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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谁家天下-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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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举数得吗?而且,收买、安插人的工作也不能把突厥落下来,所以,这边也要有可靠的人来主持才好……”说着,她的目光又溜回到了天鹰身上。

“姑娘是想我去突厥?”天鹰似乎很感兴趣。

“是啊,你可愿意?”天下眼睛直直地盯着天鹰。

天鹰低头想了一下,毅然地说道:“好!我去!”

天下悄悄松了口气,总算把这个单蠢的男人给撵到“安全地带”了。嫣娘一直怕这个少根筋的哥哥会惹出什么乱子来,这会儿一听他答应了,也就暗暗放下了心,对天下说道:“大哥去了突厥,我在北平府,我们倒是可以常常相互照应,可是姑娘这边……”

白先生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担心她?就凭她刚的这些话,这些谋划,她不去算计别人就是好的了,哪里还需要别人‘照应’?”

天下回想了一下刚才的说话,发现确实有些惊世骇俗,悄悄擦了擦冷汗,忙转移话题:“过几天我就要跟着他们去长安,你们把长安那边的情况跟我讲一下吧……”

嫣娘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上次长安分堂虽然被抄,但是并无人员损失,现在所有生意都已经停了,但以前安插的眼线并没有撤出来,并且还加强了对宫里及一些重要人员的监视,基本上来说,一切还算正常……”

“说到长安,”天鹰突然插话:“姑娘这次去了长安,有一个人一定不能放过!”

天下挑了挑眉,问道:“什么人?”

“长城公陈叔宝!”天鹰恨意十足地说道。

“陈叔宝?这个名字有点熟啊……长城公?嗯,想不起来了……他做了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他?”天下皱着眉头问道。

“他是前陈的国主,战败后归降了,害死夫人,也有他一份!”天鹰狠狠地拍了拍椅子的扶手。

“前陈国主?原来是陈后主呀……”天下小声地念叨着,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事怎么跟他也有关系啊?”

“就是他告诉皇后,天一阁跟夫人有关联,所以,皇后才会安排下那样的计划来……”天鹰把牙咬的“咯崩”直响,嘴里恨恨地念叨着:“上次去长安,没有找到机会,不然我早就杀了他,替夫人报仇了……”

天下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他怎么会知道天一阁跟我娘的关系的?在出事之前,连靠山王都不知道的……”

“这个……没有查出来,可是有确切消息,这事是他亲口跟皇后说的,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这事发生了!”天鹰怒气难平。

“这样啊?……”天下的眼珠转了转,露出了一抹冷笑。

白先生忍不住暗暗替陈后主默哀起来,又忍不住想知道这个小丫头又想玩什么花样……

第二章 长安路漫 第五十九节 断命曲现世

天下用手指敲击着椅子扶手,若有所思地说道:“陈后主……好象才名极盛呢……听说他的诗写的极好?”

白先生撇了撇嘴,说道:“尽是些淫词艳曲、靡靡之音罢了……这些年来,他没有一点身为亡国之君的自觉,整天依旧奢淫度日,如果不是那些前陈旧臣顾念当初的君臣之宜,私下接济、暗中维护,他焉能活到今日?”说着,他看了天下一眼,说道:“据我所知,他跟北平王罗艺偶尔也有书信往来,罗艺还常常派人送财物给他呢!”

天下微微一愣,面儿上却丝毫不动声色,仿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人家毕竟是君臣一场,这也没什么嘛……所以说,你也别太小看人家,毕竟是做过皇帝的人,说不定人家只是以此示人,用以保命罢了,他不过是一个亡国之君而已,除了这些淫词艳曲、靡靡之音,他还能写什么?还敢写些什么?那些有内涵的东西,他敢流传出来见人吗?一篇文字定人生死的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他的字写的一定也是极好的吧?”

白先生点了点头,说道:“他的字倒是极好的,一手草书颇见功底……不过,我可不认为他能写出什么有内涵的东西来……”

“那可不一定……”天下挑了挑眉,转头问天鹰:“你可知道他平日里都去什么地方?做什么消遣?”

“平时他都在自己家里饮酒寻欢,偶尔出门,也就是逛逛花街柳巷,如今肯跟他诗赋相和的,也只有那些歌女、伶伎了……”

“这样啊……”天下脸上又露出了那种让人心里直发毛的笑容,无限感慨地说道:“我‘听说’啊,陈后主在长安过的委屈呀,常常思念故国,却不敢表露,那一天,他在一个伶人那里喝酒,喝着喝着就大哭了起来,然后挥笔‘亲书’了一首心念故国的长短句,便颓然地挥袖而去……那伶人极是喜欢这首词,便请人谱了曲,每日里在教坊传唱……未几,此曲名满长安……为此,一位文采风流的亡国之君,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笔下……”

天鹰跟嫣娘面面相觑,不明白天下在讲些什么东西。白先生却一下子就悟到了天下的意图,眼角有些抽抽儿着地问道:“我倒是很想知道,这首断送了一个亡国之君性命的曲子是怎么唱的……”

天下微微一笑,略略想了一下,用手打着拍子,清唱了起来:“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雕阑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听了这曲子,天鹰跟嫣娘原本有些茫然的眼神渐渐明朗了起来。嫣娘咬着下唇,一拍手,说道:“我明白了!”

天鹰眯着眼睛冷冷一笑,跟着说道:“我也明白了!”

白先生却没有理会这些,“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天下说道:“这……这词是你写的?”

