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走之歌-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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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亚亚伸出手指,说出同伴们的心声:「大圈圈和两个小圈圈?
还有两片叶子?」
在利耶和菲尼克他们看来,纸上画的东西确实是像亚亚描述出来的,一个大圆里面还有两个小圆,大圆的两边不知为何还插着两片叶子。
「什么圈圈不圈圈的……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这可是我最爱的小摩、小摩啊!」史黛拉不悦地晃动纸张。
「所以说……这画里的是某种生物罗?」
利耶必须克制自己的眼神不要随着晃动的戒指游移……嗯,要是能换成钱该多好?
「没想到这世界还真有这种奇怪的生物存在……更没想到原来也有人可以跟茉莉花一样,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耶!」
菲尼克躲在利耶身后窃窃私语,换来利耶面带微笑的一记拐子,打得他闷哼一声,乖乖地闭上嘴。
史黛拉仍旧没有发现这群冒险猎人彼此间的小动作。
「我的委托就是要你们帮我找回我的小摩,它前阵子突然走失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害得我担心地吃不下饭。」
「呃,您说走失?」
「当然也不排除被绑架的可能性,毕竟我的小摩是那么可爱。」
「所以说这到底是怎样的生物呀……」
发出咕哝的人是菲尼克。他小心地控制音量,免得又招来利耶的手肘攻击。
但是这也是利耶最想问的,如果真凭那张怪异的图像来找,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
应该不可能有生物长得跟那一模一样……吧?
「史黛拉小姐,我可以再请教您几个问题吗?例如您口中的小摩,是何种动物呢?很抱歉,我们的艺术造诣不够,难以理解……这张图本身的美感。」
「哎呀,不是黄金鼠吗?一眼就能看出这是黄金鼠嘛!」
不,就算看了几百次也看不出那是一只黄金鼠的——这是利耶内心的回答。
「那这两片叶子是那只黄金鼠身上的装饰罗?」菲尼克提出第二个问题。
「这哪是叶子?」史黛拉顿时拉高尖锐的嗓音,「这分明是翅膀、翅膀!是我的小摩背上的翅膀!你们是怎么看的啊?」
「啊,对不……」被突然高涨的气势一吓,菲尼克反射性地便要道歉,但他猛然回过神来,「黄金鼠的背上有翅膀?为什么黄金鼠的背上会有翅膀?」
「亏你们还是冒险猎人,真是少见多怪。小摩可不是一般的黄金鼠,它是我向神秘商人高价买来的神秘宠物兽!」
史黛拉抬起手背,掩着嘴,得意地笑着,一样是喔呵呵呵的笑声。
利耶忍着这股笑声带来的不适,最起码他已经掌握几条,应该称得上是有力的重要线索。
第一,他们要找出走失或是遭到绑架的黄金鼠。
第二,这只黄金鼠的背上长着两只小翅膀,这样就不至于和一般的黄金鼠弄混。
第三……好吧,没有第三了。
「噢,你们的动作最好要加快。为了尽快找到我心爱的小摩,我还另外找了别的猎人来帮忙,到时候谁先找到报酬就先给谁哪!」
「咦?您说别的猎人?」利耶一惊,「可是史黛拉小姐,冒险公会一向是禁止任务重复委托的。」
这会使得冒险猎人之间引起不必要的争夺,茉莉花不可能犯下这种初级的失误才对。
史黛拉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这你用不着担心,我雇请的那名猎人说过他不受公会的管辖。反正多一人多一份力量,最重要的是让我家小摩早日平安回来。」
利耶的笑容一瞬间僵硬住。
他转头看了菲尼克一眼,发现对方的眼中有着和自己一样的愕然。
凡是冒险猎人就一律要受到冒险公会的管辖,这是众所皆知的成文规定。而唯一不受管辖的——
是奖金猎人。
普鲁鲁冒险团这次的竞争对手竟然是一名奖金猎人?!
