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明朝-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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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的姿态:不能让自己杨家和播州被几个废物土司给搅乱了!播州是自己氏族多少年苦心经营的心血!万不能毁于一旦!于是他提议七大土司共同商讨,否多数都同意现在的这种局面。占到了便宜当然是好事,杨家被迫承认那件好事!几个大土司坐下来一商量,竟然不约而同地同意现在的这种均势。
杨应龙只能咬牙吐血承认,田家和张家的新地盘。此事罢了,他立即决定召见前都御使兼兵部侍郎李化龙,对李化龙提出,自己愿意重新归降大明——他是为了自己杨家现在的地位和播州的安宁,不得不做出了这个痛苦的决定,实际上心理快骂翻了:这么多年一点事情都没有,如今杨家多年的声望和名誉却毁在了这次事变上!张氏,田氏,你们等着,老子迟早有一天要跟你们算总账!这播州,是我杨家的天下!过去是,现在是,将来还是!谁也不能把播州从杨家的手里夺走,从我杨某人的手里夺走!
李化龙得到了杨应龙确切的答复,哪里敢耽搁,立马就让随行的锦衣卫探子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往京师送信。播州的局势在表面上平静了下来。
这天晚上,张氏土司张伯南秘密地见到了李化龙,带了大量的金银等物,毫不收敛地往放:“李大人,您是朝廷的高官,是皇上的钦差。咱今天见您,只是想跟大人您聊聊天,也让您能对咱们这播州有一个详细的了解。”
李化龙很反感,但他确实对播州的情况一无所知,两眼一抹黑,也实在是需要一个当地人给自己说说现在的情况。张伯南吸了口自制的土烟*,在凳子腿上敲了敲,才慢慢地道:“播州这地方,几百年了,都是我等七家土司共同治理着,一直都仿佛是世外桃源一般,从未有过任何的纷争跟战乱。大人您肯定不知道,杨应龙的杨家其实并不是播州最大的土司,这里最大的土司,是咱们张家。可为何杨家却能主导播州百年之久?不管是什么朝代,什么地方,都需要一个平衡,杨家的先祖很会平衡各方的势力,处理好各方的关系,所以只有他才最合适当这个总土司。但是自从杨应龙的父辈开始,这个平衡就被打破了,他杨家把播州当成他一家之地,肆意妄为,俨然以土皇帝自居。
我等几个土司并不愿意与其相争,倒不是因为争不过,而是因为争斗势必要影响到此地平静祥和百年的百姓!播州这地方地形险要,资源匮乏,若是想统治此地,那无论如何都不能引起百姓的反感!可是那杨应龙,做事越来越偏颇,在他族内,不把我张氏族人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居然还看不起其他的氏族土司!除了对田氏土司极为照顾,不惜牺牲其他几个土司的利益!前番数次应朝廷的请求出动子弟,死伤最惨的往往都是我等其他几个土司!他杨家可有人进山伐檀木?他田家可有子弟前去京师修缮地震震毁的建筑?播州就那么屁大一点能够耕种的土地,他杨家居然据为己有,还把土地上原有的他族百姓赶走!这如何能够服众?
我那女儿性格脾气确实不好,这点咱得承认。可这是休她的理由吗?你大可不理便是,女人嘛,哪个男人没有个三妻四妾?没有个先后之分?可你总不能完全不顾我张氏的脸面,把她给休了吧?!我张氏好歹也是百年氏族,在此地还有何脸面呐!”说到这,张伯南是捶胸顿足,一脸的悲愤莫名,“现在他杨家实力大了,杨应龙那小子翅膀也硬了,就觉得播州这地方不需要我等其他氏族了,居然想突袭氏族大堂,把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给一网打尽!居心何其阴险!大人,请恕小老儿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他杨应龙今天能在播州把我们这些老氏族赶走,明天就能在大明把皇上给撵下来!这人的**,什么时候会有个头?!”
