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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道源神途-第17章

小说: 道源神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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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步走到四方井边,就着井沿落座。

低声自语着,他仿佛并没有感受到某道注视着他、充满忧虑的目光。

而那夹杂在夜色里,也许多半无意义的呢喃,同样被黑夜埋葬。

吱呀~

夫子关上了窗,烛火映出的影,似乎在摇叹。

柳毅低头,盯着足尖,白色长靴被染成灰黑。

他自语,心中失落,却终究不入人耳。

。。。

“这就是理由?”

“这不是,为什么,你始终不愿意告诉我。”

“十年,你终究不懂,我究竟在乎什么。”

“故事,也许不该是这样发展。”

“可故事,不总该这样发展吗?”

“为什么,你要,现在告诉我这些。”

“是你,也察觉到了吧。”

“可为何,你要瞒我,不懂得,我的懂得。”

“是你果真不知道我不知道的,还是并不在乎我的在乎。你道出了理由,不曾诳言,却留下、留下。。。”

“太多的空白——”

。。。

星光,是何时在小院里汇聚,像雨露,像夜风。

这长夜漫漫,多少人无眠。

北天七星不曾特别灿烂。

他刹那披上的星辉,又来自哪般?

距离书院径自里许外,一间堪堪修补的破落小院里,常磐脱了靴子,盘坐着,傻傻盯着脚丫傻笑。

只见那白皙的脚板底心,盘曲向天,七痣如勺,于天对峙。

今夜,特别黑。

稀疏的星辰,殊无半点异象。

。。。

不周山八千里外,九黎郡邻,八荒郡,八极城府衙。

街上往来逡巡的更夫民兵,皆是披甲执锐。

一只白雕,尖啸着自永夜暮色深处掠近,恰好俯冲入府!

翼展十米的凶兽,巡逻兵丁视若罔顾。

半响后,白雕冲天而起,府衙后院鸣金声大作。

哐、哐、哐!

整齐的步伐,伴随着铁衣碰撞沉闷响动,忽而从东南西北内城四营传出,犹若山洪雷鸣!

。。。

不周镇,县衙,大堂。

灯火通明的县衙,唯独少了昔日歌舞。

内堂大厅,自然不是用来审问犯人的,本为县老爷自家宅邸。

当然,此刻不周镇县老爷,只剩一颗孤零零的头颅,悬挂在正门外,对着大街,难以瞑目。

他脸上的狰狞务须多加形容,县衙范围三百米内,凌乱的残尸败骸,自然有人收敛,和县衙中许多亦难瞑目的仆妇杂役、一起胡乱堆在后院。

灯光渲染辉煌的大厅,殊无昔日暖色。

也不知是否幻觉,隐隐总有一股黑气缭绕在县衙之上,许是恨,许是怨。

。。。

大厅中,依次落座着十来位江湖中人,有僧有俗,装束各异。

当然,并非是说这次与会的仅仅十来人,只看屋檐、横梁、角落、甚至厅外夜色中。

那一道道不起眼的灰影,好似游魂般,飘忽不定。

正厅上首主位端坐,那名汉子紧身短打,肌肉扎实,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派。

只见他满面微笑,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却又为其龙盘虎踞之势所慑。

那汉子抱拳,环顾四周,朝着下手众人齐作一揖,殊无倨傲。

“诸位、大侠俊彦有礼,本官今日,有赖诸位同道,抓捕朝廷要犯,事成之后,朝廷必有重赏。”

那汉子许也知晓自己本事有限,压不住武林中有名有姓的高手,是故无甚废话,直接搬出了朝廷的名分。

只可惜,他这番做派,给足了众人面子,往日百试不爽的手段,今次响应者却是寥寥。

隐匿在夜色里,屋内暗处的那些暂且不提。

明面在座十几人,除却两三个最末座、看着就獐头鼠目的家伙,带着满脸谄笑,遥遥朝他拱手施礼,点头哈腰。

其他,干脆就来个视若无睹。

尤其过分,占着左手第二前列的那厮,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懒散倚靠着椅背,时不时咳嗽几声,不时斜睨他,满脸不屑。

更可气,就连那厮背后躬腰站着,整个身子藏在斗篷下,一看就是仆人的货色,都即时发出了一声嗤笑。

这还不算,紧邻着病厮,却是一名乞丐装邋遢少年,看似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这时候低着头不住嘀咕——

在场哪个不是高手,那少年嘴里吐出关于“狗腿子、鹰犬、爪牙、没卵蛋”之类的字眼,端是刻薄到了极点。

“咳咳!”

