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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唐玄宗-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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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此时还能出调侃之语,足见他们心态十分平静。

刘幽求道:“明日太极殿发丧,你也要入殿观礼。我估计,此仪式在午时前能够结束。我昨日已与钟绍京说定,明日午时,我们一同入其宅中用膳。届时我先在钟宅中等候,你出宫后可直入钟宅。”

禁苑位于宫城北端,禁苑的南门相对的就是宫城的玄武门。钟绍京作为禁苑总监,其住宅设在禁苑的西南角,离禁苑南门不远。

李隆基点头道:“好吧,就这样办。我与绍京待礼毕后,一起到其宅第用膳。他那里树木笼罩,环境清幽,确实是一个好地方。”李隆基又沉吟片刻,问道,“刘兄,韦皇后与宗楚客这次废了遗制,他们固然将父王排除在外,然如此一来,这个遗制还有用处吗?”

刘幽求一开始不明白李隆基说话的含义,马上恍然大悟,赞道:“不错,殿下真是目光如炬。既然相王参谋政事不作数了,那么皇后临朝称制即为篡改遗制,也是不作数的。看来宗楚客枉自聪明,终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稍一思索,又说道,“殿下,你今日最好再悄悄去见太平公主,让她把皇后篡改遗制的风儿散出去,公主人脉甚多,又可以不着痕迹。如此事儿由公主来办,最为适宜。”

李隆基答应了一声。

李隆基心有大志,其心中言语仅限刘幽求知道。他与王崇晔等一帮朋友虽相处甚欢,仅仅限于玩乐之道。其所交之人中普润禅师冷眼旁观,至多能猜出一二。

刘幽求让李隆基怂恿太平公主散布流言,实为极为凌厉的一招。当初则天皇后奉李唐王朝之命,最终又将权柄回归李唐,得于她看到天下之心皆思归李唐,武氏实难安天下。现在韦皇后抬出一个傀儡小皇帝,自己临朝称制,其合法性仅仅在于那份假托李显所制的遗诏。如今她公然废除遗诏部分内容,罢掉相王参知政事,其实篡改了遗制,那么这份遗制毫无用处,其临朝称制也就失去了合法性,使人们愈加排斥皇后擅权。

第九回 韦皇后临朝称制 李隆基来福逢源

六月四日这天,百官集于太极殿。李显那黑色的梓棺,赫然立于御座前,百官衣着缟素,脸现悲泣之色。

按照唐制,皇帝的葬仪极其繁复。自发丧之时开始,此后有设床、奠、讣告、沐浴、含、袭、设冰、设铭、悬重、小敛、小敛奠、大敛、大敛奠、殡、筮宅、启殡、朝庙、祖奠、遣奠、葬仪、虞祭、小祥变、大祥变、禅变等程序,其过程十分繁缛细密。

鸿胪卿主持了今日的发丧仪式,其过程用时一个多时辰。礼毕,宗楚客当朝宣布了李显的所谓遗制,其宣读时,自然隐去了相王李旦参谋政事的内容。自当日起,李重茂成为皇太子,按照法理将负起监国的责任。群臣明白,所谓的皇太子只不过为名义之事,诸事大小自然由所谓“知政事”的皇后来处置的。

不过韦皇后与宗楚客可能觉得罢掉相王参谋政事有些过火,就想安慰一番。宗楚客又煞有介事地宣布,封相王李旦为太尉,其长子李成器由郡王晋封为宋王,李旦父子于是在虚街上晋封一级。其实最重要的人事安排还在后半部分,韦温总知内外守捉兵马事,赵履温、窦怀贞与崔湜兼知同中书门下三品,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差使。

宗楚客还宣布大赦天下,全国居丧。

会罢之后,百官缓缓退出殿外。李隆基事先已与钟绍京约好,就见钟绍京已在殿外西下首等候。李隆基走上前去,轻声问道:“钟兄,我们不从正门出宫,从此经玄武门再入禁苑,路距相对较近吧?”