第150章
。听到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李化龙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对于杨应龙的所作所为,他还是知道一些的。此人确实狂傲无比,自诩为播州的土皇帝,四川到处都流传着他曾经的“光辉事迹”,其几个儿子个个骄横跋扈,擅自纵容手下的家兵到处劫掠却无人敢言。只是他这次赴播州的任务是想办法对其招安,并不是攻打,看着眼前的张伯南,李化龙突然有个想法,也许……
跪在地上的杨张氏抽噎道:“老爷!妾身与您生活了二十多年,这二十年里,不敢说功劳有多大,可也是辛辛苦苦地带大了延儿……延儿死得早,我这个做母亲的难过啊!您对妾身有什么意见,为何不能与妾身好生商量?您不喜妾身也罢,却将那田氏扶为正室!这可是大大有违礼制的啊!若是传言出去,老爷您这么多年的名声可就全毁了!妾身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老爷您着想!可如今……可如今您却为了田氏,甘心与所有氏族为敌,其他六大氏族,都是跟随杨氏上百年的老氏族了,老爷您不可一错再错……”
话还没有说完,杨应龙暴怒地一巴掌呼扇了过去,打得杨张氏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你好大的胆子!老子需要做什么不需要做什么,不用你来教!你也敢自称妾身!我让你的族兵在川贵两省找事!现在朝廷已经派了钦差,只怕那大军随后就到!你给播州惹下了多大的祸事,给我杨家惹了多大的祸事?!”他冷笑着,一步步逼近杨张氏,杨张氏见状知道他已动了杀心,不住地往后退去。
“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回去告诉张启天,这播州就算是乱到了底,也轮不到你们张家来指手画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那点小动作!跟了我二十多年,你张家狐假虎威了二十多年!谁让你去吞并田家的土地了?我没有给你们张家足够好的田地吗?整个播州就那两块地适合种庄稼!一块给了你,一块给了田家!你还想怎么样?!”杨应龙终于见到了杨张氏的人,这阵子所有的憋屈和怒气都抑制不住地发作了出来。
当得知朝廷的钦差已经到了播州,所有的土司都慌了神。他们也许能够与杨家对抗,也许能和氏族联军对抗,却根本不可能同朝廷对抗!于是立刻终止了在川贵两省的军事行动,并且破天荒地坐到了一起商量,该怎么把钦差给打发回去。没有大明军队存在的播州,才是各大氏族的播州,一旦大明军队进驻了之后,大家谁也讨不到好,都得倒霉。虽然暂时地数方利益一致了,可毕竟芥蒂还是存在,于是张启天就把杨张氏又给打发到了杨应龙那里,让她想办法自己解决和杨之间的矛盾。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要杨应龙的气消了,大家就还能保持脸面上的关系。
可谁知道杨张氏这个蠢女人,当了这么多年的正室,再也回不到那种卑微的状态,居然还以为凭借着自己那种雍容华贵的气度能让杨应龙屈服。已经被田氏给迷得晕晕乎乎的杨应龙,哪里又会把这个黄脸婆放在眼里?
其实杨应龙自己也知道,现在的局面其实并不难挽回,关键就看那个钦差爱好什么了:无非就是金银,女人和字画。只要把他给应付的舒服了,什么事情就好办了。他其实没兴趣造什么反,当个土皇帝还是很舒服的,虽然名义上是归属于大明,可播州这地方的老百姓不认识什么大明皇帝,只认识自己。这就足够了。
他烦躁地挥了挥手,让侍卫把杨张氏给赶出去。这个杨张氏,当年娶她的时候就以大族自居,自己并不喜欢她,娶她也不过是为了杨张两族能够维持姻亲的关系罢了,并没有什么感情。再加上这女人好不容易生个儿子,却早早地夭折,更是让杨应龙对她冷淡无比。
在这些年里,杨张氏平日最大的兴趣就,跟其他土司的妻妾们赌的是天昏地暗。尽管赢多输少——谁又敢轻易地赢杨应龙老婆的钱?可是一分都没有用在正途上,全部都花在了成都的各个绸缎店,成衣店,还有首饰店。别的土司老婆唯恐自己部族受到什么委屈,自己有些辛苦的积蓄就赶紧交给丈夫,可她呢?这些年播州的收成并不好,杨家虽然家大业大,却也经受不住她如此挥霍!
