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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悲愤是一种病-第24章

小说: 悲愤是一种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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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中我们可以见到,梁启超讲自由的立足点是人性的强盛,而将人性的强盛的立足点则是讲国家的强盛,因而梁启超讲自由是从国家这个概念出发的,而不是将自由作为一种独立的人的价值。自由不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人的价值之一而受到尊崇,而是因为自由可以医治中国人的精神欠缺从而起到改造国民性振兴中华的目的。如果我们理解了梁启超的这一自由观念,我们就会发现,他所说的〃自由者,权利之表证也。凡人所以为人者有两大要件:一曰生命,二曰权利。二者缺一,时乃非人,固自由者亦精神界之生命也。〃(梁启超:《十种德性相反相成义》、《辛亥革命前十年时论选集》第一卷上册,三联书店,1963年版),梁启超也认识到〃从国外经验看,〃'不自由毋宁死'!斯语也,实十八、九两世纪中,欧美〃诸国立国之本也。自由之义,适用于近日之中国乎?曰:自由者天下之公理,人生之要具,无往而不适用者也。〃但是这只是表面的。我们只要考察一下,梁启超所说的自由的真正的含义,就明白了,在《新民说·论自由》中,梁启超说考其欧美自由发达史,自由的含义不过四端:〃一曰政治上之自由,二曰宗教上之自由,三曰民族上之自由,四曰生计上之自由〃,这里他将自由国家主义化了。特别是他关于民族自由的具体的解释,实际上强调了民族整体的自由生存权,这是梁启超在当时情形下对自由的一个个人的发挥。

这一点实在有分析的必要,可以从中看到中国近代思想中,民族本位、国家本位与个人本位的微妙的关系。梁启超是将国家的概念建立在〃民族国家〃的基础上的,进而他在民族、国家和个人之间,似乎取前者,而放后者。

就个人的自由人格和自由意识来说,梁启超主张,一是以我为是,勿虑古云;而是不必随'群动者〃而活,俯仰从人不自由;三是一切人与〃我〃斗而〃我〃必有斗争精神;四是有过人之才与过人之欲者比有过人之道德心,方可有真正自由。这里表面上看我们会以为梁启超对自由做了个人主义的解释,但是梁启超在论述究竟一个人如何获得理想的总人格时,认为获取自由要经历〃利己、利他、利国〃三个层次,而立足点依然是最终的爱他,进而爱国。因而梁启超拐弯抹角地将自由主义价值理念联系到了爱国主义上去了,而不是联系到个人主义上去,梁启超的意识中当时之中国的大急务是保国保种,因而重要的是国家的自由而不是个人的自由,所以他是保全国家之自由,〃惟有一条,曰尊皇而已〃。这就把以自由为核心的人学思想纳入到保国保种的斗争中去了,最终,还是以国家取消了个人,以国家的自由取消了个人的自由。以族类生存权取代了个人的自由权。

所以梁启超的自由观念是矛盾的。他试图改造传统儒教,以自由意识来嫁接儒家,使儒家获新生,而实际上,他不但没有使儒家获得新生,相反使西方的自由思想变成了一种不伦不类――不中又不西的东西――而实质是阉割了西方近代自由思想的核心精神。

二十六、李大钊谈个人主义

李大钊说:我们现在所要求的是个性的解放自由的我,和一个人人相爱的世界。介在我和世界中间的国家、阶级、族界都是进化的阻碍,生活的烦累,应该逐步废除。――《我与世界》,《每周评论》,1919年7月7日。

五四时期的中国人完全突破了国家和民族生存的出发点,而是放眼尊世界主义之上,例如,鲁迅的〃人国〃的思想,这就把个性意识的觉醒和世界意识的确立联系起来,把个性解放和人类解放统一起来,国家的存亡已经不是考虑的核心,问题的核心转移到了如何建立符合人性的人国上来。朱德发先生说〃基于一种更为激进的人性思想,五四人在对于国家和个人的位置孰先孰后上,与晚清思想家不同,他们将个人放在在第一位,而将国家放在第二位。五四时期的人学思想是以个人为本位的〃这个观点是有道理的。

从这个方面我们对五四人的自我观――自由观有重新认识的必要。

二十七、马克思和恩格斯

《德意志意识形态》:

〃在过去的种种冒充的集体中,如在国家等等中,个人自因只是对那些在统治阶级范围内发展的人来说才是存在的,他们之所以有个人自因,只是因为他们是这一阶级的个人。从前各个个人所结成的那种虚构的集体,总是作为某种独立的东西而使自己与各个个人对立起来;由于这种集体是一个劫持反对另一个阶级的联合,因此对于被支配的阶级来说,它不仅是完全虚幻的集体,而且是新的生活的桎梏。在真实的集体的条件下,各个个人在自己的联合中并通过这种联合活得自由。〃

……

〃而无产者,为了保住自己的个性,就应当消灭他们至今所面临的生存条件,消灭这个同时也是整个旧社会生存的条件,即消灭劳动。因此他们也就和国家这种形式处于直接的对立中,他们应当推翻国家,使自己作为个性的个人确立下来。〃

我的意思想说:如何回到个体的真正的状态,在马恩思想中是一个中心问题。

激情本体论

主体由自然人向社会人再向审美的人过渡的最终标志维度是激情。在这个维度上主体从没有规定性的纯粹主体经由历史主体而确证自己为审美主体,激情不是别的,〃是人强烈追求自己的对象的本质力量〃,是人的〃本质活动的感性爆发〃,〃是一种成为我的本质活动的激情〃(马克思《1844年政治经济学手稿》),也因此它是人的本体论——感性本质的范畴,是主体社会化、历史化同时又审美化的原因又是结果,体现人作为类存在物由异化向自身归复,由不自由的主体向自由主体,由社会人向审美人的彼岸世界迈进的概念。

