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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百毒不侵-第34章

小说: 百毒不侵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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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寅握住她的肩,翻身一把将她压住,喘着粗气道,“你还是这么野,跟匹小母马一样……”他把拇指压在她的唇上,恋恋地摩挲着,渐渐低下头凑过来,“放松一些,你会喜欢的……” 
   “我不喜欢!”徐辰张开嘴,毫不犹豫地把他的手指狠狠咬了一口。 
他痛叫一声,懊恼地卡住她的下颚,把自己的手拿出来看。上面已然两个深深的牙印,血正慢慢渗出来。似乎那鲜艳的颜色刺激到了他,徐寅突然失去了所有耐心,一手卡住她的脖子,手粗暴地去拉扯她的衣裳。
男人和女人力量的对比一直都存在,更何况她还生了病,发着烧。方才徐寅被她摔在地上,只是一时没有防备,当他存心想要用暴力的时候,她如何抵挡地住?挣扎中,她像是一颗春笋一样被剥去了层层包裹,衣裳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年轻女子独有的细腻嫩白的肌肤,一片一片,逐渐暴露在那双充了血的眼睛下。 
他已经陷入疯魔。
当他的头埋在她半解的胸前,用他令人作呕的嘴唇到处肆虐时,她想,不如死了吧。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本来就不叫“徐辰”,这些人,这些事,原本与她没有半点干系,她只是一个看热闹的路人甲。为什么仅仅因为这出闹剧里有一个与她的养母酷肖的戏子,她居然在这里逗留了这么久,以至于身不由己地卷入了这出戏里,最后落得白白受辱的下场。
这出闹剧,差不多也该落幕了。
她突然放弃了一切挣扎,目光空洞地仰面躺着,任他在她身上蠕动。 
徐寅嘶哑得笑声只剩下“荷荷”的气流:“乖……就是这样……想起来了吧?……”他一只手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乱摸,制住她的另一只手急不可耐地去扯自己的袍子。
忍着巨大的恶心一动不动地躺着,总算积蓄起了一些力量。她摸索到了悬在腰侧的一把匕首,按在掌心里,抵住了他的腰眼:“……放开我。”
男人的身体一僵,似是在衡量眼前美色与腰上冰冷刀锋的轻重。 
注意到身下的人微微的颤抖,徐寅的心里有了计较。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她拿刀的手,那手果然如料想中一样绵软无力,几乎立刻就被他挪到了一边。他喘了一口粗气,“别闹,不准玩刀剑——” 
一个“剑”字还没有说完,他头上寒光一闪,用来束发的玉冠已经滚落在地,摔成了几瓣。碎头发没了束缚,霎时间垂下来,凌乱地遮住了他的脸。 
徐辰另一只手握着一对匕首中的第二把,话说得很吃力:“走开……我的手抖得厉害,下次削掉的,估计就不止发髻了。”
他的头发束得很紧,玉冠几乎是紧贴着头皮。他惊惧地摸了摸头,把手掌反复放在眼前几次,没有看到半点红色,才确信刚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刀锋险险地擦着头皮飞过去了。 
