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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喜登枝-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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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入宫这么多年了,头一次见皇后娘娘如此怵怯一个人,可惜人家不领你的情,跟随着照顾皇贵妃去了,皇后娘娘白费了那一番口舌,哈哈……”

“淑妃放肆!”赵皇后气得心尖儿直颤,怒喝蓝惜萍一声。

蓝惜萍却丝毫不怯她,腾地起身,斜了她一眼:“皇后娘娘欺负我失了势?恐怕还未到最后的时刻呢。娘娘还是看清眼前的状况,赶紧跟去暖阁继续汇报吧。臣妾就不在这里空候着了,告辞!”

说完,她不等赵元灵开口,一甩袖子,转身就往殿外走去。

当着众妃的面,赵元灵脸儿都绿了。从人愕然的目光,如一道一道的冷箭射穿她的心房。可是她心里又十分清楚,现在不是收拾蓝惜萍的时候,这个时候她和蓝惜萍闹出事来,白白便宜了繆凤舞。

她几乎咬碎了牙齿,才忍下了这一口气,恢复了端庄的仪态。

“大家都散了吧,别聚在这里闹腾了。”说完,她站起了身,真的如蓝惜萍所说的那样,往殿后暖阁里去了。

身为皇后,她这一举动是合情合理的。毕竟刚才有一个妃子突然病倒了,为后之人,不可能置之不理。

只是因为刚才蓝惜萍讽她巴结繆凤舞,叫嚣着让她赶紧跟去暖阁汇报。因此她一转身,座下众人都产生了一种想笑的冲动。

康彤云及时地站起身来,冲着大家瞪了一眼,然后大声招呼道:“快走吧,皇贵妃刚刚病发,不宜人多闹腾。有要探望的,也等她回了媲凤宫,再去求见吧。走吧走吧,随本宫出去。”

她率先往殿外去,众人也就绷住人笑,跟着她出了长春宫,各自散了。

长春宫正殿的东暖阁之中,太后坐在榻边的一把椅子上,繆凤舞就坐在她的身边。本来繆凤舞很紧张宇文柔珍的病,一直在身边照顾。太后说她有孕之人,少见血光为妙,把她径安顿到座位上了。

宇文柔珍平躺在锦榻之上,已经止了鼻血,脸色有些白,除此之外,倒未见有异样。

太医院赶来的人,正是那位一直负责调理宇文柔珍身体的人,叫周瀚生!

本来繆凤舞一直不知道他姓什么,最近事忙,也没有腾出功夫来打听他。刚才他从繆凤舞眼前一过,那一股淡淡的幽兰清草般的香气拂鼻而过,繆凤舞不由地抬头,认真地打量起这个人来。

这个人刚近而立的样子,个子很高,细瘦的脸,尖下巴,鼻梁直挺,双目炯炯有神。

单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他有特别的焦急与担心。但繆凤舞身为知情之人,最容易察出端倪——他一进屋来,直奔着宇文柔珍躺卧的锦榻而去,忘记了给太后行叩礼。

太后也担心宇文柔珍,没有介意他这小小的失礼之举,只是连声地追问着:“周太医,柔珍的身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干吃药也不见好……”

繆凤舞这才第一次知道,这个男人姓周,名瀚生。

从周瀚生踏进屋里的那一刻,宇文柔珍就轻轻地闭着眼睛。一直到周瀚生诊过了脉,在她的几处穴位上下了针,并且开好了方子,她都没有睁开眼,仿佛虚弱不能自持,或者已经睡着了。

“回太后的话。”周瀚生这才腾出空来,答太后那一句干吃药不见好的话,“贵妃娘娘因为体虚气燥,开春的节气里容易流鼻血,倒是无大碍。臣一直很尽心地给贵妃娘娘调养,最近娘娘身子大有起色,请太后放心。”

“噢……这样就好,你多当心,什么时候她好了,哀家赏你个副医正当当……”

正说话间,赵元灵进来了,凑到宇文柔珍的近前儿,说着一些关切之语。繆凤舞此时最不愿意面对的人就是她,她那端庄的笑容就像一层透明的琉璃,繆凤舞轻易就能看到那笑容背后的恨意。

她一转脸,见周瀚生嘱咐了翠苹几句,便离开了。于是她起身向太后告了退,跟在周瀚生的后腿,出了长春宫。

“周太医。”一直跟到看不见长春宫的宫门了,繆凤舞出声喊住在前面走得极慢的周瀚生。

周瀚生仿佛正在专注地想着什么事,听繆凤舞叫这一声,吓得双肩一拌,回过头来,见是繆凤舞,赶紧返身来到繆凤舞跟前儿,恭敬施礼:“臣见过德妃娘娘,不知娘娘叫住臣,有何吩咐?”

