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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凤凰劫-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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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段低眉,果然,所有人都没有说错,程洛山,是要尚公主的。

只要皇帝一直自觉亏欠木皇后,不愿再伤她的心,任何人便都动不得程洛山,只要皇帝有心保他,还有谁……再敢动他?哪怕强硬如郑太后,不也一样要退步忍让?想来,皇帝要程洛山去西北的真正用意便是想要他攒些功劳在身,以便尚公主时更能名正言顺吧?

长信长公主,那个皇帝最为疼爱的女儿,在宫里几乎足不出户,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公主,就要嫁给程洛山了。锦段还记得当年成郢对她透露过,长信喜欢程洛山。

皇帝此举,既保住了程洛山,又遂了自己女儿的愿,更取悦了木皇后,如此一举三得,何乐不为?只是既然此举是保全所有人的最好办法,程洛山又何必笑得如此凉薄呢?他不是该高兴吗?一旦他娶了长信,就算是为了公主,想来将来郑太后等人也不会轻易动他。

“这是好事,锦段在此先恭喜将军了。”

程洛山冷冷一笑,“是啊,尚公主,这是天大的恩宠,是该要恭喜才对……每一句话都要思量半天才会说出来,锦段,你果然才是最小心谨慎的。”他突然问,“你当真就如此怕死吗?”

锦段面色一凛,沉静了下来,冷声道:“将军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没有活够的人,谁不怕死呢?你以为人人都似……”几乎脱口而出的那个名字到了舌尖又被她生生地咽了下去,她话音一转,“蝼蚁尚且贪生,我本命如蝼蚁,又怎能不小心谨慎。”

她虽未曾说出口,程洛山又岂会不明白她想说的是谁。他闭了闭眼,似讥诮又似悲伤地笑起来,“是啊,她本就是生不如死的人,却偏偏答应了死去的人要好好活着……”他的声音沉寂下来,在寂静的小镜园里幽幽地响着。

锦段沉默不语。当年的事情她已渐能猜出几分,但是他们**的悲伤,她却无法做到感同身受。并非她心如坚石,实则是这些年在宫里担惊受怕地过日子,加之这几日又经历了生死的起伏,她的心境早已不同往日,连说话的语气里都不自觉地带了许多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悲苦,又如何还有心情去同情旁人?

她也不想怨天尤人,可是……可是啊,在皇宫里的这些年,除了她的妹妹,她竟找不到可温暖她,可安慰她之人!

真的是……人情薄如纸啊!

“锦段,你是喜欢太子的,对吗?”

程洛山问得突然,锦段本正感叹世态炎凉,听闻此言,便不免怔了一怔,看着他讷讷说不出话来。

程洛山看着她呆滞的样子,动了动嘴角,似是微微笑了笑,声音却似乎越来越远,隐约有些缥缈,“果然啊,你喜欢他,我早就看出来了……”说着,他又自嘲地笑道:“也是,似他那般温柔的人,你们这些女子,又有哪个是不爱的呢?何况,早晚你都会是他的人。”

锦段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淡漠疏离,“既然早就知道,又何必明知故问。纵是喜欢又能如何,你是知道的,不管表面的‘锦段’看起来如何光鲜,作为里子的李夜如却是实实在在的卑微。‘喜欢’二字,实不敢提。”

“可是,”程洛山上前一步,与她面对面,“纵然你卑微如蝼蚁,却不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

这样满是酸涩的爱,在他的心中藏了多年。因为不敢,因为不能,他只能尽量无视心中的爱意,一再告诫自己,只得待她势如连璧友,心似臭兰人。可是,当他得知她被人陷害下了暴室时,那些深埋于心底却波涛汹涌的感情,便再也忍不住了。

所谓心悦君兮,君不知……而他,又何尝不是心悦卿兮,卿不知呢?

他懂得她的恐惧,明白她的害怕,更了解她的如履薄冰……可是就算知道这一切,他唯一能做的,也唯有“冷眼旁观”四个字。

因为他与她一样同在樊笼之中,唯一的一线天开之机,便是从此心中之爱再无希望,纵然光明普照,亦是再也与她无关。

他别无选择,为了那些他在乎的人,他只能……娶公主。

锦段闻言惊得后退了一步,她捏紧了裙裾,略有些慌乱地回头四顾,见幽暗的园子里树影婆娑,丝毫不闻旁的声音,除了他们二人,确实再无第三人之后,才略略放下心来,抿了抿嘴角,看着他,道:“程洛山,人之多言,亦可畏也。我们身处虎狼之穴,能步步惊心走到现在已是不易,更何况,你又是要娶公主的人,纵是说一千道一万,你我也是没有可能的。既是如此,又何必再横生枝节?程洛山,你该当知道的,那句话,若给旁人听到,是会害死人的!我……我就只当没有听到,你……也要把它忘记。”

夜色如墨,四周更是死一般的寂静。程洛山站在她面前,身影冷峻而淡漠,他看着她,听着她因为害怕而说得越发狠厉又语无伦次的话,那颗因为爱她而躁动的心,便也跟着一点点地凉了下去。

她说了这么多,并非是因为他的话而心生感动,亦非“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而仅仅是因为害怕他的这一番剖白会为她惹来麻烦。

“原来……你思量的,只是这些?”

“不然呢?”昏黑的夜色里,锦段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听着他语气里的索然与淡漠,慢慢沉静下来,退却方才的不安与恐惧。她将心中那些飞落如雪的悲苦一点点地堆积到心底的角落里,静静地道:“程洛山,你我相识多年,论情谊,自是旁人比不过的。只是,你我的处境,彼此都最明白不过。也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当年你无意中遗落的一本《陈王歌》,几乎为你引来杀身之祸。我不知道你的遭遇或你内心的痛苦,与那陈王有多少相似之处,但是,你该知道的,你的心思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这些,你总该明白吧?”

