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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那只神有点坏-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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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看到是贵客么?你们这些畜生拿剑对着我们的贵客,是不想活了么?”

夏池一把剑扔到前面来,小鬼君头上的发带恰到地被剑劈开了,被钉在身后的宫墙上,头发散落了一肩膀。夏池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吐了一句:

“吵死了!”

她走到宫殿门口,一把将剑拔出来,往里面走去,正看到画韶半躺在榻上,那副悠闲的样子一看就让人觉得其实一刀劈下去是可以理解的!夏池当真要一道劈下去,画韶慢悠悠道:

“这是他躺过的地方,上面还残留着一点他的味道,不信你过来闻闻!”

真恶心。夏池手中的剑凑到她下巴下面一点放着,被她食指轻轻拨开,因为剑太锋利,在她的手指上弄了一小道伤口,渗出一滴鲜红的血来,她将手指伸进嘴里吮了一下,看起来很美味。她抬起眼眸,说:

“在你来之前应该搞清楚来这里的目的,看来你今天是来问我瞳是不是跟我上床了,那我得跟你说,你其实不用白跑了这一趟,流言现在传得满天都是,全是真的。他是为了救你……或者说他求我出兵救你,自己跟我上床了。怎么样,你的男人被我睡了,很不爽吧?你嚣张那么久,看到你生气,我心情真的很好呀!”

“贱人!”夏池一气之下一甩剑,在她白净的脸上划了一刀,血被滴落在洁白的衣服上,染成了几朵梅花。

画韶没有很快拿出手绢来止血,反而起身,走到夏池身边,身子贴在她身边,笑道:“你闻到没有,我身上,还飘着一丝他的味道,是不是很迷人?”看到夏池的表情,她得逞地笑了两声后,就收好了,说:“夏池,倘若你当真爱一个人,你是不会计较这些的,反倒是酒阙瞳,他为了你,是什么都肯去做,我猜,若是我不答应救你的话,那他便会违背天君的命令亲自去救你,到时候他可就是神族的罪人,离死期不远了。我不想让他死,当然,也觉得他爱得很不值,你究竟有什么是值得他爱的呢?你连我都不如,我至少还是一心一意爱他的,你给他带来的,就只有麻烦!从你出生开始,你身上就带着那种肮脏的血液!”

全神公敌 07

“那不是肮脏的血液!”夏池一把将她推开了,手里举着弑神剑,其实她的心已经有些动摇了,不然不会连剑都握不紧了。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所有的族群都会觉得悯人族非得在这个世上消失?她一向觉得父神是个很有理智的人,为什么他会杀死她的亲生父母?难道悯人族的血液,真的藏着那样的秘密,真像画韶所说的,那么肮脏么?

那么,父神又为什么不将她也一起杀了,反而将她带回来,抚养长大?虽然已经在世上活了九万年,可是这些事,怎么都想不通。

她应该去问问父神的,可是父神,那个强大的庇护者,他现在在哪里?

夏池现在像一头失去了方向的麋鹿,顶着她盆栽一样硕大的角原地不知所措,想要寻找一个密林钻进去,可是四周全是荆棘。

“阿池。”酒阙瞳是听闻她气势汹汹就来找画韶的事情才匆匆赶过来的,她若是对画韶怎么样,鬼族和神族不知道又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夏池却误认为他是担心画韶的安危才过来阻止她的,本来她已经打算要走了,却一气之下一刀劈了过去。

酒阙瞳,我有没有说过,不要背叛我?

