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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大明龙腾-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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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果尉初时见了,先是一惊,继而竟是笑不可遏,却又不敢大声,只得强咬着嘴唇,噗嗤有声。    
  那杨易安见他模样,却是大怒,因道:“你竟敢如此?若是汉王收了我,只怕我诛你全家,如同割草!”    
  他虽是大言炎炎,在当时人的眼里,却也并非全然是虚诈之辞。明朝自中期以后,阉人势大难制,每一朝都有一权阉出现,呼吸俯仰之间,决人生死。便是朝中士大夫,亦需仰权阉之鼻息。自万历在全国各处派遣矿税太监之后,虽是为害全国,却也使无数贫门小户见识到了太监的赫赫声威。于是那些贫苦自不能养活儿女者,多半在小儿年幼之际自行阉割,送往皇宫,希图富贵。也有那郁郁不得志的成年之人,毅然自阉以求入宫的。这么多年下来,明朝的太监总数早有立国时的几千人暴涨到近十万人,饶是如此,每年仍是有大量的良家子弟与那些流氓无赖纷纷自阉,任你是皇帝三令五申,宫中不再收人,亦禁人自阉,却仍是无法阻止这股子风气。    
  就是在不久之前,那魏忠贤还是以健壮男子自阉入宫,到后来贵为九千岁之尊,起因便是当年在自已裤裆的那一刀。如此的引诱之下,自阉之风又如何能已几道令旨而停止?    
  张伟自定鼎南京之后,立时将旧明的所有太监一并逐出,一个不留。虽柳如是赴南京后,亦是不肯再招太监,只是招募些健壮妇人,帮着从内廷宫女做些洒扫担水的重活。至于来往安全,传令,便暂且有由内廷禁卫及侍讲学士们来行。张伟本人到没有觉得如何,到是几个旧明大臣纷纷进言,要张伟从旧宫内待中选取一些年少太监回宫伺候,到也会方便许多。以他们看来,只要制度定好,让太监在皇宫内以备洒扫粗使,却也不无不可,却是不知张伟一来是知道太监不管如何监管,因其接近帝王,总是会影响政治。此类人身体残破,心理扭曲,只怕一万人也出不了一个好的,况且残人身体以供使唤,这是让一个现代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是以不管各人如何劝谏,此事却是决不肯行。    
  他的想法这小小果尉自然不知,因明朝末年自阉以求富贵之事甚多,其间亦有不少成功者。张伟的宫掖中现下没有一个太监,若是感其挚诚,收留这个自割的家伙,将来大富大贵,亦未可知。因急忙敛了笑容,向杨易安正色道:“这位先生,这原是我的不是,现下就送你往宫里去,收或不收,便不是我的干系了。”    
  杨易安傲然道:“这是自然,谅你一个小小的军官,能有什么法子。也罢,头前带路,我这便去求见汉王殿下。”    
  那果尉虽是心中郁郁,却是不敢怠慢,只得当真在头前带路,将这阉人一摇一摆的由天街带往禁宫方向而去。    
  待到了宫门处,那守卫的禁卫却也不敢怠慢,当下一层屋的往上禀报,一直传到内廷当值的巡城御史之处。为防着禁宫内各侍卫领班们沟结做乱,虽都是心腹武人,却又以文官领巡守宫城之事,是以举凡宫门处有何异动,最终还是归那巡城    
  御史该管。    
  “汉王,臣有事启奏。”    
  张伟正在与一群前来理论的文臣耆宿们说笑解释,正忙的不可开交,却见巡城御史入得殿来,向他跪下行了一礼后,便起身奏事。    
  因知道此人必是无事不来,忙笑道:“有事便快说,没有这里都是些老先生在说话!”    
