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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弃妇的极致重生-第4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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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王呢,见郭别驾这般热情,失落的心情得到了缓解,两人经过几番接触,关系倒亲密了不少。

从魏王那儿,郭别驾打听了不少新刺史崔幼伯的情况,当然,魏王不喜崔幼伯,自不会为他说什么好话。

听了魏王那加了料的‘资料’,郭别驾愈发厌恶即将来赴任的新刺史。

当然,他也不是蠢笨之人,为了稳妥起见,他悄悄选派了几个机灵的心腹,提前沿着官道去沿途的驿站守着,准备多掌握些新刺史的情况。

崔幼伯前脚出了京城,后脚郭别驾就收到了心腹的消息——新刺史及其随行人员很是张扬,所携带的车马绵延十几里。

看了这个消息,郭别驾愈发肯定了自己对崔幼伯的猜想:哼,果又是个没吃过苦、只靠家世、女人上位的无用之人!

接着又有消息陆续传来,‘什么新刺史很讲究啦,不肯吃外面的饭食’,‘什么新刺史吃不得苦,整日在马车里躲清闲啦’,‘什么……’

待崔幼伯的大队人马赶到鄯州境内的时候,郭别驾对这位素未谋面的新上司已经厌恶到了极点。

这才不顾僚属劝阻,硬是留给崔幼伯一个空衙门,还是个铁将军把门的空衙门。

“哦?他果真这么说?”

听了下属的回禀,郭别驾的眉头皱了起来,其实。他也没想着一下子就让崔幼伯服软。

他虽讨厌世家子,但也必须承认,似崔幼伯这种世家子骨子里都是有傲气的,不管他是不是有真本事,但肯定有真脾气。

不过,郭别驾还是没想到,崔幼伯竟这般硬气,竟敢派人砍断大门的铜锁,直接闯进了衙门。难道他不知道,冲击衙门等同于造反?!

一旁坐着的年轻都尉见状。放下酒盏,用力一拍大腿,道:“阿叔。这小子是知法犯法呀,您可以弹劾他呀!”

郭别驾却没有直接回话,而是紧锁双眉反复的思索。

别看他总是一副咋咋呼呼、莽撞武夫的样子,其实他并不傻。傻子也不可能在数次战场上活下来。

郭别驾不懂兵法,不知道文人的那些弯弯绕。但是他却有种动物天生的直觉。

适才,下属的这番转述,让他有种不妙的预感,总觉得,如果他真的参了崔幼伯,也定不会成功。

没准儿。他还会偷鸡不成蚀把米呢。

伸手摸了摸花白的长须,沉吟许久,郭别驾才又问道:“姓崔的那小子进了衙门后可有什么动静?”衙门和后街宅邸都没有人。就算崔幼伯能闯进去,也没人帮他干活呀。

要知道,他为了‘招待’新刺史,硬是将好好一处宅邸弄成了荒宅呢。

而且,前任刺史走得匆忙。只草草的跟几个书吏交接了下,而那些书吏全都被郭别驾放了假。没有十天半个月,他们是不会回来上班的。

这样一来,衙门里连个跟崔幼伯交接的人都没有,他就算进了衙门也不能办公。

那下属咧了咧嘴,表情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详细的将崔幼伯一行人的言行描述了一番。

说完,他还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新刺史带了不少随从,只文士打扮的小郎就有八九位……另外,属下离开前,新刺史的仆役已经将官邸整理干净,院子里甚至飘出了炊烟。唔,新刺史似是带了充足的粮食、果蔬等物,那些仆役根本没有上街采买就、就——”

郭别驾在湟水绝对是土皇帝的存在,牢牢控制着粮食等重要物资。

过去,他就曾借此为难过某任刺史。那位倒霉的刺史家眷,刚来湟水的时候,拿着银子都买不到肉、菜和粮食,家里险些断炊。

还是刺史‘诚恳’的跑到郭家跟郭别驾见了礼,变相的服了软,这才勉强熬过此节。

结果人家崔幼伯可好,吃的用的喝的一应物资全都自带,郭别驾再想来这一招,恐怕是无效了。

“哦~还有此事……”闻听此言,郭别驾的表情阴晴不定。

那下属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另外,小的还看到新刺史的随从中,似乎还有几位大夫,马车里亦有不少药材!”