“周太医,我与皇贵妃情同姐妹,想必你是知道的。有一件事我很担心,想要问一问你。”繆凤舞与他保持着三尺的距离,却依然能闻他身上那轻淡的香气,心中好一阵不舒适。

“娘娘但问无妨,臣一定如实禀报。”周瀚生低着头,语气缓慢,给繆凤舞的感觉,他好像还没从刚才的神思之中回过味儿来,脑筋也比较迟缓。

“周太医刚才跟太一说,贵妃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了。这样说可以安太后她老人家的心,你这份心思,本宫也深为赞同。可眼下没有旁人,只有我和周太医在此,你不妨告诉我一句实施。从本宫认识皇贵妃到现在,并没觉出她有好转的迹象来,倒是日渐苍白憔悴,她到底是患了什么病?难道真的那么难治吗?”繆凤舞死死地盯着周瀚生的眼睛,不落下他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

果然,她在周瀚生闪目之间,看到了一丝痛苦与愧疚。她耐心地等他稳住了表情,开口答道:“娘娘洞若观火, 臣也不敢有所隐瞒。也是因为 臣一直听人说,德妃娘娘与贵妃娘娘亲如手足, 很才敢在娘娘面前说起这件事……”

“贵妃娘娘的病,在心而不在身。她的身体本无大病,但她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沉浸小皇子病逝的伤痛之中,不肯忘记那一段日子。小皇子的生前死后事,像鬼魂缠人之说。但自从被派来跟着调治贵妃娘娘,臣就明白了一件事,所谓的鬼缠身,其实就是贵妃娘娘这种状况。倒不是小皇子真的缠着贵妃娘娘,不肯离开,而是她自己将自己关闭在以前的岁月里,不肯走出来,小皇子在她记忆中的美好样子,和现实中已不得知存在的强烈矛盾,每天都在冲击折磨着贵妃娘娘的神经,造成了她今天这副孱弱不禁风的样子。”

繆凤舞听周瀚生这一番话,便知道他是发自内心,讲的是襟怀。大概宇文柔珍的身体状况,一直像一座山一样压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心上,而他又无处诉说。今儿总算遇上一个可信任之人,他便倾心而出,毫无保留。

繆凤舞刚才那一番关切的问话,倒不是为了探究人家的秘密。她是真的关心宇文柔珍,尽管她已经知道了宇文柔珍的不贞,可是她却没办法鄙视这个女人。她与宇文柔珍相交甚深,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内心的凄苦,以及对宫廷生活的嫌弃。

对于宇文柔珍,她始终是怀着惜悯,而不是厌憎。

因此她很真诚地对周瀚生说道:”周太医的话我明白了,俗语有云,医得了病,医不了命,大概就是周太医说的这个意思。皇贵妃年纪轻轻,痛失爱子,其伤痛可想而知。只是逝者已去,皇贵妃再怎么纠结,也唤不回小皇子的重生了。本宫素闻周太医医术高明,难道你说没个好法子,挽回皇贵妃的健康吗?”

周瀚生沉吟片刻,答道:“娘娘今天既问起此事,臣不妨直说。其实 臣早有心思来求娘娘劝解皇贵妃,令她重新鼓起生存的勇气,臣一定有办法治好她的病。”

“那就这么说定了!治病救人,是芴降闹霸穑竟嘈胖芴交嵋阅锬锏男悦亍1竟院蠡崾背5乜饣使箦芴揭惨欢ㄒ箦锬镉米钋〉庇行У姆阶印H绻使箦指赐盏拿览鲇肴俟猓嘈胖芴缴砦髦未蠓颍不岷芸牡模圆欢裕俊?

