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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农门贵女傻丈夫-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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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堂之内那原本光滑亮丽的地板上,放着一只担架,曾经俊雅而温和的傅随波,此时面色苍白的汤在担架之上,闭着眼睛,身上盖着狐裘暖被,却不见有动弹的迹象,才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颧骨凸起,两颊深陷,哪里还有当初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江九月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下,抿唇。

药儿上前又是跪地叩头,这次红缨绿柳没有拦住她,她跪着爬到了江九月的面前,“江姑娘,我求求您一定要救救公子,只有您能救他了……”

“先别哭。”

江九月伸手,拦住药儿几乎歇斯底里的哭喊声,却看到药儿原本莹润的双颊也瘦了下去,下颌都比以前尖削了几分。

“我帮他把把脉再说。”话落,江九月手腕一翻,原本腕上的金丝线便掀开狐裘暖被的一角,直接拴住了傅随波的手腕。

这一首独特的绝技,让身为太医院院正的傅恒眼前一亮,下意识的便对江九月的印象翻新了。

药儿在一旁不敢发出声音,似乎在这时候才看到江九月的身边还有那位权倾天下的摄政王,立即不着痕迹的退后了些许,生怕冲撞了摄政王。

江九月静默的把脉片刻之后,眉头微蹙。

药儿低声问道:“江姑娘,我家公子他……”

江九月默默的看着面前羸弱的少女,清澈的眸子也垂了下去,却有沉默开始衍生。

那方,药儿看着江九月清淡的表情,连忙抓住了江九月的手臂,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神情凄切,满面哀伤,“江姑娘,你一定可以救少爷的是不是?你能救的了小少爷,肯定也能救得了大少爷的,江姑娘!我求取你了——”

那声音悲切,连带着握住江九月手臂的手也越来越紧,在原本柔顺而舒适的衣袖上,留下了一圈圈的褶皱。

身后,云廷渲长眉微微动了一下,对着江九月的肩头轻轻一敲,力道用的恰到好处,既没有伤到药儿,也成功的让药儿松开了江九月的手臂,并且微微倾身,抚平了江九月手臂上的褶皱。

药儿跌在一旁,神情呆滞,万万没想到,江九月看过了大公子的身子之后,居然也只是沉默以对。

江九月看在眼里,心中微怔。

不论是药儿,还是傅随波,在最初的时候,都曾经给过她美好的回忆,只是那些回忆越美好,当真相揭破的时候,便越让人无法接受,她现在甚至庆幸,自己当时与他们并没有太深入的接触,只是为了傅醒波治病接触的多些,后期便被云廷渲强势介入,而放弃了和他们的接触。

“你家公子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沉默了许久之后,江九月轻轻问。

药儿哀切的神色顿了一下,连忙抬起头来,却也不如刚才那样悲伤难受,无力痛苦,只是眼睛却失神的看着傅随波。

“我家公子一个月前忽然说要入仕为官,正好那段时间摄政王给了清泉山一个监察使位置,我家公子身有功名,又熟知医药,便到清泉山去探了探,哪里知道奴婢再次见他的时候,公子便成了眼前这幅样子,夫人伤心,整日里不是以泪洗面,就是再佛堂为公子祈福,请了燕南所有名医到家中诊治,却没有任何效果,小姐和小少爷也很担心,每天都去书楼里面查古籍,还找一些偏方试了试,却还是没有反应……奴婢心知燕南地带虽然也有名医,但是比不得京城,便请准夫人,带着公子到了京城来找二老爷……”

“是。”傅恒接口。

相较于药儿的惊慌失措悲伤痛苦来说,他冷静了许多,眉宇之间凝着担忧,“只是侄儿的身子实在是奇怪,下官把脉之后,便知他其实是没死的,但是却似乎已经死了,像是进入了一种假死状态,下官只可以诊出他醒来的日子只怕遥遥无期。”

药儿闻言,原本微微缓和的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

傅恒沉默了一下,又道,“下官斗胆,恳请摄政王为我侄儿诊断一下,若是摄政王有法子,能救得我侄儿清醒,下官必定肝脑涂地,以报摄政王厚恩。”

药儿的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不过在这一刻她依然清楚自己的身份,并不敢如求江九月那般,去求云廷渲,只是满脸希冀的看着他。

云廷渲神色清淡,面色未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的扫了那躺在担架上的人一眼,转过视线,问江九月:“他如何?”

