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源神途-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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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又料,哀十载之伤,蓬莱今日庆喜?
不得知,不识意。
仙音袅袅传千里,蓬莱上人驾云游。
。。。
无名之界,大陆极北尽头,万古雪域。
唐皇常宣疆土无垠,霸尽八荒。
刘氏之人何知,八荒域外,非北海尔。
东临沧海,南靠岸滨,以为世土不过如此。焉知境外有境,荒外极荒。
管中窥斑可见全豹,井地之蛙能识九霄?
识之界故有限,人之念岂无垠。非限之局,念不足而。
万古雪域,千里冰洋,为古史载两大绝域,十八禁地篇其二。
雪域何在?冰洋悬东?
谁知晓,难明了。
万古雪域之旁,便是毒龙荒漠。
寒燥的分割,造成一派春日奇景。
春分地带,世有蛮人寄居。
一名五大三粗、足有成人高壮的蛮族小儿,不知为何站在土丘草地雀跃。
远处蹦来一位蛮妇,只把粗布围胸,荆棘做裙。
看那蒲扇大的巴掌,怕不是一下能拍死一只牛犊。蛮人,确实蛮人。
那妇健步如飞,几步跃上矮丘,笑呵呵一巴落下、带起一阵呼啸就朝着蛮儿后脑勺拍去。
天啊,她这一下拍实,怕不要直接就把人打死!
好在想象中的情形未曾发生,妇人巴掌终究未能拍实,粗壮蛮儿依旧如同傻子般雀跃着,朝着远空指指点点。
而那妇亦愣愣盯着北方——
空气里暖风徐徐,北空却是冰风肆虐,几道透明的长虹,横贯而过,远远洒向未知的尽头。。。
。。。
麻衣、烂刀、爽朗的笑。
也不知是什么让十尺大汉霁颜,兴许是柳毅坦然的表情,兴许是他摆在桌上、那口意欲用来迎敌的、同样破烂的柴刀。
君子识友呼?以杯水论交。
这世间的确有种气场,或霸烈,或坚韧、或猥琐、或智珠在握。总之,那是一种易于引起共鸣、碰撞的无形气息,多半能够冠名气质。
时有杯水之交以托命,时有兄弟义气生叛逆。
很难说交情能否被数据化,柳毅以理性秉承己念,总认为是可以的。
譬如他对常磐就能给予相当的信任,哪怕二人念头时常不合。无他,深交在尔。
再比如面前大汉露出真诚的笑,目光中七分是欣赏,三分有惺惜。
柳毅脸上冰冷褪去,同样露出一副宽以待人的表情。
其实他心中戒备,反而比方才更重!
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就像一见钟情只是扯鬼。真个有了,也仅仅为占有美好的欲念,披上一层好听的外衣。
怎不见有人对己所恶者一见生情,彼之所图不过彼所欲,初初相识,哪来扯谈的情,一见起欲还差不多。
若非被美丽所惑,要不是本身意志不够坚定,何来迷恋之说?
情是纯粹,不该参杂太多欲望,或者个人主观好恶。日久生情,便是这个道理。
也许柳毅无权全盘否认自己不愿相信的东西,可他宁可更多扼杀一切不确定因素,只把能把握的,掌控最好。
这也是夫子的处事方式,柳毅耳濡目染。
“这位——朋友,不知有何见教?”
柳毅稽首,示意壮汉落座,故作成熟,不去看常磐难看的面色。
的确,任谁背后站着如许敌友未明的非人类,只怕感觉都不会美妙。
巨汉给人的压力太大,非止体型,更包括那蕴藏在磅礴肌肉下的爆炸性力量!
无疑,巨汉修为不高,对于内功一窍不通,体术修为亦不过堪堪筑基,不比柳毅强多少。
可这不代表,他实力不行!
同样筑基,效果绝不相同。
所耗辅助条件是一,训练法门是一,天生禀赋更为重中之重。
譬如柳毅筑基,耗去灵药无数,煅体方式也是顶尖,哪怕天生禀赋一般,效果也要远胜旁人!
同样筑基,柳毅力量不比人弱,敏捷更要超出不少,最可怕,他那恐怖的恢复力,除非达到煅体洗髓、等若内修高手先天境界,在那之前,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拥有!
