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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香艳劫杀-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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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美女就是玉玲珑!

“我虽然堕入风尘,可是却绝不卖身!”

这是玉玲珑来到怡春院的第一天,就郑重其事发表的声明。

“不卖身你卖什么?莫非是来卖艺?”

有人这样问。

“抱歉得很,小女子不管是琴瑟琵琶,还是歌舞书画,什么技艺都不会。”

“那么你是来陪酒的?”

“酒我虽然会喝,可若不是我看的顺眼的男人,我连一口都不会陪。”

“那你笑一笑总可吧?难道连卖笑都不会?”

问的人依然不死心。

“笑我当然会。可这也是不卖的,如果你能让我欣赏你,别说对你笑一笑,就算把我整个人白送给你都没关系。”

问的人只能苦笑,他实在不懂,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挑剔的风尘女子?她什么都不肯卖,到底凭什么在青楼里生存?

其实答案很简单。她凭的就是一样──就是男人那种天生贱骨头,越不容易到手,就越觉得心痒难熬的毛病!

有这种毛病的男人还真不少!

现在“怡春院”的大堂上,就正端然坐着十五六个客人。他们大都衣冠楚楚﹑气派不凡,有白净面皮的儒雅书生,有相貌堂堂的魁伟大汉,有圆腰凸肚的富商乡绅,也有神气活现的纨裤子弟。

这些人的身份迥然不同,年龄也相差甚大,可是来到这里的目的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在这大堂里等待玉玲珑的召见。

他们已经等了足足两个时辰,很多人的脸上都已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剩下的少数人虽然故作从容,可是眼睛里也都时不时的掠过一抹焦急之色。

尽管每个人都是一肚子的火,但谁也没有发作,更没有人拂袖而去,反而全都纹丝不动坐在椅子上,好像无论等待多久都在所不惜。

玉玲珑的架子,本就是众所周知的奇大无比,就算要你把屁股都坐烂,你也只有乖乖接受的份。

每天都有客人排成长对,希望能有机会接近她。可是最后能得到美人垂青,有幸被她召见的客人,却只是其中寥寥几个幸运儿。

然而即使是这些幸运儿,见面之后也不过是说说话﹑谈谈心而已,顶多陪伴半个时辰,就会被婉言送客,谁也没有例外过。

每个人都清楚,想要一亲芳泽,将这梦寐以求的美色得到手,关键就看能否把握住这短短半个时辰的良机。遗憾的是迄今为止,只听说客人们出尽了法宝,或软磨﹑或硬泡﹑或死缠﹑或烂打,却从未听说哪个人成功过。

奇怪的是,大家的热情非但未曾减退,反倒越发的百倍高涨起来。许多“老主顾”都一而再,再而三的尝试,希望能凭痴情来打动芳心。

但是这种尝试的代价,却是相当巨大的。每一次想见玉玲珑,都要准备一份礼物作见面礼。虽然“怡春院”的老鸨和玉玲珑本人,都未规定礼物的价值几何,但出于讨好美人的心理,顾客们的出手都是极其大方的,一个比一个的卓阔奢侈。

每次看到顾客们捧着大小不同﹑形态各异的包裹进来,老鸨的眼里都会笑开了花,满脸的肥肉都在快乐的抖动。她知道那里面盛装的,几乎都是价值不菲的昂贵之物,扣除必须上交和分摊的部份,剩下的就落入了自己的腰包。

尤其是今天来的这些客人,带的包裹似乎都格外的厚﹑格外的沉,这更令她喜笑颜开的连嘴都合不拢,皱纹上精心洒抹的花粉都快掉光了。

不过当她的眼光打量过所有人后,面色却突然一沉。大堂的角落处坐着一个懒洋洋的年轻人,两手居然空空如也的没带任何东西!

“他是吃错了药,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

老鸨压低了嗓音,不屑的道,“他若以为自己长的一表人材,玉儿就会因此而被他吸引,那才是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哩!”

