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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古代婚姻生活-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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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什么,去去去!给我听着,花多少钱都得治好他。”顾老爷说;一口答应了出诊大夫,无论怎么样都得治。最后好不好,听天由命。

顾夫人张了张嘴,不敢有他。他当然也希望顾远樟好,他就是躺着了,身边还有个官家出身的媳妇儿呢。他叫来潘宝鹦说:“宝鹦,去照顾你丈夫吧,如今正妻之位悬空,等他醒来,自然就是将你扶正的时候。”

潘宝鹦虽没有那个心思,却为了不受人恶气,正妻之位他怎么能不要呢。乖顺说:“宝鹦知道,爹爹放心罢。”

顾远樟昏迷不醒,秦玉麟这会子却已经在做出行的准备。与顾远樟和离的第三日,他差人来到顾府,将四房院内属于自己的东西通通搬走,一点碎屑也不留。

可惜顾远樟人事不省,不知道那个满载回忆的院子已经空空荡荡,什么也不留了。而秦玉麟也未曾有过去看他一看的想法。对顾远樟,就好比那句话,覆水难收。本来去留全在一念之间,也不是多么要紧的事情,原谅他就原谅他,离开他就离开他。因种种缘故,他选择了去,那么就只能一去不回头。

秦玉麟不会放不下过去,他总是个向前看的人。

“麟哥儿,你真的决定要走吗?”秦爹舍不得儿子,他孤身只影地,怎么能一个人去外面过呢?若只是害怕闲言闲语连累了家里,大可不必啊。

“爹爹,我已经决定了。”秦玉麟安慰说,“别为我担心,我不是为了那些可笑的理由而远行,我只是想带着儿子走走这天下罢了。”

“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挂念他了?”人常说一夜夫妻白夜恩,何况他们还有浓情蜜意的许多时候。

“不挂念,有什么值得挂念的。”秦玉麟摇头,他就是这么个人,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再果决不过。

“唉,那好吧。你去与你父亲说吧,他也十分担心你。”

“嗯,我会的。”

陵州城的生意,秦玉麟把它交给两位掌柜。两座庄子有陈管事理会。至于身边曾经那些人,青岚他是要带走的,没有他总不方便。柳管家在陵州有根,他走不了,只好让他回去。

紫竹,秦玉麟将他留在秦府,与秦爹说了声:“我不带他走,爹爹你看着安排吧。放了也行,嫁了也行,怎么都行。”

临行前几日,金鳞阁来了一位稀客,原来是许久不见的宋少。秦玉麟瞧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就知道,宋少一定知道他的事。也对,那天当着大街上,只怕知道的人还不少。

“听说你要去游历?”宋少瞧着好久不见的人,仿似没什么变化,他真的刚刚经历那种事情?

“是的,带着我儿子出去走走。”秦玉麟说。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宋少摇摇头,由头到尾,他都看不透秦玉麟这个人。不过,却出奇地令人印象深刻得很。

“是吧,我不奇怪才是奇怪。”在你们眼中,当然是奇怪的。秦玉麟这样想。

“什么时候走?”宋少说。

“后天,早晨就走。”秦玉麟明了,他是来送行的。

“好。”

和宋少并不熟悉,但是怎么说,他是一个让人信任的人。如果是现代,秦玉麟也许会和他做朋友,一个很好的朋友。

三天之后的城门口,秦爹秦父他们都来送行。一家人依依惜别之后,宋少的黑马从街角而来,秦玉麟在窗口和他交谈几句。

马车启程了,宋少的黑马在旁不紧不慢地跟着,他说:“送你们一程。”

“好。”秦玉麟不推辞,送吧,天高地阔,那里不能去。

一辆马车一匹马,在陵州境内的官道撒谎能够缓行。此时春暖花开,草木繁茂。一切都欣欣向荣。等到下一个州城的时候,秦玉麟不再愿意让宋少相送。

“到这里就好,宋少回去吧。”