所以,用医、药这一招为难新刺史,估计也不成。

“……”郭别驾砸吧砸吧嘴,一时无语。

那下属努力回想,再次补充道:“对了,小的还听说,新刺史虽没有带家眷随行,但他那位郡主娘子极为霸道,人虽不在这里,却派了心腹之人服侍新刺史……小的还听说,新刺史一路上都不近女色……”

所以,美人计也是不成的!

拉拉杂杂的听着下属说了一大通,郭别驾的脸色越来越差,最后腾地一声站起来,道:“哼,我就不信了,他还是个铁人了,竟半点儿破绽都没有?”

说罢,他用力一挥手,“走,咱们连夜回城,我倒要亲自去会会咱们这位新刺史!”

PS:十一月的最后一天,某萨再次感谢亲们的支持,o(n_n)o谢谢~~

第284章 新刺史(三)

且说崔幼伯,在自家部曲的‘开路’下,引着一行人缓步进入府衙。

这次跟着崔幼伯来的,除了四个学院的学生和几个崔氏族亲,还有十来个崔泽、或是崔润使出来的积年老吏。

这些人的大半辈子都在各种衙门里厮混,对于里面的门门道道很是清楚,也非常了解对于一个新任刺史抵达官衙后,最先要做的是什么。

当然,按照程序,新刺史最先要做的是交接。但这一条目前而言不现实。

那么既不能正常交接,那就须得用些非正当的手段详细了解府衙的具体情况。比如府衙的属官、差役以及治下各县的县令等情况,再比如府衙的库房、账目等资料,再再比如那位嚣张到了极致的郭别驾及其狗腿子的详细资料等等。

不过,在那之前,老吏们还是非常有经验的指挥一干部曲将内堂整理出来,总要让郎君们有个落脚的地方才是。

崔幼伯也觉得,这会儿天色虽不早了,但大家初来乍到,又遭遇了那样的‘下马威’,在安顿前,还是聚在一起沟通一下比较好。也不排除他想安抚一下众人的打算。

崔家的下人很是能干,不过须臾的功夫,便在大堂后整理出一间干净的静室,他们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胡床、矮凳等物清理出去,铺上自家带的地衣,又放了十来个精致的方形单榻,燃上熏笼和炭盆,习惯性的在熏笼里丢几块崔家特制的调香。

没用多久,原本还有些潮湿阴冷的房间立时变得暖烘烘的,一股淡淡的清香随着袅袅的烟气在房间里飘散。

除此之外,小厮们还将崔幼伯惯用的茶具取出来,在静室的隔间里燃上小红泥炉子。用自带的梅枝雪水煎了一壶茶汤。

小厮们手脚麻利的将冒着热气的茶盏小心的放在案几上,见郎君没有什么吩咐,又弓着身子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走在最后的是崔幼伯的贴身小厮翰墨,他待所有小厮退出去后,谨慎的关了门,然后直接坐在门外的廊庑下守着。而距离静室不足二十步的地方,阿大已经领着十几个持剑部曲严密看护着。

崔幼伯轻轻振了振袍袖,寻到一处靠窗的座位,很是随意的盘膝坐了下来。

他见众人还一脸阴郁的站在屋子里,便指了指地上的单榻。笑道:“坐吧,一路走来大家定是又累又渴,先坐了下来喝盏茶。有话咱们慢慢说!”

“是!”

