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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藏獒不是狗-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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獒训练成他们需要的样子。他向法官提出了自己的质疑;却遭到了驳回。主审法官不仅不再相信他;还用嘲讽的口气说:“好像你是最懂藏獒的;好像你养藏獒已经养了几十年几百年。但据我们了解;在这起案子之前;你根本没有接触过藏獒。”袁最哑口无言;主审法官说得不错;他只是见过藏羹没有养过藏獒。在他盲目地以为自己天生就能亲近和理解藏獒时;便把自己对狗以及藏獒的理想主义诊释用在了辩护上。

上诉维持了原判;王故银挡人狱。虽然没有翻案;但王故仍然非常感激这个敢于如此为他辩护的律师。他知道自己今天的下场是李简尘想独吞獒场的结果;便把仍属于自己的十一只藏獒也就是差不多半个獒场的股份送给了袁最。王故说:“我不能便宜了李简尘;我把它们送给你;你卖掉也行;养起来也行;总之一定要把它们从黄海獒场分出来。上帝作证;你是我在大陆遇见的唯一一个好人。”

袁最开始是拒绝的。他以为一个律师没有辩护成功;已经很对不起当事人了;怎么好接受人家这么贵重的礼物。后来在王故三番五次的央求下;他去了一趟黄海獒场;逐个看望王故留下的藏獒;突然觉得似乎多少年前他跟它们就认识了;宿命之中他和它们都走向了互相思念的境地;亲切而温暖的感觉油然而生。它们在犬舍里朝他吠叫;像是很凶的样子;但只要他走到跟前;转眼就会安静下来。他一间犬舍一间犬舍地走过去;不停地把手伸进栅栏触摸它们;包括新近从河曲草原收购来的三只大藏獒;没有一只藏獒咬他;好像他的气味是它们早已熟悉了的;他的手曾经千遍万遍地轻抚过它们的皮毛。陪着他的李简尘惊怪道:“王故的藏獒连我都咬;怎么对你这么好?”袁最说:“我也奇怪;大概是前世因缘今世来吧。”藏獒威武的身形!温柔的情态!舔欲他时憨呼呼的样子让他坪然心动;已经无法抗拒了;一见钟情的诱惑。袁最当即决定:收下它们;不是卖;而是养。

李简尘知道他是十一只藏獒的新主人;对他说:

你要把它们带走?十一只大藏獒;你有地方圈养吗?

它们每天都得吃掉一百多斤肉;还不算鸡蛋!谷物!

蔬菜;你有这方面的资金吗?这些家伙在青藏高原皮实得很;几乎不得病;但是在我们这个潮湿的零海拔的地区;一次流感就能要了它们的命。许多病毒对它们来说都是陌生的;它们没有任何免疫力。缺乏经验的人;养一只死一只。我们獒场初建时死了多少藏獒;王故没给你说过?现在正是狗瘟高发的季节;它们一旦离开这里;十有八九会死掉;不信咱们走着瞧。还有;你有没有养藏獒的许可证?政府规定;城市不准豢养三十五种大型犬;藏樊是其中之一。养这么多藏獒;那就是办企业了;你有营业执照吗?我说这些;并不是不让你带走;对我来说走不走无所谓;少了它们獒场还是獒场。我就是觉得;养藏獒的人必须为藏獒着想;病了死了都是人造孽。你看这样好不好?我给你出个主意;十一只藏獒都留下;你来獒场上班;顶替王故做我们的二老板。收入嘛好办;你我都一样;除了固定工资;还有分红。我们是靠藏獒吃饭的;你的藏獒的价值就是你的价值;你的藏獒创造的利润就是你的利润。怎么样?”