她这话是向身边站着的一个随从说的。这人身穿粗布衣裳,一副打手模样的装束,腰间斜斜的插着支短棒。面貌虽不惊人,双目中却闪烁着湛然精光。

他闭着嘴没有说话,仿彿什么也没听见,两眼则全神贯注的盯着不远处的屋宇,那里正是玉玲珑会客的香阁。

如果有人妄图不轨,想要来个霸王硬上弓,只要玉玲珑轻呼一声,他就会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一棒敲碎那个登徒子的头颅!

数月以来,玉玲珑只呼叫过五次!于是有五个倒霉的天灵盖碎在了他的棒下,这五个人的武功都不弱,其中甚至包括十二连鐶坞的总瓢把子,蜀中唐门的暗器名家。

现在已没有人敢再起意动粗,可是他──怡春院最厉害的打手“不倒门神”崔护花,却依然忠心耿耿的尽着自己的职责,时刻也没有放松过警惕之心。

老鸨还在唠叨,喋喋不休的道:“玉儿什么俊男好汉没见过,早就明白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银子才最实在。话又说回来,那家伙空着手,不会是来搅场子的吧?”

崔护花沉默了很久才开了口,一字字道:“他不是!”

老鸨立刻松了口气,她对崔护花的判断一向十分信赖,正如她信赖自己经营妓院的头脑──不是她想出了这个招徕顾客的新点子,那些已经快吃腻了山珍海味的馋猫们,又怎么会如此趋之若骛,争先恐后的把昂贵礼品送到怡春院来呢?

她相信,既然崔护花说这个年轻人不是来搅场子的,那么他就一定不是。这一点绝不会错的,尽管他看上去确实有些可疑。

任东杰当然不是来搅场子的。他也和大家一样在等,等待玉玲珑召见的机会。

只不过,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老老实实﹑正襟危坐的等待,个个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仿彿对怡春院里的庸姿俗色毫不动心。

才几个时辰不见,任东杰就像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再也看不见昨夜的那种潦倒窘迫了。现在他已经刮乾净了胡渣子,身上穿的是五十两一件的名贵袍子,脚下踏的是粉底官靴,头发梳的油黑发亮,看上去简直是一个标准的花花大少。

他一个人坐在屋角,面前摆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一壶香醇的美酒,身旁居然还伴着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正在和他放肆的打情骂俏。

大堂里的客人们都皱着眉,不时投来厌恶的眼光,可是他们却完全不在乎,旁若无人的闹得更起劲了。

“公子爷,咱们另外找个安静的地方好不好?”

左边坐着的那个满头珠翠的小姑娘开了口,红着嫩脸轻声道,“这里的人太多了,无论做什么都不方便。”

“不好!”

任东杰一口回绝了,正儿八经的道,“如果我走了,等一下谁来陪伴那位玉小姐呢?她若知道错过了我这么精彩的男人,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坐在他右边的则是个身材相当丰腴,看上去颇有风韵的美妇,满脸都堆着职业性的笑容。她伸出一双指甲上涂满了鲜红花汁的縴手,剥了颗葡萄递到任东杰的嘴边,抛着媚眼讨好的道:“是极是极,像公子这样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人物,想不引人注目都很难哩,等一会儿肯定能独占花魁啦!”

任东杰大笑,就在她掌心里吃掉了葡萄,顺手在她身上最娇嫩﹑最诱人﹑也最像葡萄的地方拧了一把,踌躇满志的道:“那当然。玉小姐不选择我还能选择谁呢?老实说,这里除了我之外,简直看不出谁还有实力赢得她的芳心!”

这句话说的也不是很大声,可是别人想不听到都很难。听到了以后,想要对这种荒谬自大的言论视若无睹也很难。

突听一个声音冷冷道:“这位朋友怕是第一次来吧?说出这样胡吹大气的昏话,也不怕笑歪了诸位的嘴巴?”