从历史的角度说,人类对人的发现有两次,一是实践范畴下的发现,人被看成是一切实践关系的总和,而实践关系乃是人们对物质生活进行再生产而联结起来的总体的主导性质,人在这里是作为社会——历史概念被提出的,二是激情范畴下的发现,人被看成是〃感性爆发〃的主体,理性本质之外的感性本质受到强调,人在这里脱离历史,成为个体的、心理的、审美的主体。主体的迷醉与升腾,感性的欢乐与痛苦,孤独与焦虑成为人之为人的条件。如果说实践范畴表达了社会主体性使人的本质得以实现,那么激情范畴则表达了审美主体性使人的本质得以实现。

激情范畴来源于经典著作家,在《1844年政治经济学手稿》中马克思同时使用了激情范畴与实践范畴但并未将二者作明确的区分,我个人以为马克思使用〃人的激情的本体论的本质〃范畴包含了比〃实践〃范畴更多的有关的〃人性的全面实现〃的内含,也就是说激情范畴体现了对人全面实现自身的审美的彼岸世界的理想,是体现了马克思在物质本体论,实践本体论和人的本体论(〃人的激情的本体论〃)之间的不同侧重的范畴。

通过上述分析,我们可以知道在激情本体论中,完成的是对人的〃美的发现〃而不仅仅是时间范畴的对人的〃史的发现〃。

吴晨骏

我不想将吴晨骏说成是晚生代的代表作家,也不想用他的创作来图解我的上述理论。但是我也无法否认他的创作给我的理论启发特别大。认识一个人是难的,与承骏交往已经很久了,可他在我心中依然象个迷,他是那种将机灵与木讷、敏感与迟钝、冲动与理智……这些对立的因素结合于一身的人。我的意思,不是说他特别复杂,它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那种复杂的人,从这个角度讲也许他是特别简单的,他的谜在于他的文学天赋。朱文被他身上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给弄烦了干脆说他是〃天才〃(《二三十年代的吴晨骏》,《人民文学》1996年第3期)。早先的承骏是作为一个诗人出现的,他的那些语言在圈内若隐若现地流传着,为他嬴来隐隐若揭的声明,而现在支撑承骏生活的是小说。那时承骏一个人放弃了工作躲到郊区,在一间屋主原来放自行车的小屋里面写作。对于那段生活他总是避而不谈,因而我们也无从知道。我们所能知道的是后来他的小说一篇接着一篇地在各地的杂志上飞扬撒播,我不知道从一个诗人变成一个小说家须要跨越多远的距离。承骏写小说所遇到的磨难也是我这个搞评论的人所无法体验的。但是那个黄昏承骏捧着一摞小说杂志走进我的小屋我并没有感到讶异。这就是承骏,似乎承骏就应该是写小说的。

吴晨骏在大学读的是工科,对于文学理论、文学历史他几乎没有涉及过,甚至文学作品他也读得不多,他进入文学可以说完全是一种本能,一种肉体的趋向,一种隐秘的、原始的力量驱使着他。否则我们就无法理解当初承骏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是怎么认定自己必须以小说为生,辞去了工作也放弃了房子等等一切待遇在没有一篇小说发表的情况下开始了他的〃小说家〃生涯的。承骏是用肉体来思维的,他是那种不能将精神和肉体存在截然区分开来的人,他的小说传达的就是他对于世界的本能反应。

承骏的小说几乎都包含着一个回忆结构,他似乎着意将你带进某个往日,然后在那里将你的平静打得粉碎。它把你带入某个旧日子,这个旧日子就存留在你的身边,可是你把它给忘了,似乎忘得一干二净,你需要一个触发点,一个媒介,一个时刻,从你的日常生活中出离开来,你才能回到那里,望见那里的风景,在那里你望见的并不是别人的过去而是你自己的往日。那种对于存在的本真的体验直触你的肌肤,它是你的肉体的一部分,它激起你身体的反应,使你被隐蔽在你的肉体里的愧疚感、责任感、死亡感、失落感、悲伤感……包裹,产生一种与它同归于尽的想法,同时它也使你更加漠视痛苦和死亡。

承骏为我们展示的是一个柔软的苦若的存在世界,在这里存在的样态是卑微的积弱的,它使存在的本真的〃畏〃与〃烦〃昭然若揭,这是从一个人的体的方面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的,它是一个生命的自我敞开和揭示。这种揭示也许使我们黯然神伤,因为我们会从中看到我们自己的阴暗的目光和面容,我们也一样生在这黯淡的世界之中。我们的自卑无法超越,我们的梦想无法抵达,我们生活在我们的有限性之中,我们无法臻达我们的限制之外。我们无法脱胎换骨,我们无法改变什么,我们不能给自己一幅新的皮肉,我们的灵魂不能生活在新的皮肉里面,因为那样的话〃我们〃就已经不再是〃我们〃,体已不是那个体式,灵又怎能还是那个灵。

对于承骏来说,回忆和梦想是他抵达现实的筹码,是他对现实挤压的一种逃避。然而承骏真的可以生活在它的乌托邦里吗?回忆真的可以使他动荡不安的灵魂得到安逸吗?不,回答是否定的。他对幻想的信任是有限度的。从他一方面认真地构筑着他的乌托邦一方面有在解构着他的乌托邦,让人对自己的记忆世界产生怀疑。我在他的许多小说的结尾看到了这种解构:〃也许我的记忆是错误的,也许事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也许我根本没在那段日子里生活过。〃我相信他的这种解构不仅仅或不单纯是出于一种小说叙事策略,还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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