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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在最好的时光里再见-第24章

小说: 在最好的时光里再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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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动,还是他仍旧无动于衷?

这个结果到来的时间比我预计的晚了一点点,却远远不如我所希望的那么晚。

29

那是十月的中旬。那天何夕给我打电话,连声音里都是一派梨花带雨:“晴天,我完了!钟秦不仅仅是肉体出轨,他、他根本就是精神出轨!”

我心尖儿一颤:“怎么了?”

何夕哽咽了一下,语气里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难堪:“他……他每次跟我上过床之后都马上起来,洗完澡就到客厅里去上网,从不回来陪我,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干什么。但我知道他有个qq空间,从来不肯让我看,他说那是他的私人空间,是不会让任何人看的,要我尊重他。可是你知道吗?他那个qq空间的验证问题是‘我女朋友的名字’,可我试过我的全名、打头字母,中文顺序英文顺序,全都不对!有一次我用开玩笑的语气问过他,他马上就翻了脸,说我还是不尊重他,还是想偷窥他。

这回我实在忍不住了,因为我直觉地感到秘密就在那个空间里,他每次跟我上完床也许就是去那里写日记了,我需要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所以、所以我就……”

我的心已经紧紧抽成一团,大约连肺也被牵动,令我呼吸困难:“你就做了什么?”

她抽了口气:“我就拜托了奚骥,请他帮我破译……”

我茫然失神地扭头,正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面如死灰。

奚骥从中学起就是电脑天才,上大学后的专业就是计算机,他曾经告诉过我们,他编了个破译密码的程序,迄今为止经他所尝试破译的密码,几乎绝无漏网!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虚飘飘恍若来自异度空间:“那他……破译出来了吗?”

何夕的声音有些虚弱:“破译出来了……”

我正感到一阵眩晕来袭,就听见她说:“可他不肯告诉我那个密码究竟是什么,他说我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

我扶住梳妆台,感到自己背上湿津津的全是冷汗。

何夕继续向我倾诉:“但我看到了他的那个秘密空间,果然,好多日志都是写在我们刚刚上过床之后,他总是说:‘为什么刚才在我身下的不是你?我想你,我想你想得发疯!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我不想再低三下四地求你,我知道那一点用都没有,可你要我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转过身背对着镜子,因为发现自己再也不想看见自己。

然后我捂住眼睛,因为发现自己连这个世界也不想再看见。

“他对我实在太糟糕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是恨我,他好像是在报复谁——”何夕继续说道,“——开始我觉得他是报复我,可是想来想去,我没得罪过他呀?在地铁上遇见他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如果早点认识他,我也不过是会早点爱上他罢了,又怎么可能会得罪他?”

我苦笑了一下。其实在地铁“邂逅”之前,他们见过一面的。两年之前,我遇见钟秦在大街上冷漠无情地甩掉一个可怜的女孩子时,何夕就在我身边。不过当时我太害怕他看见我,马上就拉着何夕跳进了路旁那间名为Michelle的花店,所以何夕并没有看清他。

话又说回来,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令别人过目不忘,哪怕是令人惊鸿一瞥便奉为天人的俊男美女?这座城市的大街上养眼的面孔太多太多,无论那是真实抑或虚假、长久抑或经不起推敲的美丽,何况当时的钟秦与他后来刻意在何夕面前表现的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表情气质上必定判若两人,就算何夕还记得那么久以前见过的一个路人,恐怕也很难将他同眼前的美少年联系起来。

我这边满心喟叹的时候,何夕那头还在苦水滔滔:“总之,我觉得他好像是为了报复某个人而故意折磨我似的……晴天,你听说过世界上居然有这种男人吗?我在他那里的时候,他每次小便之后都不肯把马桶圈放下来照顾我,我以为他是不知道,就跟他提过一次,结果他说,应该是我用完马桶之后把马桶圈掀起来就着他!我跟他说:‘不对呀,我见过的用马桶的地方都是保持马桶圈放下来的,这是男士的风度啊。’结果你猜他怎么说?他说:‘噢?我听过的版本,倒是有一个人跟他女朋友分手,就是因为他女朋友从来不知道替他把马桶圈掀起来!’后来有一次我忘了掀马桶圈——真的是忘了,真的是没有这个习惯——结果他居然真的就自顾自直接小便,弄得马桶圈和周围的地上都是……我只好又用拖把又用抹布,把卫生间擦了好几遍……”

我听不下去了:“凭什么呀?那是他的卫生间,凭什么你受惩罚?大不了你就一走了之,看他怎么办!”

何夕打断了我的义愤填膺:“你先听我说完,这不重要,这只是个例子……总之,我是想说,那种时候我都觉得他好像是故意这样对待我似的,可如果真是成心,他不是应该把那些日志都让我看见才对吗?那才是最伤人的呀!可他没有,只有那件事,他总是秘密进行,一直苦苦瞒着我……晴天,他一定是心里真的有另一个女人,而且是到了爱得很深很深、在乎到无可救药的那种地步……我、我该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除了再度请她离开钟秦,我还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

而她又何尝不知,不管是跟我还是跟别人提起这件事,绝大多数人都会劝她放弃这个人、这段关系,她却偏偏还要提出这个问题,这是明知故问,这说明无论谁、无论怎样劝她放手,【。52dzs。】她都是不能做到的。

自打接到何夕的那通电话之后,我开始每天夜里失眠。

我没有办法说那全都是因为我在为了何夕而难过,我的难过里固然有她的痛苦,却也有我自己越来越深切的担忧。

钟秦那个qq空间的密码究竟是什么?

