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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将女难为-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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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她稍稍从怀里拉起来,在黑暗中注视着她的双眼:“澄儿,求你了,告诉我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的神情困苦不堪,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看出眉头紧紧蹙在一起,眼神中满是祈求。

苏澄看了半晌,缓缓抬手抚上他的面颊,却是说了一句让他有些心慌的话:“任奕,你会骗我吗?”

任奕一怔,眼神竟有些闪躲,许久才回了一句:“……不会……”

“好,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诚实的回答我,不要撒谎。”

“好……”

她放在他面颊上的手忽然向下滑去,一件一件解开他的衣衫,露出**的胸膛。

手指滑过健硕有力的肌肉,她唇边牵起一抹莫名的笑意。

“你幼年体弱多病,但其实早就好了,现在的你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是不是?”

“……是。”

“所以,你这些年身体孱弱的样子其实都是刻意伪装的假象,是不是?”

“是……”

“那么……我刚入宫没多久的时候,你几次弱不禁风的被我撞倒,其实……也都是装的,是有意接近我,是不是?”

“……是。”

苏澄发出一声轻笑,笑声中满是自嘲。

任奕扶着她的肩,慌乱的试图解释:“澄儿你听我说,我……”

“你先让我问完,任奕,先让我问完。”

“……好,你问。”

“先皇的妃嫔根本就没有殉葬,你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引我逃走……对不对?”

任奕目光一怔,直到此刻才明白她此次回来后为什么如此不同。

在他们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之后他就没有再刻意隐瞒过自己身体恢复健康的事实,不然也不会几次想要和她亲近。所以这件事情即便让她不快,也远不到让她对他拒而远之的地步。

真正让她心生芥蒂的是这件事,是他在最初认识她时就在骗她,就在利用她。

他之前也曾想到过有一天这件事会被她发现,毕竟先皇妃嫔是否殉葬的事只要随便一打听就能得知。

但一般不会有人刻意提起先皇,更不会提起那些妃嫔,再加上这件事已经过去许久了,他们认识的近十年里都没有被拆穿,他几乎将这个潜在的危险忘记了,却不想今日被她提了出来。

他虽然早已想过若真的发生了这种情况要如何应对,但冷不防面对的时候,竟还是觉得喉咙干涩,有些心慌意乱。

“澄儿,我……”

“我来说吧。”她再度打断。

“那个时候我刚刚惹怒了任一,如果在这个关头再逃跑,一旦被发现就会再度激怒他。

我爹爹在军中地位极高,那时又刚被杀害不久,军中将士都处于悲愤之中。

作为他留下的唯一骨血,又是他豁出性命救下来的孩子,即便我是个女子,在众人心中的地位都非比寻常。

彼时任一刚刚登基不久,正是需要稳定人心的时候,如果他一怒之下杀了我,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会激起众怒,让他这个新帝的皇位坐不安稳。而这……正是你的目的,对不对?”

。。。

☆、第187章 幼年阴影

任奕在她灼灼的目光下无处遁形,而她的话却还没有说完,死死地盯着他继续说道:“你做的并不仅仅是有意误导我引我出逃对吧?

我之前还在想自己怎么那么倒霉,会那么巧的来到了宸妃周荷的院子,还正赶上任一在那里,误打误撞的撞上了他们的好事。

现在想想……是你派人在后面跟着我吧?你的人帮我引开了其他巡逻的侍卫,又故意在我偏离了你们预定的路线的时候弄出一些声响,让我一步步按照定好的方向前进。

就算那天任一不在清岚殿,你们也会把我引到他所在的其它宫殿去。

无论我怎么走,都逃不开和任一撞到一起的结局。

而我忽然无故出现在他们面前,侍卫们的第一反应定然是有刺客,根本不会给我解释的机会就杀了我。那么……你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只可惜……天不遂人意,我竟然躲过了侍卫的羽箭,还压下了任一的怒气,逃过一死。

于是你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就有了御花园里的那条毒蛇……

反正我人已经在宫里了,又有任一之前将我打入冷宫的事情在前,只要我死了,哪怕只是出于意外,众人也难免迁怒于他,那你的目的就还是能达到。

所以说,你当时出现在我身后也不是巧合,你一直在远处看着我,就等我被毒蛇咬到,不治而亡。后来之所以会现身。也不过是看那毒蛇已死,再也派不上用场,所以此时才出言提醒。以博得我的好感……”

她说到这儿稍稍停顿了一下,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却倔强的不肯流下,仰着头看着他:“我三番两次逃过死劫,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任奕心痛的无以复加,伸手想给她抚去眼中的泪水,却再度被她避开。

他早知道她聪明。却没想到聪明到这般地步。不过是知道了一件简单的关于殉葬的事情,就将他当时所有的安排全部想到了,一步不差。

苏澄的心也是剧痛无比。她之所以一直躲避他就是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些事,她害怕,因为她知道这些都是事实。她怕他否认,更怕他承认。所以不知如何是好。索性就躲着不见他。

可是现在既然已经把事情摊开,她就不得不把所有话都说清楚,既不给他心存侥幸的机会,也不给自己为他辩驳的机会。错了就是错了,必须要彻底说清,就像伤口上的腐肉,不彻底割去就会贻害无穷。

任奕再度伸手,不容她拒绝的握住了她一只柔软的小手。颤抖着开口:“我承认,澄儿。你说的这些我都承认。可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吗?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针对皇上,甚至不惜利用你吗?

