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滚远点-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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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小家伙两眼放光盯着他，狐劲越下意识向后躲躲，一扬下颌，“决不食言。”他堂堂狐家五少爷，竟然被一只小精灵给威胁了，暴汗…
“哈哈…”听着兄妹俩的谈话，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正在此时，一侧书房大门忽然打开，众人笑声陡止，就听狐老爷子温润醇厚的声音传来，“丫头，进来说话。”
狐小乔下意识看了外婆一眼，见她慈祥微笑，摸摸她的头，“去吧。”
狐老太太知道，这些年丈夫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其实一直牵挂着小女儿，如今女儿虽然…可乔乔来了，总算是对他们的一点安慰。
狐小乔乖乖点头，又对众位长辈和狐劲宇兄弟笑笑，起身走进书房。
幻儿则一溜烟跟在小乔身边飞进书房。
身后的门自动合上，狐小乔抬眸看向寂然坐在黑色书桌边那神色落寞的老人，一时心中情感极为复杂。
当年，因他不接受爸爸，妈妈才离家出走，可是，他不接受爸爸，却是因为疼爱妈妈，想想，换做任何父母，都不愿看到自己疼爱的孩子未来不幸福。
狐小乔既怨他逼迫妈妈做出决绝的选择，又能理解他当年看似无情的做法，“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他其实只是太爱女儿，所以才不顾一切，甚至以父女之情逼迫女儿。
“你恨我？”狐老爷子扬起那双清和的双眼看向默默看他的小乔。
狐小乔摇摇头，低声道，“妈妈都不恨你，我更没有理由恨你，我只是怨你罢了。”
“怨我不理解浅儿？在她和你父亲最无助的时候将她推出家门？”狐老爷子苦涩一笑，“丫头，你可有过明知结局无法改变却百般挣扎的痛苦？”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她体会过，“有。”她与慕容轩结局早已注定，可她也曾苦苦挣扎过，想要多一些的幸福。
狐老爷子双眼中流转一种奇异的光华，凝视狐小乔片刻，微微叹口气，“丫头，奇怪，我竟然看不到你的未来。”
“莫非当年您看到了妈妈的未来？”狐家人都有特殊的能力，狐老爷子能预见未来不足为奇。
狐老爷子神情有些悲哀，“是，当年我曾预见浅儿会离开我，那时只以为是女儿出嫁，并未过多留意此事，直至后来，子羽出现，我才知道，事情并非我想的那般。”
“我爸爸，他很不讨您喜欢？”狐小乔印象中的父亲，只是照片上那张笑得出尘飘逸又有些微苍白的俊美容颜。
“不，我从未觉得子羽配不上浅儿，只是，”狐老爷子看着狐小乔，似乎想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故人的影子，“你的父亲，他并非寻常人。”
“我们不也并非寻常人么？”狐小乔不解，他们狐家人有哪一个是寻常的。
狐老爷子自书桌边起身，慢慢踱到书房的落地窗前，背对小乔，看着窗外芳草凄凄的后院，声音沉郁，“丫头，浅儿可曾告诉过你我们家族的来历？”
“妈妈离去时，我还小，她只是告诉过我，我们与人类不同。”狐小乔微微摇头，她只知道自己跟身边的小孩子都不一样，其他一无所知。