更重要的是,杨家家教甚严,为了教育下一代,甚至不惜从河南京师等地聘请西席,可众西席对于杨家家母张氏的所作所为也是颇有微词。曾经有一个教授过王爷的西席直言不讳地对杨应龙道,如此下去,杨家家风必败不说,其基业也早晚要毁在此上!杨指挥使务必慎重!
杨张氏的自大,自负和轻狂,早就让杨应龙极为不满了,但她无论如何也是自己的正室,是自己的脸面所在,若真是休了他,恐怕老氏族们早就反了。最终让他下定了决心,还是因为杨张氏对小儿子杨天生的打压。杨天生是田氏的亲生儿子,从小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聪明和乖巧,一大家子人都特别喜爱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天生让杨张氏想起了早夭的延儿,反正从他出生的时候起,杨张氏对他和田氏就没有过笑脸。平日里对田氏也是呼来喝去仿佛下贱的奴婢一般。杨应龙有三个妾,大家都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会有谁会妄图爬上正室的位置——此乃礼制所在,绝对不容有违!可杨张氏那刻意的言行却让所有人都感到深深的愤怒。生下了小天生后,田氏的身体一度极为虚弱,杨应龙为了让她好好地滋补,专门从遥远的浙江带回了一些补品,让其滋补身体。
可杨张氏看到了后,立刻毫不犹豫地据为己有,并且扬言说就凭田氏的身份也配享用如此贵重的补品?更是不顾她身体的虚弱,每日都要田氏亲自下厨做饭,饭后还要收拾碗筷,洗刷厕所。
大儿子杨朝栋——他是马氏的亲生儿子,虽然贵为大公子,其母却从未得到过杨应龙的多少恩宠——实在是看不下去,在杨张氏又一次地指使田氏干重活时,愤怒地把田氏扶到了一边:“大娘!姨娘的身体如此虚弱,还是让她休息一下的好!又何必如此相逼?”这可一下子触到了杨张氏的痛处:不就是会生儿子嘛!不就是生了个儿子嘛!你们这些人就都向着她?我不就是儿子死的早了吗?!
于是她指着杨朝栋破口大骂,说你是什么东西?你妈没有教过你礼数吗?怎敢如此对我说话!你应该跪下来求我!求我饶了这个贱人!
杨朝栋平日里也多受杨张氏的白眼,只不过杨应龙对他极为宠爱,很小的时候就请了西席授课识字,所以应该有的礼数都是比较懂得。听到身为杨家主母的杨张氏如此说法,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怒气——就是佛听到她的话也会发飙——猛地跪倒在地,两眼死瞪着杨张氏,砰砰砰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朗声问道:“娘!可否饶过姨娘?!”
这一下一大家子人全都愣住了。大公子素来对人恭敬有加,就是对下人也平易近人,极少有发火的时候,这次看来是真的要发飙了。杨张氏自己也愣住了,半晌后才底气不足地让田氏暂且回房休息,哪知道杨朝栋这回打算发飙发到底:他让杨张氏务必承诺,以后绝不再让田氏干重活,不然他就跪在此地绝不起来,一直到爹回来为止——杨应龙这会儿正在成都联系购买粮食的事情。
杨张氏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对于性格暴虐的杨应龙,她始终在心里充满着畏惧,更何况面前跪的这人是他大儿子,将来肯定要继承衣钵的。若是知道自己的大儿被杨张氏如此对待,只怕不会放过她和张家,只好结结巴巴地应道,答应便是。杨朝栋这才站了起来,眼中再也没有了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