那汉子显得十分尴尬,讪讪笑笑,状似大度的摇了摇头。

只他眸子里,隐晦闪过一丝暴虐。

汉子拱了拱手,接着道:

“诸位皆是江湖成名侠士,当然不会贪图朝廷赏赐,此行完全是替天行道,我等。。。”

上首汉子犹自长篇大论,似乎是想挽回一些颜面,可惜除却寥寥数人附和,他这鱼龙司都尉的名头,今个儿果真不怎么好用。

烛火摇曳,为这时通明大堂,镀上几分诡谲的焰影。

“好了!仓大人~你的意思,我等自然晓得。”

显然,仓冥冠冕堂皇的话,惹恼了一些人。

“你放心,我等所图,不过是那人身上秘密。什么狗屁替天行道,当面喊喊也罢,大家都是明白人,哪来那么多废话。”

左手第一位,看似辈分犹在病态公子之上,道袍中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他身披金丝阳纹袍,头戴紫金冠,若非面容阴郁,倒也称得道骨仙风。

不过,那一番话,可不像道家人说的。

“中!什么狗屁道义,待我等杀上山去,灭了那鸟厮,非但天魔三宝唾手可得,就连天机图录,未必不能一睹。到时候,你我人人,都有机会成仙做祖。”

道人话音刚落,立刻有人跳出来响应。

尤其左手第四位,紧挨着乞装少年,一瘦高头陀,更是拍案称快。

仓冥被人打断,自然心中不爽。

可这时,他竟然只得满脸堆笑,看着众人,连连点头称善。

那样子,好似那些骂他狗屁的家伙,都是自家祖宗。

唯独右手第一位,在场唯一年龄最长,白眉老僧。闻言面有愠色,低声宣着佛号。

月光如幕,树影婆娑。

灯火通明的府衙后宅大院,群雄济济,妖魔乱舞!

第十八章 杀戮(上)

青山隐隐,险峰叠嶂。极目尽头,林立的翠峦,披着昏暗的霭,如梦如幻。

柳毅自幼禀赋异常,就连夫子都晓得,他耳聪目明,慧质过人。

但怕是谁人都无法想象,一个武道不过刚刚入门的少年,目力几乎穷尽十里。

哪怕黑夜,但凡一丝光源外泄,便足叫他视野无碍,洞若白昼。

这其实,早已经远远超出所谓天赋界限。

若让世俗弓术大师晓得他此等禀赋,必要处心积虑收归门下,悉心培养。

试想,若有人能在十里、乃至数十里外开弓狙击,纵然你是一流高手,纵然你道法过人,如何提防?

这等争斗,仅止世俗,先就已经站在不败之地。

奈何,柳毅不是没有玩过弓弩,夫子训练,涵盖范围极广,刀枪棍棒皆有涉猎。

可比起远程狙杀,刺剑犀利,柳毅始终觉得,一刀刀生死搏杀,骨飞血溅,开膛碎颅,才来的热血沸腾。

这无关资质,根本就是莫名其妙的偏爱,或者内心深处对于暴力的呼应。

自然,柳毅不会承认他拥有那般暴虐血脉潜质。

带着满脸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就那么乘着冰露,默默远眺。

他面色平静,坦然甚至称得冷漠。

可细细望去,却不难发现,他额鬓右角飞眉,不停跳动。

。。。

不安只是一种预兆,人人都有,兴许妄念,兴许可笑。更多时候,那预兆并不能代表什么。尤其,当预兆同现实冲突,当本身已经认定某些“事实”,那么,何必纠结虚无缥缈?

院落中,一声叹息远远传出,四方井里,水波嶙峋。

。。。

不周镇县衙,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黑暗。

零星犬吠从镇子各处响起。

嗖、嗖、嗖!