钟绍京作为禁苑总监,常常出入宫城,对宫中相对熟悉,闻言答道:“当然更近。只是一路行走无马可骑,稍嫌劳累。”

“不妨,我们慢慢行走,正好观看宫中景致。”李隆基显得兴致盎然,其因郡王之身,不能在宫内自由闲逛的,今日因有钟绍京相伴,方能穿行于宫城。

他们于是折往北行,绕过太极殿后自武德门、两仪门到了甘露殿前,就见到左侧的凌烟阁。李隆基见此,心中忆起往事,说道:“钟兄,我每读书至太宗皇帝时候,其在凌烟阁令阎立本图画功臣像,心中油然生出崇敬之感,现在图画犹在否?”

钟绍京笑道:“则天皇后革命时,已令人取下图像,此后一直未复,这些图像现在不知所终。”

李隆基走到凌烟阁门前,探头从门缝里观看,就见里面光线暗淡,且地面凌乱,四周墙壁空空,看来好长时间无人入内。他心里长叹一声,转身低头向北行走。

他们到了甘露殿,又从延嘉殿西首穿过,就见西面有好大一片湖面,一条长廊蜿蜒伸向湖中岛,其间台阁错落,顿时让人心旷神怡。李隆基到此停步不走,说道:“这里就是太液池了,到此泛舟逗鹅采菱,实在惬意啊。遥想那日高祖皇帝一早带领近臣来此泛舟,忽然宫内喊杀连天,那尉迟敬德披甲执矛冲到池前,高祖皇帝的心情定然变得很坏。”

钟绍京笑道:“殿下一路走来,多想起高祖太宗皇帝往事,看来殿下今日定思绪纷呈,莫非又要感怀再为一曲吗?”

李隆基笑道:“钟兄好会说笑,我难得入宫游赏,所以有许多感悟。今日还是要感谢你呀,没有你相伴,我如何能够在宫内散漫行走?没有你领路,这宫内道路与迷宫相似,我还不知走向何方呢。”

“殿下有意到池中泛舟一番吗?我久在宫禁行走,还是有这些方便的。”

李隆基摇头道:“不可,现在为国丧时候,我们若泛舟时被人看见,定会说我们大不敬。走吧,我们还是赶快出宫。”

然而李隆基行到临湖殿前又驻足不走。临湖殿顾名思义,其南临太液池,可以临风茗茶、眺望池中风景,再向北而望,就见高耸的玄武门离此不远。

李隆基看到临湖殿的颜色有些消褪,因问道:“钟兄,临湖殿当路而立,缘何未得修缮?”

“则天皇后此前多率百官在东都,这里又地处偏僻,圣上皇后等闲难来一回,所以圣上迁回京师后,重点修缮前面宫室,这里尚未顾及。其实大明宫那里地势又高,宫殿又阔,圣上皇后偏爱这里,我实在想不通。”

李隆基漫不经心地答应了一声,走到殿前观看,然后对钟绍京说道:“钟兄,当年太宗皇帝在此设伏,众兵隐于长窗之后,谁也想不到此殿竟然有此功用。常何据兵于玄武门,然后放入太子与齐王,兵士自临湖殿一拥而出,如此前后夹击,他们能跑至何处呢?”

钟绍京猛然发现李隆基今日津津乐道于太宗皇帝时的玄武门之变掌故,因笑道:“殿下对那场事变细节了解甚详,看来留心很多时了。殿下,这玄武门位置果然重要。自太宗皇帝之后,这里又有数次变乱。”钟绍京所提的数次变乱,指的是以张柬之为首的“五王”夺玄武门杀张氏兄弟逼则天皇后退位,以及李重俊未遂的事变。

李隆基对此一成一败的两次事变了解甚详,张柬之他们彻底地控制了玄武门,可以居高临下杀入宫中;而李重俊他们处事犹豫,反而让李显他们抢先一步登上玄武门,从而赢得了喘息之机,乃至事败。

李隆基抬头看了一眼玄武门,说道:“这玄武门修得越来越坚固了,现在北军衙门就设在门楼上,又有不少万骑将士在此驻扎,愈显重要了。钟兄,我们还是走吧。”

他们出了玄武门,然后向西走了不远,即来到钟绍京的住宅前。就见刘幽求已算准他们出宫的时辰,在那里探头探脑地等候。

李隆基与钟绍京进入大门向中堂走去,钟绍京夫人许氏带领家人在院中迎候,钟绍京说道:“此为内子许氏。她得知殿下今日入敝宅,数日前就开始准备,今日又亲自下厨,说要为殿下治好像样的饭菜。”