而现在,这刀玩了个“归去来”,正抖抖索索地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再想去拨开,没等他动一动,拿刀的手就加了一把劲,压住了他的血管。
那距离近得似乎不用她动手,脉搏跳得有力一点,都会被那锋利的刀刃割破。 
   “你……你想做什么?别、别乱来……”他结巴起来。
   “滚到一边去!”
她不敢让他站起来,站起来的过程中,她的刀就有可能失去了有效的威胁。 
徐寅迟疑着从她身上翻下,仰躺在一旁的地上。她立刻咬着牙,拿出十二万分的力量,用膝盖把他顶住。这期间,她的刀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的脖子。
一手按他的肩膀,一手拿刀,她没有空闲把衣襟掩好,春/色就那么若隐若现地展现在他眼前。
徐寅身上的药力还远没有过去,稍稍一点诱惑,就能让他失去了理智。眼看他又躁动起来,有点不顾性命也要一亲芳泽的架势,她不耐烦地喝道:“再动!再动……阉了你……”
实在是没多少力气了,连威胁的气势也打了折扣。 
这减了势的威胁却对他十分奏效,果然令他克制地不再动弹。 
当然威胁也仅仅是威胁,一则她没有那个多余的力气去实施割人器官的计划,二则也是不想因为看了那个丑陋的东西长针眼……也不能杀人。 
不能……再杀人了。 
她深吸一口气,出其不意地给了他一肘子,顺利让他昏了过去。徐辰喘得跟一只年久失修的风箱一样,眼前冒着金星,手抖得差点握不住匕首。 
然后呢?然后,路人甲想要回家。
不过在那之前,她还记得有人因为她的缘故受了连累。不知道十八怎么样了?他们打他了没有?
她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马圈的方向跑。天已经黑了下来,各院的下人都已经回了屋子伺候,没有人发觉徐家的千金衣衫不整,像个疯子一样穿过内院。 
马圈里。 
小马夫邢雷早就被打发开,充斥着牲畜排泄物味道的马圈里,只有十几匹马,三四个身强体壮的大汉,以及一个蜷成一团倒在地上的少年。
仆人也分三六九等,这些镖师出身的粗汉子都是徐寅身边的保镖和打手,最累最危险的活都是他们在做,薪酬和待遇却远远比不上这个年纪不足他们一半的小屁孩。更可恶的是他居然不识相,没有像其他小厮一样来巴结他们几位,反而总是一副不愿与人为伍的清高样子,真当自己是主子了?  
看一个人不爽,仅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平日里不敢动手教训他,如今得到了少爷的命令,他们有恃无恐,手下丝毫没有留情。
“乖孙子,叫一声亲爷爷来听听。”其中一人蹲下去,用马鞭挑起他的头,“
望北闭着眼睛,仿佛已经昏了过去。
“呸,又装死,真没劲。”另外一人啐了一口,不耐烦地一鞭子抽在他身上。 
少年背脊僵硬了一瞬,咬紧牙关,抱起手臂,愈加缩成一团,任他们叫嚣,根本不想理会他们。 
自始至终,他一声疼都没有喊过。鞭子落在他身上,只余下闷闷的声响,像是那些鞭子都落在了一个麻布袋子上。 
明明是被打,却反而让打人的那几个觉得受到了羞辱。大汉们恼羞成怒,其中一人道:“我这就去把鞭子到盐汤水里去搅一搅,看不把你这闷葫芦打出个豁嘴儿来!”
有人立即去拿盐巴,走到了门口,却又折了回来,向同伴求证:“那、那个不是小姐吧?还是我眼花?” 
望北蓦地睁开了眼睛。 
门口站着的人影,衣衫褴褛,发丝蓬乱,脸上有抓出来的血印子,眼神中带着蒸腾的杀意。门口昏暗的风灯轻轻晃动着,将她狰狞的影子拖得时长时短。 
那哪里还是他们的小姐,分明已经成了一只嗜杀的修罗!
“滚!”她握紧刀,赤红着眼睛喝道。