情急之下,画韶却跑过来,搂着酒阙瞳的脖子就护在他面前,身后一阵凉凉的感觉,夏池那一刀就劈在了她身上,从肩上一直到腰上一刀长长的划痕。画韶倒在了他怀里。

“画韶!”酒阙瞳没想到她会忽然跑出来。

画韶笑道:“你放心,我死不了,酒阙瞳,我就是想体会一下,为一个人死是什么样的滋味,以前我姐姐也是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凡人死去的,放弃了鬼族的大好江山,我觉得有些好笑。酒阙瞳,原来这样的感觉那么快乐。”

“夏池,你做的好事!”酒阙瞳抽出剑来将她击退,只是纯粹想把她擒住然后抓回乌止山去,可是剑一过来,浊然便来了,抱着她的腰就往后退,手指轻轻弹开了酒阙瞳的剑,带着夏池跑掉了。

酒阙瞳原本还想追上去,画韶一把将他胳膊拉住,说:“留下来,当是给夏池赔罪!”

他不得不留下来,倘若他不答应,画韶就会毁掉与神族的条约,两族之间不知道又是多少年的战乱。这本就是夏池惹的摊子,他本就该给她收拾。画韶望着夏池离去的背影,投下了一个妖魅的笑。

夏池被带离那里后,自己一人走入凡间,一边哭一边走,浊然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她走,一言不发如一只虎视眈眈的秃鹰。天上的太阳像火炉一样炙烤着大地,夏池光着脚踩在滚烫的石子路上。

走到河边,夏池拖着自己被烫得全是包的脚走进河里,越走越深,然后将自己整个人都泡了进去,浊然本来想让她好好发泄一下,直到不见她的踪迹才匆匆跑过来,在水中四处觅不得她的踪迹,又潜进水里面去,不多久,便带着她一起除了水面。

夏池一身湿漉漉地将他推开,脸上不晓得是水还是泪水,哭腔对着他就骂:“你到底想怎样嘛?浊然,别以为你是我的守护神你就可以与我形影不离。你不晓得你很烦人么?你在我身边会显得我很没用,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滚,不准再跟着我!”

她走上岸,沿着岸边一直往河流下游走,浊然亦跟着,夏池又回头,走到他面前扇了他一巴掌,骂道:

“我不是让你不要跟着我么?你叫你走啊!离我远远的!”

浊然一脸安然:“我是你的守护神,我们之间有血的誓盟,没有办法离开你!”

“血的誓盟!”夏池手中化出短匕首,直接往自己手腕上划,道:“我还你自由,从今往后,你爱要谁当你主神就要谁当你主神,我把身上所有的血都给你,我们就没有关系了!”

浊然将她短匕首夺下,手腕摁住她的伤口,撕掉身上一块布就给她包扎伤口,任凭夏池怎么都挣不掉他的挟制,夏池值得安安分分地给他包扎,看着他低下的眼眸,那么认真,那么深邃,那么好看!

夏池空着的那只手抵上了他的眉心,揉了揉,将那里皱眉的地方揉平了,落下几滴泪来。浊然没什么表情,伸手将她脸上的泪滴给抹掉,说: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装,你可以哭一哭!”

浊然这一说,夏池像决了堤一样,脸埋进他的胸前就哭了起来,这是那么多年来夏池哭得最凶的一次,浊然他虽然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让人看到,但是他又不是铁石心肠,夏池哭的时候,他最心痛。

手慢慢抚上她的肩膀,将她包围在自己的黑色里,不让任何人侵扰。

水面上波光粼粼,时而从水里跃出一条小鱼来,又摔了回去,河面还是一样平缓,河水自西向东流去,将见证他们伤心的那些波纹全都冲走。浊然湿漉漉的发丝被风吹干,脸上还黏着一丝淡淡的汗迹,嘴唇动了动,彷佛要说什么始终没说。

夏池只是想单纯喜欢一个人而已,酒阙瞳满满地占据了她的整颗心。如今的心却已经不再懵懂,她要去寻找以前的那些踪迹,寻找她不知道的那些事,一个人走,穿着血红的长裙,拖在漫天黄沙里,浊然始终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淡然地走。

酒阙瞳,这个世上,一定有一个可以忘掉你的地方,如果你始终是我的一个劫的话。

沙漠没有一棵树,太阳又开始炙烤整个大地,炙烤着她的皮肤,滚烫的沙子在脚底像针扎一样,不多久,这里便会连她的脚印都找不到。在沙子中,没有永恒。

沙漠的尽头,便是她出生的地方,她母亲死的地方,她脱离悯人命运的地方,她很快就要回到悯人命运的地方。有些事,你越是想逃,越是逃不掉,所以不如就去寻找,面向那个不敢面对的东西。