袁最犹豫着;一直在摇头;突然仰起脸;发愁地说:“也只能这样了。”很快他辞去了律师事务所的职务;成了一名獒场老板。表面上他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像王故给他留下了一个多大的包袱;把他扛得气喘吁吁;连原来的工作都丢了。其实他心里高兴着呢。藏獒太让他喜欢了;他发现他就是藏獒的爸爸;每一只藏獒都是他的孩子;他有多么爱自己的孩子就有多么爱这些藏獒。他是天生的獒主;满心都是藏獒喜欢藏獒的那种感觉;无所顾忌;率真疯狂。是的;是野兽般的爱驱使他收下了王故的礼物;又驱使他来到黄海獒场;开始用最朴素的动物心情养育他的藏獒。对他来说;喜欢和热爱就是一切;不像他的搭档李简尘;养藏獒就是为了赚钱发财。那些日子里;袁最的心情好极了;他常常会在晚上抱着妻子激动地说:“我的母獒啊;你就是我的母獒。”

妻子是一个少有的没有功利心的政府公务员;对他百依百顺;看他藏獒长藏獒短地讲个不住;就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你喜欢。律师也好;美主也好;对我都一样。”不一样的是;自从袁最成了獒主;他们的性生活就频繁起来了。妻子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把自己当成种公獒了?”

“那你就是种母獒了。怎么样?你能不能给我生下一窝藏獒来?要是能;你就辞了职跟我去獒场;我一定好好喂养你。”袁最从衣袋里掏出一块喂藏獒的巧克力;塞到她嘴里;又说;“老婆你信不信;我有时候真分不清你和藏獒谁对我更亲。我在獒场;看着藏獒就会有一种初恋时追你的那种心情;柔柔地激荡着;暖暖地冲动着。晚上回来看着你;就觉得你是脱了毛的藏獒;是可以楼着睡觉的藏獒。总之;你也好;藏獒也好;还有咱的飞飞;都是我最亲最亲的人。暖;我忘了;飞飞是我跟你生的孩子;还是我跟哪只母藏獒生的孩子?”

妻子打他。他说:“你吃醋了。”妻子说:“才不呢?

自从你做了獒场老板;咱家的钱多了;进了商店也不会光转悠不购物了。吃的穿的都好了;飞飞想要什么就可以给她买什么了。到了晚上;你还能让我……”

袁最突然严肃地打断她:“你要记住;这都是藏獒的恩德。”

2

袁最有时想;如果这个世界的组成都是他这样的人和藏獒;所有人的日子就会顺心惬意得多。他曾经是一个法律工作者;但他信任自己远远超过信任法律。他善良!热情!勇敢!独立!有正义感且嫉恶如仇;与人交往很少心存戒备;也不去认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样的处世格言。尽管他从王故的案子中看到了有罪对无罪的欺凌!法律对公正的践踏;而他毅然离开律师事务所的部分原因也是王故案造成的对法律的失望。但他并不想改变自己。

他单纯而开放地活着;友善待人;也希望别人友善待己。

李简尘待他不错;獒场的大小事都跟他商量;总是笑脸相迎不说;还给他的办公室兼宿舍换了全新的家具。有一天李简尘甚至对他说:“你有十一只大藏獒;我有五只大藏獒;我股份比你多一点的原因是这片地和地上的人屋狗舍是我搞起来的。但是你知道;獒场赚钱一是种公獒的交配收费;二是种母獒下患后的繁育出售;你的藏獒都是两三岁的青年;配种和繁育能力都很强;再过两年;你就是獒场的大老板了。”袁最说:“咱们两个把话说清楚;无论獒场以后怎么发展;你都是大老板。”

花馨子待他也不错。作为驯狗师她在这个行当里是很著名的;常常被请去驯狗;或者人家把狗送到獒场交给她训练。她除了收费上缴獒场;有时还会收到一些应该属于个人的礼物比如烟酒。她会把烟转送给李简尘;把酒转送给袁最;因为恰好袁最不抽烟;李简尘不喝酒。有一次她送给袁最一条进口的名牌皮带。袁最说:“你留给李简尘用吧。”花馨子说:“他那个藕蛤蟆身材;不配用这样昂贵的皮带。”又有一次她送他一双皮鞋;说:“客户是个鞋老板;要送我两双鞋;我没按李简尘的号码要;他癫蛤蟆一样叉开的脚只能糟蹋这样的高档鞋。”袁最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花馨子不回答;坐到椅子上;高高地跷起性感的双脚说:“我给我自己要了一双。瞧瞧;怎么样?”

