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蝴蝶-第8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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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开起了无遮大会,过起了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糜烂生活,一心只想着最后再享受几天,也不枉在这世上走过一遭。
当然,那些愿意拼死一战的血性之辈,在八旗子弟当中也并非完全没有。
例如,原本跟庆王混在一块儿的几个年轻满洲皇族,在强敌兵临城下之际,就咋咋呼呼地拉起一帮在京闲散旗人,自号“宗社救国军”,扯起了几面大旗招摇过市,声称要跟敌人决一死战。
怎奈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帮人在凑够了人头之后,便要将自己武装起来,谁知兴冲冲地打开户部和兵部的府库一看,居然到处都空空荡荡,既无刀枪,又无饷银,更缺粮草,除了厚厚的灰尘之外,就再无他物……面对着此情此景,莫非要他们拿着一堆擀面杖和菜刀,去跟革命党还有洋人拼命?
于是,这帮年轻的小毛头们,在热血沸腾地鼓噪了一番之后,也只得各自回家借酒浇愁去了。
对于康德皇帝而言,眼下唯一还值得庆幸的是,西洋人和革命党的庞大联军,在轻易取得了镇江之战的压倒性胜利之后,居然没有立即向京城进军,而是派遣小股兵马,一点点地扫清外围府县,从各个方向对南京构成合围,并且行动速度相当迟缓,至今还没有攻占京口,切断南京的最后一条对外交通线。
在这种情况之下,本来已经万念俱灰的康德皇帝,发现自己似乎又获得了一点喘息之机……
但是再回头看看,依着朝廷眼下这种内外交困、人心溃散的局面,就算敌人放慢了进攻的脚步,京城恐怕也绝对没办法守得住,顶多不过是早死几天或者晚死几天的差别罢了。
——大势已去,回天乏术!
当一个王朝走到穷途末路之时,就是如此的悲哀、惨淡而又凄凉。
因此,当庆王完颜那桐风一路尘仆仆地逃回京城,蓬头垢面地跪在丹墀之下,泣不成声地向他俯首请罪的时候。御座之上的康德皇帝完颜德昭,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没有了任何想要发怒的冲动。
似乎各式各样的所有情绪,还有先前的一切挣扎、奋斗、决心、荣耀、梦想和野望,都已经从他的脑海中悠悠地飘飞而去,只剩下了一丝淡淡的悲凉和迷惘,还在心底里萦绕不去。
因此,在仿佛神游天外一般地沉默了片刻之后,皇帝只是叹息一声,便淡淡地对庆王说道:
“……小弟,你回来啦?能平安回来就好这镇江兵败之事,也不能完全怪你,实在是时运不济的缘故……过去的事情,就都让它过去吧!为兄这里还有一桩差事,希望能交给你去办……”
康德三年十二月四日,浙江督军李华梅辖下之老将杨希恩,统领二万浙江革命军,顺利攻克湖州、宜兴诸城,进入江苏境内,沿途几乎未遭有力抵抗。随后又沿着太湖西岸继续北上,兵锋直指南京。
同日,原文华殿大学士、军机大臣、江东招讨行营主管费立国,于老家苏州联合当地士绅,建立苏州**政府,自封太湖巡阅使。又任命麾下安尔乐、王启年两员大将,为无锡镇守使、副镇守使。
消息传出,无锡举城百姓大惊,皆曰此二人一来,吾等皆将被卖为奴矣,于是连夜举家逃散近半。乡间愚夫愚妇见状,以为地震洪水将至,亦跟随狂奔。待安尔乐、王启年走马上任,无锡城乡皆已为之一空。
十二月五日,康德皇帝完颜德昭下旨让城别走,携带亲信侍卫、六宫嫔妃、文武官员合计三千余人,自清凉门起驾出京,向西匆匆奔赴皖南,预备沿途搜罗各地的残存官军,筹集兵力、饷银和粮秣,然后伺机渡江北上,“巡狩”淮西,与魏王完颜楚白所率兵马会合。
临行之前,康德皇帝力排众议,任命刚刚逃回来的庆王完颜那桐为南京留守,抵御即将到来的入侵敌军。并且在诏书中勉励庆王知耻而后勇,等着皇帝从淮西带来勤王大军,为京城解围。
次日,即十二月六日,巨熊军团的双熊内裤旗,再一次出现在了南京东郊的紫金山上。
一百零九、阉党拷掠营
十二月六日的紫金山上,处处都是一派旌旗猎猎、营帐连绵的景象。
——七千多名“五国讨债军”,外加一千多阉党精锐骨干,自镇江大营开拔出击,进抵南京东郊的紫金山下,扎营屯兵,预备攻城。
时隔两个多月之后,菲里。泰勒上将的双熊内裤旗,终于又一次飘扬在了帝都南京的郊外。
站在寒风呼啸的山巅巨石之上,背对着冉冉初升的朝阳,透过望远镜遥遥俯瞰着前方那座紧闭城门的庞大都市,回忆这三个月来的戎马倥偬,菲里。泰勒上将一时间当真是感慨万千。
——辛辛苦苦地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到了可以收获胜利果实的时候啦!