任东杰循声望去。出声的是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锦衣华带,面貌还算英俊,可惜却带着点酒色不足的苍白,神色间更是有种显而易见的骄横。

周围的客人纷纷随声附和。其中一个形容猥琐的瘦长汉子玻ё叛郏氪诳嗟牡溃骸熬褪牵×颐切淮蠼氖雷樱嫌忻摹衩娼?汀患幔蓟姑挥蟹衩廊说纳硇模垢掖虬彼底约壕杂邢M兀俊

谢坚转头瞪着这汉子,冷笑道:“彭兄何必妄自菲薄?看你这次带来的包裹如此厚实,想必又蒐罗到了什么奇珍异宝,想要在玉小姐面前好好衒耀一番吧?”

“说到奇珍异宝,只怕大多数都被谢世子的将军府征集去了吧?哪里轮的到小可献丑呢?”

姓彭的汉子呵呵一笑,语气却有些苦涩的道,“不过就算能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玉小姐也未必看的上眼哩。”

“可不是吗?”

坐在东首的一个斯文书生长叹一声,喟然道,“这次小生已经把传家之宝都带来了,若是再次失望而归,从此就要成为人财两空的穷光蛋了。”

任东杰听到这里,不由怔了一怔,自言自语道:“这位玉小姐的眼光,倒真是人间少见的挑剔啊,看来她本人也绝非凡品……”

丰腴的美妇望着他,目中似乎泛起了一点醋意,压低嗓音道,“公子爷莫非不知道吗?玉小姐不单眼光挑剔,架子也不小呢。”

“你放心。有架子的女人,我已经见得多了。”

任东杰啜着酒,满不在乎的道,“再说,我就不信她的架子真能大到哪里去,难道还能比你的……都大吗?”

中间那两个字他说的很含糊,可是丰腴的美妇却听清楚了,整个人都吃吃笑倒在了他的怀中。

就在这时,大堂里突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许多人都忍不住长身站起,一双双眼睛闪耀着兴奋的光芒,嘴里喃喃的念叨:“来了,玉小姐总算来见客了!”

任东杰也不禁动容,举目望去,只见大堂的另一头打开了两扇小门,密如细雨的珠帘垂了下来,无情的遮挡住了视线,只能隐约见到一个曼妙的身影坐在帘后。除此之外,却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好奇心起,更想看看这个艳名远播的玉玲珑了。吕温侯临死前要暗示的凶手,到底是不是她呢?

只听一个清越而动听的声音,自珠帘后袅袅传来:“小女子贪睡,累各位久候了,真是抱歉之至。”

她虽然说的是“抱歉”可是她的语气之中,却明显连半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清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也带着与生俱来的淡漠,使人感到遥远的不可捉摸。

众人自然都不会和她计较,连声说就算再多等几个时辰也无所谓。帘后之人默然无语的听着,直到他们的客套巴结之辞都说完了,才淡淡道:“小女子今天俗事缠身,没有太多的余暇,因此只能和你们当中的一位客人相见。”

大家一听都暗叫不妙。谢坚抢着走出几步,朝着珠帘的方向躬身一揖,恭声道:“玉小姐明鉴,在下谢坚,自上个月有幸和小姐对坐攀谈之后,一直不能忘怀于小姐的风采仪容,今次有幸得到吴道子名画一幅,希望能将之亲手相赠,并再次聆听小姐的绝妙品评。”

帘后之人轻轻一笑,柔声道:“吴道子的真迹寻觅不易,真是难为谢世子了,小女子由衷感激。”

听她话中的意思,显然是颇为动心,似乎就要指定谢坚相陪了。那姓彭的汉子着急起来,忙推开众人晃身上前,口中叫嚷道:“玉小姐且慢决定!小可花费数万黄金,倾尽所有才买到了这株‘翡翠珊瑚树’!特意不远千里的带来,还请玉小姐万勿推辞。”

帘后之人“啊”的一声,讶然道:“可是‘珠光宝气阁’的巧手王师父,晚年亲自彫刻的那株珊瑚树吗?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彭官人当真舍得相送吗?”

姓彭的汉子见引起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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