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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玉手点将录-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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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飞冷笑道:“阁下出口伤人,这把年纪,怎的毫无教养!”

易晓天大怒道:“你敢对老夫如此。”挥手一掌推出,一股巨大潜力直涌过去。

陆文飞斜跨半步,呛了一声,长剑出鞘,随手划出一道剑光,掌力滑身而过。

易晓天一笑道:“好身法。”

呼地又是一掌推来,他功力深湛,第二掌力道强猛,犹过第一掌。

陆文飞马步沉稳,长剑挥处,银虹电闪,狂涛巨浪似的掌风一入剑影之内,竟然无影无踪。

易晓天暴怒之余,目注剑尖。不言不动,忽然想起一个人,心头不觉一粟,脱口问道:“看在令师的份上,老夫不与你一般见识,去吧!”

陆文飞对江湖上的事,知道的不多,以为对方果与师父认识,虽满怀怒火,却不便发作,闻言纳剑入鞘,正待回房。

只听易晓天哈哈朗笑道:“既承公孙凤千金一诺,此间不是谈话之所,咱们找个地方详谈。”

雪山盲叟翻着白果眼道:“就在寒舍不行吗?”

易晓天道:“兄弟那面还有几位朋友等着公孙兄呢。”

雪山盲叟淡淡一笑道:“大家如此看重我,真叫我受宠若惊。”

一阵脚步声,几个人都随着易晓天行去,那黑女有意无意之间,回头瞥了陆文飞一眼,急步追上了盲叟。

陆文飞静立庭中,突起一阵孤独悲凉之感,想到这短短数日之内,父亲惨死.生母病亡,业师虽是一代大侠,但已然成为废人,茫茫人海,竟无一个可资臂助之八。

回到房中,已是更鼓三响,突然想起爹爹的遗言,随手解下佩剑,借着昏暗的灯光,细细察看,剑鞘乃是古铜银花,古色斑烂,用力一抽,里面果有夹层,衬着一块宽有一寸,长约半尺的金牌,牌上纹路纵横,并有唐诗一句,乃是陈子昂的五言短歌一句:

“前不见古人”。

只因陆子俊重伤垂危,语焉不详,看了这块似图非图的金牌,竟是茫然不解,把诗句反复念了几遍,强作解忖道:“是了,想那晋王定是自觉才华绝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因恃才傲物,难获朝廷信任,是以写下这样一句,以排遣胸中抑郁之气……”

旋又暗自摇头道:“这种推断也是不对,想那晋王,位列亲王,门下宾客中奇人异士极多,何以仅把这件事嘱托三人?”

想了一会,恍然有所悟道:“是了,定必是这件事十分重要,如果参与的人太多,万一所托非人,其后果影响极大,是以仅选了三个可资信托的人。”

跟着再把太行山近日突然杀机密布的情景,前后作一对照,顿觉自己所作推断不差,当下长吁一口气,把创鞘重又收起。

连日来,这遭变故,虽是短短几日,他似历尽了入世沧桑,心情忽然感到苍老起来,长叹一声。闭目盘膝而坐。

他功夫正在进境之时,坐息时间甚长,一觉醒来,已是已牌时分,跳下床来,只觉店内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声息,走到前面酒店,竟也杳无一人,怔了怔,突然大悟,暗叫道:“糟了,他们都进山去了。”

当下佩上长剑,疾奔出门,茫无目的地奔走了一程,突然把脚步收住,暗忖:“我这般乱跑一通,究竟到底是往哪个地方去呀?”

忖思之间,蓦闻一个悲怆的声调,顺风飘了过来,隐约似有人高吟:……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陆文飞心里一动,顺着吟声夺去,只见雪山盲叟,手扶竹枝,立在一方岩石之上,掌柜的黑女,秀发飘飞,紧傍他站着。

雪山盲叟的听力十分灵敏。陆文飞离他尚有十几丈远,便已觉察,沉声问道:“云娘,是什么人来了?”

黑女回头看了陆文飞一眼道:“是咱们店里住的那少年。”

雪山盲叟头也不回地道:“是与易晓天交手的那人?”