想起祥瑞号的密室内,那早已空荡荡的金库保险箱,还有公私账簿上那一排排触目惊心的赤字,菲里。泰勒上将顿时就不由得好一阵心情纠结。
——为了维持这场干涉战争的巨大开销,他已经是把最后一点私房钱都给垫上,直落得个囊中空空、两袖清风。如果这几天再没有什么进账的话,只怕是连这个月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了。
幸好,在如今这个美妙的时刻,胜利的曙光已经悄然降临,辉煌的宝库已经就在眼前了!
当然,为了能够将急需获得的金银财宝,从这座庞大城市的各个角落里逐一搜刮出来,显然需要用上一些特殊的设备和手段,并且最好要由一群知根知底的“专业人士”来负责操办此事……
想到这里,他就自然而然地回过头去,对跟随在身后的某位老太监说道:
“……雅易安公公,早上我请你督促赶工的五千副夹棍,现在打造得怎么样了?”
“……哦呵呵呵,咱家办的事,您就尽管放心吧这区区五千副夹棍,最多到今天下午就能造好……只是,虽然那些小子们还算勤快,但毕竟时间太紧,来不及打磨,做得有些粗糙……不知是否有碍啊?”
雅易安公公矜持地摸了摸下巴,张嘴就是一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奸笑。尽管他此刻正是一脸的阿谀谄媚之色,姿态卑微得不能再卑微,但那太监特有的公鸭嗓门,还是让菲里听得心头一阵阵发毛。
“……无妨,无妨!” 菲里随意地摆了摆手,“……带些毛刺更好,否则怎么能让那些硬骨头招供呢?”
回头看去,在紫金山的大营之中,正是一派热火朝天的赶工场面。当一路跋涉的联军士兵们,三三两两地坐在帐篷前休息的时候,随行出征的一千多名阉党精壮太监,却正拖着同样疲惫的身躯,在紫金山上四处转悠,忙着伐木、砍竹,收集绳索等材料,制造“夹棍”这一东方常用的传统刑具。
——所谓的夹棍,就是将木棒或竹棍用绳子串成一束,让犯人把指头放在棍子之间的缝隙里,然后使劲地拉绳子,让骨头嘎扎作响,乃至于把指头都夹断掉下来……正所谓“十指连心痛”是也!
说实在的,对于菲里。泰勒上将要他打造五千副夹棍的举动,雅易安虽然恭敬听命,但心中也甚是奇怪,“……打造五千副夹棍,不过区区小事而已,不足挂齿。只是阁下突然要打造这许多刑具,究竟是为何啊?”
菲里略微思忖了一下,便决定实话实说,“……实不相瞒,在下此次出兵贵国,就是为了讨债而来,所以不管是取得了怎样值得夸赞的胜利,只要还没能把债款和军费讨回来,也依旧是没法对上面交待!”