“珍重。”黑马上的人朝他拱手说,漆黑的眼睛,沉如暗夜。

“后会有期。”秦玉麟说。

见他勒紧缰绳,潇洒地调头离去,猩红的披风在风中漂浮,一扫而过。那是个有自我,有原则,有抱负的男人。

青岚见秦玉麟眼中怀念的神色,叹息说:“宋少爷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好人。”

秦玉麟听了笑起来,“你还太天真,世上没有哪个人是绝对的好人。”他觉得用好人来形容一个人太片面了。

“难道不是么,宋少爷确实挺好的。”

“什么时候你也爱八卦了。”秦玉麟抱着顾思博,他醒了,眼睛正转来转去地。

“不晓得,奴婢就是觉得,好像轻松许多的样子。”青岚说。

“你也觉得外面好。”秦玉麟说,“可不是吗,天天呆在一个地方,就像个牢笼。”

“如今出来了,夫人想去哪里呢?”

“天大地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山水志、南国游记、行路集、一本本地走,走到累了为止。也许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小城镇,开一间独特的铺子。住在一个布置温暖的小院,种一棵开起花来轰轰烈烈的木棉。

等到三五年又过去的时候,就那时候再想罢。

顾老爷十分高兴,因为顾远樟终是醒了。身体在大夫的调养下渐渐有起色,可是大夫又说:“身子的病有药可治,心中的病,却无药可医。”

顾远樟虽然醒了,但是他整日不说一句话。就像个没有灵魂的空壳儿。他时常躲在院里的某处,不见任何人。

佑安回来与他说什么,他从来没有反应。就算佑安说他的爱子和爱妻已经离开陵州了,他也不曾眨一下眼睛。但是两名小厮都知道,顾远樟不是没反应,他的悲伤在心里。

“少爷,您不能再这样下去,夫人和小少爷真的走了。您想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们的面了吗?”佑平来劝顾远樟,不希望他终日人不人鬼不鬼地,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做。活得跟个死人没两样。

“我还能见到他们吗?”顾远樟终于说话了,可他摇摇头,见不到,也不能见。

“怎么见不到,少爷想着夫人,夫人也不是真的那么狠心。只要您做对了,他就会回来了。”佑安继续劝说。

“他发了那般毒誓,叫我怎么见他。”顾远樟瘦剩一身骨头,幽幽的双眼又浮现那天,他心里的那个人怎么说的,怎么诅咒自己的。

“事在人为啊,老天爷也挡不了您的心意,只看您有没有心罢了。”佑平也说,他却也是个有点通透的人,少爷这件事啊,不是没有余地。只是自家少爷太被动,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争取。

“有,怎么没有。我整颗心都是他,我怎么会不想……”顾远樟说,抚住那颗空荡荡的心,一夜之间,他真的尝透了……尝够了,再也没有情绪可言。痛苦、难过,怎么足以囊括。

“那就去做,你认为夫人喜欢您怎么做,您就怎么做。为了夫人,您还有什么不敢的。”

“嗯,我没有什么不敢的。”顾远樟低首说,安逸和甜蜜,不是别人送到他手里就不会再跑。不是他哭一哭就会回来。他错了,不该什么都依靠别人。秦玉麟说得对,他是愚蠢,这世上只能靠自己,独立、强大,这样才能生活。

“您好好想一想,您究竟错在哪里,又需要怎么改正。比如说……潘氏。”

时间一晃三个月,顾远樟以身体为由,推迟上任三个月。期间,潘宝鹦已有孕在身,他收买出诊的大夫,谎报了月份。不过顾远樟从来都知道,他确实没有碰潘宝鹦。这会子潘宝鹦有孕,只能有一个事实,那就是,潘宝鹦原本就已经被人破了身子,暗结珠胎。

只是,那个人是谁呢?又为何使得潘宝鹦陷害自己?

