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贤妻-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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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王一走,屋子里便极为安静,红依知道两人有话要话,当下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郁梦离轻声道:“你今日要小心了,容景遇和六弟都来了,请你是六弟的意思,却一定是容景遇的主意,我估莫着他必是已经猜出了你的身份,席上必定会借机发难。”
明云裳看着他道:“我知道。”
郁梦离平日以牡丹身份见她时尚觉得亲近,此时两人这番都戴着斗蓬相见的样子倒让他有些不太自在,他见她看来,便也看着她道:“可怨我?”
明云裳没料到他会这样问,当下轻声道:“你为我做了很多的事情我都知道,又岂会怨你?再则翠偎之事,想来也非你所愿。你没被她所骗我已觉得甚是安慰,我实不想再因我给你带来任何灾难。”
“我知她心思,只是她自小就跟在我的身边,本性并不坏,那一日又有红依跟着,我以为一切妥当,又哪里知道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又哪知道她竟和容景遇同流合污。”郁梦离幽幽的道。
这是郁梦离第一次在她的面前解释这件事情,她其实也不怪他,只是他说起来时终究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若不是那一日的差错,她这几个月怕也不会受那些苦,两人也不必明明是夫妻还得装做不识,只是这个结果她倒因为自己心里的那分小心思而并不讨厌。
她淡淡的道:“无妨,我终究没事。”
郁梦离轻叹了一口气道:“谁说你没事?你如今已成了谨夜风,这一场局又打算如何收场?”
“杀了容景遇就收场。”明云裳简短的回答。
郁梦离的眸子微眯道:“你知道他的身份吗?知道他如今的势力吗?”
明云裳不答只看着他,他轻轻的道:“他的野心极大,六弟于他只是利用工具而已,朝中的大臣,不乏有他的人,这些是我故意不让牡丹告诉你的。”
明云裳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却依旧没有出声询问,郁梦离又低低的道:“因为我认为他那样的人不值得你去恨。”
明云裳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郁梦离却已轻轻抓住了她的手,悠悠的道:“容景遇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你只需想办法保护好你自己。”
他的手很冷,冷的如冰,明云裳的心里却不知怎的泛起了一股暖意。
她轻声道:“他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要保全自己必须除掉他,我也不会去恨他,因为如你所言,他根本就不配我去恨他。”
郁梦离的眸光幽深,没有说话,她又笑道:“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从未怨过你,只是你我之间订下的三月之期,怕是遥遥无期了,我想我们之间怕是再难在一起了。”
这些话她想了许久,今日终是说出了口,她自己觉得说这种话显得她实在有些忘恩负义,也会得罪郁梦离,只是对着这样处处为她考量的郁梦离,她觉得还是不要骗他的好,尤其是不能骗他的感情。
她的话说到这里,便伸手欲将手抽回,不料他却握的极紧,她一抽之下竟然没动,她微怔,微微抬头,心里却又有几分忐忑不安,他那样聪明的人,想来是能猜到她之所以这样对他说是为了什么。她想到那张如花一样妖冶的容颜,觉得纵然要得罪他也得把话说清楚,否则日后他怕是会更恨她。
郁梦离轻声问道:“你有意中人呢?”
明云裳轻轻点头,郁梦离又问道:“牡丹?”
明云裳没有说话,郁梦离却笑道:“我也觉得你和他那样相处的不错。”
明云裳愣了一下,郁郁离缓缓的道:“我曾说过,你的去留我不会过问,再则我觉得他也挺好。只是你如今这般跟我说这些,其实是有些早,你如今的根基未稳,就不怕我生你的气?”
“我欠你很多,只是不想骗你。”明云裳轻声道:“这段日子你为了我更是费了很多的心,我都知道。你若是对我只是一味的利用的话,我想我也会继续骗你骗下去。”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能和郁梦离如此心平气和的说这些事情,最重要的是,他似乎也心平气和。郁梦离为她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她觉得她于他实没有什么利用价值,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对她有情,而他若是真的对她有情的话,此时又岂能做到如此的坦然。
她的心思微转,原本只是顺口而出的话此时已变成了试探,另一个不是太成形的猜想终是她的脑中成了形,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郁梦离的心里一时间也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沮丧,这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本质的改变,他轻笑道:“难得你如此光明磊落,我原本还以为这些话你永远也不会告诉我。”
明云裳轻轻一笑,郁梦离看着她道:“不过你既然说不能骗我,那么我也不能再骗你了,你对我是那样的心思,那么我的样子对你而言想来也不是太重要。”
明云裳微愣,他却已轻笑着伸手去掀自己的斗蓬,只是他的手才扬起来,门却被人推开,一个侍从道:“世子,谨相,宴会的时辰到了,王爷让奴才请两位下去。”
明云裳看着郁梦离微微掀起的斗蓬,只看到了一个极为精致的下巴,原本还满是期待,不料却再次被人打断,她心里微微有些可惜,对于他的容貌,她的心里的确满是好奇,只是如今只能把好奇心收起等下一次的机会了。也许下次再见在她的心里对他已无了好奇吧,也许她该再找个机会试试他了。
郁梦离也轻轻叹了一口气,也许这就是天意吧,也许老天爷觉得两人此时坦诚相待还不是时候吧!