“……这么说,阁下是打算用这些夹棍,去拷问京中的权贵富户,以勒索钱粮,供给军需么?”
雅易安公公顿时恍然大悟,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在攻克城市之后的纵兵大掠,素来都是胜利者的特权,从古到今皆无例外,他和郭波占据镇江的时候,就狠狠地搜刮过一遍,堪称是天高三尺也不为过。
哪怕是像“绯翔虎”李华梅提督这样心性高洁、崇尚军纪之辈,在先前夺取了故乡杭州之后,也没忘了逼迫城内的士绅富户,集体认购大额的“革命债券”,顺便没收朝廷官僚的家产,以积攒军费,筹备作战辎重……若非如此的话,她的李家舰队,还有杨希恩的两万兵马,又如何动得起来?
正所谓枪炮一响,金银万两。如果筹不到军费的话,纵然是再怎样彪悍的战争机器,也只能停机歇响。
“……只是咱家还有一事不明。如今这南京城已是外无援军,内无守卒,根本不堪一击。而环顾京畿四周的诸多府县,不管是杭州的李华梅还是江北的柳叶飞,都决计不敢跟您争抢这一战利品。既然这南京城已是贵军嘴里的肥肉,任凭阁下搓扁揉圆,又何必如此急迫呢?” 雅易安公公眨了眨眼睛,又追问道。
“……公公说的没错,问题是这肉虽然已经入口,但还没有咽下去,肚子里饿得厉害呀!”
听到雅易安的疑问,菲里顿时不由得苦笑一声,脸上的表情纠结无比,几乎要泪流满面了
“……虽然早知道这京城里肯定是遍地金银,但毕竟不是光明正大地摆放在外头,若是摸不到门径的话,只怕是要事半功倍,拖延时日……而我军却是实在等不起了——各国领事还有渥金神殿的那帮吝啬鬼,天天都在发函过来催帐,还有下面的各国士兵,也都追着我讨要得胜之后的犒赏啊!”
说到此处,他又突然话锋一转,“……听说雅公公曾担任过朝廷的内务府大臣兼大内总管,为大金皇室效命二十余年,这皇家的宝藏府库都在何处,还有京城里的满汉权贵,谁家穷谁家富,具体藏金大致能有多少,以及郊外各处陵墓的陪葬品多寡,想必应该心中有数。若是您能够不吝指点和告知的话,也好免得我等这些外行人瞎折腾……”
——事实上,若是通过一些预言类的法术,纵然对这座城市一无所知,同样也能够寻找出宝藏的所在。但首先是菲里身边并没有专精预言的法师,其次则是尽管这种法术的等级很高,却做不到百分百的准确……所以,他还是采取了最简单和最直接的搜刮方法。
“……为了尽快追赃助饷,本官打算临时成立一个拷掠营,由雅公公您和您的阉党干将代为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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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要聘请雅易安公公这样的资深专业人士担任拷问官,带着一帮阉党来主持追赃助饷事宜,是绝对不能让人家白打工的。
于是,菲里当即就许了雅易安公公一个京畿卫戍司令兼南京都知事的头衔,外加南京周边的一大片地盘,例如镇江、芜湖等各府镇守使的职位,可以拿去犒赏他的徒子徒孙——反正这些城市和地盘,在菲里眼中都是别人的东西,自己既占不住也没心思去抢夺,随便丢出去也不心疼。
但对于雅易安公公来说,菲里的这个承诺,就显得非常有含金量了——眼看着革命就要胜利了,朝廷就要完蛋了,雅易安公公胸中这几年来的滔天仇恨和积怨,也渐渐地随之消散。而这股拼死一搏的精神气逐渐褪去之后,他就开始不由自主地开始了长远的打算,为日后的前途逐渐担忧起来:
这阉人在社会上,毕竟是饱受歧视的存在。纵然有个“革命元勋”的光环充作护身符,也很难扭转多少年以来形成的传统观念。为了日后不再任人欺凌,作为阉党的领导者,雅易安公公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搞到一点地盘和权势,以安置自己的追随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