还是你以为……我就是觊觎他的皇位,觊觎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苏澄没有说话,但她的态度很明显的表明她就是这么想的。

任奕苦笑:“原来我在澄儿心中……竟是这样的人……”

又是一阵沉默,再度开口时他却说了一句让苏澄十分莫名其妙的话。

“澄儿可还记得墨染?”

墨染是任奕养的那只会说话的鹩哥,苏澄在冷宫时一连数日被它吵醒,还用弹弓将它打伤,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那只鹩哥在她穿越过来之后没多久就死了,任奕为此曾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将它埋在了清暖阁的一棵树下,到现在那里还立着一个小小的坟包,可见他对这只鹩哥的喜爱。

她并没有答话,任奕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继续说道:“墨染是母妃在我五岁时送给我的,我在这宫中不受宠爱,也没有玩伴,母妃知道我无聊,就想尽办法给我寻来了这么一个有趣的小家伙。它很聪明,很多话一学就会,我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和它说话。

清暖阁虽然因为不受重视而很少有人踏足,但我和母妃每天过着平平静静的日子,也觉得十分开心。哪怕是二哥他们时常欺负我,我也觉得没什么,只要有母妃和墨染在我身边就好了。

可谁知道,这样简单的生活竟然也会成为一种奢望。我们都已经如蝼蚁一般低入了尘埃里,却还是有人要把我们反复踩踏,碾压,磨成灰烬……”

苏澄感觉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抬头看去,正说话的人脸上神情渐渐阴暗,眼中升起一丝掩不住的恨意。

“我那天开开心心的跑去找母妃要点心吃,却里里外外怎么也找不到她。嬷嬷不会说话,只能用手势告诉我说母妃被打入冷宫了。

我当时并不明白打入冷宫是什么意思,因为平日里就有不少人说我们清暖阁如同冷宫一般。

我觉得清暖阁很好,与清暖阁相似的冷宫应该也是个好地方才是,但是母妃怎么会说都不说一声就把我一个人扔下自己跑去了呢?

父皇从不理我,我在这宫中就只有母妃一个亲人了,我怕她也不要我了,就想去找她。可嬷嬷不同意,死活拦着我不让我过去。

我实在是害怕极了,怕被自己一个人扔下,怕唯一的亲人也抛下我不管,于是就买通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带我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

其实我是骗他的,我根本就没打算回来,我想着母妃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母妃若是留在冷宫的话我说什么也要赖在那里……

你看,我小小年纪就学会骗人了,可见从小就不是个好人,对不对?”

苏澄听着这些话,看着他那自嘲的眼神,不知说什么好。

周围的情景似乎在一点儿点儿的变化,随着他的陈述变成了二十年前的皇宫。

小小的孩童在太监的引领下偷偷来到了冷宫的院墙外,一心一意想的都是要见到自己的母亲,见到自己唯一的亲人。

孩童幼小的身体无法攀爬上高高的墙壁,拿出自己唯一一块儿玉佩乞求那太监扶他上去。

太监蹲下身去,孩童踩在他的肩头。随着他站起的姿势孩童终于爬到了墙头,又费力的抓住探到墙头的梧桐树枝,往前爬去。

他开心的想要顺着树干爬下,却听不远处的冷宫宫门发出吱呀一声,一个披着厚重披风带着兜帽的女子在几个身形魁梧的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直奔偏殿而去。

兜帽挡住了女子大部分容颜,但小小的孩童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正是四皇子的生母,前不久刚刚被册封为后的瑶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自己要尊称一声母后的人。

女子带着一众侍卫进入了偏殿,没过多久就出来了,在一个太监的护送下离开了冷宫,但随她一起来的那些侍卫却并未离开,还留在偏殿之中。

孩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急切的想要见到自己的亲人,便偷偷溜下去想在周围找一找母妃到底在哪里。

谁知一声尖锐的喊声却划破了夜空,而那声音他却无比熟悉,正是他的母妃,叶氏。

循声而去,几个全身赤。裸的侍卫正围在他母妃身边,一下下的撕扯着母妃的衣物。

衣衫一点儿一点儿被撕毁,母妃徒劳的尖叫着,嘴里始终重复着一句话:“不要啊,不要啊……”

没有人听到她的诉求,侍卫们赤红着眼睛压在她身上,毫不怜惜的在她体内进进出出,把她当成牲畜一般随意折辱。

孩童如同一块儿木头般躲在暗处,污浊的空气充斥着他的鼻息,淫。秽谩骂堵塞着他的耳朵,除了母后不断重复的那句“不要啊”,他似乎什么都听不见了……

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颠覆,曾经单纯平静的生活在眼前一晃而过,还来不及伸手抓住就已彻底崩塌……

侍卫们轮番欺凌着他的母妃,直把她折辱的不成样子才抽身而退,走之前还拿出了一个装着老鼠的笼子,一股脑全倒在了他母妃赤。裸的身体上,又不屑的朝他母妃吐了口水,这才离开了。

孩童直到这时才一步步的走了出来,来到母妃身边,看着那张几乎认不出原形的脸。

躺在地上的人意识早已模糊,根本不知道身边的人是谁,只是瑟缩着不断重复那句话:“不要啊,不要啊……”

孩童想要拉一拉母妃的手,但母妃身上全是恶心的浑浊的污渍,他伸出的手停在半空,终究是找不到任何可以落下的地方,就这么默默地在母妃身边跪了许久,终是转身离去了。

小小的身影颤抖着向外走去,拼尽全力顺着梧桐树干爬了上去,沿着那探到墙头的树枝再次站在了院墙上。

他最喜欢的墨染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了这里,正站在梧桐树的树枝上默默地看着他,闪着光泽的眼睛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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