伴随着一阵阵破空,直如旌旗招展。

只见得成片黑影似鹰击长空,迅速朝着隐在黑夜中的深山掠去。

不周镇的夜,总是来得特别早。

那夜不过是雄伟巨峰的阴影,可伴着星光月华,又有什么区别?

八千里外,九黎、八荒郡界,万马齐喑。

滚滚蹄声势如同洪流席卷,大唐精锐重甲铁骑肆虐大地。

这部日行千里的精锐骑士,早已接到命令,昼夜驰骋不懈。

往昔宁静的不周小镇,今晚为何特别寂静,充斥着肃杀、与死寂。

隐隐的血腥气息,随风扩散。

。。。

常三偷偷拉开屋门,透过门缝,见到屋外昏暗一片,不禁舒了口气。

老伴早已睡下,这位常家村长,却是悄悄掩住屋门,搓着手原地不停踱步。

他面色变幻不定,时而懊恼,时而忧虑,时而颓丧。

日前深夜异象,就像一片阴影,始终在他心头盘亘不去。

那昊天的光明,那星辰的祝福,那漫天落下,复又汇聚常磐家宅的盛景,他如何能够遗忘!

几乎灼瞎人眼的辉煌,岂是区区残破木门能够遮挡!

几乎灼瞎人眼的辉煌,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窥望?

那光,是天神的火焰,希望之火种!

常三知道,那种异象,除非懂得望气之辈,旁人根本窥视不见。

常三清楚,常磐那小子脚踏七星而生,总有一天会离开山村,闯出一番自己的天地。

可他,又怎会如此不安?那辉煌,太过辉煌!

叮铃铃!

摸着黑,只见常三随手甩了一把油腻的铜钱到桌上,昏花的目光下,那零散铜钱,诡异的排成一幅祈卦。

常三手抖,瘫软在地。

。。。

唳!唳!唳!

是杜鹃在啼血,还是老鸦饥渴了,黑暗密林,无数野鸟惊醒。

小兽慌忙奔走,野狼呜咽着躲在巢穴。

山岭间冲天而起的杀意,几乎汇成了狼烟,无比醒目,毫不遮掩!

“呼!”

睡梦中,夫子惊觉,他骇然盯着西面,虽然入目只有墙壁。

“糟了!”

几乎条件反射,他一跃窜入庭院,只把手一招,锵的一声,里屋长剑刺破窗幔,飞入手中。

与此同时,听到动静的柳毅,亦是从隔间鱼跃而出!

好在今日柳毅心绪不宁,干脆和衣就睡,这时倒也方便。

但晓是有所准备,看到此刻仗剑屹立院中的夫子,满脸肃穆,仅仅披着一件外套,也不禁心中打鼓。

他伸出手来,似乎想要开口询问。

可那厢夫子,只把小臂一摆,面呈如水,摇了摇头。

呼应着远方山林冲天杀气,夫子身上同样溢出无匹战意。既然已经被人盯上,锁定,那么不若干脆大方一些。

夫子担忧溺爱的望了柳毅一眼,直接从怀里摸出本贴身而藏的册子,扔了过去。

柳毅信手接住,张口欲言。

但在这萧索氛围下,最终唯有报以沉默。

有些话,无需多说,行动和表情足矣道清一切。对于夫子和柳毅,十年朝夕相处,眼神示意足矣传递最复杂的言辞。

残酷的训练,磨灭的不仅仅是无谓的负面情绪,更有对于感情无意义的外在表述。

纵然知晓不好的兆头应验,柳毅对夫子充满信心,更是自幼学会怎样在突发情况、去做最该做的事,而非源自冲动想要做的。

也许压抑了人欲,却的确为成功和生机多添几分把握。

柳毅收起书册,看也不看,朝着夫子恭敬的拜了三拜。哪怕这时夫子已经别过头去,心思全权战事,根本不在他身上。

没有多言,飞快拔出一柄嵌在院落柴堆上的砍刀,回望那总是令他琢磨不透的男人。

带着眷恋,带着复杂,柳毅窜入了黑暗。

这些年来,夫子已经教会了他,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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