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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审计报告-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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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宏宇看着杜慧卿手里的包,有些奇怪地问:“明天上午。你这是要去哪儿?”
杜慧卿低声头说了声:“我爸他……他气得住了医院。”
杜慧卿上了自己的车,方宏宇愣在那儿一直看着车走远后,心情复杂地蹲在了地下。
20·4
又是一个月圆之夜,银白色的月光洒满了大地上的每个角落,范翔忠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没有开灯,对着满室月光静静沉思着。门推开了,于然进来想也没想就拧开了灯,范翔忠马上头也不回地命令道:“把灯关了。”
于然关了灯后缓缓走到范翔忠对面坐了下来,张口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范翔忠注意到了外甥女的这个小动作:“为什么欲言又止?有话就说。”
于然不无担忧地说:“舅,我……我很担心你。”
范翔忠反问:“担心我什么?”
于然现在对孙立新是恨到了极点:“我担心你毁在孙立新身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可是你的得力干将。”
范翔忠自嘲道:“然然,我承认,我在他的身上是栽了个大跟头,但有一点你放心,你舅舅我从来没有拿过孙立新的一分钱,我不是个聪明的领导,但我也绝不是个贪官。”
于然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应该说问题都明朗化了,舅,此时此刻,你怎么评价方宏宇这个人?”
范翔忠明白外甥女的心思,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曾经给我起过一个外号,叫‘政治怪物’,你能解释一下这个‘怪’字的含义吗?”
于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重复起多年前自己说过的话:“怪就怪在,一个人在感情与政治的天平上,政治的砝码要远远地大于感情的砝码,当然了,我这个解释主要是针对你而言的。”
范翔忠这才叹息着说:“这么说来这个外号戴在他方宏宇头上更为合适,我比他是望尘莫及呀,然然,所以我觉得他不适合你。”
于然睁大眼睛问:“就和我舅妈经常说你的那样:一个好领导,不一定是个好爱人,是吗?”
范翔忠慈爱地摸了摸于然的脑袋:“舅希望你找的是个好爱人,而不是个好领导,你明白吗?”
于然的心全乱了,含含糊糊地说:“舅,我……,我不知道……。”
特派办大楼外,来参加童北海追悼会的人们黑压压地站了一院子,人们有序地排着队在门口从叶莹、董乐群手中领上小白花别在胸前向楼内走去……。
童北海静静地躺在鲜花丛中,身上盖着鲜红的党旗,墙上的遗像旁写着:心志无愧天地、褒贬自有春秋。横批:无欲则刚。记者们的摄像机和照相机在记录着面前的一切,人们转着圈在向童北海的遗体告别,队伍中的叶挺元早已经泣不成声。人群突然让开了一个通道,省委陈书记、范翔忠、庄书记、杜慧卿走了进来,和童霞一块儿携扶着童妻的方宏宇忙迎了上去,:“陈书记,谢谢你能来为我们老童送行。”
陈书记一脸悲痛地紧紧握住方宏宇的手:“宏宇,我们省委省政府永远的支持和配合你们工作,有什么要求和困难尽管提出来。”
方宏宇从口袋里掏出几页纸递给了范翔忠:“范省长,这是童北海同志去世前没有写完的一篇工作日志,题目是《加强对权力的监督和制约是惩治腐败的关键》。”
范翔忠接过来:“好,肯定是份量极重的一篇文章呀,我一定拜读。”
方宏宇一摆手,指着童北海的遗体说:“请领导们去和我们老童告别吧。”
领导们向童北海的遗体走去,杜慧卿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来到了方宏宇身边就停了下来,两人相对无言地沉默片刻后方宏宇问:“你爸的病怎么样了?”
