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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后来我们都哭了-第25章

小说: 后来我们都哭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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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我那间小屋里,拉上窗帘,一切都变暗下来,偶尔有光从窗帘缝隙里影影绰绰地钻进来。

我和米楚躺在那里聊天,聊我们的高中时代,聊我们遇到彼此时的糗事,聊我们经历过的悲喜时光。不知不觉,就慢慢睡着了。

我觉得,我有很久很久都没睡得这么安心过了,好像把所有的包袱都丢开了一样,轻松愉悦地上路。

所以,在我的电话声和米楚的电话声交叉响起,以及外边跟天雷一样的砸门声呼应着时,我跟米楚同时看了一下电话,我的是苏冽打的,米楚的是千寻打的。

而我打开门,看到敲门敲得恨不得把小区保安惊过来的是蒋言。

那一瞬间,我们堵在门口面面相觑。

我和米楚还有点迷糊,把他们三个让进客厅,苏冽靠在蒋言的肩膀上,蒋言把她搬到沙发上,闷声说,她非要来你这里,不知道要说什么话。

而米楚在听到蒋言的话后,两眼就跟浑浊的玻璃突然被擦干净一样,清澈起来。显然,她想起了下午发生的事。

她抱着肩膀,冷冷地站在那里,盯着苏冽看。千寻拉了一下米楚,说,你别这样,苏冽是过来道歉的。

米楚冷笑了一声,苏冽醉醺醺地抬起头,她的神情仿佛烂醉,但是眼睛却清晰一片。

她镇定地看着米楚说,我想,我必须得对你说声对不起。

她说完后,就又低下了头,仿佛极度疲惫似的。米楚听到她的话却笑起来,她说,苏冽,你真是好样儿的,有勇气!

但转瞬,她就红着眼睛吼道,操,你开二奶车也就算了,你他妈还当二奶!

米楚这句话让我跟千寻都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想起当时苏冽买车时,是米楚第一个说,甲壳虫好,甲壳虫可爱。虽然是二奶车,但配年轻女孩。

我本以为苏冽会不吭声,让米楚发发火就算了,但是苏冽听到这句话时,却突然抬起头发起飙来。她铁青着脸说,米楚,你可以说我错了,可以说我下流,但你不能说我是二奶。你爸跟你妈早就离婚了,你不可能不知道,郑玉玺他是单身,我也是单身,何谈二奶!

苏冽说这话的时候,镇定自若,仿佛她在工作场上的谈判,井井有条。

可是她转眼便明白了,这不是工作场合,她面对的不是客户,而是她相亲相爱的小姐妹。

所以,她说完后便又颓了下来。而米楚显然没料到苏冽会这样理直气壮地反驳她的话,所以一时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苏冽恹恹地站起身,扶着蒋言说,送我回去吧。

千寻和蒋言跟苏冽一起出门,临出门前,苏冽回了下头,仿佛下定决心似的说,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当我得知这件事后,就已经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了。即便……以后我们可能再也做不了朋友,我也不想让你一辈子记恨我……我会尽快处理好的……

苏冽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

门在他们下楼的那一刻“砰”的一声被蒋言推上,然后,整个房间陷入了沉默。

我拉了拉米楚的手,因为穿着T恤直接爬起来开门的缘故,她的手有些冰冷,就像这个无边的夜晚。

米楚颤抖着手问我,洛施,有烟吗?

我点了点头,从卧室里拿出她上次放在我这里的爱喜。

米楚抽出一根点上,我看到她眼里有晶莹的液体在打转。

那天晚上,因为苏冽的造访,我和米楚后半夜都没怎么睡。

我首次跟米楚讲了我的身世。我曾经不能接受自己的父母不是我的亲生父母的事实,就如现在的她不能接受父母离婚一样。

我说,就连我都需要那样漫长的时间才能慢慢克服这道坎儿,更不要说你了。

天光微亮,当我有些迷糊地闭着眼睛时,听到米楚模模糊糊地说,其实,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不能控制自己。洛施,你要知道,郑玉玺,他在我心里的位置,除了爸爸,他还是我妈妈的男人。

'3'葫芦,请在此刻摒弃你的善良,留在我们身边。

闹钟响时,我轻手轻脚地从沙发上起来,然后去卧室拿了床被子盖在米楚身上,接着刷牙洗脸,出门上班。

我在喝了杯咖啡定了定神后,在Q上接到葫芦“早上好”的问候消息。我说,咦?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那头葫芦回道,今天,那个男孩将代替我上庭了。

我愣了一下,指尖对着键盘,却敲打不出一个字来。

最后我的指尖在键盘上反反复复地摩挲,敲出一句话,葫芦,不要多想,我们都需要你。

我们都需要你,所以,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们都需要你,所以,你一定要陪在我们身边;我们都需要你,失去了你,从此以后,我们会不知道怎么去找快乐。

所以,葫芦,请在此刻摒弃你的善良,留在我们身边。

那天上午,我一边工作,一边开着门户网刷新,果然,在中午时,门户网上显示——肇事者叶景尚判决书。

在看到这个名字时,我有一分钟没有反应过来,叫葫芦的年份太久了,我竟然把他的大名给忘了。

我迅速浏览了一遍判决书,被告人叶景尚因在市内驾驶车超速行驶,致使行人当场死亡,其行为构成交通肇事罪。根据刑法规定,判决被告人有期徒刑三年,终身吊销驾驶执照。

我在Q上喊葫芦,结果还不坏,三年,等那个男孩出来后,你让你爸爸送他去念专科,一定不会耽搁他这一生。

那边葫芦回过来一个字,唉。

米楚中午起床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郑玉玺给她打了个电话,内容无非是跟苏冽认识时,苏冽确实不知道她是他女儿,最后又长长叹了一口气,含义不明。

米楚说准备回学校静一段时间。我说这样也好,然后顺便汇报了一下葫芦的判决书。

米楚说,现在只求大家平安就好。

经历了这么一系列的事,米楚好像也显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忧伤。

我点了点头。

挂了米楚的电话后,我又接到苏冽打的电话,她说,洛施……

苏冽叫了我的名字后便是长久的沉默,我问她怎么了,她说中午出来坐坐吧。

在公司楼下的上岛咖啡,我远远便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苏冽,她整个人在光亮里显得有点不真实,她直直地坐着,像一幅安静的素描画。

我走过去,她冲我笑了一下。她的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可以看出昨天晚上她也定是一宿没睡。

她问,吃点什么?我随便点了点菜就直奔主题,我说,怎么没上班?