现在,无需常磐多言,光柳毅就在巨汉身上感受到巨大的压力,生命的威胁!其人战力,可见一斑!
看巨汉装束,只怕非是什么善类,至少多半不是名门新秀。
柳毅那把烂柴刀,实有名头,华光内敛,非复寻常。
至于巨汉别在腰间的烂刀——
偿习辨器之术,连柳毅都诧异,果真好一柄烂刀!
最明显,巨汉显然并无高明筑基法门,身上肌肉线条僵硬,缺乏柔韧。
看得出,这根本就是靠着压榨潜力,强行筑基,不讲潜在阴阳协调。
事实上,江湖中许多散人、小宗派弟子,都是这般修炼,极大妨碍了本身前途。
连柳毅心中,都为那壮汉道声惋惜。
巨汉自不知其所想,兀自拉来条凳子,一屁股坐下。
咯吱!
长椅在他身下变成了板凳,扭动的椅腿,让柳毅不禁腹诽吐槽。
进入店内一共四位,三男一女,除了巨汉走到柳毅身边落座。另一中年枯瘦疤面矬男,直接去到老板身边,一把就将他扯出,低声狞目喝问着什么。
留在门口的一男一女,就近坐下。
男子且不说,平凡的身材,平凡的样貌,假若不是其筑基中品体术修为,连柳毅都要被他骗过。
筑基五品,柳毅自不用说,夫子倾力栽培,当属上上之列。
常磐的话,错非误食神秘怪鱼,纵然用夫子所传之法筑基,撑死搏个中品,毕竟无那许多灵药为他改善体质。
巨汉筑基效果最差,基本可以肯定,不说药材辅助,筑基方法也烂的掉渣。恐怕他多半是仗着天赋,胡乱炼体成功。这基础上的功夫,一定要给他个评价,只能说下下,完全不合格。
比较值得注意是那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化了浓妆,辨不清年纪,这时却冷冷盯着柳毅二人,显然极在意巨汉安危。
那女子姿色尚可,倒不至吸引柳毅注意。但对方身上实实在在流转着内力波动痕迹——不高明,不知收敛,确属内功无疑!
内功,也许在夫子那种人眼里算不得什么,可惜夫子从没教过柳毅。而柳毅也明白,似草莽匪类,更难得到内练秘籍!
草莽!不错!就是草莽!
疤面男竭力压低嗓音,哪里能瞒过柳毅这等天赋异禀之人。或许壮汉也属异禀之列,毕竟他老远就听到柳毅二人谈话。
本来柳毅看几人装束,心中某个念头就有些动摇。这时听到那人喝问,基本已经肯定这票强匪和黑衣人无关!
装束可以变化,神态可以伪装,就连对话也可以欺骗。
但他们行止坐卧,一些习惯、细节,却暴露了底细!
那晚的黑衣人,行动严谨、配合分明,给柳毅留下了极大印象。
最重要,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那群黑衣人,扮作山贼来诓骗。
遑论,这几位、头人,除了那名巨汉,其他几个,都太弱了!
第二十八章 入伙
太弱了!
不错,面前这几位、形状怪异,看似个性鲜明,甚有江湖高手风范。
实在柳毅眼里,除了非人类肌肉男,另外三个都弱爆了!
妖艳女子有意无意把双手倒扣,弹指晒笑。
修长白皙犹如艺术瑰宝的十指,散射着冷玉般幽寒的光泽。
她盯紧柳毅二人,目光极不友好,赤裸裸、一副居高临下审视的样子。
看得出她对自己手上的功夫很有信心,否则也不会摆出这副肆无忌惮的架势。
手上的功夫,当然不止纯粹杀伐指诀,譬如小小的指甲缝里,也可以藏下许多东西。
如许拙劣的技巧,骗骗山野粗人罢了,如何瞒得过柳毅?
他江湖经验不足,五官却非人敏锐。
妇人进屋时,形影虽然被巨汉遮住。但是,身上那股子浓郁脂粉味道,极其刺鼻,更分明还糅合了某种药物的异腥!