杜慧卿的泪唰地就流了出来:“他说……他说他想见见你。”
方宏宇尴尬搓了搓手:“我……我不知见了他该说些什么。”
杜慧卿悄悄地去擦脸上的泪水,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涌出:“我昨天晚上给小欣打了电话,我想把她给你劝回来,可她……可她说她再不想了,就让我当她已经死了,她说她今天离开香港,去哪个国家也不告我,她的手机已停机了,我……我一个孩子也没了。”
方宏宇心情复杂地看着杜慧卿,只收了一声“姐”就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杜慧卿用手捂着嘴,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哽咽着说:“我爸说……我爸说这个家毁在了我手里……。”由于伤心她说不下去了,一转身向童北海的遗体走去。
这时叶莹匆匆跑进来,她来到方宏宇身边悄声道:“方特,孙立新来了。”
方宏宇目露凶光,气冲冲地说:“决不能让他进来,老童决不想看见这个恶人来假惺惺的为他送行,我去拦住他。”
方宏宇匆匆赶到外面,一眼就看见了排在队伍中缓慢前行的孙立新,他冷笑一声走了过去:“孙总,能借一步说话吗?”
孙立新脸上的表情比任何人都要难过:“方特,我很难过,有什么话等我向童北海同志告别后再说吧。”
方宏宇咬牙切齿地说:“老童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你呢,也最好别去打扰他,跟我来。”说完不等孙立新回答便转身向汽车走去,孙立新阴阴一笑,才跟着方宏宇来一了他的车旁,二人上车离去。
方宏宇驾车急驶,最后把车停在了郊外一处高坡上,他下车后一声不吭地来到坡边,信州城的全貌尽收眼底,车里的孙立新愣了片刻后,也下车走过去,他静静地立在方宏宇身边,也居高临下地看起信州全貌来:“你拉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让我一睹信州的全貌吧?”
方宏宇紧紧抿着嘴巴,铁青着脸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孙立新故作轻松地一笑:“莫名其妙,你们怎么就非要把我锁定成了一个坏人呢?”
方宏宇忍不住出言讥讽道:“你是好人吗?”
孙立新把双手一摊:“那我怎么就是坏人呢?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是坏人呢?”
方宏宇怒不可遏地指着孙立新的鼻子说:“白昌明死了,顾雪梅跑了,赵欣也远远地离开了这座城市,孙立新,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你是不是觉得从此以后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孙立新哈哈笑了起来,他看见了远处刚刚开过来的监视车,收住笑后对方宏宇:“你看见远处那辆车了吗?那是警方的车,是跟踪了我好几天的车,为什么跟踪我?很简单,在你的引导下他们也把我当成了一个坏人,为了防止我这个坏人失踪了,所以他们就天天换着班倒着岗地跟踪我,好辛苦呀,但他们都是白辛苦,就和你们白折腾一样,我有问题吗?我没有,我会失踪吗?我不会。说句心里话,方宏宇,我特别特别的敬佩你的敬业精神和你干事的执着劲头,但你还不够聪明,且不说我是不是干了什么国法不容的事,我就是干了,你也斗不过我。”
方宏宇冷笑道:“这么早就下定论是不是太急了?我也说句实打实的话,我方宏宇干审计这么多年,遇到的对手比你聪明的人有的是,但是,我全赢了。”
孙立新猖狂地说:“你如果非要把我当成对手的话,……对不起,这次你肯定输。”
方宏宇也跟着大笑起来了:“好,我们走着瞧。”说完向自己的汽车走去,孙立新一愣也跟了过去,但是还没等他上车方宏宇就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顾雪梅从香港一家外国银行里走出来,她上了自己的车刚发动车准备离开,突然抬头看见赵欣从不远处走来,最后也进了银行的大门。顾雪梅大惊之余忙开车回家,她走到电话跟前不假思索地拿起电话拨了起来:“立新吗?我是雪梅,我看见赵欣来香港……。”
此时,话筒这边的孙立新脸已经变了色,生气地破口大骂起来:“……雪梅呀雪梅,我不是说过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你是在找死……。”骂完后狠狠地扣上手机,又把手机向地下狠狠地扔去。
一挂上电话,顾雪梅就慌张地收拾行李准备逃跑,这时门铃响了,顾雪梅一听吓得瘫坐在了沙发上,小保姆不明就里地过去开了门,罗晓慧和几个便衣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正在收拾的行李冷笑道:“顾老板,行动好快呀,你这是又准备往哪儿跑呀?”
