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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菊花的刺-第39章

小说: 菊花的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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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红,可能三十几岁的年纪。

虽然她已快到了徐娘半老的年纪,然而她却有颗少女的心——一颗象是什么都懂,而又什么都不懂的心。

她风韵犹存,是个成熟的女人,可是有许多地方却又象个十五。六岁的大女孩,对什么都好奇,尤其对男人。

她低着头,因为她必须注意脚下那一盆盆散置地上的各式菊花,而小呆却一直在注视着她。

小果接触过许多女人,却从没碰到过一个象这样的女人,一个就算用放大镜也看不透的女人。

他只知道她叫绮红,称呼展风为小姐,事实上她们到底是不是主仆的关系,很令小呆怀疑。

但是他已懒得去想,更不愿去想,因为对女人,小呆不只寒透了心,更伤透了心。

然而对女人他却实在不知该去怎么面对,毕竟一个女人差点要了他的命,而另一个女人却又给了他一条新的生命。

“咦?!呆少爷你醒啦?”

放了脸盆,绮红开始了这些天来的“早课”,她绞了毛巾,侍候着给小呆净脸。

等一切弄妥了,小果轻声的说了音:“谢谢你,绮红姐。”  “哪里,您客气啦……对了,您饿不饿?.要不要我去把吃的端来?”

“等会好了,现在我尚不觉得饿,展风姑娘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我想也快了,这次大水冲毁了不少的人家,也伤了许多人,唉!我家小姐可有得忙喽……”绮红一面收拾东西,一面回着小呆的话。

很不习惯让人家称呼为“呆少爷”可是这个女的偏喜欢这样叫,小呆也只好由她,谁要自己的父母给自己取了这么个名字呢?

小呆默数着日子,他发现展凤已经离开这里人天了,而他也仅仅只见过她二次面而已。

他当然知道那位展凤姑娘此刻正忙着在救人,毕竟她有颗菩萨心肠,不是吗?

“呆……呆少爷,呆少爷……”绮红望着小呆突然不出声,便轻声的喊了两句。

“啊?!什么?!你叫我?”小呆回过神,有些惊愕的说。

笑了笑,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呆少爷,我们小姐托人传话说您的药一定得按时服用,还有要您千万不能妄动真气,否则三个月可以养好伤,恐怕要三年才能养好了。”

有些感动人家在外面心还惦记着这里,小呆道:“绮组组,我知道,你放心好了,我这条命是你们小姐给的,我哪敢不听话?再说我还真怕要我三年都躺在床上呢。”

“您知道就好了,自己的身体可只有自己保重才行。”绮红投过奇怪的一瞥后,又端起面盆走了出去。

只道是这儿应该是“展抱山庄”,小呆却没想到这儿离“展抱山庄”竟有数百里之遥,居然到了峨嵋山。

第十六天的黄昏,展凤回到这里,她风尘仆仆有些憔悴,却仍细心的检视了一下小呆的伤势。

然后就用细木条做成了一个架子,把小呆自颈至腰给固定了起来,并且说了一句小呆最为开心的话。

“你现在可以起床,也可以走动,当然是要非常小心才行,否则牵扯到伤口,可会痛得令你喊救命哩!”

一个人在屋子里躺了十几天,一旦可以起来了,他最迫切的当然是希望看看外面。

“这……这里不是你的家?”小呆有些惊异的问。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里当然是我的家。”

“可是你的家不是这个样子……”

明白了小呆的意思,展凤笑得弯下了腰说:“没有人规定一个人只能有一个家是不?狡兔都有三窟,何况人呢?

小呆不明白展风怎么会把一个人拿来和狡兔比。

“瞧你惊讶的样子,就好象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告诉你吧!我有许多产业,这里只是其中的一处,再说我那天发现你的时候,你可是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这儿最近,所以我只好把你带到这喽。”展凤解释着说。

“那么这是哪里?”

“峨嵋山区。”

小呆现在的样子挺滑稽,想想看,一个人的身上架着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木架子,岂能好看到哪里?

望着朦朦的山影,小呆苦着脸说:“这……这个难看的东西,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取下来呢?”

“我也不敢说,这还得看你复元的情况而定,怎么?刚能走,你就想‘跑’了?”展凤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说。

“不,不,你误会了,我……我只是不习惯身上套着这个‘枷锁’罢了……”

“那可是没办法的事,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为什么会打不过人家。”

一听这话,小呆的脸阴沉了下来。

“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现在外面全已传说你死了,而且李员外也成了丐帮的叛徒,正亡命天涯……”展凤注视着小呆的表情说。

“叛徒?李员外成了丐帮的叛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自己的死,小呆似乎还没对李员外成了丐帮叛徒一事来得关心。

展风当然注意到了小呆的反应,然而她却说:“好象李员外投入了一个叫……叫‘菊门’的组织里。”

“‘菊门’?”小果轻念着这个从没听说过的组织。

露出疑惑的表情,小呆说:“这是个什么帮派?好象从没人提起过嘛。”

“当然你没听过,这个组织还是在‘望江楼’之战以后才出现的,不过最近江湖上好象都在谈论着这件事情,因为这个组织不但神秘,而且隐约中已控制了江南和江北,甚至许多成名的武林人士都已投效于它……”

“那么它们的宗旨是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只为了开山立派吗?”