袁最瞅了一眼说:“漂亮。”

人真是很古怪的;明明知道李简尘和花馨子诬陷了王故;他袁最作为王故的受益人;理应跟王故同一种立场和感情。可是他对他们怎么一点恨的意思都没有呢?他发现人的自私往往表现在利己主义的判断上:害人的人只要不害自己;就不是坏蛋;如果他不仅不害自己反而对自己很好;就不仅不是敌人而是朋友了。简单说;对我好就好;对我坏就坏。因此他常常觉得自己对不起王故:“王故啊;你让我带着你的藏獒离开黄海獒场;可我却跟他们坑谨一气了。”没办法;对他来说;生活中总是好人多于坏人;只要诚实合作;就都是好人;包括那个黑胖子。

五大三粗的黑胖子来到獒场是为了给他的母獒寻找配偶;母獒当然没有带来;因为他不知道配种的价钱自己能不能接受。袁最说:“一次二十万;保证怀孕。”黑胖子说:“不能再便宜点吗?”袁最说:“不能;你看了我们的种公獒就知道;这个价钱还算低了呢。”黑胖子先看了属于李简尘的两只种公獒;摇头不语;又看了属于袁最的五只种公獒;立刻就赞不绝口;说它们是他见过的最好的公獒;一表獒才;毫无瑕疵;独占鳌头;震山震虎;用它们配种的后代一定出类拔萃。哪个獒主不希望别人赞美自己的藏獒呢?

袁最笑着;都能把脸上的肌肉笑掉了。黑胖子当即交了三万定金;嚷嚷着要跟他举杯庆贺。袁最请他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拿出一瓶花馨子送给他的酒;就跟他你让我敬地喝起来。其间;袁最去请李简尘过来一起喝。李简尘笑着说:“我这人腼腆;不跟不认识的人吃喝。你们尽管喝吧;我吩咐厨房给你们炒俩菜。”菜是花馨子端来的。黑胖子一见花馨子顿时瞪直了眼;吸溜着口水说:“你们獒场真是风光无限;藏獒威风;人也标致。”袁最想;花馨子岂止是标致;都妖冶得称得上明星了。

这是第一次喝酒。后来又喝了几次;都是在獒场袁最的办公室里。等到配种成功;袁最和黑胖子便成了称兄道弟的好朋友;进出獒场都可以勾肩搭背了。

这天;黑胖子送来了十七万配种费;袁最再次留他喝酒;完了送他离开。

黑胖子说:“明年我还来配种;冲着你的藏獒也冲着你。”

袁最讲义气地说:“明年我带我的藏獒到你那里去配种;一分钱不要;再要我就不是人了。”

袁最目送着黑胖子的黑轿车;一回头看到了李简尘;问道:“简尘还不走啊?该下班了。”

李简尘说:“我今晚住獒场;花馨子病了;我陪陪她。”花馨子在市里有房子;但最近一段时间;不知为什么她总是住在獒场宿舍里。

袁最说:“她病了吗?怪不得刚才我那位朋友想跟她喝酒;敲她的门她不开。”

袁最没想到;花馨子生病竟然是獒场蜕变的前兆。第二天;当他跟平时一样八点准时来到獒场上班时;獒场已是今非昔比了。他没有听到藏獒欢迎他的叫声;奇怪地走向犬舍;发现所有的犬舍都是空的。

獒场大铁门和犬舍之间那条限制藏獒走动的石灰线也被踩踏得若断似连。“藏獒呢?藏獒呢?”他意识到出事了;到处跑动着;一脚踢开了李简尘的宿舍门。

李简尘被绑在暖气片上;头上身上都是血。袁最上前;撕掉封嘴的胶带;急问怎么了。李简尘喘着气说:“快;快去看花馨子。”

花馨子被绑在宿舍的床上;一丝不挂;封住鼻嘴的胶带几乎让她窒息。她一见袁最进来;眼泪哗啦啦往下淌。袁最手忙脚乱地给她解绳子。花馨子起身跪在床上;死死抓住袁最的胳膊;仇恨地说:“你别想跑;你就是跑到阴间我也要把你抓回来。黑胖子说了;是你让他干的。”

黑胖子?袁最的样子就像海流突然遭遇了封冻;静止不动地呆望着花馨子。李简尘跑进来;撕住袁最把他推开:“你还看;看什么呢?”他把地上的衣服检起来扔给花馨子;指着袁最破口大骂:“你指使黑胖子带人洗劫了獒场;又强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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