“我的父亲，出自书香门第，祖上复姓‘令狐’，是周朝王族后裔，后简化为‘狐’姓，华夏开国前是齐鲁一带的名门望族。”狐老爷子负手而立，看着窗外晴空中的流云，缓缓向小乔讲起狐家起源，“到我父亲那一辈，狐家人丁单薄，只有兄弟二人，偏偏长兄身体羸弱，终生无子嗣，因此，狐家上一代，只靠父亲一人延续血脉。”
“父亲当年是齐鲁一代极富盛名的才子，许多名门望族都想与狐家结亲，父亲偏偏爱上了曾在郊游时一见钟情的浣纱女子，并以非卿终生不娶的决绝逼迫狐家当时还活着的老夫人答应亲事。”
说到这里，狐老爷子叹口气感慨一句，“狐家人都是情痴，父亲更是情痴中的情痴。后来浣纱女入狐家，与父亲情深意笃，对婆婆敬爱有佳，倒也极好，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子嗣，老夫人暗中打探，大惊不已，两人三年竟然未圆房。”
狐小乔也一愣，旋即忽然领悟到什么，“莫非，那名女子不是常人？”
“不错，那名女子，是还未修炼成仙的雪狐，因仰慕父亲人品才华，才偷偷出山与他结缘。”狐老爷子并未转身，目光由天空流云转向院中那棵枝繁叶茂的紫槐，继续道，“因为还未成仙，她请求父亲等她五年，父亲爱她，别说五年，就是一辈子也无所谓，可是老夫人不解实情，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之由，逼父亲纳妾。”
“后来呢？他答应了？”狐小乔的心跟着悬起来。
狐老爷子摇头，“父亲自然不应，可老夫人以死相逼，父亲无奈，只得答应娶邻县一名官家小姐。父亲娶亲当日，浣纱女不辞而别，父亲急火攻心，连连吐血，老夫人终究心疼儿子，亲事只得作罢，父亲却从此却卧病床榻。”
“两个儿子都是病体缠绵，老夫人郁郁寡欢，本以为狐家自此绝后，却不想，五年后，浣纱女忽然在一个榴花盛开的夜里回到狐家。老夫人大惊，父亲大喜，身上的病也好了七八分，九个月后，浣纱女为狐家诞下一子，也是狐家一脉单传的嫡孙。”
“后来，他们生活的幸福么？”狐小乔虽然料到，却还是希望听他证实。
“自然。”狐老爷子转身，看向狐小乔，“浣纱女感念父亲痴心，陪他在人世度过三十个春秋，直至父亲无疾而终，她从此不知所踪。”
“她就是您的母亲？”狐小乔忽然明白，原来，狐家人之所以不同，是因为，他们身上流淌着仙狐的血液。
“是。如今狐家每个人身上，都有仙狐的血脉，我们是狐裔，是人和狐的后代。”狐老爷子点头。
“我懂了，所以每个狐裔的孩子在小时候都要修炼镜明心法，就是为了成为真正的人类。”因为身上流淌着狐的血液，他们必须依赖镜明心法修炼成人。
“狐裔的孩子，八岁之前修习镜明心法，八岁那年的中秋之夜，借助最强的皎月之力，褪去狐性，历劫成人，从此除了拥有一定的灵力和异能外，便与人类无异。”狐老爷子一语道破狐裔的秘密。
历劫成人，狐小乔唇角勾出一抹悲凉的笑：母亲临去前，曾再三叮嘱一定要好好修炼镜明心法，早日修成正果，可是，已经过了二十二年，她依旧还不是人类，还是介于人与狐之间的异类，究竟是为什么？
“那乔乔怎么还未历劫？”幻儿插话问道，它最关心这个。
浅浅临去前，曾告诉它，乔乔八岁那年历劫后就会与人类的小孩一般无二，可如今都过了那么久，乔乔还是如同小时候一般，每个月的十五日都要经历一次由人成狐，再由狐成人的过程！
虽说变成小雪狐的乔乔简直跟自己一般可爱，可是，那种蜕变的痛苦，一次比一次厉害，每每乔乔都要经历生不如死的痛楚。
狐小乔看着狐老爷子，清眸中有一丝迷茫和压抑的悲酸，莫非，她真的是个异类，永远都要在人与狐之间徘徊。
“丫头，我说过，你父亲，他不是寻常人。”狐老爷子显然看到她眼中的痛苦，深深叹口气，再次走到书桌边坐下。
“我的不同，是因为我爸爸？”狐小乔立刻领会他话中之意。
“不错。”狐老爷子指着书桌前的一张软椅道，“丫头，你坐下。”
狐小乔挪动双腿坐到书桌边，一双清眸看着狐老爷子，凝神问道，“我爸爸，他是什么人？”
