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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血月-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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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归36

过了好一会,决参才冷冷地说:“将军虽然为人不错,可我还是要提醒将军一件事。”

丰尘已经猜到出一点决参会说什么,可他还是说:“请赐教!”

决参说:“此次殿下要我来见将军,将军必知此事重大。殿下如此信任将军,只望将军能为国为民着想,不要作那等卑鄙无耻之事。此信将军要立刻进宫送给大王。如若将军自作聪明或是疏忽大意而让此事透露出去,你可没好下场。荣华富贵虽好,可是也要有命来享受。”

丰尘毫不示弱地冷笑着说:“你说得好。不用你提醒,其中道理我也明白。此事我必为殿下办好。就凭殿下在通州为国为民所作之事,我绝不会在此时陷害殿下。再说,我更不敢背叛大王。”

“如此极好!我们就此道别,如若有事我会再来找你。”说完,决参就走了。

丰尘下意识地想叫住决参,可是他却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

子莱这样一下不入流的王子回到都城,又会带来怎样的风云变幻?

丰尘想到这里,他不由地全身冰冷。他之所以害怕并不是因为为明月国担忧,而是为自己担忧。

有不少人羡慕丰尘所在的官位,可是又有谁知道他的苦衷?……

丰尘并没有立刻动身,他想了半天却越想越乱。他再不敢耽搁,连衣服都没换立刻就前往王宫。由于丰尘管着子蛮内宫的宿卫,没有人敢阻拦他,他很快就来到了内宫之中。

若大一个房间却只有子蛮一人。

他站在墙边,昏黄的灯火之下,他显得如此孤单而落寞。

大王!

作为一国之君就得忍受这种孤独与寂寞。

别人可以对朋友倾吐烦闷之事,而他却不能。

他只能说给自己听,绝对不能让别人猜中他的心思。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明月国地图。

看着地图上熟悉而陌生的山山水水,子蛮的眼神之中却流露出愁苦之色。

通州!

这几个月以来,子蛮头上的白发多了不少。通州和子莱这两件事成了他的心病。

他已知道丰尘进了宫。丰尘突然又回到宫中,子蛮就知道丰尘一定有要事禀报。

走进屋子的时候,丰尘故意加重了脚步,他在子蛮身后跪倒说:“大王,末将有要事禀报!”

“说!”子蛮头也不回地说。

丰尘从怀中掏出子莱的信,他双手高举说:“子莱殿下今日派人来找末将,要末将将此信呈与大王。”

子蛮立刻转过身来,他冷冷地看着丰尘说:“子莱已经进了都城?”

丰尘说:“殿下派来的人是决参,他只将此信交给末将。末将问过决参,决参对殿下之事只字不提。由于事发突然,末将不敢轻为,我本应捉拿决参来见大王,可怕事有蹊跷而反而会误事,因此我放过了决参。得到此信后,末将就立刻进宫来见大王。”

子蛮快步走过来,他一把抢过子莱的信。

这是一封血书!

看着信里的内容,子蛮的脸色极为阴沉。

谁也不知道,子蛮一直在盼着今天。

 回归37

父王万安!

孩儿子莱敬上。

沥血呈奏!

自离宫之后,孩儿近六年未见父王,极为思念。不能在父王身边尽孝,孩儿实为不孝。私闯神庙,虽是无奈却有违祖训,有违忠孝之义,于法于理,孩儿自当被罚。在乐极城中,孩儿痛定思痛,深知过错也决心改过。此五年来,虽日日与风沙为伴,度日艰难,但想及父王之谆谆教导,孩儿莫不诚惶诚恐,自勉自强以求他日能立功赎罪以全父子之情,略尽忠孝之义。孩儿时时不敢轻怠胡为,只怕有损王家威严及朝廷体面,而有损父王神威。

仅以忠孝之心,求以父王之命。但天有不测,乐极城突遇沙暴,整城尽毁,孩儿侥幸得活。虽是惶恐之至,但不敢忘却忠孝之命,孩儿虽在偏地,但对通州之事已有耳闻。即出偏城,孩儿当为父王分忧,只求为国为民略尽微薄之力,以全孩儿五年来尽孝之心。

然孩儿势单力薄,有心而无力。都城远在千里之外,此间之事混混不明,父王虽然睿智于天下,可是却只怕不能洞察秋毫。通州连年大旱,叛乱不断,民不聊生,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仅以通州一地之事,我明月国就要大伤国势。此间危难之时,孩儿怎能不闻不问而坐等父命?