是跟我有关系的吗?是一眼就能看出那人是我的吧?

我也偷偷地去尝试了进入钟秦的qq空间,果然,验证问题是:我女朋友的名字是什么?

我试了几个我名字的排列组合,也都不对。

这让我满心都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滋味。

难道不是我?

我该释然还是难过?

而我更不知道究竟在哪种情况下我才更有立场去要求钟秦收敛一点——仗着那个人是我而理直气壮,还是因为那个人不是我而显得中立公平?

无论如何,我还是去找钟秦了。

那天,也是寻了个快要吃中饭的时间,我从楼梯走到六楼去碰运气。

这个运气还真让我碰着了,钟秦又在这里吞云吐雾。

我踌躇了一下,硬着头皮走过去。

他半眯着眼睛,隔着烟雾冷冷地看着我。

我深吸了口气,对他说:“钟秦,请你别再折磨何夕了可以吗?要么放过她,要么对她好一点,她真的很爱你,她真的什么错也没有,她真的……”

“我再请问你一遍,你用什么身份来对我要求这个?你算是我的谁?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他毫不客气地打断我。

我僵立原地。的确,虽然这已是他第二次提出同一个问题,我却依旧没有答案。

他冷笑了一下,凑过来:“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又想要我了?那次在这里我给你了,后来在何夕家的那次,你借着劝我放开她的名义刺激我,我又给你了,现在你这骚货又想了是吧?”

我退开一步,奇怪自己听见他这么久以来这么多冷嘲热讽中最严重的这一句,居然没有生气。

我只是苦笑了一下,心想算了。

我转身刚要离开,他却猛地一下从后面将我抱住。

他的脸埋在我的脖子里,声音被堵得又闷又紧:“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四年前我拼尽全力,只为了求你愿意爱我,或至少愿意让我爱;四年后我以为会有不同,可为什么我还是停在原点,还是困在这个死局里,还是在求你愿意,而你还是不愿意,你还是不愿意……那样的我你不愿意,这样的我你也不愿意,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究竟要我怎么样……”

我五内俱焚,什么话也回答不出来,只轻轻挣扎了一下。

我也说不清那一下挣扎究竟是为了抒发自己的痛苦,还是真为了拒绝他。

可不管我是因为什么,他敏感到了我的挣扎,立即松开。

我逃也似的跑回七楼去。

所以,钟秦那个验证问题的答案,除了我的名字之外,还会是什么?

可为什么我就是试不出来呢?

自然而然的,我想去问奚骥。

可我不敢。

假如他没有把这个答案告诉何夕的原因,并不是他已经认出了那个人是我,而只是因为他认为这个答案无论是什么,何夕都最好不要知道,那么我不但根本没有立场去问,而且一旦问出来就无异于不打自招。

可假如奚骥就是已经知道了是我怎么办?他当时没有告诉何夕,可事后会不会告诉她?或者,会不会告诉别人?

30

时光在我的满腔疑问与患得患失之中陡然间变得很慢。这是因为我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这大概是满了二十五岁之后,我第一次希望时间快转。

我想跑到前方去,避开奚骥有可能泄露出那个秘密的危险地带。

我想跑到前方去,看钟秦跟何夕都退一步云淡风轻的结局。

我想跑到前方去,提前开始属于我自己的无忧无虑美满幸福,我再也不要活在这样的煎熬之中。

然而世事何曾尽如人意?时间到底是过得慢,而且步履艰难,似乎过得越来越慢。

这大约也同天气有关。

十月以后,天气开始反复变幻,虽然常有回暖,却也时有冷空气来袭,偏偏暖气要到十一月中旬才统一供应。在公司里是没什么感觉,可家里就不一样了。空调切换到制暖模式,电热毯保暖内衣棉衣毛裤统统派上用场,到底也还是不如有暖气时舒服方便。

每年的这段时间都显得格外难捱,而是年此刻,我开始强烈地怀念美国,在那里冷暖二气都是可以自行调控的,室内要多少度就多少度,用不着受罪。

我是不是又想逃到美国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十一月初,天冷得斩钉截铁结结实实,暖气却仍在半个月之外。我想起上学的时候因为学生受照顾,学校都是这会儿就开始供暖的,于是又开始怀念学生时代。

不知是不是我有一点点属灵,心念一动,天有所感,就在此时,来了个同学聚会邀请。

严格说来也不是专门的同学聚会,是我高一时的同桌刚从法国学成归来,带着五年的酿酒知识与品酒经验,开了个格调介于小资与大款之间的欧式酒庄,请我们去给他暖场子。

同学义气,当仁不让,何况能免费享受一个洋酒之夜,这样的机会并非常有,于是大家到得很齐。

也就是说,该去的都去了。

宋梓涵去了,何夕去了,何夕甚至还带着钟秦。

看来她对钟秦的无法放弃还是毋庸置疑。

我和奚骥也都去了。

自从知道奚骥掌握着钟秦的秘密之后,我就一直是既盼见到他,又怕见到他。只有见到他,我才有机会摸清他到底对我和钟秦的事知道了几分,可我又担心假若他当场揭破我们,我就会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就那样赤…条…条地被摆在审判台上。

当然,那样极端的情况要出现谈何容易?除非当场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譬如我严重得罪了奚骥,或者钟秦跟何夕当场火并。

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坐立不安。奚骥来之前我就忍不住拐弯抹角地打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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