我辞职了。苏冽搅动着眼前的咖啡,淡淡地说道。

我惊愕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洛施……苏冽抬起头看我,我想……我得离开C市了……

苏冽带给我的这个消息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将我的耳朵炸得灰飞烟灭。

我说,苏冽,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苏冽嫣然一笑,侧脸上的酒窝深深如许,显得格外温婉。她说,其实这个打算一直就存在于我心里,只是因为这里有你们,所以我便一直留在了这里。

我问,那你要去哪里啊?你在这里打拼的一切你舍得放弃吗?离开就意味着从零开始,你明不明白?

我一急,就容易脱口而出,就像你说的,米楚的爸爸跟妈妈早就离婚了,你根本就不算第三者啊。

我不知道米楚听了这段话会不会恨死我,可是此刻,我是那么尽力地挽留着苏冽,这个我生命里等同于朋友,又等同于姐姐和贵人的人。

我盲目地崇拜着她走的每一步路,相信她做的每一个决定。

可是这个,我无法接受。

苏冽宠溺地看着我,就像看着自己在使小性子的妹妹一样,她说,洛施,你不要急,听我慢慢说。

那天中午,苏冽对我说了她和郑玉玺,也就是米楚的爸爸的故事。

她说,无非是一个寂寞的商人和一个初出茅庐闯入社会打工的女孩的故事。他贪恋我的年轻,我贪恋他给我的安稳,只不过,他是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出现的,所以他在我心里占据的位置……

她打了个比方,就像当初你在实验高中不受众人欢迎时,陆齐铭将你带入了另一个世界。当时他也是如此,在我对生活绝望,觉得周身寒冷时,是他带我走进了光亮,给我温暖。于是,从此之后,我便将他铭记在心上。

她说,其实,我与他在不在一起都行。这么几年了,我们一直飘忽不定,不然我也不会在前段时间才走进他的房子。我觉得他对我更大的意义并不是我爱的人,而是不可或缺,能让我心底踏实的人。至少……苏冽用手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是在这座城市。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呢?我疑惑地问。

因为我厌倦这样的生活,我也想找个理想的男朋友,你明白吗?苏冽看着我,她的眼睛里澄澈一片,没有任何的灰暗,我信了她的话。

转而她又苦笑道,我唯一觉得愧疚的便是对米楚,我希望我走后,她能原谅我。

我说,会的。

苏冽让我对米楚保持她离开的秘密。

她说这几天交接下工作的事,然后把车子和房子都转一下,再分别请我们几个吃个饭。她明白我跟陆齐铭的尴尬,我也曾对她说过,相见不如不见。

那几天,我下班后就陪在苏冽身边,我从来没有这么怕一个人离开过。蒋言说,你是怕她走了之后我虐待你吧。

我说,美得你。我觉得我对蒋言的态度开始逐渐改变,从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到偶尔能说两句,但依旧被噎,再到借着病嚣张几句,最后到现在这样,就算是被噎到,也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要脸地继续说话。

而蒋言最近显然心情不错,听苏冽说,好像他的前女友又有那么点回心转意了。

我问苏冽以后打算去哪里。苏冽笑道,要么回家乡发展,要么就到处走走去流浪,反正一直想去西藏,现在刚好有时间。

我说,你不适合西藏。苏冽问为什么。

因为你妆容精致,不管是西藏还是别的流浪的地方,那些都是旅人的选择,而不是你的。

苏冽说,那不一定。你怎么就觉得我身上没有流浪的气质呢?

一周来,除了工作,我跟苏冽在一起了五天,跟米楚却是本周第一次吃饭。

米楚仿佛比前阵子好多了,她说,我有点原谅苏冽了。

我张张口想告诉她,苏冽明天的车要走了,可是答应过苏冽的话又回响在耳边。于是,我只想闷闷不乐地戳着眼前的牛排。

我了解苏冽的为人,有些人,她宁可再也不见,也不要尴尬。她说过,她会八面玲珑地应付所有的事,唯独不会对朋友长袖善舞。

'4'这个世界上让人错过后悔的,除了机遇,就是感情。

周末,我起得格外早,因为苏冽是早上九点的班机。

可是,当我刷牙时,手机上却刷出一条短信,是苏冽的,再见,洛施。

正当我看着短信还没反应过来时,米楚的电话又进来了。

她说,洛施,苏冽去哪里了?她为什么会给我发那样的短信?!

我满口泡沫,疑惑地问,什么短信?

再见是什么意思?她竟然对我说,再见,米楚!

我再打苏冽的电话,已是关机状态。我打给蒋言,说,苏冽人呢?

蒋言的声音好像没睡醒,懵懂地问我几点了。

我说,八点。

蒋言说,哦,肯定走了,她七点五十的飞机。

什么,她明明告诉我是九点的飞机……我尖叫道。

可是,我怎么会忘记了,苏冽是那样一个害怕离别的人,她怎么会告诉我准确的时间?!

我跟米楚讲了苏冽的离开。米楚激动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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