其实前后一推敲,也不难想出来,潘宝鹦陷害顾远樟只是为了不败露事情。恰好那天遇上附中来外男做客留宿,又是喝得烂醉如泥。最合适他祸水东引不过。

“这潘氏确实奇怪,少爷既然是清白的,就要及时将他打发掉。”

也怪潘宝鹦自己不谨慎,从不收敛情绪。想黄儒修的时候,时常对空气唤着儒修、修郎。情真意切,闻者伤心。至于同住一院的,傻傻呆呆的顾远樟,则被他抛诸脑后。

不日,顾远樟将潘宝鹦留在陵州城,自己上了一趟京上。拜访潘大人之后,一人回到临时租住的院子。

要说平日里,顾远樟与潘宝鹦从不接触。顾远樟潘宝鹦视而不见,潘宝鹦也不曾凑到跟前露脸。这态度本身就令人生疑,想要查清楚来龙去脉,自然还是上京一趟比较好。佑安照顾远樟的吩咐,开始在附近打探,打听一个叫儒修的年轻男子。

也是顾远樟的运气,黄儒修早前十多天来过这附近,也在打听事情。佑安往下一问,得知是打听潘大人府上的事情。那就……j□j不离十了。

“少爷,要去找那黄儒修吗?”佑安打听清楚之后回来问说。

“找,找到他,把潘宝鹦的事情透露给他。”顾远樟又在佑安耳旁叮嘱了几句,就这样说法。

“好,小的明白了。”佑安说,眼睛贼贼一笑,出门办事去。

两个月后,潘宝鹦身怀六甲。上京的顾远樟回来了,前脚刚进门,后脚便有个男子在他们院子的小门外徘徊。因顾远樟回到院子仍是不言不语,什么都不管的样子。潘宝鹦早前还有些顾忌他,现在却完全不把他看在眼里,所以也就没有管他如何。

是以,当华素回来一说黄儒修来寻他的时候,他欣喜若狂。不顾自己身子不便,忙让华素扶他去,他要见他的修郎。等了这么久,他终是没有忘记他的。

“华素,他真的来了吗?”潘宝鹦高兴过后又害怕,这是真的,不是梦里?也不是看错了?

“是真的,我亲眼出去看了,是他。”华素说,他瞧见黄儒修身戴白绢,神色憔悴。顿时明了,他并非抛弃了潘宝鹦,而是家中有白事耽搁了。这又怎么怪得了他。

“那就好,快扶我出去瞧瞧……不……不不,我怎么能这样出去。”潘宝鹦一时激动,一时踌躇不前,华素以为他害怕黄儒修看见他这副样子。可是潘宝鹦说:“快回屋,我要好生打扮打扮,不能让修郎看见我这副邋遢的模样。”

华素说:“怎么会邋遢,夫人还是那么美丽。”他既是在孕期中,也不允许自己穿着随便的人,比一般的贵夫人还要注重些。

一番打扮后,潘宝鹦神情激动地来到门口,面对日思夜想的男人,眼泪立即掉下来。

那随风而立,高挑修长的男子,可不就是他的情人,“修郎,是你来寻我了么?”

“宝鹦……你是宝鹦吗?”黄儒修没来之前,早就在京上听说潘宝鹦嫁人了,而且是潘大人逼他远嫁,在夫家过得并不好。更是位分低下,成日被主夫人欺压毒打。

“是我呀,修郎。”潘宝鹦眼泪盈盈地凝望黄儒修。

黄儒修想上前,却又忍下,“我听说潘大人逼你远嫁,还是为人妾侍,日子过得并不好……”可如今瞧他,绫罗绸缎,珠光宝气。怀着身子看上去更是华贵逼人,俨然是大户人家的主位夫人,怎么会是日子过得不好呢。

“这……”潘宝鹦却不能说不是家父逼迫,也不能说他为了活命嫁人。“修郎,你呢,你说过让我等你,你却没有守约。”他泪眼迷蒙地控诉。

“我并非没去找你,可惜你早走了两天。”黄儒修也十分遗憾,他还是娶不了他。这次来寻潘宝鹦,只为了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是这样吗?”潘宝鹦呆呆地问,有些愕然,“真的是这样吗?”

“我家中老父过世,耽搁了好些日子,我怪不了你,是我去得太迟。”黄儒修说:“如今见你过得好,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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