繆凤舞这一番话,暗藏了机锋在其中。周瀚生听着有些怔然,细想又不觉得有异,便应下来:“娘娘教训的是,臣定

繆凤舞这样说,倒不是为了显示她比太后说了算。她是想提醒周瀚生,他和宇文柔珍是两重天地里的人,这一生都不可能有结果的。她希望周瀚生能自己想明白,他的深情将会是害死宇文柔珍的毒药,早日醒悟,各归各位才是正道。

她不希望有一天,她要亲手治宇文柔珍私通之罪。她唯愿事情在没有闹到不可收拾之前,那两个人能够及早回头。只要是这样,她会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继续拿宇文柔珍当知已姐妹。

周瀚生应了她的话,告退离开了。

繆凤舞看着他走远之后,自己也转过方向,回了揽月宫。

她刚在自己的房中坐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陪着玉泠说了几句话,有人进不定期禀她:“娘娘,凤仪宫的珍珠在殿外求见。”

繆凤舞稍稍地顿了片刻,琢磨了一下赵皇后会因为什么事,派珍珠来走这一趟。然后她吩咐:“让她进殿候着,我马上就出去。”

宫婢领命出去了,繆凤舞也没急着起身,抱着玉泠又亲昵了一会儿,才将孩子交给了奶娘。

等她从暖阁里走出来的时候,珍珠在外头已经候了半盏茶的功夫。见过礼之后,她客气地给珍珠赐了座,问道:“宫里人都知道,珍珠一出现,必是带着皇后娘娘的懿旨。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何事吩咐下来?本宫洗耳恭听。”

“娘娘可不要说什么洗耳恭听,折煞奴婢了。”珍珠本来偏坐在锦凳上,听繆凤舞这样说,又站了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后娘娘让奴婢来问德妃娘娘,有关淑妃的帐目一事,已经查了有几日了,可有结果了吗?”

繆凤舞略一思忖,回她道:“你回去向皇娘娘禀报,那件事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明日我去凤仪宫见了娘娘,会亲自向她具陈。”

“是,奴婢就照这话去回皇后娘娘,不敢多扰德妃娘娘,奴婢告退。”珍珠催过了,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她知道有没有结果,也不可能由她一个宫婢来转达这么重要的事。

她离开后,繆凤舞坐在那里核计了半天。临去五龙册之前,行晔曾经嘱她将两边的帐目藏好,他会有办法将这件事在皇后面前遮掩过去。

他们昨天才刚从行宫回来,今儿赵元灵就追来了,可见她是等不及要收拾蓝惜萍,顺带着难为一下她这个新得势的人。

她琢磨着行晔今天就应该会过来,到时候与他商量个应急之策。否则明儿赵元灵在凤仪宫问起,她再搪塞,就显得她粉事不力了。

果然,那天傍晚时分,行晔带着一身倦意,来了揽月宫。

繆凤舞也没有多说多问,侍奉行晔用过晚膳,浴洗停当。

行晔穿着一身软缎子的便服,伏在案上看一份茂春新递进来的奏折,繆凤舞一帝研墨递茶,始终说不上话。

直到行晔将折子批过了,交给茂春拿出去办,他回头看繆凤舞:“你一肚子的话,忍了半天了。我这一会儿得闲了,你快说吧。”

繆凤舞笑道:“皇上可真够坏的,明明臣妾有话要说,也知道臣妾是忍不住话的人,偏偏不闻不问,让臣妾干着急。”

行晔抱住她的肩,揽着她往卧房去,一边走一边问:“朕的皇儿今天可好吗?有没有闹腾得你吃不好睡不香?”

“他才多大?还不会闹我呢,皇上放心, 臣妾一定会小心的。”

两个人进了屋,一齐来到床榻边上,上了床并排靠好了,繆凤舞问道:“临去五龙册之前,皇上要臣妾将内务府的帐目和淑妃经手的内宫帐目都妥善藏好,臣妾都照办了。今儿皇后又问起查帐的事了,皇上有什么好法子,还是要臣妾继续周旋?”

行晔挑了挑眉:“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今晚就会解决。”

繆凤舞也不知道他说的解决,是什么好法子。只是他不肯说的事,她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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