  “回汉王的话,奉天门外有人求见。”    
  张伟一听大奇,却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求见,竟惹的这人亲自来回。因又命他详细说了,待听到那杨易安掀开衣服,让汉军果尉亲视伤口一事,想想此人的行径,竟是抑止不住的暴笑。    
  *****   
  第三册完    
  请继续期待《大明龙腾》续集                  
第一章 租田之法    
  殿中各人原本是在十余日前便求见张伟,商议遣送犯官并宗室家口十余万人赴吕宋一事。张伟知道他们名曰商议,实则是来寻他打擂台,鸣不平来了。是故推三阻四,一直只推着忙,不肯召见。待后来求见的人越来越多,眼看再不好生抚慰一番,势必要激起众人愤怒,万般无奈之下,也只得将各人召将进来,详加解释。    
  此时正被搅的头痛,却被这御史进来一闹,场中原本凝滞严肃的气氛立时大变,不但张伟仰天长笑,便是那些个老夫子们,亦都是禁不住笑将起来。    
  各人笑上一气,那张慎言主管刑部,却先皱眉向张伟道:“汉王,定鼎南京之后并没有禁民人自阉的诏命。此人虽绝不可收用,却也不好治罪。”    
  郑瑄等人亦同声道:“此风断不可长,请汉王将此人训诫逐出,并诏有司宣谕天下,日后凡有敢行此事者,必交法司究办。”    
  他们都是老成谋国之言,原以为张伟必定首肯。却听得张伟道:“此事不能如此罢休。需重重惩戒,以儆效尤!”    
  张慎言躬身道:“汉王,此事不可如此。不知者不为罪,汉王不可以一已之私而坏天下人法,请汉王三思。”    
  “这个自然,然尚书可为我思一良策么?这半年来,携家口土地投充,求为皇庄者络绎不绝;献美貌妇人女子者充斥南北,奇珍异玩珠宝古董,乃至地方特产者比比皆是;现下竟又有如此残父母之躯,博君王欢心者,若是狠加恁治,有心人以为有机可乘,日后再有人如此,如何是好?”    
  他这番话一说,殿上各人立时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吴遂仲原本并不发言,想着一会劝张伟收留些原旧宫内的太监以备使唤,现下却无论如何不能开口了。    
  张慎言知道张伟所言是实,这一年多来不论是各地的地方官员、豪门巨绅,还是平头百姓,寻常商贾,统统的把世上飞的爬的,走的跳的,但凡是世上有的,历经千辛万苦寻了来,巴巴的献给张伟,以希图上宠。却都被张伟严辞训斥,一概不收。现下这些人不献礼物,不报祥瑞,却又献上自家土地,愿为皇庄。张伟正没理会,却又有人割了自已,愿为太监。若是不狠狠刹一下这股风气,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沉思半响,方向张伟答道:“既然如此,先将此人以擅造宫禁之罪斩首。然后由汉王颁布法令,再敢如此者,一律如例如置。”    
  张伟点头道:“就是这么着。若是今日只将此人赶出了事,只怕日后还有麻烦。”    
  见各人都被此人引开精神,他忙站起身来,向众人笑道:“今日说了半天,也好早晚的了,大家请回,若是再有话说,我必定接见,再来详谈就是。”    
  他转身欲溜,却见徐光启颤颤岿岿步上前来,向他道:“汉王……”    
  张伟忙摆手道:“徐老先生,今日已迟,若还有话说,不妨等到明日,如何?”    
  见他仍是不依不饶,只得立定身体,正色道:“各位的话我都听进去了。左右不过是说流放吕宋太过狠心,放至台湾,或是海南可也。况且这些人多半心怀异志,放到吕宋也是祸害——其实不妨事!”    
  他边走边说,语速极快,也不等各人能否听清,只一个劲说道:“那吕宋土地肥沃,地广人稀,不过两三百万的土人居住。几年前吕唯风便开始命土人少儿穿汉服,说汉话,写汉字。最多不过一二十年,那吕宋国的青壮土人便与汉人无二,发至那里,又有何苦处?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如春,又有种种特产水果,那椰子我还每年命人送来饮用,再有铜、金等矿藏,这是多好的地方?”    