“所以呢?”他冷冷地问,“你说了这么多,想要表达什么呢?”

“所以,”她沉静地答,“我能走的路本就不多,至今为止,尚未能够找到一条出路。你要……程洛山,看在你我这么多年情谊的分上,看在你爱我的分上,你要放我一条生路。”

程洛山看着她,目光由火热转为冰冷,又由冰冷转为沉寂,直至一片冷漠。他听她说完这句话,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怕我连累了你。我早就知道你是一个胆小的人……是我糊涂了。你既不接受我的情谊,要我放你一条生路。好,锦段,从今以后,你我就桥路两隔,此生不复相见吧。”

锦段垂下眼睫,嘴角抿成一条细细的线,过了一会儿,静静地道:“何必说得如此绝情?总归还是有情谊在的。”

他冷笑,“情谊?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岂不是执意要与我撇清关系?难道还在乎‘情谊’二字?更何况,我是要娶妇的人了,而你也是太子的人,还是要……避嫌的好。”

锦段又沉默了一时,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是要避嫌的。”

程洛山心中早已是气极怒极,但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变成了淡淡的一句:“最后提醒你一句,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待你好的人,所谓无事献殷勤,必有所图。你极是谨慎,连我都防备。有些人有些事,还是要多多思量的好。还有,哪怕你再不承认,锦家也都是你最大的依靠。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与锦家,万万断不得。”

隔着黑暗,锦段静静地看着他的轮廓,心中五味杂陈。她分明已重重伤了他的心,践踏了他身为男子的自尊,他也已分明说出了那样绝情的话,可是,他终究还是……关心她的。于是,她想也不想,脱口问道:“你呢?”

“我?”他毫不在意地笑笑,“糜灭岂不痛,愿与根黄连。这是我摆脱不掉的,也是我无法选择的。”

锦段点点头。她明白的,就如同她一样,甚至他比她更为无奈,因为他此生摆脱不掉自己的命运,一切都身不由己。他们都是困顿其中的人,既然做不到相互依靠,那便……还是不要连累对方的好。独自披荆斩棘,也总好过相互拖累。

毕竟,能以公主作为护身符,是他难得的机会。

既然话已说开,何况天色已晚,锦段便辞别程洛山。正要离开,程洛山却突然又叫住了她。

“你托我办的事,我已查过了。初雪乡下的家中只剩老母和兄**,原是因为初雪在宫中的月俸可观,她家中兄**已带着老母搬进了城中,但是一个月前一家人却突然失踪了,四邻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是说一个月前有人找过他们家,之后他们便连夜搬离了。而找他们的那个人,我查到是林府的人。”

锦段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锦段早就猜到了,她听到这个消息一点都不觉得稀奇。

“我已拿到证据,你若要,我可以给你。”

沉默半晌,她轻轻点头,“好。”

程洛山自怀里掏出一沓纸交给她,她接过来放进袖袋里,道了谢,转身刚走了两步,便突然看到小镜园的门外有灯光映了过来,接着便听到嘈杂的脚步声。

锦段心中一紧,扭头看向程洛山。若是给人看到他们在这里,只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奴婢方才在外面听到了里面有说话声,若不是刺客,便是有宫女和内侍在做不检点之事,大人们还是去看看的好……”这声音又尖又细,是内侍特有的,听那人说的话,锦段便知他们必定是要搜查小镜园的。

果然,接着便有人接道:“前些日子东宫里才死了两个人,这会儿风头正紧,是得要好好查查才行。”

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锦段已经手脚发软,一时六神无主,一把抓住程洛山,低声问他:“怎么办?”

程洛山反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轻声叫了一声:“长公主。”

锦段一惊,长公主?这宫里能称为长公主的只有一个人——长信长公主。

前方假山处,一道黑影慢慢走了出来,身姿端然,只看身影便让人感到一股凤仪天成的清华高贵之气,端的是不怒自威。

“你怎么知道是我?”清冷冷的声音传来,那人正是最得皇帝宠爱的长信长公主。

锦段想到之前她与程洛山的那番谈话,再看着眼前越走越近的长信长公主,一时间心头惊惧交加,几乎瘫软在地。是她不小心了。也不知又着了谁的道,从内侍到长信长公主的出现,她知道,自己必定又中了旁人的圈套了。

此事不同郑良媛之死,她趁夜与程洛山在小镜园相见,这样的事情若真闹大,被有心人利用,那她至少也要被扣上一个淫乱后宫的罪名。

是她,太过不小心了。

相较于锦段的惊惧,程洛山却是处变不惊,淡淡地道:“方才只见人影一闪,仅仅是猜测罢了。”

长信扯起嘴角冷冷一笑,看了一眼旁边已惊到做不出任何反应的锦段,才冷冷地对程洛山道:“你躲起来吧,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

程洛山拱手,“多谢公主。”说完,便隐身躲在了一旁的山石后。

长信冷哼一声,似笑非笑,“你自然是要谢,哪里还能找到像我这样有用的护身符呢?”她的话音未落,小镜园便火光大亮,一群侍卫与内侍一拥而入。

长信看了一眼将将反应过来的锦段,拂了拂衣袖,笑得漫不经心,“方才听到你们来抓刺客……还是不检点的宫女?怎么,原来我也成了刺客或不检点的宫女了?”

一群侍卫与内侍在看到长信的那一刻起便傻了眼,此刻听她如此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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