江九月抿唇,“死不了,但是想活,也很难。”虽然很不想打击药儿的心情,但她依旧不得不说,“他当时不是只是撞伤吗?怎么会弄成现在这样!?”

药儿愣了一下,显然对于个钟细节并不清楚,一脸茫然。

“傅公子身子瘦弱,没有武功,并不能适应那时候的坍塌,所以……”红缨上前低声回答,后面的话便不言而喻了。

江九月了然点头,一直凝视着闭目沉睡的傅随波,半晌之后,才皱了皱眉,“办法不是没有——”

药儿一喜,忙道:“江姑娘请说!”

红缨绿柳皱了皱眉,想着这姑娘在摄政王面前倒真的算是礼数周全,怎么在江姑娘面前这般没礼貌,着急也不该老是打断别人说话。

“你是不是在这一个月内,给他熏了什么香?”江九月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问道。

“……是。”药儿心中一跳,有些不安产生。

“熏了什么?”

药儿抿了抿唇,脸色不太自然,“难道是我给公子用的熏香有问题吗?我只是用了普通提神的藿香加芝林粉末而已。”

闻言,江九月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他沉睡是因为脑中神经压迫一时半刻醒不过来,本身只要用针灸疏通活络经脉,一个多月就会好,如今你用了这两种熏香,对他的身体无异于下毒,明为醒神,暗却是堵塞神经脉络——”

“我……我当时根本没有想太多,我……奴婢可害惨公子了!”药儿大惊,低低的喃语一声之后,失神的看着软榻上越来越瘦的傅随波,下唇都被咬出了一排深深的牙印,脸上刚干了的泪痕,再次湿润起来。

江九月从原来便知道药儿似乎看着对傅随波很不一样,却也是第一次见她把担心和挂念如此直接的表达出来,这早已经逾越了仆人和主子的界限,似乎到了这个时刻,她已经不害怕旁人看出什么了。

江九月身边的爱情和婚姻,充满了背叛和伤害,这是唯一一个,坚持执念如斯。

江九月当然知道傅随波对自己特别,甚至那兰花一事,自己也是下意识的装傻,故作不知,也知道药儿对傅随波的特别,否则不可能到了哪里,提到大少爷的时候,她都是下意识的笑弯了眉眼,傅随波好的时候,她便站在暗处看他,如今傅随波不好了,她却如此伤心欲绝……

江九月握住椅子扶手的手,又慢慢的紧了一分,忽然,她抬头看向了云廷渲。

云廷渲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似乎旁人的死活与他无关,两道视线在一瞬间交织成一片绵密的网络,他深深的看了江九月一眼,视线落到傅恒的身上,声音低沉而有力。

“普天之下,只有一种东西,可以救他。”

屋内,所有人的视线,全部落到了云廷渲的身上,仿佛只要是他说的,便真的可以做到。

只是江九月例外,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垂下眸子。

傅恒惊讶,忙问:“什么东西?”