黑女道:“正是他。”

雪山盲臾冷哼一声道:“鬼鬼祟祟,绝不怀好意,不用理他。”顿了一顿又道:

“黑龙帮来了吗?”

黑女四下看了看道:“还没有呢,他们会不会失约?”

此时陆文飞已离雪山盲叟不远,霍地把脚步收住,他已把雪山盲叟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措词。

就在他这一怔的功夫,路上突然并肩来了两个人,一个年约五旬上下,穿一袭锦衣的高大老者,一个却是劲装背剑的红衣女郎。脚下都极迅快,晃眼到了岩石之后,老者干咳了一声,道:“公孙见,还记得区区在下吗?”

雪山育叟身形不动,冷冷道:“来者可是川西张门张五爷?”

老者哈哈朗笑道:“公孙兄听音辨人之能,果是叫人佩服,区区正是张南。”

雪山盲叟仍然背着身形冷冷地道:“贵门极少涉足中原,这番远从川西赶来太行,定然有什么紧要之事了。”

张南敛去笑容,阴森森地道:“公孙兄何必明知故问,你来太行非只一天,想必对此事早有计划头绪了。”

雪山盲叟朗声道:“江湖上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我瞎子却是一无所知。”

张南暗中对身旁的红衣女郎一呶嘴,身形倏起,突向盲叟身旁的黑女扑去,黑女大吃一惊,身形往盲叟身后一挪,纵手一浑.拍出一掌。

可是那张南去势如电,黑女手掌才举,已被他一把将脉门扣住,孙顺势一带,落下岩石。

雪山盲叟厉喝一声,竹杖一举,青芒一点,快逾一道闪光,点向张南脑后玉枕穴。

只听身后一声娇喝,红衣女郎双手连扬,一片寒芒挟着嘶嘶破空之声,兜头罩向雪山盲叟,双方距离既近,女郎暗器又歹毒无比,雪山盲叟顾不得再攻张南,竹杖轮动,幻出一片青芒,将暗器震飞。

这原属一瞬间事,那张南外号“追命阎王”,为张门中杰出高手,他存心掳获黑女,又有红衣女郎配合行事,果然一举成功。

雪山盲叟厉声道:“张南,你若是伤了她一根头发,瞎子和你们张门永远没完。”

张南哈哈笑道:“岂敢,岂敢,兄弟如此举动实非得已,只要公孙兄身藏晋王秘图,如肯与我张门合作,兄弟不仅全力维护你父女俩安全,而且答应不论什么宝物,都做二五均分。”

陆文飞同言心头一震,暗忖:“原来他们乃是趁火打劫。”

一时同仇敌汽之心油然而生。

他与雪山盲叟距离二三丈远,那张南离他只有一丈左右,心念一动之下,倏地撤剑向前攻去,他身法快捷,剑势有如狂风暴雨。

张南一心和雪山盲叟说话,不防他骤起发难,等到觉察,森森剑气已然临头,急怒之下,挪身一闪,将手中的黑女一松。

张南眼看煮熟的鸭子,竟被它飞了,气得一睑铁青,举目看去,原来袭击他的竟是一个少年,心中更为恼怒,厉喝道:“你小子好大的胆子!”

张南横剑当胸,直冲上来,暗提功力,冷冷道:“你小子是什么人门下?”

陆文飞道:“不用问我是什么人门下,只问你自己作得对不对?”

张南仰面哈哈笑道:“好啊,你竟敢教训起我来了!”

只听红衣女郎一声娇喝道:“站住,咱们的事情还没有谈妥,你们怎么就走。”

张南偷眼一看,只见雪山盲叟扶着黑女,缓缓向山谷行去,红衣女郎一手执剑,一手扣着一把暗器,挺身挡在前面,顾不得再攻击陆文飞,身形一跃,飞射出三四丈,轻轻落在盲叟父女的身前。

雪山盲叟竹杖一顿,沉声道:“张五爷,凡事不可欺人大甚,我瞎子也不是好欺侮的。”

张南亦知雪山盲叟不是好惹的人物,如果动起手来,自己确无必胜把握,当下微微一笑道:“兄弟并无欺凌公孙兄之意,乃是与你诚心合作。”

雪山盲叟嘿嘿一阵冷笑道:“瞎子已都领教过了,咱们一切免谈。”

张南脸色一变道:“公孙见真个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雪山盲叟暗中凝功,冷冷道:“瞎子这条命值不了几个钱,你瞧着办吧。”

张南虽是大援在后,但眼下之势,却是以一敌一,另外还有一个来意莫测的少年,自知难操胜券,微微一笑道:公孙兄可曾也细盘算过,黑龙帮能保万无一失吗?”

