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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当家主母-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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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姨娘抬头瞧了瞧李妍,“夫人今日气色不佳,肯定是昨晚愁得没睡好,不过现在你可以放宽心了,章玉柳呆在牢里再也陷害不了你。还有……明晚老爷应该要去你屋里了,你心里该高兴不是么?”

李妍脸上漾起了红晕,“妹妹别取笑我了,我都这般年纪了,不在意这个,比不得你年轻。”

纪姨娘用帕子掩嘴轻笑,想到少了一个章玉柳,往后老爷去她房里的次数应该能多些了,她撅着小嘴娇羞道:“当然得先紧着夫人,然后才能轮到妾身了。老爷每回都是先去你屋里,之后才会想到几个妾室。不过,只要老爷还能记得妾身,妾身就没有遗憾了。”

“老爷哪能不记得妹妹,妹妹长得如花似玉、娇艳欲滴的,是男人见了都会犯痴。”李妍瞧了一眼纪雁秋那吹弹可破的娇嫩肌肤,不禁有点嫉妒了。

不对啊,前几日还忍不住多瞧她,看得挺舒坦,觉得她好看不好看,与自己无关的,怎么现在心里竟然有着浅浅的妒意了,是因为徐澄么?

与纪姨娘再闲聊了几句,李妍就告了辞,与绮儿一起回来了。

“绮儿,纪姨娘手腕上戴的那个是老爷给的么?我不太记得了。”李妍觉得纪姨娘只不过一个妾而已,可她手腕上戴的那个羊脂白玉手镯却价值连城,只要不是徐澄给她的,她应该不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

绮儿仔细想了想,摇头道:“咱府只有老爷有一个羊脂白玉手扳指,连你和太夫人都没有的。听说这种玉是今年春西疆进贡来的,皇宫里的有些娘娘估计是有的。难道玉嫔娘娘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了纪姨娘?”

李妍觉得不太可能,皇上给嫔妃的东西,嫔妃是不能随意送人的。李妍一路无话,回到锦绣院后,吃着香喷喷滑嫩嫩的小仔鸡,她仍然无话。绮儿与晴儿开心地吃着,直到小碗里吃完了,她们才发现夫人有些不对劲。

晴儿擦拭了嘴,问道:“夫人有心事?”

李妍摇了摇头,她是有苦难言啊,在这些小丫头心里,觉得老爷先来夫人屋里,以后再去姨娘屋里,没甚么奇怪的,多年来都是这样。

可是李妍接受不了。徐澄心里对谁爱得多一些,又对谁爱得少一些,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希望徐澄心里只有她一人,这样她才能接受他,才能做到心无顾忌地与他同房。

可是纪姨娘貌美如花,徐澄能做到不去她的房么?而且,李妍感觉纪姨娘的背后有很多秘密,她不只是一个妾那么简单。李妍忽然自责起来,这些与自己又何干,干嘛要去管纪姨娘的事,纪姨娘对她并没有敌意的。

李妍心里却莫名其妙泛着酸,来到这里,她第一次感到这么酸。她知道,这是深深的醋意,她不希望徐澄碰这样的女人。

她不禁微微蹙眉还嚅着嘴,连小仔鸡吃起来也没那么香了。

其实绮儿大概知道了主子的心事,她故作不知,凑过来闻了闻,“夫人,你碗里的小仔鸡很酸么?”

晴儿噗哧一笑,“怎么可能,都是同一个陶罐里的,里面没放醋的。”

李妍斜了她们一眼,“是我心里酸,行了吧?”