“金兰草。”云廷渲回答。

药儿身子一震,金兰草,金兰草?!可是——

世上又怎么去找第二株金兰草?!傅家原本是有一株金兰草的,可是那一株金兰草,早在为摄政王治疗身子的时候便已经用了去,她心中的希望之火才燃起了一点点火星,便被更为猛烈而冰冷的水泼灭,毫不留情。

傅恒薄薄的唇瓣开开合合了一瞬,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却在这时,云廷渲又道,“我服用了金兰草,我体内便有金兰草的效用。”

“主子!”红缨绿柳,以及守护在门口的铁家兄弟同时变脸。

铁洪严肃道:“主子身份尊贵,万金之躯,绝对不能冒险为他疗毒,况且他还有可能是危害主子的凶手——”话到此处,铁洪自觉失言,但是他太了解自己的主子,如果不是决定了这件事情,他就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他自然也看到了方才的情况,江姑娘显然自己就是知道这个法子的,但却迟疑着不敢说出,而主子看出了江姑娘的迟疑,不想她纠结和为难,所以才会自己说出来,主子真是为了江姑娘,可以做任何事情吗?甚至不需要江姑娘主动开口!

傅恒和药儿听到那“凶手”二字,同时变色,却怎么也不能理解,文弱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傅随波,怎么就会成为危害摄政王的凶手了呢?

“铁洪,退下。”云廷渲抬手下令,神色平静。

“主子!”铁洪剑眉紧皱,忽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主子身系万民社稷,绝对不可以轻易有任何损伤,请主子三思。”

其他三人也同时跪倒在地,一头叩到了地面上去。

“请主子三思。”

这五个字说的沉重而抑扬顿挫,声音凝聚成线,直直刺入了江九月的耳中。

江九月身子一震。

她又何尝不知道云廷渲的尊贵无比呢?所以在第一时间看出傅随波身子的问题时候,她并未开口点明。

一个曾经设计陷害过云廷渲和故意接近过自己的人,他当时越是完美无暇,现在便越是让人无法接受,她甚至自私的想,就这样沉默装傻,然后开药让他维持现状算了,毕竟他变成这样,并不是自己直接造成的,更不应该让云廷渲为他疗伤,尤其他曾经在金兰草上做了手脚,让云廷渲二度中毒。

试问,一个曾经设计暗害过云廷渲的人,连江九月自己都一点也不曾发现,现状她怎么敢让他再次清醒过来呢?

只是,她终究还是太过心软,因为看到了药儿的泪水,而松了口。

“都起来吧。”云廷渲淡淡道,垂目看向地面上的傅随波,手法如同江九月一样,只是从手腕之中飞出的,是一根黑色的丝线而已。

铁家兄弟和红缨绿柳神色震惊,却只能看到云廷渲悬丝为傅随波诊脉。

药儿和傅恒一时之间心情紧张激动,不可言表,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摆了。

摄政王……居然愿意出手救傅随波!

江九月看着云廷渲立在旁边的侧脸,午后的阳光照映在他英毅的轮廓上,鼻梁修挺,睫毛很长,肌肤宛然莹润,长眸低垂着,看不清楚一丝喜怒傲惧,却自有一股睥睨凡尘的风姿,黑袍垂曳下的弧度如流线般绚丽而完美,长而瘦,骨节分明的大手指尖,正点在黑丝线上把脉。

江九月的手指动了动。

要为傅随波疗毒必定要耗费大量功力,而且必须坚持七七四十九天,每天两个时辰,云廷渲身份地位悬殊,如若因为给傅随波疗毒,而致使自身功夫减弱,到时候又该有多少人会打他的主意,他是不是又会像以前那样,身陷未知的危险,甚至可能再次被打落尘埃?

想到自己初次见到清泉时候的模样,江九月心口蓦然一缩,揪的生疼,原本安稳坐着的姿态也一变,身子下意识的前倾,手捣住了胸口,试图压住那些窒息的疼和恐惧,另外一只手几乎是同时死死的捏住了云廷渲的衣袖。

云廷渲回头,便看到江九月面色微白,脸色微微一变,手腕一动,就收回了那跟黑色丝线,莹润的指尖,只是一个瞬间,就转到了江九月的手腕处,几乎在同时,她感觉自己的后心有一股暖流灌入,渐渐缓和了心头的那些揪疼。

屋内跪了一地人,铁家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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