江湖人,江湖事,小呆本为江湖人,他对江湖事岂能不关心?尤其当他知道李员外也进了这个神秘的组织里,他当然会问。

“详情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吸收的对象却全都是一些在情感上受过创伤的武林人士。”展凤说。

“哦,这倒是个奇怪的组织,我看现在的我也应该是他们吸收的对象了。”

小呆茫然的应着,难道他又想起了什么?

回过身,小呆脸上的表情恐怕是他这一生最严肃的时候。

“不,我想今后我是再也不会想起她了,在我和姚伯南决战时,当我突然发现我竟然失去了力量,从那时起我已明白了一切。对她我没有怨恨,毕竟我曾深深的爱过她,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我和李员外同时死掉?你是女人,也是她的好朋友,你能告诉我吗?”

没想到小果会有这么严肃的表情,也没想到小呆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展风有刹那的错愕。

“你……你不爱她了?”

“爱?”小呆哑然笑道:“你能爱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杀掉自己和你最要好的朋友的人吗?”

展凤的眼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她嗫嚅地说:“你……你们之间的故事我不太清楚,所以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还有,她也不是我的朋友。”

这下小果可真呆了,他瞪着怪眼说:“她不是你的朋友?可是我明明看到你和她是那么的熟悉……”

“熟悉就能算朋友吗?何况朋友又分好多种,我认识她,只因为我曾替她治过病,她虽然到处对人吹嘘我是她的好朋友,可是说实在的,我除了知道她叫欧阳无双,有个有钱的老公之外,我是什么也不知道。再说每次也只有她来找我,我连她住在哪都不知道,如果这也算朋友,恐怕这种朋友我数也数不完,因为凡是让我治过病的已多得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少了呢?”

没想到展风和欧阳无双是这么个“朋友”法。

是的,朋友可分好多种,有生死之交,也有点头之交。

有好朋友,也有坏朋友;有共患难的朋友,当然也有共酒肉的朋友。

所以生意上来往的人可称之朋友,那么大夫和病人之间又何尝不能称之为朋友呢?

夕阳美,可是一个美人站在夕阳里,人们的眼睛看到的却只有美人。

一个美人说的谎言,当然是一个美丽的谎言。

而美丽的谎言有时候却让人不忍去揭穿它。

何况现在的小果根本只想遗忘,他又怎么会去追问?

莫说展凤说的话小呆会相信,就算展风要他现在死,小呆恐怕也会毫不犹豫。

因为他现在能够活着也全是她赋予的。

展风又走了,她匆匆的回来,只为了放心不下小呆。

毕竟嘉陵江大水,外面有成千上万的人等着她去救,所以她回来只吃了一顿饭,和留下了这么一个古怪的架子。

好在她临走的时候对小呆说这个架子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拿掉,要不然小呆还真不道自己要怎么摆平在床上。

第十八章 盲女剑

六柄剑。

虽然这六柄剑是在六个瞎了眼的女人手中,但是李员外却知道这六柄剑却象都长了眼睛一样。

因为他已领教过了,而且还是光了屁股的被它们追得满池子乱跑。

剑冷,却还不及脸上的寒霜。

现在六个瞎子已围住了李员外,就等着一声令下。

虽然瞎子不太有表情,但李员外可感觉出来这六个瞎子每个人都象要杀人的样子。

不好问,也不能问的话,如果问了出来,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李员外已到了不能不问的时候,因为再不问恐怕自己就要永远没机会再问了。

“小……小双,你是在哪里……哪里见过我……我身上的……”李员外急得连整句话也说不清。

“床上,你以为一个女人能看到一个男人屁股上的东西会在哪里,总不成在戏台上吧?”欧阳无双答得干脆,甚至话中带损。

“你……愿不愿意再……再看一次?!”李员外简直象被人掐住了脖子,面红耳赤的说。

这是什么话?!

当然李员外的意思并没一丝冒犯对方的想法,他只不过想要再确定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那个混帐。

然而明明是一句中听的话,如果从一个笨的人嘴里吐出来,却往往会变成了一句不中听的话。

李员外不笨,可是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会说出这种“王二麻子,二百五”的话。

也许是情况危急吧!所以他才口不择言。

每个女人听到这种荒唐的话,当然都会怒不可遏。

“李……李员外,你把老娘当成了什么?!你以为你那地方长得是朵花?”欧阳无双怒极的吼道。

明白对方弄扭了自己的意思,李员外真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更结巴、也更急的说:“小……小双,我……我想……我想……”

“想?!李员外,我告诉你,你这一辈子休想,我可以让天下所有的男人想,甚至玩,就是你不可以,我……我之所一以会有今天,全是你,全是你这头猪造成的,哈哈……老天爷,你张开眼看看,看看我怎么来分了这个禽兽的尸……”

一双美目已经血红,她更象是疯了般的吼叫着。

这可好,李员外没想到越描越黑,他还想再解释,可是已来不及。

“杀——”

突然发出一声厉吼。

于是六柄剑泛起一阵寒光已到了李员外的前后左右。

可怜李员外现在手无寸铁,只得左门右躲。

因为他那长年不离身的打狗棒的确太招人耳目,所以他已藏了起来,还没来得及买把趁手的兵器呢,现在就碰上了这种场面。

也好在他那独门的步法——“疯癫十八步”,练得到家,要不然他恐怕早已“罩”不住这六个瞎女人。

一个狠得下心来弄瞎自己眼睛的人,对生死一定看得很淡。

一个不想死的人碰上六个随时都想死的人又怎是对手?

李员外心里叹着自己真是没有穿新衣的命,因为这件新衣已快成了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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