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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我将此生,说予你听-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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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需要别人同情怜悯,我也不需要。

“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陆正谦是为了跟他老婆离婚,算是借着你闹了一次,Vincent也只是顺手推舟了一把,”薇薇漠然看我一眼,继续说:“想必刚才你也听见了,现在有个机会,是去美国发展,Vincent和公司内部上层崩了,现在被雪藏,已经半年了,你也知道,在这个圈子里,过气了就一巴掌钉死了,再想翻身就难了,现在遇上个这种机会不容易,但是他现在犹豫了,”她的手机好像震了一下,拿出来看了一眼,眼睛里忽然有了一丝笑意,“我不想承认是因为你犹豫了,因为你根本就不够格。”

我抬起眼,薇薇看向我的眼神像是刀子。

我反驳:“你怎么知道我不够格?”

我梗着脖子,想要有底气的问出这句话,但是被风一吹就散了,融进了脚下踩着的肮脏的雪泥里。

薇薇嘴角挑起一抹冷笑,竖起手机屏幕让我看了一眼:“因为这四个字,你不够格。”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手中的鸡蛋摔碎在地上,蛋黄蛋白脏兮兮地混着雪水,淌了一地。

陆景重发给薇薇的短信上,只有四个字——“我去美国。”

只因为,陆景重最后的决定,不是我。

我喃喃:“怎么可能?他说过他喜欢我……”

“别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从卧轨之后,Vincent的心就已经死了,他不会爱人,”薇薇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别忘了,他本来就是一个好演员。”

…………

当晚,我站在墙角,看着陆景重下楼,看他在楼前站了半分钟,靠着车门,叼了一支烟在齿间,单手挡着凛冽寒风,用打火机点燃了香烟。

他答应过我不抽烟了……

答应过?

他还答应过我要等我考到C市一起去C市呢?

承诺算什么。

一支烟的工夫,陆景重的目光落在我蹲下的墙角,看了一眼。

我觉得陆景重知道我蹲在这里,他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但是,就只是这么不到十米的距离,我拿不出勇气走出去,他也没有走过来。

片刻之后,陆景重跟薇薇坐上车,车绝尘而去。

有时候,我了解陆景重更甚于了解自己,我知道,陆景重这一走,就没有打算再回头了,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生生把人生站成了一棵傲挺的松树。

后来,我在网上搜了他曾经不让我看的那部电影《回头箭》,真的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忽然就觉得,如果现在我去追他,不去问个清楚,那以后我会后悔。

所以,我想着轿车后面飞起的雪花和蒸汽跑过去,拼命地追那辆车,铺面的风刮的我眼睛都睁不开,我只能看见前面不远处的车灯,在黑夜里好像是一盏能照亮前路的启明星,我只知道,我要追上他。

马路上还有没有铲除的冰雪,我跑的急了,在一个路口,猛的就绊着地上凸起的石头,一下子摔在地上,向前滑了半米的距离,手腕擦在地面上,好像是被磨破了。

而就在此时,前面的车停了下来。

我抬头看向黑黝黝的车窗玻璃,好像有一双眼睛,透过车窗在看着我。

前面的车门开了一下,一条缝,但是也只是开了一下,就又关上了,车再一次发动了引擎开走,这一次,一直到消失在我的视野中,都没有再停留了。

我狼狈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的抽泣声从嘴角漏出来。

翻了个身,仰面躺在雪地上。

我以为仰起头使劲闭着眼睛眼泪就不会掉下来了。

可是,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流进我的发际线里,再润湿头发。

我睁大眼睛看着被不远处的高楼撑起的天空,凛冽的寒风就好像是从广袤天际直接刮下来的一样,一直刮到人心底。

耳边有车驶过的声音,我慌忙地爬起来。

可是,不是。

凌晨快一点的时候我才回到家,哦,或许不能算是家了,以前我愿意把它称为家,是因为有陆景重,但是现在陆景重走了,那就只是一个住处,只是一个冷冰冰的房子。

这一次,跟上一次陆景重一声不响的走的时候一样,空荡荡的,没有开灯。但是我没有发疯了似的到处找了,心里没有大起大伏地慌张与波动了,看到房门后面,也没有贴着字条的时候,也没有类似世界末日的恐慌了。

只不过,在陆景重惯常喜欢做的单人软沙发旁边,放了一张卡,下面压着一沓粉红色的钞票。

这算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屋子里的一切,好像还带着他的气味,但是那些温馨美好的回忆,好像都成了笑话。

我忽然发了疯似的把桌子上的水杯茶具全都扫落在地上,这是上个月在和陆景重去超市逛的时候,专门入手的一整套茶具,说到时候正好可以招待客人用,闲来无事还可以品茶。

现在被扫落在地上,噼里啪啦摔得粉碎,碎瓷片四溅飞开。团亩台亡。

我把这个房子里,陆景重买的东西全都砸的粉碎,壁灯也生硬地扯下来砸了,陶瓷罐子也砸了,花瓶也砸了。

我把所有营造的温馨和美好过的,全都砸了,砸的粉碎。

原来有多爱,就有多恨,咬牙切齿地恨。

只不过,这张陆景重惯常窝在上面的单人沙发……

我用指甲撕扯着表面的皮,在上面划下长长的白色印迹,指甲断了一截,沙发却放着依旧纹丝不动,我疯了似的找剪刀,一剪子下去,里面的海绵露了出来。

锋利的剪刀握在手里,却再也狠不下心了。

我趴在沙发扶手上,嚎啕大哭,终于把刚才不敢哭隐忍的哭,全都发泄了出来。

眼泪模糊了双眼,房间里的一片狼藉都好像被沾染了一层薄薄的水膜。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是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再见。”

