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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插队在黄土高坡-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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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炳坤忙走到陈鲁平床前,只见陈鲁平穿着毛衣,半盖着被,脸色潮红,嘴唇烧起几个晶亮的水泡。

刘炳坤心头不禁生起怜惜之情,忙走上前,用手背轻轻碰了碰陈鲁平前额。“呵,还老烫!去厂医务室了吗?”

“去了,我搀着去的,只给开了几片感冒灵。”

“这可不行,这得上医院!”

“谁带她去?”张兰望望刘炳坤。

“我去!”刘炳坤出门去借了辆自行车,回屋,二话不说搀扶起陈鲁平,放到车横梁上自己骑上,便奔向县医院……

“你是病人的爱人吗?”五十来岁的男医生问。

“怎么了?”刘炳坤问。

“她得了急性肺炎,浑身发高烧,肚里的孩子有可能给烧聋烧哑的,你决定要不要。不要就做流产,要的话我们用药酒慎重一些。”

听了医生的话,刘炳坤一下不知所措,但想,如果不承认自己是陈鲁平爱人,那医生问细了,陈鲁平便要出丑,所以只想了一下便说:“对,我是她爱人,肚里的孩子要,请您用药时尽量不要伤了孩子。”

陈鲁平住院五六天,刘炳坤除了上班,其余时间都是在医院。给陈鲁平买饭,打洗脸水,倒洗脸水,叫医生,护士,宛然像一个家属一样。陈鲁平刚住院,烧的迷迷糊糊,所以替自己擦脸,洗脚的,也没辨清是谁,以为是医院护士,所以并没在意。

待三天以后清醒了,发现几天来照顾自己的一直是刘炳坤,便叫刘炳坤回去,身旁的护士说:“都照顾你好几天了,那时候你为什么不让他回去,刚好点你就让他回去,你舍得啊?”说的陈鲁平一个大红脸。

不回去就不回去吧,那小护士又在刘炳坤不在时对陈鲁平说:“你爱人可是不赖,医生问他你肚里的娃,因为你发烧怕烧坏肚里的娃,要不要娃时,你爱人一口说:要,坚决要!”

“你说什么?”陈鲁平大惊失色。

“我说医生问你爱人你肚里娃要不要时,你爱人说要啊。”小护士感到莫名其妙。

自己怀孕了,陈鲁平大惊失色,细想一下后,竟茫然不知所措。女人一生肯定要养娃的,可是那要遵循一定的程序,即:恋爱,结婚,生子。现实是,陈鲁平恋爱了,但是吹了。换句不好听的话,让人抛弃了,甩了。

没结婚生子,那叫未婚先孕,是被周围的人听耻笑,被社会所不容的。而且孩子生下来没有爹,自己是个单身母亲,受苦受累不说,又要挨多少白眼。首先自己的父母,就是两个班非常传统意识的人,在他们眼里的陈家,男儿不入监,女儿不二嫁。

可是现在,虽没二嫁,且都未嫁,却早早地要替父母生养出外孙来了。父母如果知晓,老脸岂能挂得住,鼻子还不气得歪倒耳朵根,再气个脑血栓,怎么对的起老人家。更有一件让陈鲁平担心的事,是这个娃父亲到底是谁,她却不能判断。

是刘炳坤的吧,可能。是欧阳秋的也可能。不是刘炳坤的,可能,不是欧阳秋的仍旧可能。二人既可能是,有可能不是,而两人和自己又都没有恋爱关系,咋办呢,她思来想去,对医生说:“把我肚里的娃拿掉吧!”

那医生看看她,好似奇怪地问:“你爱人不是说要保住吗?”

“我爱人?”陈鲁平不解地问。

“就是这几天伺候你那男人!”医生说。

“他说了要保住这娃?”

“是。”陈鲁平知道医生指的她爱人是刘炳坤,可能刘炳坤在事急时,自己对医生称是陈鲁平爱人的。

可是保住肚里的娃,难道他认定这个娃是他的?可能。陈鲁平想到这里,心里暗笑,真是一根直肠子的人,只想到世上自己会干坏事,没想到旁人装的道貌岸然,也会背地里干坏事。

自己把娃往自个身上揽,也不错,可是万一娃不是他的,是欧阳秋的,以后真想出来了,他也看到了,将情何以堪。他能对娃好吗,何况,自己跟他并没恋爱关系,自己也不是他女朋友,自己怎么想到他以后知道娃真相的事呢?