顾雪梅的汗流了下来,她一声不吭地盯着罗晓慧。
罗晓慧一脸的嘲讽:“你们干了些什么犯法的事想必你也清楚,我就不一一说了,咱们回信州吧?”
顾雪梅硬撑着站了起来主动地伸出了双手,一副手铐戴在了她的手上。
20·5
信州第一看守所的走廊上,穿着号服的孙立新在一个狱警的押送下向走廊纵深走去,穿着号服的顾雪梅从审讯室被一个干警带了出来,正向孙立新来的方向走过来,两人走到近前都不由地站住了。顾雪梅没说一句话泪就流了出来。孙立新冷冷地笑道:“没想到你穿上这号服也挺漂亮的。”说完狂笑着向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书架上已经清空了,老板台上的东西也收拾得干干净净了,于然正在往纸箱里装东西,这时方宏宇推门走了进来。
于然抬头看了一眼又干起了自己的事,漠然地说:“你不是一直躲着我不见吗?”
方宏宇看着眼前的一切不解地问:“你……你这是要干啥?”
于然冷笑一声反问道:“顾雪梅和孙立新被抓了?”
方宏宇点点头:“他们罪有应得。”
于然又尖酸地说:“下一个该抓的是不是我了?”
方宏宇苦笑着说:“我们经过核实,你没有什么问题。”
于然停下了手中的活,冷笑着走到方宏宇面前,悲愤地说:“如果我有问题,你是不是也要大开杀戒?”
方宏宇试图向于然解释:“不是我大开什么杀戒,是国家的法律不容任何侵犯。”
于然拍了几下手后:“好好好,好一个执法如山的特派员,你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走了。”
方宏宇默然了,站了半天才又说:“你不觉得我们需要说些什么吗?事情发展到现在,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以前的所有做法了,我不是要你原谅我什么,你说无情也好,骂我六亲不认也罢,我只想说我干的都是我的职责和我良心要求我必须干的事,我不希望你为此而记恨我,因为我在我眼里,你还是个正直、善良的姑娘。”
于然哈哈一笑:“我的好与坏轮不到你来评判,反而是你让我觉得陌生了、可怕了,你算一下,从你落地信州回来当特派员到现在,且不说被抓的孙立新和顾雪梅了,他们犯了法,自然是罪有应得,可杜慧卿呢?我舅舅范翔忠呢?还有那个亲亲热热叫了你几十年小舅的赵欣呢?对了,我听说杜慧卿的父亲还在医院下不了床,这些人可都是你最亲近的人呀,你杜姐当副省长之事黄了不说,她厅长的位子恐怕也坐不住了吧?我舅舅现在也因为你成了人们的议论热点,赵欣好容易和母亲化解了多年的恩怨,又被你逼得有家不能回,在海外四处飘泊……。方宏宇,你伟大、你正确,可你面对这些人,你……你不觉得自己太狠了吗?”
这些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向方宏宇飞来,他没想到于然会这样是非不分、黑白不辨,心忽然微微有些痛楚,冷冷地说:“你是不是还想再说说你,说说我怎么无情无义地对你了?”
发泄了一通之后,于然轻松了不少,也不想再和方宏宇多说什么了,冲着他摆摆手道:“懒得和你说我的事,你让我太伤心了,你自己去想吧。”说完过去打开了门对方宏宇一摆
手:“对不起,你可以走了。”
方宏宇无言以对,转身刚一出门,门就被重重的关上,他心头一震,表情复杂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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