李隆基拱手向许氏表示谢意,说道:“我自从与钟兄结识后,钟兄多次邀我来府,惜未成行。今日累嫂夫人如此劳累,隆基心内十分不安。”

看来许氏为快言快语的脾性,其爽朗一笑,可以感受到其声调甚高,然后说道:“人言临淄王热情好客,官人自从与殿下结识后,归家后多次说殿下的好。他整天去叩扰殿下,也该来家一回了,贱妾心想,这里的饮食无论如何比不上王府,就用家常的手艺相待,不知能合意否?”

李隆基笑道:“嫂夫人的手艺,那是不会差的。我们一帮人整日里羡慕钟兄的肤色及精神气儿,看来都是嫂夫人手艺滋润的结果。”

许夫人呵呵直笑,一边笑一边说道:“殿下真会说话,请入堂内奉茶。”

李隆基停下脚步,环视院内道:“钟兄,你好会生活呀。你既有嫂夫人手艺滋润,又在这阔大的院里植树栽花,真是一个清幽的所在。”

钟绍京的居所位于禁苑的西南角,禁苑里面树木森森,花香袭人,其居所已与禁苑浑然一体,显得清静雅致。

刘幽求道:“绍京既为禁苑总监,当然假公济私。朝廷从各地调来的奇石异木,他若看着顺眼,自然先搬回家中,近水楼台嘛。”

众人大笑,钟绍京指点刘幽求道:“刘兄好会说笑,若如此,我岂不是成了贪鄙之人了?”

李隆基摇摇手,说道:“不要大声!现在为国丧日,若有路人通过闻听喧哗,又生祸事了。”

他们于是入堂用餐。许氏的手艺确实不错,虽非珍馐美味,也是家常至品了,吃得李隆基连声赞叹。

那日刘幽求对李隆基说道,钟绍京住宅位于禁苑之侧,离玄武门很近,有必要亲自踏勘一回。

钟绍京多次邀请李隆基来做客,可惜一直未成行,于是方有了今日之会。

京城中忽然传出流言,人们交头接耳,皆言李显皇帝暴崩,缘于韦皇后和安乐公主的谋害。渐渐地,事儿越说越有鼻子有眼儿,众说纷纭,共有数种说法。

有些人将李显之死与崔琬之死联系起来。

“知道吗?崔琬状告宗楚客与纪处讷,结果被摔死在台级上。皇帝知道后大为震怒,宗楚客怕皇帝怪罪自己,于是说通韦皇后临朝称制,答应拥戴安乐公主为皇太女,他们于是合谋,趁深夜扼死了皇帝。”

另一人听来的消息,与此不同,其反驳道:“你说得不对!韦皇后早就有了主政的心思。还记得年初时悬挂在宫门前的那幅图画吗?韦皇后坐拥五色祥云,摆明了就是想当皇帝,这样就需要把当今皇帝干掉!散骑常侍马秦客与光禄少卿杨均早就成了韦皇后的榻上之伴,那杨均还善于烹调,韦皇后就指使这两人设法谋害皇帝。”

“你越说越离谱了,这两人官职低微,如何谋害皇帝?”

“他们想了一个妙法儿,就是将慢性药渗入饼中,然后韦皇后派人进奉给皇帝。你大概不知吧,皇帝批阅奏章的时候有一个习惯,就是间或拈上一只甜饼放入口中,皇帝如此渐吃渐积,终于毒发身亡。”

这些流言在京中蔓延,并且越传越奇。很快,韦皇后和宗楚客也听到了这些流言。韦皇后闻言娥眉耸起,大怒道:“这是从什么地方刮起的风儿?若如此言,我实在不堪啊!”

宗楚客道:“皇后,如今敏感时刻,流言纷起,实属正常。我们只要把圣上赶快归葬,皇后成为皇太后临朝称制,这些流言就会慢慢消失。”

“如此看来,有无端想法的人,还是挺多嘛。”

“皇后,我们不可有仁慈之心。当初皇后若坚决不允上官昭容将相王辅政写入遗制内,就会省去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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