绮儿和晴儿掩嘴偷笑。

李妍心里叫苦,明晚徐澄若真的来了,她就当是履行一个义务得了。绝不能多想,也绝不要再吃醋了,她要好好享受这里的生活,千万不要有过多烦恼。

此时正在至辉堂翻阅医书的徐澄,对着几行字重复看了好几遍,终于合上了书。他喝了口茶,便起身去翠松院。

本来他心里已有了安排,打算今晚就去锦绣院的,毕竟在外两个月了,他也需要女人的温暖。但他母亲连吐两口血,他做为儿子得去尽孝,去锦绣院的心思便没了,还是等明日罢。

第26章 前往锦绣院

徐澄来到了翠松院,见他母亲气色如常,并无大样,他觉得有些奇怪。

太夫人坐在炕上,王婆子为她捶着腿,梦儿在屋外和几个粗使丫头劈柴熬药。太夫人见徐澄进来了,更加努力提了几分精神。

徐澄走在炕边,伸手来握她的手腕。

“澄儿,适才曾大夫给我把过脉了,我的脉象很稳健,你不必担心。我吐的是体内积滞的淤血,如此正好疏通了血脉,对身子反而有益。”

徐澄拧眉沉思,他在焦阳城跟着一位老郎中学了不少医术,加上刚才特意看了医书,而且是针对吐血症状,依他看来,他母亲吐的不太像是淤血。可是太夫人精气神俱佳,又不像是大病的样子。

徐澄知道曾大夫医术不精,而他自己也是一知半解,“母亲,明日我去请宫里的张太医来为你诊断可好?他是皇上最器重的太医,医术高明……”

太夫人直摆手,打断了他,“你别操这个心,我知道自己的身子,我不是说了么,我还能再活三十年!现在要紧的是你赶紧想办法救你姨父一家子,他家落了难对徐府没好处。”

徐澄望着他的母亲,眼里闪过一丝幽暗的光,沉闷片刻才问道:“母亲,章玉柳为了保命,把一切都推到你的头上,你为何还要帮章家,就因为姨母与表兄弟么?”

太夫人顿时双眼失神,也胸闷得很,她知道自己活不过这几日了,想在死之前再为自己的妹妹家搏一搏。她装作若无其事,苦笑了一声,“澄儿啊,玉柳是我的外甥女,我生气又能怎样,难道要诅咒她么?”

尽管她的心像被章玉柳剜去了一块肉那般疼痛,她明面上也得硬撑着。她确实没能想到,自己活了大半生,儿子身陷险境两个月她都没死,最后却要死在她一直疼爱的外甥女身上。

王婆子将药端了过来,准备喂太夫人喝药,被徐澄接了过去。

太夫人见儿子要亲手喂她喝药,感慨万千,幽叹了一声,“你看了我写的那两封信,你不恨我么?”

徐澄默不作声,说恨谈不上,可是生气是肯定的。母亲背着他陷害骁儿和李念云,也就是太夫人自己的嫡亲孙子和儿媳,他能不生气么?倘若此事真的得逞了,骁儿与李念云在府里再无容身之地,势必要被赶出府的。

徐澄喂了太夫人喝了几口药,才缓缓说道:“母亲,夫人向来孝敬你,待你如亲母,而骁儿虽不谙世事,读书也未必肯下功夫,可他至少有一颗诚挚的心,你为何如此容不下他们母子二人?说来说去,只是因为你一直认为是他们母子夺了章玉柳和骏儿的地位,倘若你最初没有私心,心平气和地接受一切,并多劝章玉柳安分守己,今日之事就不会发生,她也不会有牢狱之灾。她得今日之果,有母亲一半之责啊。”

徐澄觉得此话可能说得重了些,但他已经是极力克制了,否则说出来的话则更加直白。他怕太夫人动气,又委婉地转了话锋,“不过以章玉柳那性子,即便母亲不纵容她,有她父亲那般挑唆,也少不了要惹事。”

太夫人经儿子这么话里话外的暗指一番,她幡然醒悟,今日发生的这一切确实有她一半之过。

喝完了药,她佯装自己身子毫无大碍,将身子坐得笔直,还让王婆子给她讲段子。为了不让徐澄过多在意她的身子,她还让梦儿去膳堂催晚膳,说她饿了。

“澄儿,你回去歇息罢,今日时辰已晚你去不了宫里,就明日一早再去。我这里没啥事了,你别杵在这里了。”

徐澄对太夫人这一番举动半信半疑,他可没那么容易被蒙骗。可是太夫人一催着他走,见他呆在这里很不耐烦似的,他只好退了出去。

徐澄出去还没几步,太夫人便“哇”的一声,又吐了一地的血。她内心万分悔恨与自责,胸里闷的一口血刚才就要吐出来,所以她一直催着徐澄赶紧走。待徐澄一出门,她便再也憋不住了。

眼见王婆子就要尖叫出来,她低沉而严厉地说道:“不许嚷!”