陈鲁平不禁自觉好笑,真是事缠绕事事绕,解不开,理更乱。万般无奈,一刀剪断。主意打定,她便对医生说:“我还是想把肚里娃拿掉!”

“也可以,只不过等你爱人来了,让他跟我说。”……

“刘炳坤,这几天你把我送到医院,照顾我,我十分感谢。我现在是和你商量一件事,我怀孕了。”陈鲁平面对坐在病床对面的刘炳坤脸红了。

“你怀孕了,我知道,而且比你早知道。”

“你怎么知道?”陈鲁平有些糊涂。

“医生向我说,你发烧怕把肚子里的孩子烧个天聋地哑,问我保不保孩子,我说保。”

“噢,你冒充我爱人来着?”

“我想我应该是你爱人吧?”

“你就这么知道我怀孕了?”

“我还摸了一下你肚子,确实感到里面有个小东西。”

“你趁我烧的糊涂,还摸了我肚子?”陈鲁平又羞又气,脸涨的通红。

“我瞎说呢,哄你呢,我哪敢再沾您的玉体啊,那不得又跪三百六十五天。”刘炳坤嬉皮笑脸地说。

“我和你说。”事发后,陈鲁平第一次和刘炳坤说这么多话,而且说起来,好似止不住了。“现在呢,我有个难题,我想把孩子做掉,医生说让你去和他说。”

“凭什么你做流产,让我去说,让我做千古罪人?”刘炳坤不允。

“你冒充我丈夫,人家非让我丈夫同意,我不找你找谁?”陈鲁平哀求说。

“你既然承认我冒充你丈夫,那我表个态,这孩子我不同意做掉!”

“你不同意做掉,我没结婚,生下来怎办?”

“生下来养着呗!”

“他没爹,生下不受人欺负,耻笑?”

“给他找个爹不就行了。”

“哪找去啊?”

“我啊!”

“你当他爹?”

“怎么不行?”

“那他要不是你娃呢?”陈鲁平溜口说出了这么句话。

刘炳坤听了,显然愣一下,话也磕巴了半句,他随即说道:“你嫁我,我就是他爹,管他是不是我娃。”

“你真想娶我?”陈鲁平这次真被刘炳坤的豁达感动了,激动地问。

“我当然想娶你,不然我冒着坐牢的危险干了那事?”一提起那事,陈鲁平的心又哆嗦了一下,泪涌上眼眶。

“你别哭吗,我娶你一定好好待你,决不像在高粱地那么鲁莽。”

“你,你是个流氓!”陈鲁平泪中带笑,一下靠在刘炳坤的怀里。

正文 第四十六章 山野村花

“哎——我和你说。”张兰对坐在桌前的欧阳秋说。

“说什么啊?”欧阳秋眼不离书,心不在焉地问。

“陈鲁平和刘炳坤要结婚了?”

“你怎么知道?”欧阳秋放下书。

“陈鲁平和我说的,她前天和刘炳坤领了结婚证,昨天在县城租了老乡的房,他们昨天都搬到那住去了,过小两口去了。”

“够快的啊。”欧阳秋装作不动声色,但心里像失掉了半个心一样,空落的厉害。

“怎么,你舍不得了,人家和你恋爱了几年,也没和你结婚,和刘炳坤不到一个月,人家就领证了。刘炳坤好小伙,办事利落,痛快,立竿见影,速战速决。一搞上立刻结婚,不拖泥带水,也防止别人再横插一扛子。”

欧阳秋脑中出现了陈鲁平娇小的的样子,可怜,可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似乎在和自己说:再见了,欧阳秋,你背叛我,我照样能找到男人,而且不比你差。

“你想什么呢,人家陈鲁平都结婚了,你瞎想也没用,而且我告诉你,今后你趁早别理陈鲁平,原先刘炳坤没和她结婚,你和陈鲁平拈个花,扯个草,刘炳坤能忍住,那时是师出无名。现在他们结婚了,你如果再沾陈鲁平一下,刘炳坤不把你拆骨卸架了才怪呢。