大家原还是有些气的,他们大老远的赶来,是来赴任,又不是逃难避祸,结果还被人如此欺侮。他们如何不气。

要知道这几位要么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子,要么是朝中勋爵之家的子弟,慢说在这偏远的鄯州了,就是在京城他们也是能横着走的人。

结果,前一刻还鲜衣怒马的贵公子,如今却被几个粗鄙的门吏折辱。若不是崔幼伯压着,方才在城门口的时候,他们就要挽袖子揍人了呢。

没有当场发作。但那股子怒气却积在胸中,在府衙门口又被狠狠的气了一场,大家的耐心直逼临界点。

但,此刻,看到原该最生气的崔幼伯仍一派淡然、闲适的模样。他们胸中翻腾的怒气竟瞬间消散。

几人答应一声,围着小几。团团而坐。

崔幼伯端起茶盏,吹了吹热气,浅呷一口,“唔,味儿还不错。”心里对下人们的表现非常满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些事全都做好,确实很不错,值得表扬。

大家相互看了看,最后目光落在崔幼伯那张看不出喜怒的俊颜上,试图想选找到一丝情绪的波动。

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寻到,因为他们在崔幼伯的眼中都寻不到半分的火气。面前的崔幼伯,仿佛是在某个千古名刹与某位得道高僧在说经论道,神情柔和、宁静,周身都散发着一种令人信服、让人心安的气息。

渐渐的,大家的心也都静了下来,学着崔幼伯的样子,端起茶盏品茶。

“嗯~~”

其中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缓缓点头,笑道:“早就听说肃纯有好茶,咱们一路上都未能有幸品尝,今日总算如愿了!”

这男子名崔波,是崔幼伯的族叔,从血缘上讲,两人的关系已经很远了,不过,自崔鸿去洛阳做族长后,洛阳的族人们与崔家的关系愈加亲厚。

因此,他虽是来给崔幼伯做幕僚的,但却还能如此随意的跟崔幼伯说玩笑。

崔幼伯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直起身子,道:“我也不是私藏,只是这茶叶与咱们惯常用的团茶不同,我怕大家吃不惯,这才——”族叔可以跟他开玩笑,但他却不能在长辈面前太过托大。

“呵呵,什么惯不惯的,只要是好东西,咱们就都喜欢!”

这次说话的是坐在崔幼伯斜对面的一个男子,他与崔波年纪差不多,但辈分却差了一层,他是崔幼伯的族兄,名崔明伯,他的祖母如今正陪着大夫人。

因着这一层关系,崔幼伯对崔明伯愈加亲切,听了他的话,崔幼伯忙道:“好好,大家喜欢就好,待会儿我就让翰墨多准备几份给诸位。”

“哈哈,那我就不客气啦!”

崔明伯朗声笑道,故意做出一副财迷的样子。

旁人也跟着纷纷凑趣,一时间,原本还静得落针可闻的静室充满了说笑声。

气氛调节开了,大家的情绪也跟着彻底放松下来,一阵欢笑声后,大家心中最后一丝怨愤也都消弭不见了。此刻,他们已经能心平气和的谈论起今日的遭遇。

“夫子,这位郭别驾是什么来历?怎的这般、这般——”

说话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年轻小郎,名李雍,是李荣长兄的幼子,同时也是积微学院的学生。这小子别看年纪小,跟他的叔父很相似,是个喜武之人。

李雍跟着李荣学过两年功夫,身体健壮,手上也颇有两下子。当初崔幼伯夫妇选中他,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考量。

小家伙毕竟年幼,心里藏不住话,自他进了城门,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他。只是说着说着,他实在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这位未见面的别驾。

“粗鄙!”

坐在李雍旁边的小郎立刻补充道。他也是学院的学生,名长孙丰,一听这姓氏就知道他的身份,他虽不是皇太后的嫡亲后辈,却是长孙氏的子孙,他的曾祖父与长孙无忌是从兄弟。

血缘虽远了些,但终归是一家人,所以,他的祖、父靠着长孙兄妹也混了个不大不小的荫职,在京城勉强也算是权贵人家。

相较于李雍的豪爽,长孙丰就显得有些内秀,一路上,他的话并不多,旁人说话的时候,他总是静静的听着,只在关键时刻插上一两句。

所以,长孙丰虽然沉默,但并没有谁忽视过他。

只见他轻啜两口茶,慢悠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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