王婆子吓白了脸,不知所措。太夫人却继续她的谎言,“这是久病积淤的血,吐出来为好。曾大夫之前已说过,你在旁没听清楚么?不许去禀报老爷,待梦儿过来了也不许说给她听,这丫头,在我身边都呆了好几个月,还一丁点都沉不住气。”

这一夜府里静谧无声,显得平和安详,似乎这几日的闹腾终于尘埃落定了。无论是徐澄还是李妍,这一夜都休息得很好。

次日清早,徐澄又来了翠松院一趟,见太夫人精神颇佳,正在津津有味地用早膳,他放心了,便一心上朝去了。

这一日政事繁忙,皇上与大臣们议了整整一上午,其中两项就是如何处置昭信王和章广离的事。出乎徐澄的意料,对于章广离一事,皇上没让徐澄说一句话。

或许皇上是在帮他撇清关系罢,左右都是为了徐澄好,大臣们都是如此想的。徐澄脑子可没这么简单,皇上的心思他清楚得很,只不过他装傻而已。

议了几件要事之后,皇上毫无预兆地忽然说徐澄功业显赫,待择个好日子要封徐澄为侯,问各位大臣是否有反对意见。

徐澄的功劳摆着呢,大臣们谁敢说个不字,都赞徐澄功成名就,封侯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然后个个向他道起喜来。

徐澄开心地接受着大家的道喜,心里却有些忧闷,伴君如伴虎,自古不变的道理,他怎能不懂。

临近午时才下的朝,接着军机处又有要事,他只好在军机处用饭,然后忙活了一下午,直到傍晚他才回府。

用过晚膳后,他再去翠松院,见太夫人仍然精神很好,他心中的疑虑才消除了,见她安心地喝着药,他便退了出来。

本来上午他就想请宫里的张太医来为太夫人看病,可是经历了朝上那些事之后,他打算过个一两日再说,因为皇上才刚说要封他为侯,他就动用皇上的御医,有些不合时宜。此时他又见母亲状况颇佳,觉得晚个一两日再看也不迟。

回到至辉堂,他沐了浴,穿上了宽松的家常服,来到了锦绣院。一路走来时,他脑海里竟然不停地闪现李妍的面容。

这位发妻,他以前并未多用情,当然也没薄待,只是平平淡淡相处而已。可是这次回来,他总觉得她与往昔不太一样,那种感觉说不上来。不只是因为身段与面庞消瘦了些,给了他一种新的视觉,而是她说话的声调及笑容、姿态,似乎都有微妙的变化。

今晚,他要在锦绣院留宿。

在徐澄进来之前,李妍已用过晚膳,而且还被崔嬷嬷和绮儿、晴儿强行按在浴桶里沐浴。李妍不是不想洗,而是不肯让她们在旁伺候着她洗。她们几个不但不走开,还一会儿过来为她添水,一会儿为她按摩身子,说是让气血活络一些。

浴桶里有好些花瓣并不稀奇,但是崔嬷嬷往里面倒了两大碗人奶,让她颇为震惊。

真的不夸张,确实是人奶,她亲眼见一位奶娘从身上挤出来的!

为了不显突兀,李妍只好随着她们折腾。洗完之后,她们为李妍细细擦净身子,再为她穿上一件极柔软滑溜的寝衣,外面穿一件厚实的羽缎鸾袍。

大冬天的就给她穿两件?是为了等会儿脱衣方便么?

不过李妍还真没觉得冷,看来这件羽缎鸾袍很保暖。李妍坐在火盆旁看着书,绮儿在她身后仔细地搧头发,动作极轻柔,生怕把李妍吹凉了。

头发干了后,丝丝爽爽的,绮儿把李妍耳朵两旁的几缕头发绾一绾,其他的地方则披着。绮儿忍不住赞道:“夫人的头发乌黑顺滑,真好看。”

崔嬷嬷满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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