他轻应了一声道:“这就来。”
郁梦离依旧由仲秋扶了出来,明云裳则由红依扶着,宴会厅就一旁的房间里,那房子倚山而建,山中有一个极大的溶洞,此时稍做修改就变成了一个独特的宴会厅,溶洞与房间相连,倒是别有一番特色。
门廊的四周满是用雏菊装饰,摆成一个环形,看起来颇为特别。
屋子里设计了极为巧妙的地暖,一进去竟觉得甚是温暖,屋子里也摆满了菊花,甚至还有极为特别的墨菊和绿菊,花的形状也由普通的圆形变成了极为巧妙的重瓣挂勾,曼妙生姿。
明云裳见过很多种类的菊花却并未见过这么美的菊花,一时间也有些喜欢,此时若不是装病和危机四伏,依着她以前的性子,怕是要凑到花朵上去闻闻是否有花香了。
明云裳缠过门廊走到里间的时候,只觉得豁然开朗,全然没有料到那看似狭小的房间里竟是别有洞天。
北王早已落座,她一进便看到了容景遇和一个身着宝蓝色棉袄,用金线嵌暗纹的男子身边,她只看到了那男子的背面,并未太过留心,只是当那男子转过身来的时候她还是愣了一下。
那男子长的不若郁梦离那样国色天香,却另多一分妖冶的味道,那眉眼妖邪无比,却双明丽生姿,同是美的让女子抓狂的男子,却远没有郁梦离那般清新自然,只一眼,明云裳便知道那人心术不正。
同样是倾城倾国的的男子,两人却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另一个却让人看到就觉得恶心。她想起方才郁梦离的话,便已猜到眼前的人必定是郁梦心。
明云裳的心里有一股别样的感觉,只觉得那郁梦心才是什么天煞孤星,放在那里就是用来害人的。
她微笑着上前和容景遇打招呼道:“容兄,你怎么也在这里?”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似乎是见到了老熟人一般,其实她心里是真的有些好奇,郁梦离把京中所有官员的资料都给了她,却独独没有见到容景遇的,她知道这场宴会,只请那些新科进士,容景遇铁定不是考生,那么必定就是能影响后续仕途的某个关健人物了。
容景遇对于她的打招呼倒是一片坦然,他淡淡一笑道:“我以前就跟谨兄说若能再高中,就会再见到我,谨兄却并不信,如今可信呢?”
明云裳自是不信他的话,她敢打赌,他以前绝对没有对谨夜风这样说过,当下便笑道:“容兄总是爱开玩笑,我哪里知道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还有,你真的对我说过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呢?”
“谨兄是今时不同往日,又哪记得以前那此细碎之事。”容景遇缓缓的道。
郁梦心在旁问道:“容太傅,这位难道就是你之前常在我面前提起的谨家少爷,如今的新科状元,答对前朝传下来三题的谨相?”
“正是。”容景遇微笑道。
明云裳却被郁梦心那一句“容太傅”给雷的皮焦肉嫩,容景遇这个人渣竟然是当朝太人傅?有没有搞错?他若是太傅的话,又怎么可能长年呆在宜城?
她忍不住反问道:“容太傅?”
郁梦心微笑道:“容太傅,难怪你能如此得皇上的宠爱,行事果然低调的很,谨相和你是同乡都不知道你这一重身份,当真是难得。”
“遇感受圣恩,太傅的身份也没有什么好宣扬的。”容景遇淡淡的道。
明云裳听到这一番对话,终于明白容景遇在宜城只是商户之子为何却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毫毛了,也终于知道为何他能在京城和宜城之中穿梭自由,为何他的身边有那么多的高手,为何他的势力如此之大,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有这个太傅的官职打底。
太傅之位在历朝都是一个极为有趣的职位,是朝中的一品官阶,但是一般情况下手中并没有太大的权利,很多在傅都只是在做教书育人之事,而且通常只有一代鸿儒才能做到太傅之职。
可是太傅必竟是能在皇帝身边说的话上的人,而他的学生大多都是皇族的嫡系子女,身份自然也就水涨船高,更多的时候教习的都是太子,这样的人只要太子一登基称帝,便是帝师,那身份自然又不可同日而语。
而在中国历史的科考史上,很多时候那些中榜的进士都由太傅亲阅的试卷,所以普天之下当官的学子又大多了成了他们的门生,那些人只要假以时日在官场中厮混的久了,大多都能有些名堂,因那教导之宜,便又有了无数的眼线和力量。
明云裳只觉得容景遇就是人精,就是变色龙,只是他如今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没有参加过科考,不能进翰林院,又哪里能做得了太傅,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费解的事情。她在此时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来了谨夜风的话“他是先帝的外生子。”
她以前觉得谨夜风被骗了,如今看来却也只有那个理由能说得过去了。
她到此时也终于明白郁梦离为何不让牡丹告诉她容景遇身份了,她极度讨厌容景遇,若是以前知道他的身份,此时见面就算是她的演技再好也必然瞒不过容景遇那个人精,而若是上容景遇知道她之前早就猜到她的身份时,怕是很容易就能猜得出那件事情是谁告诉明云裳的,也自然就能知道郁梦离早就看透了她的身份,到时候容景遇自然就会起戒心,两人要联手对付容景遇也就更难了。而且这也是对她的一种保护方式,只要两人没有联手,容景遇就算是要对付她也会缓和一些,不会那么狠厉和着急,郁梦离是在为她争取时间。
她暗叹郁梦离处事果然有他自己的一套方式,谨慎而又周密,基本上是面面俱到,论到这些细处,她自认不如郁梦离。
容景遇对是明云裳发自内心的在惊讶暗暗留了心,心里也不自觉的舒了一口气,却轻笑道:“倒也不是有意要瞒着谨兄,只是觉得太傅之位不过是否身外之名,不用太放在心上。我觉得这一点谨兄也做的甚好,这一次一举成名,却没有半点骄躁之色,遇昨夜见到皇上,皇上对谨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