沙漠的尽头,是一个圆形的祭坛,四面寸草不生,黑色的枯骨灰烬铺满了周围,一条粗重的铁链贯穿在整个祭坛上面,祭坛中间有一抹黑色的东西,看起来像一个弯腰躺着的女人,连身上的丝绸都化为了烟尘,风来来去去地吹,已经分不清哪些才是她的骨灰。

一个人死到这样才算死,让活着的人找都找不到她的踪迹。

全神公敌 08

夏池去了沙漠尽头的事,没有人知道,酒阙瞳已经发动了所有的弟子去找,一连几个月,她就像在世上消失了一样。

夏池本来以为,伽罗女是最后一个悯人的后人,她躺在祭坛上,她母亲消失的灰烬身边也足足躺了好几个月,顺便用来想破这个世上她想不通的事,比如说,她对酒阙瞳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接下来自己又该怎么做。本来还想一直这么躺下去,一直到一个撑着拐杖的老人在靠近。

他如同伽罗女一般,穿着黑色的衣服,用有帽子的斗篷将自己埋在黑暗中,眼睛还散发着红色的光,拐杖敲打着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响,连浊然都觉得他的气场诡异很快飘到夏池身边护着。

老人走到夏池面前,向她伸出枯老的手,咯咯地笑道:“我的殿下,你总算来了,我在这里等了你九万年的时间,等得我以为这辈子都等不到你来了!”

夏池很诧异,浊然也很诧异。

老人说:“我的殿下,我既盼望你来,又盼望你不来。你来,我便可以告诉你怎么运用你身体那股不可一世的力量,让你百毒不侵。可是,你来,也就意味着你过得不好,你想逃离这个世界,想寻求你母亲的庇佑!父神他答应过你母亲,只要她放弃血液的力量,就会把你照顾好,所以就封印了你的力量。明显父神食言了,就怪不得我们了!殿下,我们悯人族已经被神族镇压沉睡了九万多年,你是该让我们苏醒过来,让老天爷为我们死去的族人申申冤了……”

“悯人族?”悯人族还是可以苏醒过来的?

老人又骇人地咯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本想着凑近夏池,却被浊然一把推开,双眼充满了杀气,老人看了他一眼,又笑道:

“盘古之心,呵呵呵,伽罗女偷了你母亲的盘古之心,竟然还会将他还给你!看来她还是有点良知的!那个老怪物,现在过得怎样了?”

夏池说:“她已经死了。”

“哦!”老人似乎对她的死一点也不感到惊讶,拄着拐杖在身边游走,一边看着祭坛上空万年不变的黑压压的云,一边死气沉沉地思考,走了一圈,细细打量了祭坛周围雕着的那些图腾,走到夏池面前,道:“我的殿下,现在让我来告诉你怎么运用你身体的力量吧!”

浊然再次抵挡,夏池对他使了个眼神,他便退到身后去了。老人伸手试图将她头上的铃铛拿下来,可是他太矮了没够着,夏池只好自己伸手将铃铛摘了下来,交给了老人。

老人拿起铃铛,捧在手心如获珍宝,抱着铃铛失声痛哭了起来,哽咽道:“当年,我如所有守护你母亲的族人一般,负伤只能无能为力地远远躺在一边,看着你母亲亲自将这串铃铛系在你身上,把你交给了父神。你母亲生前就很害怕她身上的力量,她找到了这串铃铛,它便是能阻止身上这股力量。所以,只要你还带着它,你就无法使出这股力量。”

怪不得,又一次夏池想将这串烦人的铃铛摘下来,父神很愤怒,不过还是好好跟她说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话,并且约定,这一生都要带着这个铃铛。原来,这是有目的的,父神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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