虽死而愿为国,虽负恶名愿为父解难。孩儿私造月神令,假传王令,直往流沙城。途中所见百姓之苦,孩儿无从落笔、百口难言!只此五年,我明月国从繁华、盛世之地而成饿殍满地之境。

明知必死,但孩儿报以必死之心赈灾、平乱。但求能为父分忧,为国尽力,虽死而孩儿毫无怨言。孩儿身负千罪,不求父王仅以父子之情而宽恕,只望父王能体谅孩儿苦衷和拳拳忠孝之心。

父王不以孩儿卑鄙,不仅不治孩儿之大罪而却授以重任。孩儿深感父王天恩,呕心沥血而身死不能以报。既有父命,必全力而为。孩儿无能却有为国之心,自在通州各地赈灾、平乱以来,孩儿深知各地官府□□、无能之极。通州各地恶官遍地,外不平乱,内不抚民,更有甚者借灾乱之机盘剥百姓,驱之为奴,囤积钱粮,私通恶匪。各地士族与恶官为伍,狼狈为奸,共成祸患。天有大灾,外有叛贼,内有奸臣,百姓苦不堪言而怨恨之至。通州百姓本个个忠孝,无不敬畏父王之威名,无不遵法守纪,然官员恶暴,士族贪狂,百姓无衣无食必成乱民。虽是天灾更是,此诚是通州之乱之根源。孩儿恨之不得而又杀之不尽。

正当孩儿欲重整旗鼓全力平乱之时,突得父王之命。虽通州内乱未平,百姓仍苦难无依,但孩儿不敢违抗。但至长通城中,恶事突发,孩儿虽死未惧却不愿无故而亡。私逃之罪虽大,为求父王明了此事,孩儿只得自保。时至今日,父王定能明断秋毫。

孩儿虽走却不敢有丝毫私心,一路艰险而来,只求父王知悉原委。孩儿之心上可对天,下可对地,绝无异心。

即来都城,孩子已不畏死,沥血呈奏不为苟活。但凡父王决断必是天命,孩儿惟命是从。

肺腑之言,以叩父王!

 回归38

子莱在信中说得极为真挚,可他却没把实情说出。通州之乱并非只乱于官场□□无能。他没有写一句自己的功劳,更没有借机透露子狂、子其等人的恶行。

看完了信,子蛮久久未语。

子蛮不说话,丰尘只能跪着等。丰尘知道此时已经到了生死关头,要是子蛮不杀子莱,他不一定能活;要是子蛮要杀子莱,他也非死不可。丰尘不得不来送信,他没有回头路可走。

突然,子蛮慢慢地说:“丰尘,你说我的这个儿子现在会在哪里?”

自回到都城向子蛮禀报了子莱的事后,一直以来,子蛮都没有因子莱的事而问过丰尘的见解,丰尘更不敢在子蛮面前提起子莱。此时子蛮这样问,丰尘咬牙下定了决心,他跪爬到子蛮的脚边说:“大王,殿下不会造反!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王和我明月国!以我这等卑微之身本不该言及国事,既然大王问起,我就要拼死而言。求大王饶恕殿下吧!现在通州大乱,丘开将军虽然本领非凡,可就以他一人之力怎能平定通州?殿下在通州民望极高,他行事果决又深懂大局,大王只要派殿下前往通州就必可解通州之围!殿下私逃实是无奈,他若身死必有污名,他必是想为大王分忧才私逃。大王就饶了殿下吧!”说着,丰尘竟然痛哭了起来。