雪山盲叟轻哼了一声,还未及答言,山坡忽又行来一位身披玄色大氅,背插长剑的老者,朗声道:“张兄说得不错,目下武林人物,大部分来了太行,黑龙帮势力再强,只怕也难于抗衡!”

张南回头见是谢家堡的谢一飞,暗中不禁连连皱眉,表面却故作轻松,哈哈笑道:

“眼下情势,分则绝无所得,合则彼此有益,公孙兄有没有算算这个帐?”

雪山盲叟喟然一叹道:“你们究竟从哪里听来消息,瞎子什么也没有,你叫我合作什么?”

谢—飞大笑道:“公孙兄昨晚与易晓天商量之事难道忘了?”目光一瞥张南又道:

“川西张门、金陵谢家论人材、凭武学,哪一件也不弱于黑龙帮,公孙兄何苦薄此厚彼?”

张南跟着接腔道:“若是闹翻了,可怨不得我们得罪好朋友。”

第二回汉代古墓

雪山盲叟原意乃是借助黑龙帮之力,对付各门派,不意弄巧成拙。消息已经传出,立时成了众矢之的,此刻他是有口难言,当下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道:“瞎子自知孤掌难鸣,这样吧.只要留我瞎子一份,和准合作都行。”

谢一飞与张南交换了一个眼色,彼此会心一笑。

陆文飞静立一旁,见雪山盲叟果有与人合作之意,心中大急,纵身趋前,厉声道:

“公孙前辈不可如此,你与他们合作,无异与虎谋皮,误人误已。”

雪山盲叟不知他的心意,只道又是一个觊觎秘图之人,于是冷冷道:“小兄弟,莫非你也要插手一份吗?”

陆文飞摇头道:“在下不是此意,公孙前辈如若有空,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张南刚才被他搅扰,已是一肚皮怒火,此刻有谢一飞在场,不怕雪山盲叟父女逃走,立起杀心,一抬腿,挥手一掌劈去。

陆文飞猝不及防,被迫疾退三尺,张南大喝一声,双掌齐出,右掌攻向面门,左掌却迅逾奔电地向他手腕扣去。

陆文飞一着失去先机,来不及撤剑,左掌一抬,硬接下攻向面门的一掌,右手骈指如戟,反切对方的手腕。

双掌触接,蓬的一声轻响,陆文飞暴退五尺,只觉胸前间血气翻腾,五腑震荡。

张南身形略略一缓,又往前冲。右掌一推,疾向陆文飞前胸拍去。

雪山盲叟身旁的黑女,一直暗中留意他们的争斗,眼看陆文飞就要伤在张南的掌下,不禁脱口惊呼道:“不要伤了他。”

陆女飞于受伤暴退之际,自知动力难故,一反手长剑出鞘,抖手一震,幻出五朵碗大的剑花,将门户封住,张南目睹剑花朵朵,耳听黑女惊叫之声,借势把掌一撤,转过身来道:“老夫不为已甚,饶过你这一次。”

实则心中十分骇异,“梅开五福”的剑招,已有十年不在江湖显露,在此多事之秋,他怎肯自找麻烦。

雪山盲叟于张南攻击陆文飞之际,心中飞快的转了几个念头,他知黑龙帮人多势众,易晓天既约他来此,绝不会不来,自己尽用暗自藏拙先让他们火拼一场,是以静静立着,等候事情的变化。

那张南一掌将陆文飞震伤。自觉成风,大步行近雪山盲叟,目视谢一飞道:“公孙兄既允合作,咱们找个地方计议如何?”

谢—飞道:“事不宜迟,前面不远有个轩辕庙,咱们到那里面谈谈。”

雪山盲叟道:“瞎子既已说过,自然听任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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