狐老爷子靠在椅背上，神色陷入回忆中，“当年，我在归家的路上，就已经知道浅儿有了喜欢的人，那时心里多少有些感慨：既舍不得浅儿嫁人又高兴浅儿长大了，回来后，我迫不及待想看到，究竟是什么样的小子夺得了女儿的欢心。”
说这些话时，狐老爷子脸上是充满期待的神思，慢慢却转为悲哀，“当第一眼看到子羽，我只觉心头如被冷水浇下，顷刻凉透。我的母亲是仙狐，我身上的灵力感应极强，只那一眼，我就知道，他不是人类是狐族。”
“狐族？”狐小乔微微凝眉，他们不也是狐么？
“狐族与人族一样，都是人类大族。狐族有仙狐，还有未修炼成仙的妖狐，以及懵懂无知的兽狐。”狐老爷子解释。
“那我爸爸，他是？”
“他是仙狐，而且是地位极高的狐族族长嫡子。”狐老爷子神色中有一丝遗憾和无奈，“若是他安然无恙，浅儿嫁与他未尝不是一段好姻缘，遗憾的是，当年他不幸卷入了狐族的王位之争，被其亲兄弟迫害重伤，回天乏术。”
“原来如此。”狐小乔眼角落下一滴极其伤心的泪，爸爸竟然是被迫害致死的！可是，“就算是回天乏术，你也不该逼迫妈妈离开他。”
“我逼浅儿离开她，是因为我怕，怕浅儿会拼尽性命去救他，怕浅儿为他葬送一生！”狐老爷子痛苦地合上双眼，沉默一瞬，低声道，“自浅儿第一次因子羽跟我闹僵后我就知道，我的女儿将以何种方式离我而去了。”
“后来，为了改变小浅的命运，我损耗十年灵力救治子羽，希望他自行离开，子羽深爱小浅，也知自己的存在会害了她，于是不辞而别。”狐老爷子睁开眼睛，神色复杂悲哀，“可我再未料到，浅儿竟宁可与狐家断绝关系，也要随他而去。”
“情之所至，妈妈也是别无选择。”狐小乔涩声道。母女同心，妈妈那一刻的选择，换做她，亦会毫不犹豫。
“狐家出情痴。只是，我这一生，费尽心思，却终究未能改变浅儿的命运。”狐老爷子眼中悲苦：明知女儿结局，却束手无策，那种压抑的痛苦和无力的挫败非亲历不能体会。
“妈妈并未怪您，她了解您，如同，您了解她一样。”
“我知道，浅儿是个孝顺孩子，她一去不回，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你能回到狐家，也算是不幸中之万幸。” 至少能让他老怀稍宽，狐老爷子看着面前女儿唯一的血脉，目光渐渐温和慈爱。
“您倒是说说，乔乔为什么总也历劫不成啊？”幻儿一个高跳到书桌上，问出心底最关心的问题。乔乔的爸爸，它有点印象，可那时它灵力极弱，只是一股淡淡的青烟，自顾不暇，更别提记住那个男人了。
“子羽血统纯正，是狐之王族，浅儿又是狐裔，所以，你的血液中狐性极强，单凭修习镜明心法，想要褪去狐性，耗时自然要久一些。”狐老爷子看着狐小乔，满目慈祥怜爱。丫头身上的血液与狐族更相近，而且更纯正高贵，就算是他也望尘莫及。
“那怎么办？我们乔乔什么时候才能成人啊？”幻儿小脸皱到一起。
乔乔就因为不是人类，所以才一次次逃避与慕容轩的感情，若是她这一生都难以成为人类，那岂不是要痛苦一辈子。
狐老爷子叹口气，“当年，因我母亲是仙狐，所以，我用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才蜕变成人。”丫头，一定要更久吧。
狐小乔神色黯然，她如今，果真是狐狸精啊！
“丫头，其实历劫也讲究一个缘分，你有人类血统，只要坚持下去，终有一天会历劫的。”狐老爷子安慰道，心里却想着，一定要想尽办法找到几十年踪影绝迹的母亲，说不定她有办法也未可知。
是啊，她不是狐族，她是狐裔，总有一天会蜕变成人，何况，外公不就是她的先例么？狐小乔默默宽慰自己，下一刻，忽然扬眸看向面前的老人－－外公！她和妈妈，其实都欠外公一句话。
狐小乔脸上的黯然散去，起身，绕过书桌，走到老人面前，缓缓跪下。
“丫头，你这是做什么？！”狐老爷子一惊，慌忙伸手去扶她，却被狐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