天下翻着白眼,没好气地说道:“我又没亡过国,怎么可能写得出这个东西?这明明就是亡国之君的断命曲,与我何干?”剽窃也要做的有水平点,反正都是后主,同病相怜,想来李后主也不会跟陈后主计较才对……天下坏心地想着……

“你……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看着天下,白先生竟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样措辞了。

天下看了看外面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站了起来,说道:“今天就到这儿吧,我也该回去了,事情具体该怎么办,你们自己斟酌吧,只是,今天已经做出的决定,我不希望有人擅自更改……”说着,她警告似地看了天鹰一眼。

天鹰此时对眼前这个小女孩满是敬畏,一见天下看向他,立刻点着头说道:“我一定会把姑娘交待的事情办好的,不会再让姑娘操心……”

天下满意地笑了笑,又转头对白先生说道:“明天我想去风月斋,你去不去?”

白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去!明天……哼!”

天下挑了挑眉,再没说什么,向外走去。三个人也便陪着天下往外走。

沁月还在大门外守着,一脸的疲惫,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忙迎了过来,看了天鹰等人一眼,凑合到天下耳边小声问道:“没事了?”

天下笑着对沁月点了点头,然后回身对白先生说道:“你们回去吧,不用送了,今天这一场大闹,怕是要好好收拾一下呢……”说着,她的目光从天鹰身上扫过,天鹰脸一红,把头低了下去。

白先生拍了拍天鹰的背,无言地劝慰着他,不无担心的对天下说道:“还是我送你回去吧,这会儿洛阳城不知有多少人惦记着你呢,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不好了……”

天下摇了摇头,说道:“不用,出事才好呢,正好可以有个借题发挥的由头,这方面我可是高手,而且这满大街都是人,他们就算是要动手应该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说话间,一旁有人将天下和沁月的马牵了过来,两人翻身上马,辞别众人,扬鞭而去。

等到离开了白先生他们的视线范围,天下才长长地出了口气,速度也缓了下来。

回头朝洛阳分堂的方向看了看,心里暗叹:这群人,可真不好唬弄呀……不过,还好,已经把人心拢住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安排了一些,最主要的是统一了思想,这样以后行事,阻力应该会小很多吧……不过,还有明天那一关要过……明天一定要去风月一趟,把天一阁里云家的关系给理清楚,也顺便跟云家的人也统一一下思想……

天下慢慢理着思路,突然想到了‘白’先生刚才说话时看她的眼神,心里暗暗思量,不知道他会不会今天晚上就跑去风月斋跟云槿他们说这些事呢?

她的嘴角浮上些许笑意,心里忍不住有些好奇,不知道‘白’先生把她今天的言辞说给云槿和云桑他们听的时候,他们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第二章 长安路漫 第六十节 唇语(上)

天下一直是下意识地跟着沁月往前走,脑袋瓜子一直在不停地胡思乱想着,连已经置身于喧闹的大街上都象没有注意到一样。沁月叫了她两声,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忙勒住马缰,待天下走到跟前的时候,伸手拽住天下的马缰,叫道:“姑娘——”

天下猛一抬头,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四下张望着,象是有些好奇怎么到了大街上一样,心不在焉地问道:“怎么了?”

沁月扯了扯她的衣袖,把她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然后朝十几步外的一座酒楼指了指,说道:“您看——”

天下顺着沁月的手指看了过去,一座三层高的酒楼矗立在那里,雕梁画栋,透着几分贵气,因为天色已晚,所以酒楼的伙计正在掌灯,一水儿的红灯笼齐刷刷地挂在每层楼的檐下,将酒楼整个拢在了一片朦胧之中。

楼内的灯火却很亮,将临窗的人影映的清晰可见,天下一眼就看到罗成坐在窗边冲她招手。天下有些兴奋地也在马上挥了挥手,然后催动坐骑,来到酒楼前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伙计后,便朝楼上跑去。

一楼有些乱,二楼有些闹,可是三楼却是极其雅致的。紧挨着楼梯口的地方,有一个小巧的戏台,一个美貌少女正玉指纤纤地拨弄着琴弦,倾泄了一室醉人的韵律。楼上的人不多,戏台前只坐了三两桌,有六七个人各自在低声谈笑着。几个靠窗的位置都由水磨石的屏风隔出一个单独的空间,既保持了隐私,又保持了一定范围内的视线流畅。

天下一上来,就看到罗成的小跟班儿初五站在楼梯口候着,待见了她,忙迎了过来,引着天下朝罗成所在的一个“单间”过去。

罗成悠然地坐在窗前,室内的烛光与檐上的灯笼一起在他身上洒下一层炫目的光晕。天下半倚着屏风细细打量着罗成,他头上依旧戴着那顶跟天下头上同款的飞凤冠,可身上却已经换了一袭白袍,下摆用金丝彩线绣着团花牡丹,素雅中颇见华贵,再看他脸上,面如敷粉,齿白唇红,浅笑弯弯,目光流转之间,抖落点点风情……天下一恍神之间,居然有些看呆了,脑子里只浮出了四个字:人比花娇……这念头刚一浮上来,天下自己就先被吓到,连忙摇着头把它甩掉,象犯了错似的低着头坐在了罗成对面。

罗成缓缓地斟着茶,抬眼看了看天下,问道:“怎么了?”

天下深深吸了口气,说道:“没什么,饿了……”天下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食桌上,桌上已经摆满了吃食。

“饿了?那快吃吧……”罗成让她坐下,将刚斟好的那杯茶放在了她的面前。

天下拿起了筷子,随意地吃了两口,就又把筷子放了下来。

罗成挑了挑眉,问道:“不是说饿了吗?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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