普鲁鲁冒险团连团长加上团员总共三人,正关在昨日投宿的小房间里头召开临时会议。
不过实际讨论的也只有两人而已,不论身心都尚未成熟的亚亚早踢掉鞋子,爬上靠窗的床铺,趴在窗沿边,学着外头的猫咪晒起太阳。
利耶倚在闭起的门板上,手臂像找不出适当位置地环在胸前,一只脚直立,另一只脚曲膝,脸上的表情写着凝重。
菲尼克选在床缘坐下,灿烂的阳光刚好也能照到他的背后,晒得他的背是一片暖洋洋,但这并无法驱散他眼中同样凝重的色彩。
「真没想到……」
首先开口的人是利耶,他的语气看似平静、其实夹藏不满。
「竟然会在半途杀出程咬金?我还以为寻找迷失宠物这事只有我们冒险团会做而已。」
「我以为一般的冒险团是不会做这事的……」菲尼克小声说。
找小猫小狗也就算了,这次竟是找一只黄金鼠?就算长了两只翅膀也不能改变那是一只黄金鼠的事实。
「你说什么?」
「咦?啊,什么都没有啦,团长先生。我只是在想,到底是哪一个奖金猎人会跟我们抢任……对了,奖金猎人!」
菲尼克忽然联想到某件事地击掌一喊。
「昨晚在流泉亭不是有遇见一个奖金猎人吗?莫非就是……」
「不可能是他。」利耶连话也不让他说完就直接给予否决。
太过迅速的答覆让菲尼克流露不解,他推推镜架。
「团长先生,为什么你那么肯定?」
「我问你,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叫希克罗的奖金猎人?」
「喔喔!你说的就是在塔尔、加雅还有华格那一带相当出名的那个希克罗?」
从菲尼克恍然大悟的反应,可以代表他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物的存在。
「虽然我不曾和他打过照面,不过的他的风评不是……不怎么好的样子吗?应该说是归类于恶名昭彰的那一派嘛。
「听说那位奖金猎人只要和人谈好价钱,什么事都肯做。根据我认识的冒险猎人们的说法,是个与其说是奖金猎人,倒不如用「杀手」来称呼还更贴切的冷血家伙呢!」
「你说的这些都没错。」
利耶点点头,接着再问下去:「所以啦,你觉得像这样冷血的家伙,真的会愿意去寻找一只说不定只是离家出走的黄金鼠吗?」
「哈哈哈,怎么想都不可……」菲尼克的笑声倏然冻住。
他睁大眼,彷佛直到现在才终于明白利耶说的人到底是谁。
所以说,所以说……
「那家伙就是「希克罗」?那么年轻?!」
利耶顿时鄙夷地睨他一眼——自己都是一个小鬼头了,还敢嫌人家年轻?
菲尼克张张嘴,没想到昨日遇见的有着锐利眼神的青年,竟会是传闻中恶名昭彰的奖金猎人。这还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看那人愿意弯身安慰他们小公主的举动,他还以为是个品德良好的好青年。
不过照这样说的话……
「团长先生,你们以前和他交手过不少次嘛?」
利耶放开环着的手臂,挺直背脊,不再靠着门板,「干嘛这样问?」
「哎哎,我只是好奇嘛、好奇嘛!毕竟那名奖金猎人名声不好归不好,可是身手不是非常的……」
最后的「了得」两字在一道接近狰狞的目光的瞪视下,聪明地吞入嘴里。
看样子,交手的结果是不言自明了。
利耶收回瞪视的视线,半带恼怒地低哼一声。
身为冒险团的团长有谁会愿意任务遭第三者抢夺得去?偏偏自己就是技不如人,只能看着即将进入口袋的报酬,就这么硬生生地长了翅膀飞走。
利耶并不是会逃避失败的人,他也清楚自己的实力是到哪条线而已。
「问题是,十次任务里,起码有三次一定会碰上那家伙……」
普鲁鲁冒险团的年轻团长说得咬牙切齿,拳头紧紧捏着,任谁看了都明白这名年轻人必定吃过不少亏。
「这……有三成机率啊?说高也不算高啦,团长先生。」
可是要说低也不算低,菲尼克没有胆子敢在盛怒中的利耶面前说出这句话。
利耶松了手指,又捏紧,重复这个动作好几次,「谁管它机率有几成?