  见徐光启听的发楞,张伟又笑道:“老先生,改日等新送过来的椰子到了,我必定差人送到你府上,让你尝尝看!至于防着那些人做乱,到也不怕。他们去万里之遥,没有宗族,没有乡党,虽然有心为乱,却都并非是旧识,力量却是比在内地小上许多,纵是有祸乱,也比在江南闹起来更好一些,可对?再加上有汉军和厢军,还有土人佣兵,还怕这些人不成!不妨事,不妨事的!”    
  各人被他的话说的心旷神怡,这吕宋一时间竟好似成了天堂一般。待醒悟过来,却见他已出了殿内侧门,被一众禁卫拥着往后廷去了。    
  各人同时苦笑,知道些事虽然做的忍心,张伟却势必再难更改决心。张慎言悻悻道:“汉王何其太忍!”    
  又道:“还有下文。昨儿汉王派人正式行文下令刑部,日后凡可判绞又或不绞,可判十年重刑,或是判流涉三千里以上刑者,概发至吕宋垦荒!我原说要驳回,看现下的情形,汉王决心以下,此事又是军令,非是民法,连御史台也是无法可想。”    
  徐光启原本是今日前来谏言的诸人之首,此时心中已被张伟说服。又隐隐然知道他近日有意派兵图北,唯恐江南生乱,是以一定要把这些乱源根除。    
  因叹口气,向张慎言道:“做大事者,有时候便需如此。你也不必再与汉王顶牛,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况且,吕宋国向慕中华上邦,成祖年间甚至请求过内附归属一事,成祖因路远难制,谢绝了事。今汉王有无敌水师,又何必不将这几百万的生民,辽阔富庶之土地收为我有?”    
  见有人不以为然,并不服气,他又道:“汉王以战起家,乃开国之君,与后世守成之主不同。切不要以好大喜功,不该开边畔一事来劝他。象他这样的创业之主,绝然不会偏安于江南一隅之地,窃窃而自喜的!”    
  说罢,转身向殿外行去。待到了殿门高阶之上,却见一队禁卫军士正拖着那杨易安往宫外行去,显是要拖他去杀头。徐光启却是视而不见,只咪着眼看向西面的斜阳,按剑长叹道:“丈夫当提三尺剑,平定天下!惜乎,吾老矣,却是不能助汉王一臂之力了。”    
  张伟急步出殿,唯恐又被这群大臣们纠缠不休,不能脱身。出得奉天殿,由左侧门而出,由乾清门迤逦而入,见身后各侍卫杂役紧随其后,因笑道:“你们不必跟来,我略停一会儿这过去坤宁宫,再无别事。”    
  禁卫们得他吩咐,便一一伫足不前,往各宫门殿阁巡逻清查,待夜色上来,各人提着羊角风灯由内廷出外朝,这诺大的宫室之内,只在奉天门东角楼上留有内阁及参军部的值班人员,以备汉王随时召见询问,其余所有的人员例在天黑之前出宫而出。    
  “下钱粮了,下钱粮了……”    
  随着一声声宫禁杂役们的呼喊声,一扇扇高大厚重的宫门被推起锁好,直待第二天五更时分,方才打开。除非乃是张伟亲令,任何人亦不可擅自打开宫门。此是明朝旧例,张伟因其确有必要,到也没有加以废除。    
  “佃户李狗儿殴打其田主一案,经刑部及都察院各司官、推官、法官会议,臣等皆以为浙江臬司处断得当,并无误判。经查,那李狗儿原本便是刁滑疲玩之徒,虽不曾触犯法度,然此番因田主催赋逼租,那田主王某不合与他口角,李狗儿操起房内长凳,将王某殴至重伤……臣等议:田主与佃户虽不是主奴之分,然自古尊卑上下有别,李狗儿以下犯上,诚刁恶蛮横不可恕之暴徒,浙江臬司所议绞立决之刑并不当。若恩出自上,臣等亦自当尊令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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