而且人家还怀了娃——”

“什么,她怀了孩子?”[WWW。WRSHU。]

“怎么了,奇怪了,人家俩搞上了,咋不能怀娃,结婚了,咋不能养娃?”张兰好奇地看着欧阳秋。

“她是哪个月怀的娃呢?”欧阳秋喃喃自语。

“你管人家哪时怀的,又不是你的……哦,难道怀疑是你的?”张兰一下竖起柳眉。

“不是,不是,我除了和你之外,和别人没干过那事。”欧阳秋忙摇手。

“谅你也不敢!”张兰得意的说……

许加添下班后,揣上五十元钱和一个肉罐头,两个馍,便急匆匆地来到矿区二里外的一个旧砖窑。这个旧砖窑已荒废多年,砖窑在半山坡上,荒草萋萋,杂树乱生,二三里地之内,没有人家。

许加添坐在窑口的土埂上,看着夕阳将落,余晖染金。慢慢地,斜坡小路上走来一人,后,又走来一人,后又走来两人。他们都是附近赌棍,在村里赌,怕被抓,便齐齐聚到这旧砖窑里,三五七八日,便赌一次。

傍晚来,点上蜡烛赌,早上黎明前,便散去,许加添在金矿一个赌友的引领下,结识了这帮赌友,便随他们来这儿,也赌了几回了。

说是也怪,自从那日拜了蟒仙后,许加添的赌运便是大通,常是赢的多,输的少,渐渐地也积攒下些钱,也不怎么欠赌债了,常常还能往家中拿回一些,徐风霞也高兴了,也常对人说,许加添改好了,调到金矿挣钱多,也不赌钱了。尤不知,许加添不是不赌,而是赌时输的少,没人到家追赌债罢了。

这日,又赌个通宵,许加添又赢了不少,临散场时,向一个叫陈三的赌徒说:“你前几次,欠了我五十元钱,今儿赌,你又借了我二十元钱,这七十元钱你何时还?”

陈三搔搔头说:“大哥,我实在没钱了,家中羊也卖了,半大猪也卖了,三间破土房又不值个钱,等我下回借下了,再还你!”

许加添琢磨,可是呢,他是本地老乡,本就钱不多,一赌输了便卖家当,穷人又有几个家当,怪自己当时赢钱了心软借他,现还不上,如何是好。便说:“你把我钱还上,下次不和你赌了。”

那陈三说:“一定一定!”

有个叫张秃子的赌徒在旁说:“陈三还不上,让他婆姨还,他婆姨定能还上。”

“他婆姨有钱?”许加添问。

“她婆姨有钱,一夜就给你还上了!”另两个赌徒笑答。

许加添知道他们说的话不实,好在他想到陈三家看看,陈三家的婆姨看到底有钱否,便随陈三到了他家。

陈三家离砖窑有五里路,山路曲曲弯弯,不像平川,一个村百十户,几百户,形成一个村落。这山里却是一二里地一两户人家三四间房,又一二里地一户人家两三间房,稀稀落落撒在半山坡,零散的很。

陈三家住在一个小山坳里,只有他一户人家,三间土房。许加添跟着陈三到他家,人高的石块垒的墙,一扇粗木棍捆成的木门,推门进院。院里三间土房,院中一个年轻妇女正在洗衣。

“丹儿,你看,客来了!”陈三对那妇人说道。

那妇人一见许加添,浅浅一笑,说:“你来了,面生呢,没见过,你哪个村的?”

“我在金矿工作。”许加添说。

“你是北京大学生,说话一口京片子。”那女人咯咯笑着。

许加添只见这年轻妇人约摸二十岁初头,眉细眼亮,唇红齿白,下穿粗大黑裤,上穿蓝布夹袄,腰里束一个红布大围巾,把腰束的细细的,发黑而浓,梳个大独辫子,有小孩胳膊粗在脑后一甩一甩,显得野味十足。深山飞凤凰,今日真见到深山的凤凰了。许加添想……

“我这里有十元钱,买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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