四六、无言的暧昧

她发狠的样子吓住了所有人。

打手们不敢忤逆她,大气都不出,一个一个贴着墙壁溜走了。对望北他们尚可放开手脚折磨他,小姐毕竟是小姐,她要是撒起疯来,他们只能任打任骂不还手,搞不好还要被她砍几刀。反正多少已经教训了那小子,就此收手,也算完成了少爷交代的任务。

徐辰的纸老虎架子,刚好只够她撑到最后一个打手走出这马圈。

她缓了一口气,本想去把震惊中的少年从地上拉起来,一弯腰,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筋骨似的,膝盖一软,身不由己就跌在了他的身上。

“抱歉……”她忍着喉咙中的疼痛低声嘟哝着,尴尬地想要爬起来。可她那手脚无力得还不如七分熟的螃蟹,徒劳地挣扎了几回,全做了无用功,反而使得两人更加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望北突然抱住了她。

把脸贴在她的颈窝里,手紧紧箍着她的腰,就那么一语不发地抱着。

徐辰怔了怔,艰难地抬起手摸摸他的头:“打疼了么?……让我看看伤口。”这孩子很少主动示弱,如此这般寻求依靠的动作更是少见。连累他受了一场无妄之灾,她觉得很对不起他。

望北僵直着身体,按住她不让她动,也不回答她的问题。不一会儿,她的脖子便沾上了一些凉凉的液体,再过了一阵,他的肩膀颤动得越来越厉害,再也隐瞒不了他正在哭泣的事实。

果然还是那些人下手太狠,把他打伤了吧。徐辰急道:“你,咳,你放开我,让我瞧瞧你的伤怎么样了。”伤口处理不好,今后是要化脓的。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抬头。

“那畜生欺负你了……是么?”他的声音同他的身体一样,都控制不住地在发颤。

她愣怔了很久,才轻轻说:“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他如同咽下了一杯最苦涩的酒。那药的配方那样烈,她又尽数喝完了,再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又是这副狼狈模样——衣衫破烂,发髻摇摇欲坠,额头上有青紫,脖子里还有手指的掐痕……怎么可能没有?为了给她留下最后的尊严,他并未点破,只恨自己没能在最紧要的关头保护好她!更有甚者,那碗药,还是他亲手煎了端给她的。她受了这些苦,都是他的错,要是他能及时发现那药里藏的猫腻,要是……

可惜生活没有这么多的假设,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地发生了。

“我去杀了他。”他轻声却坚定地说,像是许下了一个诺言。

徐辰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撑起头想要看他,却仍旧被他用力地摁进了怀里。少年的心跳在胸膛中跳得很快,那急促的声音泄露了他激烈的情绪。她闭上眼睛想了些事,沉默良久,叹出一口气:“你别犯傻。这不关你的事,你别瞎掺合,听到了么?”

他不说话,像是用默认做了妥协,心里却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那个人都必须死。他小心翼翼藏在心里视若珍宝的人,却被那混账侮辱,就算剁了他也不够泄恨。

就像认定了是她,望北一旦做出了什么决定,就很难再有什么能让他改主意。

“十八你走罢,不要留在徐家了。”她想来想去,还是只有这条出路最适合他。亲眼看到他因为惹恼了徐寅而受罚,她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当下人的苦处。他这样的性子,本就不该伺候人的。

“那你呢?他如此对你,你还能在徐府若无其事地当你的小姐么?”他壮起胆子,豁出去似的说,“你跟我一起走。”

说出了口才后知后觉这话听着像邀她私奔……不过事实上他怀的心思不正是如此么?望北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答,着实心中忐忑,准备说些什么,却听她那破锣嗓子问:“琉璃呢?”

“她?很久没碰面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他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提起毫无干系的人。大概是因为身上太脏太乱,想要找人伺候梳洗?也是,她这个样子,被人撞见了就坏了。他扶她坐在马圈里的小板凳上,别开眼,尽量不去看她破烂衣衫遮不住的肌肤:“我去给你打盆水来,你坐在这里别动。”

他急急忙忙地走了,留下徐辰心惊肉跳,坐在小板凳上思前想后。她刚才是问他对琉璃的将来有什么安排,可他却好似毫不知情也毫不关心,这是对待未来妻子该有的态度么?她不确定,刚才是否窥破了一个秘密……

他很快端着热水和手巾折回来,手臂上还搭了一件斗篷。徐辰粗粗地擦了脸,把头发稍微挽一挽,大大的斗篷一罩,乍眼看去也没什么异常了。外面正在下雪,穿这件男女通用的防雪斗篷在院中走倒也不显得怎么突兀。

“我走了。”她说,“再见。”

“我送你过去。”他自然而然地撑开了油纸伞。

“不用,我认得路。”

“……我送你过去。”他找不出能说服她的理由,只好重复着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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