迎歌言不由衷的说。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两个人默默注视着天空,良久良久,一颗光芒暗淡的流星冷冷清清地划空而过。期盼许久的人们终于可以让自己压抑了长达几个小时的激情得以释放,纷纷兴奋地欢呼了起来。何衷确实觉得没有什么值得欢呼的事。也许在满天流星如鲜花般绽放的时候,他会感到惊喜,甚至是狂喜,但是他不会欢呼,只会忘情地陷入痴狂之中。他早已经忘记欢呼时的感觉了。然而现在,他身边站着的是最爱玩爱闹,生怕生命中没有快乐和欢笑的女孩子。她会哭,会叫,会笑,会闹,如果自己不做出欢呼的样子,就这样站在她身边,一定会与她不太和谐。她会不会在意呢?何衷转头望了赵迎歌一眼,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赵迎歌浅笑着望向他,轻轻摇了摇头,何衷马上会意了:是啊,站了整晚却只有这一颗流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而她心中念念不忘的人也迟迟没有到来。而且眼前的情景正好给了风柯一个最好的说词。何衷几乎可以想象风柯将要说的话:“我说不去看吧。怎么样?一晚上只看见一个是吧?你哪个晚上在夜里等上三四个钟头都会等到一颗两颗的,何必非今儿晚上呢?这不是活受罪么?”

“我想回去了!”赵迎歌倦然地说。“都这么晚了。我打个车送你回去吧。”何衷殷勤地说。赵迎歌黯然笑了笑,说:“算了,我想我还是一个人走吧。一个人走倒也干净自在。”“我送你到校门口吧,夜黑。”何衷本来已经想放弃了,但是,转念一想,终究放不下。“嗯——”赵迎歌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要是不困的话,随便你好了。”何衷与赵迎歌默默地在校园林荫道上走着。何衷仍然不怎么说话,他知道自己每一次主动和她说话总会词不达意,诸多失礼。赵迎歌也不说话,没有流星雨,没有风柯,这个世界在她眼里只是没有星月的夜晚,既是如此,她又何必多言。

清华园的路很长,长到了两个根本不想说话的人终于忍不住想找一些话题来挨过这漫漫的长路。依然是赵迎歌,她似乎特别难以忍受沉默的苦痛:“你说……,就像风柯这么一个人,我怎么会……”“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何衷并没有让赵迎歌把话讲完,他知道她是不会把这句话说完的。

“哧,瞧你说的,好像他这一辈子就吃定我似的,等着瞧吧,他要是再这么不理不睬我,看我怎么治他。”赵迎歌秀美微蹙,一副气不可耐的样子。“你似乎……准备这辈子跟定他了?”何衷想了很久,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他心里很怕,怕赵迎歌会生气,会认为他别有居心,会认为他乘人之危。但是他还是问了出来,这么多年来,他已经学会了珍惜,学会了去追求自己注定会喜欢上一生一世的东西。“我只是有点儿累了。”赵迎歌并没有生气,她只是虚弱地笑了笑,“男朋友换来换去,挺累心的,也没什么意思。我不想再换了。”“也许……也许……”何衷脸涨得通红,幸好在夜里,看起来并不明显,“也许下一个会让你满意。”赵迎歌没有马上说话,何衷觉得她似乎在笑。过了一会儿,她才轻笑道:“下一个。嗯,你是为我打抱不平么?还是别有居心?”何衷由于谈话进行到了关键的时刻而激动了起来,他想说:“两者都有。”但是由于兴奋,他只说出了:“两个都……”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哇!你真坏!”赵迎歌笑道,“我还以为你来安慰我是出于同情,想不到你真的居心不良。这可不好!”何衷好不容易才把咳嗽止住,艰难地说:“这年头,我已经不想再作滥好人了。”赵迎歌收住笑容,缓缓地说:“何衷,刚才你说的不会是真的吧?还是为了安慰安慰我?”何衷叹了口气,轻声说:“是真的,早就是了。”赵迎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向前走。何衷跟在她的身旁,再也不敢多讲一句话。今天晚上,他已经说的够多了。