重点是钱啊!钱啊!你知道看着钱从面前溜走是多么痛苦的事吗?!」
菲尼克知道,这是因为他们的团长先生背负着庞大债务的关系。
至于有多庞大?菲尼克记得自己听见时的反应,是将嘴里的茶猛地一口喷出来。虽然很想问是怎样做才能欠那么多钱,但是利耶当时的脸色和眼神实在太吓人。
「先别管那个了,团长先生。俗话说得好,没必要去在意此刻不是敌人的敌人呀!」菲尼克转移话题。
「哪时候有这句俗话的?」利耶皱起眉头,他怎么就不曾听过。
「噢,这是在我们家乡流传的。总之,最重要的就是要比那个不知名的对手抢先一步。」
菲尼克趁机把话题拉回来。
「也就是说,必须要先找到那只黄金鼠的可能去向。」
说到这里,利耶不禁感到棘手地咋一下舌。要在这座小镇寻找一只小不隆咚的宠物兽简直像是大海捞针。
菲尼克也跟着陷入苦恼。
「如果范围只在镇内还勉强算好的啊,团长先生,万一跑到镇外……」
「是在镇外没错喔!」
「我觉得先不管镇内镇外的问题,我比较担心的是那只黄金鼠,应该还活着吧?」
「还活着啦!」
「你想想看,那可是一只黄金鼠,就算长了翅膀也还是黄金鼠。万一被野猫吃下肚的话……」菲尼克似乎只顾自言自语,也没听进别人讲的话。
「没有被猫咪吃掉啦!」
「唔哇,这个可能性确实很高,再怎么说都是一只黄金鼠嘛!」
「猫咪说它们才不吃奇怪的黄金鼠!」
「猫咪说?哈哈哈,团长先生你还真是幽默,猫哪可能会说……话。
呃?」
菲尼克伸指扶正又滑下的眼镜,站在他对面的利耶刚刚并没有开口。
而且那个甜甜软软的声音……
橘色和黑色的眼睛一下子全转向窗口的位置。
亚亚正转过头来,用她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盯着他们瞧。窗沿边不知何时跳上一只虎斑花色的野猫,对着两人就是「喵」的一声,尾巴还悠悠哉哉地甩了甩,一点也不畏生。
利耶的呆愣只有一会,随即便欣喜地大步上前,橙橘色的眼眸如同夕阳充满耀眼的光辉。
坐在床缘的菲尼克被一把抓开,扔到床角去,「亚亚,再说一次你刚才说的!」
「嗯,那只黄金鼠是在镇外,没有被吃掉,因为猫咪说它们不吃怪怪的黄金鼠。」
趴在窗沿边的虎斑色野猫像是附和地又轻叫一声。
「那它们知道黄金鼠是上哪去?」利耶问。
野猫晃着尾巴,再「喵喵喵」地叫了几声。
「利耶,猫咪说是在镇外西南边的一个洞穴附近,有别的猫咪不久前才看到唷!」
「亚亚,你真的是太棒了!干得好!」利耶开心地抱起亚亚,像是夸赞般地将她举得高高的,小女孩也高兴地咯咯直笑,双颊被染成漂亮的玫瑰色。
菲尼克不想打扰这两人欢乐的气氛,但有一件事他真的认为他必须提出来。
「我说那个呀……」他试着要引起注意力地挥挥手,「团长先生?小公主?」
「什么?噢,要立刻出发对吧?」
利耶放下亚亚,让她坐在床缘、穿好鞋子,窗边的虎斑色野猫又溜回屋顶上,悠悠闲闲地做着日光浴。
「不是不是,不是那件事。我说那个呀……难道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亚亚听得懂猫语是很奇怪的事吗?」
「「咦」?」一大一小同时睁大了眼。
「普通的小孩子不是都听得懂猫的语言吗?」利耶的错愕看起来不像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