至于她一旁总容易让人忽视的平凡男子——更无需多言。
这种有意淡化自身存在感的家伙,一些小打算、扮猪吃虎,在别处还能混得开,碰上柳毅,合该黯淡光彩!
绝对的实力形成绝对压制,任何伪装都会在彼时显得苍白无力。
兴许某个平凡男子根本不明白,扮猪的时间太久,万一哪天碰上真的老虎,怕是悲催到连猪都没得做。
最可笑还属疤面中年,一边低声审问着酒肆老板,一边回头朝着柳毅二人发出无声的冷嘲,端是无趣。
莫非这种半点不见血腥的言语威胁,能吓住十岁便徒手撕狼的柳毅?
他可不是什么富家娇贵公子,他的成长,也不知伴随了多少杀戮。要是不把人畜分的那么清楚,只怕中年汉子这辈子杀的生,还不如柳毅儿时一载试炼。
关公面前耍大刀,若让柳毅亲手施为,夫子所传魔宗手段,一个时辰就能将人摆出八十个花样,不带半点重的。
遑论那疤面汉子,似乎在刻意隐瞒一些他自以为是的机密,时而嘶声,时而细语,结果弄得柳毅莞尔,实在不好意识光明正大“旁听”下去。
至于旁桌瞎眼老者,偶尔瞥向那厮的眼神,也有些不屑!
额,也许只有作为“受刑”当事人的掌柜,一把鼻涕一把泪,倒像果真被那汉子吓得濒临崩溃。
。。。
巨汉笑吟吟看着柳毅,忽然猛地站起,一脚踹开身下咯吱作响的木椅。
可怜那长椅本就差点被他坐散,如今直接分了架。
“砰”的一声,四散的碎木到处乱飞,这汉子毫不知收敛,揣张椅子用那么大劲道。
门外之人似乎听见里间动静,立时响起了一片凌乱的抽刀声。
入口处美妇眼露精芒,作势欲扑。
疤面汉子一把将掌柜的掼在地上,也不看他讨饶,阴狠的盯住里桌柳毅几人。
唯独低调男低调依旧,并不见他做出丝毫多余的动作,仿佛不曾听见方才异声。
美妇冷冷回望低调男子,那厮自斟自饮,只把杀人的目光当做佐酒佳肴。
巨汉这时却猛地回头,咆哮起来。
“嗯?!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哼!不成体统!”
吼罢,也不顾两名同伴愕然的眼神,他径自席地而坐,直视着自始至终面不改色的柳毅,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当然,被他吓得脸色发白的常磐,已经华丽的遭到无视。
“这位。。。朋友,在下、在下看你、看你、额~那个叫啥。。。一表人才,对、一表人才,定是出自、出自、人杰地灵之地!”
巨汉朝着柳毅拱了拱手,寻常对话,又刻意摆出一副平易近人的态度,说着却吞吞吐吐,紧蹙眉,显然竭力搜刮本就贫瘠的词汇。
“那个、那个在下~愚兄、对,愚兄一时孟浪、一时孟浪,方才与贤弟、一见如故,一见如故,顿时生出,生出那叫什么来着?结交之心,嗯,结交之心,还望见谅~海涵、海涵!”
一身匪气的汉子,故作斯文人招呼,本就不善言辞,更想学着文绉绉对白,端是沐猴而冠,看得其后剑拔弩张的两人目瞪口呆。
恰好,此刻几名身着粗布短卦的汉子,拎着朴刀愣头愣脑的闯入。
门口拦着的美妇极其彪悍,仿佛为了宣泄心中莫名的不满,一脚一个将他们原封踹了出去。
“滚!都给我滚!老娘什么时候叫你们进来了!给我滚出去!”
且不提那厢小小混乱,柳毅看着故作斯文的壮汉,倒是不曾生出半点嘲笑轻慢之心。
人待你有敬重,那么即便下一刻就要兵戎相见,本身也理当保持着相当的器量,遑论敌我不明时。
“贤弟~不知贤弟、从何处来,欲望何处行去?”
壮汉一拍脑门,直接将柳毅这个陌生人从朋友升级成贤弟,絮絮叨叨,终是问出了原本想问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