我卯足了劲儿把手机摔在了墙上,手机四分五裂。

再见。

感谢你赐予我一场好梦。

如果之前是一场美梦,那么梦醒了,就还是回到了冰冷的现实。

我恍然间想起来,他陪我挑灯夜读,他陪我去参加艺考,他陪我去五台山拜佛,他冒着风雪回来陪我过年,他给我调了一杯很苦的叫做“末日曙光”的鸡尾酒,他背着我在马路上飞奔,他陪着我去温泉馆……那些记忆,都太美好,太快乐了。

看来,人真的是不能太快乐了,太快乐的时候,就是上天要收走你一些东西的时候。

你看,这一次,上天就收走了我的心。

…………

原来,我竟然还有过这么美好的梦。

原来,我以为我忘了的,一点都没忘。

我面无表情地继续平铺直叙:“后来,我没日没夜地学,六月份的高考我擦线过,本来可以选择省会一个一流的大学,但是我还是报了C市,总不能再让人说是井底之蛙了,是不是?”

这句话像是在自问自答,又像是在问面前的心理咨询师,有点自嘲。

心理咨询师递给我一个纸抽。

我扬了扬唇角,抬手将烟蒂上已经堆了长长一截烟灰弹到烟灰缸里,凑到唇边猛的抽了一口烟,就好像是那种有瘾的瘾君子一样,将大团的烟气吸入到肺里:“给我纸抽干什么?”

心理咨询师没有说话,递给我一面镜子。

镜子里,我眼眶有点浮肿,脸颊上蜿蜒着好几道泪水的痕迹,什么时候竟然哭了,真是丢人。

我很随意地用手背擦了一下脸颊,把镜子倒扣在桌面上。

“这三年你们联系过么?”

我摇头:“没有。”

“为什么不联系?”

“因为……”我顿了顿,看向坐在桌对面的心理咨询师,皱了皱眉,“你在听故事么?”

心理咨询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继续问:“是怕手机打过去接通了?还是怕他不接通?”

我翻了个白眼。

心理咨询师撑起手臂,说:“你现在心理上的问题,主要就是在……”

我打断了他的话,吐了一口烟气:“我心理什么问题?我怎么不知道。就是吃一顿晚餐的时间,谢谢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反正刚才进门之前就已经付过钱了,我看了一眼时间,还剩下二十分钟,就当是白送了吧。

心理咨询师叫住我,递给我一张名片:“如果有需要,可以联系我。”

我顺手就接了名片,眼角的余光挑了一下名片上的名字“周越”,出了门就扔进垃圾箱里了。

…………

下午有两节声乐课,下了课就接到了室友雪儿的电话,说是晚上男朋友磊子请吃饭,务必到场。

我想都没想就说:“估计去不了了,晚上导师要补习,还有一个多月就比赛了。”

雪儿很遗憾地说:“好吧,那我叫桑桑和温温去吃了。”

挂断了雪儿的电话,我走到到冷饮店要了一杯咖啡,一边走一边刷微博。

最近微博上最火的,只有四个字——“王者归来”,至于这个王者是谁,手向下刷屏的时候竟然有点发颤了……

一张照片刚刚露出一半到额头,我一下子按掉了手机,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

他要回来了么?

今天上午心理咨询师问我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不联系陆景重呢?

就算是那个时候手机被摔碎了,但是他的私人号码我记得清清楚楚,现在都倒背如流。

真的就像是心理咨询师说的那个,不联系,是怕他接通了,还是不接通……

等我回过神来,手机忽然震了一下,进来一个电话。

看着手机屏幕上“李峥科”的名字,我不禁皱了皱眉,犹豫了三秒到底是挂断还是不去管它,那边电话就已经切断了。

正好,不用我费脑子了。

但是,没往前走两步,一个人就挡在了我面前。

我没有抬头,绕开这人就继续往前走,他就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不是说好了晚上陪我去聚会的么?”

因为正好是下课时间,小吃街入口的学生特别多,我也不想跟他拉拉扯扯的,索性就由着他拉着我的胳膊,没有挣脱。

“好。”

从李峥科的表情上看的出来,他心情不错,去取车的时候,甚至做了一个起跳三分投篮的动作。

李峥科开了一辆拉风的宝蓝色敞篷跑车,驶过的时候路边几个学生纷纷拿手机拍照,跟见了美国总统一样的表情,有钱就是任性。

李峥科绕着花坛开了一圈,才跟上我,我知道他这就是炫耀的心理,他开着车从我身边驶过,我继续向前走没有停下脚步。、

李峥科叫我:“上车啊。”

我打了一个手势:“出校门左拐第一个十字路口等我。”

李峥科还是慢悠悠地开着,一辆电动车从后面超过,骑电动车的人还扭头看了好几眼。

我直接停下脚步。

李峥科也直接踩了刹车,我看见他的视线落在后视镜上,我不动,他也没有继续开车的打算,我便转身打算离开。

身后李峥科叫住我:“好,好,我在出校门左拐第一个十字路口等你。”

我没有动,只是站住了脚步,等听见身后车缓缓驶离的声音,才转身继续向学校门口走去。

室友桑桑说我有时候太偏执,偏执到一种可怕的程度,看来果真是这样吧,和一个上高三的孩子都这么较真。

上了车,李峥科问我:“我姐说你下学期就不来给我当家教了,为什么?”

我系好了安全带,扬了扬眉梢:“你姐没告诉你原因?”

“说了啊,”李峥科毫不在意地说:“说是你学校里忙,还有我要升高三了,要收收心了。”

我在心里冷笑了一下,就算是一个家里的,也知道家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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