丰尘可不是笨蛋,他敢这样并不是因为要投靠子莱。他虽然对子莱敬服,可是他却不想为子莱而死。子蛮一直不下令捉拿子莱,丰尘就猜中了子蛮的心意。现在就连子莱都敢回都城,丰尘更加确信子蛮不会怪罪他的这个儿子。丰尘虽然与子莱相处的时日不多,可是他却知道子莱机智过人,子莱绝对不会蠢到自己来都城送死。而且子蛮既然这样问了,他就必须以忠言回报,要不然子蛮会更加疑心。丰尘也在赌,要是子蛮真就认为他投靠了子莱,就算子莱不死,他也会被杀。

子蛮一脚把丰尘踢倒在地,他指着丰尘说:“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此时你竟然帮着子莱说话?我养你这么多年还不如养条狗!”

丰尘爬起来笔直地跪着,他正色说:“就算大王为此事要杀我,我也要说。就算为此而死,我也死得心甘情愿。我没有投靠子莱殿下,也绝不会投靠子莱殿下!现在都城之中为殿下之事吵得不可安宁,大王必会深受其乱。身为护月都卫,我必须正言以报。我在通州一直盯着殿下,殿下如有造反我必以实禀报,可殿下没有,我也要向大王禀报实情。殿下此次派人来送信,这就证明殿下毫无异心。殿下在通州作了那么多大事,大王必知殿下有何等难处。除了大王,殿下已经得罪了所有人。要是此时大王不帮殿下,殿下就必死无疑!”说到这里,丰尘不由地流下泪来,他哭着说:“大王就听我一言吧!官员们都盼着大王杀殿下,可大王是殿下的父王,就算殿下再有错,大王也要看在父子之情上原谅殿下。大王!大王!”

 回归39

丰尘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此时此刻,丰法已经豁出去了,他说的是实话,根本不用假装。

看着丰尘,子蛮默默地想:“子莱!子莱!我的好儿子!你没让为父失望。你虽有私心,可我不怪你。你竟然能让丰尘都为你说话,你配得上是我的儿子。我已经好久没遇到对手了,这一次我们父子就好好较量较量!我明白你的心思,我再明白不过!”

子蛮冷冷地说:“滚起来!身为军将怎么能像女人一样?你不怕丢脸,我还要脸面!你一个人去找柴诺,把他一个人带来见我!快滚!”

丰尘给子蛮磕了个头,他赶紧走了。

见到丰尘突然到来,柴诺显得很惊讶,可是他早已经知道子莱今天会派决参给子蛮送信。他也猜得到子蛮得到子莱的信会一定会来找他。柴诺故意装作不知道,他还特意问丰尘,子蛮为何这么晚来他进宫。丰尘并没有把子莱送信的事告诉柴诺。

柴诺一到,子蛮就把子莱的信交给他看。

看过信后,柴诺笑着说:“大王,殿下很聪明,他明白大王为何不下令捉拿他。”

子蛮也笑着说:“我这个儿子的确有趣。柴诺,依你看此事该如何处置?”

柴诺说:“以大王的仁慈之心必不会怪罪殿下。可殿下毕竟犯有私逃之罪,此事都城的官员都知道,如若就这样不了了之,一是会有损朝廷法纪,二是会惹来官员们的非议。殿下在通州立了些功劳,大王可以此减轻对殿下的处罚。这样一来即不会有违朝廷法纪又能彰显大王为父的爱子之心。”

子蛮说:“有理。你说该如何处罚子莱?”

柴诺说:“大王可以王室的家法处罚。殿下是大王的儿子,他此次不听王令私自出逃,即是有违国法也有违家法。论国法,殿下理应是死罪,而论家法,大王轻则可训斥殿下重则打殿下一顿即可。至于该如何处罚,此事还需大王决断。”

子蛮说:“既然子莱想回宫,我这个作父亲的总不能拒之门外。于理于情,作为父王我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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