隔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再何衷眼里仿佛经历了自己前半生所有起伏跌宕的历程一般漫长。赵迎歌终于开口了:“心好乱呀!想不到你……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挺奇怪的。你这么一个优秀生怎么会和我这样的女孩子交朋友?你好静,读书又用功。我好玩,又好热闹,喜欢旅游,喜欢交朋友。结果我这么多朋友里,反倒是咱们的交情深些。我一直觉得特怪异,今天终于知道原因了。”“是啊!”何衷感慨地叹了口气,“一个好静,一个好动,一年里难得见上一面。”赵迎歌笑了笑,说:“记得有一次,你再送给我的贺年片里写了些怕我将你忘记的话,你还记得么?”何衷脸红了红:“哎,忘记了。我只记住了你写给我的话,我是怎么写的,都忘记了。”赵迎歌的脸也红了红:“我写了些什么给你?”“做永远的朋友。”何衷淡淡地说。“做永远的朋友!”赵迎歌轻轻地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又说:“其实我觉得男女之间做一辈子的朋友要比做一辈子的恋人还要难得,还要浪漫。”何衷静静地点点头,说:“的确是这样。”赵迎歌似乎有些惊讶,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她有些紧张地接着说:“那么你……”何衷并没有听她说完,他的神思回荡在那一个个圣诞前夕的如歌岁月,他将贺卡仔细写好,细细检查了一遍又一遍,把那些矫揉造作的词汇统统删掉,确定没有遗漏,也没有不必要的感伤影响赵迎歌的心情,这才小心地寄出。赵迎歌的回函往往会在四五天后寄到,上面同样写满了小心翼翼造就的文字。那些祝福话语虽然普通,但是热情洋溢,让何衷感到她似乎成为了今生今世生命中唯一的传奇。那些卡片何衷至今仍在珍藏,每看一遍,心里便有一分甜蜜,一分喜悦。然而,这种喜悦是那么的飘忽不定,象夜来朝去的秋霜一样不可捉摸,往往在何衷露出笑容之前就已经消失了,留给他的只是怅然又怅然的遗憾。这种感觉就是浪漫么?何衷长长叹了一口气,悠悠地说:“一时一刻的浪漫我已经无力承担,这一生一世的浪漫对我来说,太奢侈了,……恐怕无缘消受。”赵迎歌笑了,她也似乎陶醉于何衷所说的情境之中:“我觉得有时候你是个挺浪漫的人。不过我却说不出来你浪漫在那里。但是现在我知道了。”何衷愣了一下,怔怔地说:“我?我有么?”赵迎歌脸又红了红,想到:“你暗恋我这些年却一句不说,这年年月月地倾心以待,难道不是浪漫么?或许,你的心里对浪漫的定义与我不同。”这些话她没有对何衷说,她只是叹了一口气,看了何衷一眼,道:“嗨,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你怎么会喜欢……”她没有说完。何衷的心犹如坠入了冰窑之中,脸上激动的红润也渐渐褪去,换成了一片苍白。“嗨,”黑暗中,赵迎歌又叹了一口气,“算了,今天你就送到这里好了。”何衷伫立在白杨树的阴影里,一言不发,只是痴痴地望着赵迎歌。他发现自己和赵迎歌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远到了看不清她俏丽的身影,远到了即使书传鸿雁,也无法得到她的回音,远到了今生再也无缘重聚,远到了彼此友情的丝带断为两端随风去远。

同窗之情是何衷接近赵迎歌唯一的理由。但是,现在,这个理由已经变得虚伪做作。其实何衷与赵迎歌的友情根本是彻头彻尾不真实的存在,然而当这段感情就要消逝的时候,两个人都感到了椎心刺骨的神伤。赵迎歌缓缓伸出手,在空中轻轻一挥,似乎想要叫一辆出租车,又似乎是想与何衷做别。

何衷觉得赵迎歌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可以入画的美丽,可以入歌的诗意,然而现在,他只感到双眼发黑。

茫然之间,赵迎歌已经坐入了一辆计程车,倏而远去。何衷默然转过头来,不再向她消逝的方向看上一眼。

晚风呜咽,吹过何衷的脸颊。他希望这冷冷的寒风化成万千把冰寒刺骨的利刃,将他斩成千段万段随风四散,这样倒也干净爽快。然而,何衷只能怔怔地站在树荫深处,默默承受着那撕心裂肺的断肠之痛,而这痛楚,仿佛可以无穷无尽地延续下去。直到世界的尽头。

续篇 落花飞雪 第五节

流星雨的报道已经证实有误,其实它真正发生的时刻是北京时间十二点左右,也就是说发生在正午太阳最亮的时候。没有人能看见它,除非有人坐上火箭赶到另一个半球去。宿舍里在外边冻了一夜的人对着电视机破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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